第81章 開團(三) 我和敬儀還在争到底誰當爹……
第81章 開團(三) 我和敬儀還在争到底誰當爹……
猝不及防的一聲重響, 驚得思恩扭頭:“你別告訴我啓程在即,你感染風寒了?”
邊說思恩都往後猛退了幾步,頗為謹慎:“請大夫來看看, 安全第一!”
他們這回不是自己回去,而是正兒八經帶着“進京述職”的任務,跟闵越總督的隊伍裏。因此哪怕生病了,恐怕都不好随便改動行程。
最為重要的是肥土一事已經被不少達官顯貴盯上。師父來信千叮咛萬囑咐要小心再小心。要知道武帝已經在闵越折損過一員大将了。
蘇琮迎着思恩帶着擔憂的雙眸,也頗為謹慎。他捏了捏忽然瘙癢的鼻子, 而後身形微微一側狠狠吸口氣。
下一瞬間,他确定自己鼻翼通暢,能将田野某些氣息分辨的清清楚楚。
于是, 蘇琮沉聲給出篤定的回答:“只是一聲噴嚏而已。沒準誰暗中罵我!”
瞧着蘇琮表情都有些酸爽, 思恩側眸看了眼舀着肥水給番薯田施肥的農民,微微籲口氣:“肯定有人罵你!畢竟你除卻糧種外, 還自己總結農民的經驗, 搞出增肥, 讓小麥增産一事。可以說對民生實打實有利的!但對某些秉承不做不錯的官吏來說,你就是閑着沒事找事,增加他們的工作。”
“恩爺你這話說的, 一副你沒付出的模樣!”這麽多年相處下來,蘇琮跟思恩倒算共患難了, 因此言語也直白了些。
“我只愛聽命行事!”思恩完全不想跟這些所謂的功勞沾邊。不然腦仁腰疼,翻衙門都要被反複訓。
蘇琮聞言搖搖頭,他擡眸看向不遠處碧綠鏈接一片的番薯葉,只覺圍繞番薯圍繞莊稼動腦子挺好的。
因為看得見摸得着,且十分治愈。光看着農田滿滿當當的,他便油然而生自豪感。甚至覺得在京城的日子恍若前世。
雖然父母疼愛, 也竭盡全力庇護他。可他還是得謹慎,小心翼翼斟酌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不說累這個詞。但看不到如此切切實實的“成果”。
想着,蘇琮口吻甚至都有些遺憾:“咱們要是在多呆一年,可能會将試驗田變得更加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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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飓風肆虐的影響,咱們只記錄了一次啊!”
一聽這話,思恩氣得都跳腳了:“你腦子進水了,趕緊呸呸呸!老子絕對不想回想飓風那呼嘯而過的慘劇了。”
那海水那海浪掀起來足足十來丈高,那海風呼嘯而過,茅草屋都直接被掀了起來,那瓢潑的大雨嘩啦啦的跟瀑布一樣往下傾倒。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武力毫無用武之處。整個人都差點被刮走了。可據當地百姓說,這種還算小場面!
真正的飓風會海溢,沿海各沙洲圩塘盡毀,海船側翻,沿海民房盡毀,能淹斃萬餘人。這些年雖然堤壩修建,港口擴建,稍稍能減緩倒灌現象。可若是真正海龍王發了怒,別說莊稼如何了,百姓們能夠活着都是龍王爺開了恩!!
聞言,蘇琮回想自己剛來瓊州經歷的事情,也面色驟變,狠狠對着地上呸呸呸三聲,毫無世家子的優雅,甚至還直接雙手合十,面朝大海方向求媽祖娘娘保佑:“娘娘保佑,弟子無心的無心的,一定要風調雨順!”
“龍王爺息怒!”
“神農保佑!”
确保自己一連串後續描補到位後,蘇琮揉揉自己噗通的小心髒,“咱們還是繼續核查工作,不想回京的事情了。”
“在農田一天,就幹一天的活。”
說罷,他環視一圈。
目前皇莊所有的田,都是他和思恩帶着人重新丈量勾畫出來的。
按着軍中排兵布陣的方式,進行統一的規劃與整理,分成了輪作嘗試區;小麥種植區;番薯(春番薯營、夏番薯營)區、神農保佑洋芋區以及大江南北野菜栽培區。
每區都有一畝地。
每畝地又細劃成六塊地。由經驗老道三方老農(來自糞土金自帶的北方派老農、錦衣衛密探送過來的南方派老農和本地老農)各實驗兩塊地。每日都需記錄點卯時間、耕種方式、所用農具、天氣情況、莊稼生長,異常情況。
作為莊頭,他蘇琮要幹的活計便是收集前一日的相關記錄,巡查十畝地,而後進行分析總結。
與此同時,思恩毫不猶豫應下:“那趕緊的,小毛驢騎起來!”
要知道他們一天到晚,忙得就差成驢了。
寅時起來,練武,強身健體;蘇琮還得抽出一炷香時間學習四書五經亦或是看邸報,甚至還學看星星看氣象!
卯時天亮,皇莊工人們開始起來。
作為武東家,他負責帶着護衛将大型農具以及水源檢查一遍,确定安全(這算在山東留下的陰影。哪怕眼下是光明正大的皇莊,但防人之心還得有。)與此同時蘇琮教導工人們認幾個字,注意填寫表格。
卯時三刻,工人們趁着天微涼,開始幹活。
蘇琮吃過飯,開始騎着毛驢巡邏田地。
一早上就耗在農田裏。
等午時吃飯休息一個時辰後,蘇琮開始專注野菜區。要知道這些野菜,可是他們一路從山東寧陽南下,沿途挖的。當然也有各地密探源源不斷送過來的,當地農家推薦的可以使用的野菜。
有些能活,有些到底氣候不一樣,死了。
蘇琮研究過後,就開始在寫寫畫畫,想寫一本帶着繪畫的野菜大全。
忙完後作為糞土金的東家,蘇琮還賺點小外快——依山開辟了觀賞植物區。顧名思義,就是盆栽,就是各種好看的植物,讓世家公子哥可以附庸風雅的。
等盆栽伺候好,蘇琮趁着黃昏工人回家之計,偶爾還帶着些酒,去隔壁莊子串串門,聊聊天,套取些種植經驗,也學些本地話。
到戌時了,蘇琮整理完每日手劄,還複習算學亦或是天文,亦或是處理糞土金商號的事情。
想着每日從早到晚的行程,思恩籲口氣,垂首摸了摸毛驢:“等爺回京了,一定要風風光光帶個獸醫回來!”
蘇琮聞言嘴角彎彎,見縫插針強調:“沒錯!你記得獸醫典故。最厲害的獸醫,北宋年間的常順。唯一封侯的獸醫就是因為把馬瘟疫治好!”
“戰馬的事情請皇爺決斷。但咱們請幾個獸醫研究豬和雞。把南北兩邊的配個種,還有海外那些品種再結合。要是提升産量,能夠好養殖的話,就可以建立大型的糞土坑了。”
“咱們肥土一事都不會在受限制!”
“到時候莊子東邊開雞場,西邊豬場!”
“且批量飼養,市場價格就便宜了,老百姓就能吃得起。”思恩聽得這聲帶着亢奮的話語,與有榮焉的一昂頭:“放心,道理小爺都記住了。到時候搶獸醫!”
反正獸醫而已,在官吏眼裏都挺賤的。
因此絕對可以讓他們帶出來!
到時候,他們圍繞百姓“食物”搞出大事,讓百姓能夠頓頓吃飽喝足還四菜一湯,徹底驚豔文武百官!
展望着美好未來,思恩雙眸熠熠,騎驢靠近蘇琮:“對了,你那個觀賞植物,就紅豔豔那個,番邦盆景,咱們這回進京帶回去,可以獻給太後主子!”
聽得耳畔炸響的話語,蘇琮眉頭緊擰,聲音都輕了兩分:“你瘋了啊。那是狼桃。氣息濃烈,在番邦人眼裏都認為是有劇、毒的。”
“那狗娃吃過了,沒毒啊。我後來也嘗了一個,沒毒!”思恩很篤定:“當盆栽送進宮多好啊。喜慶!”
狼桃,一個個拇指大小,光看着就小巧玲珑,且色澤亮麗,跟紅寶石一樣。這些狼桃挂在綠葉中。紅綠搭配,遠遠看去窈窕多姿,超好看。
“娘娘喜歡紅色,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都說好了,将番薯連泥土裝好,到時候帶到京城。紅番薯也紅紅豔豔的,十分喜慶。”蘇琮哪怕知道沒毒,但還是想要穩妥些。
“咱們這回獻糧種為上。這盆景只是順帶的事情,沒必要因小失大。你若是想要獻禮,把狼桃帶回去,讓鐘指揮使他們派人在京城栽種。要是真反複試驗過後沒毒,到時候再獻上。”
邊說蘇琮聲音更低了些:“娘娘歲數咱們也得考慮,獻上的東西得寓意好。”
聽得這語重心長的話語,思恩扁扁嘴,垂首嗯了一聲:“行,那我先帶回去給師父他們嘗嘗。”
蘇琮:“…………”
有孝順,但貌似不多!
感慨着,蘇琮也沒在過多糾結“獻禮”這件事。他按着慣例巡邏一圈後,回到庭院。将田地相關作物的生長都詳細記錄在案。
這回進京順遂的話,也得明年春天才能返程。因此他要跟文書跟老農們都交代清清楚楚。
“琮東家,現在才六月,您真要明年三月才能回來?”文書瞧着蘇琮事無巨細的交代,頗為不舍着:“要去九個月啊。”
此話一出,離別氣息瞬間充斥在屋內,以致于空氣都帶着些哀傷。
“返程的時候,我從山東一路南下,行程總要慢一些。且還得去江南看一些。實實在在看過江南如何土壤肥沃,我才能夠明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蘇琮解釋的頗為認真,望着眼圈似乎都有些紅了的文書,字字铿锵有力:“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聚。”
“就是,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們這些人別婆婆媽媽了!”思恩在一旁,面無表情開口,甚至恨不得黑着臉道。
說來要是再多試驗耕種一年,有更多的數據總結,他都覺得皇上不會安排蘇琮回瓊州了!
畢竟兩種海外糧種不能只停留在瓊州實驗,他們或許下回得去北方,甚至去北疆嘗試跟蹤。
只有天南地北各種氣候都去過一遍,才能知道番薯洋芋這些會不會像小麥水稻一樣,适合全國推廣。
從朝廷大局來說,蘇琮都不适合兒女情長,婆婆媽媽!
“……是。”文書瞧着眼神帶着些不耐的思恩,帶着些畏懼應了一聲。他是山東寧陽人,跟着一起南下做些文書的活計。但自打進入瓊州進入皇莊,知道糞土金創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蘇琮,恩爺甚至是臭名昭著的錦衣衛時,有瞬間的惶然害怕。
可到底經歷過旱災,他也明白糧食的重要性。
只是多年的學習,還是讓他無法……無法接受錦衣衛這淩駕律法,作為帝王刀刃的部門。
蘇琮見狀也沒多說其他,只再一次強調按着計劃播種後。便跟思恩再一次謹慎的核對其他們要連土一起挖起的番薯。
伺候番薯的本地老農至今還有些哆嗦:“東家,小……小老兒真能夠進京啊?”
“自然,你們好好照顧。按着行程七月中旬到達京城,番薯也差不多能成熟了。”思恩不容置喙開口:“膽大一些。這番薯以後推廣全大周還得靠你們呢!想想以後地方志,甚至農書裏面都有你們的名字,這叫祖宗保佑,青史留名!”
聞言老農喜得雙腿都顫栗了起來,目光看向番薯的雙眸都帶着些虔誠。
“平常心,跟尋常一樣照顧就行。”蘇琮瞧着被鼓勵到患得患失的老農們,又開始安撫當然也帶着些訓誡,直接發表,讓人一如往常,按着表格的時間表來照顧番薯。
看着一張密密麻麻又熟悉的表格,原本虔誠到恨不得把泥土都捧在手心裏的老農瞬間面色都有些跨了。
作為一個農民,他這輩子頭一次覺得讀書認字不好。
這每天填寫,折磨人的!
瞧着老農在“恩威并施”中冷靜下來,蘇琮和思恩又斟酌的選了一些土儀。都來瓊州一回了,得親自帶着些舶來品回去。
畢竟他們也是賺錢了的。
四年時間,從十兩銀子奮鬥每年繳納三千一百六十八兩二錢的稅,是朝廷商戶認定中行商了。
購買完土儀,也就到了約定啓程的時間。
“兩位東家一路順風!”皇莊內的衆人跪地相送。有些随着兩人一同南下的山東籍長工眼圈都紅了起來,啜泣着:“你們……你們是好官,以後肯定會讓百姓吃得飽的!吃得好的!”
甚至皇莊附近的百姓聽得動靜,都紛紛趕來:“琮東家,你們是好人。你們不藏私還教我們做簡易的噴壺農具!只要老天爺開恩,我家今年絕對有餘糧!”
“思恩東家,謝謝您教着我們打獵添口菜。”
“…………”
聽得這番淳樸希冀,甚至帶着虔誠感恩的話語,蘇琮朝衆人一抱拳,“謝謝你們,我們會在武帝爺英明的指導下,努力讓大家吃得好吃得飽!”
思恩傲然一扭頭:“沒錯,皇爺是多英明的帝王。”
說完他就轉了身,免得自己沒出息的紅了眼眶,還頗為兇巴巴道了一句:“啓程,別耽誤了跟承恩公約定的時間!”
這聲聲催促還夾着些悶悶的哭腔,蘇琮聽了失笑。但也讓自己轉身,便吩咐車隊啓程。
聽得這聲不容置喙的命令,護衛們虎着臉示意跟随的老農們上車:“國事要緊!”
聞言被選中的老農們壓住離愁別緒,趕忙上車。
随着衆人上車,車隊緩緩駛出皇莊。
送行的百姓們直等看不見車隊,才慢慢散開。與此同時,也有人目光死死盯着,帶着些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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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行了兩天,趕到了闵越最大的驿站。
蘇琮小心翼翼的檢查過番薯後,确認依舊長勢良好,微微籲口氣。結果他剛準備進驿站時,便聽得一聲凄厲的女子啼哭。
下意識回眸一看,就見驿站外頭有一串流放的囚犯。發出哭泣的女子正抱着衙差的大腿苦苦哀求着,瞧着似乎都還有幾分眼熟。而衙差卻是面色兇狠,神色惡意:“死了就死了!貪官污吏還想得大夫治病?!”
邊說鞭子是毫不猶豫揮舞下去。
“啪”的一聲重響,伴随着卑微的懇求聲,兩者對比倒是十分奪人眼球。
蘇琮感慨着,眉頭微微一簇。
與此同時伺候番薯的老農聽得這聲,朝地上直接吐了口唾沫:“呸,也真是晦氣!怎麽碰上流放隊伍了。”
憤懑着,老農撞見蘇琮凝重的眉頭,急得不行:“琮東家您可別心軟!我老劉見得多了!這種流放來的,沒一個是好東西!修堤壩幹活的時候,個個沒力氣,好吃懶做的,非得抽一頓才幹活!”
朝廷先前為了開海,為了抗飓風,是征勞役修建了堤壩擴建港口。他們這些本地家家戶戶都出了兩個青壯年。他們知道堤壩的好,幹活都頗為賣力。可朝廷流放過來的,卻是沒幾個老實肯幹的。
“甚至聽我二伯的女婿的大堂哥說,某些人還叽叽歪歪說皇爺不好,與民争利的!也不想想自打武帝爺登基後,我們日子過得有多好。哪怕飓風作亂,我們去碼頭扛貨物,都能攢錢都能活下來。”
聽得這聲聲對自家主子的推崇,思恩滿意無比:“就是,蘇琮你瞅什麽呢?流放的罪犯有什麽好看的?”
“沒準是那群人琢磨着驿站有所謂同情心泛濫的人。甚至琢磨着賣個聲之類的,才在附近這歇斯底裏的鬧事。”
話語到最後還帶着鄙夷。
蘇琮聞言,倒是附和的點點頭:“走吧,我們進去。”
說完蘇琮率先朝驿站大門邁步。
果不其然還沒跨入門檻,就聽得身後一聲充滿希冀的呼喊:“蘇琮?!琮師弟,是你嗎?”
被點名道姓的蘇琮沒忍住摸了摸自己臉頰。
客觀而言,他也算“地裏”刨食,風吹日曬,外加上先前跑去東洋各國一圈,以致于臉是有些曬黑了。
不像在京時那般養尊處優,膚白細膩。
思恩也扭頭看向蘇琮。
蘇敬儀家書中重點強調過面貌,說他縣試登記時被重點問過。那個時候他還挺深以為然的。要不是他一直跟着蘇琮,恐怕都有些不敢認蘇琮了。四年時間,又恰處于最飛速長高的歲月。蘇琮是很健康魁梧,算得上看着顯瘦,但肌肉緊實結實的。且面相也朝面無表情威嚴相發展了。
畢竟他們年齡小,為了壓場子,只能板着臉,讓自己平添幾分威嚴。
外加上歷經世事的淬煉。
因此蘇琮氣質已經截然不同了,不像翩翩公子哥,反倒是像領兵作戰的少将軍。
說真的,他們當初還打賭呢,回京後多少人能夠認出蘇琮來。
因此顯而易見的,這隊流放的人特麽就是精心等着蘇琮呢!
蘇琮迎着思恩打趣的眼神,緩緩走向驿站外,定定的看了眼開口喊的女人,想了又想:“洛山長的千金?”
開口的洛文文聞言欣喜的快要眼淚直接都落下來了:“琮師弟求求你,救救我爹……”
邊說,她竭力想要抓住這救命稻草,咬着牙垂首展示出自己血淋漓的傷痕。畢竟神秘人說了男人還是最有保護欲的。
與此同時衙差兇狠惡煞,惡狠狠的瞪向蘇琮:“哪來的小子,也敢管流放的事?”
蘇琮直勾勾看了衙差許久,垂首朝思恩耳語一句。
思恩沉着臉,直接拿出錦衣衛的令牌:“本同知問你,這群人犯什麽罪?”
一見錦衣衛的令牌,衙差吓得腿肚子都哆嗦:“大人……大人見諒,卑職有眼不識泰山。”
“說重點,犯什麽罪!”
聽得這聲催促,衙差吓得一個激靈,趕忙回答:“這是東華書院案的同案犯之一。作為山長,雖然沒有參與青樓經營案,但是對淩霸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積極尋找寒門子弟,玩弄朝廷對寒門子弟免保的規矩,逼他們參加縣試。”
“皇上聖恩,只将這些夫子以及夫子家眷罰沒為勞工。”
蘇琮聞言垂首看看帶着希冀的洛千金,又看看神情呆滞的夫子,亦或是面帶愠怒的夫子,亦或是心有愧疚的夫子。
但不管衆人什麽臉色,蘇琮表示自己這一刻都不放在心上,他只是需要輸出自己的觀點。
畢竟有些事情,他不解釋,恐怕就會讓人誤會,就會被人造謠生事。
眼下作為東華書院前嫡傳弟子,恐怕看熱鬧的人也不少。
“洛小姐,您聽清楚了嗎?按着律法,是罪有應得。”蘇琮話語帶着些寒意,聲音都有些冰冷:“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怎麽認得出一個十歲被要求戴罪立功的人?”
洛小姐迎着犀利的目光,話語一頓。
洛家的兄長,見狀帶着愠怒開口:“不過成王敗寇而已!蘇琮,你蘇家多少爛攤子,帝王不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天下烏鴉一般黑!”
這一聲聲的帶着尖銳指責的話語來襲,蘇琮倒是面色不變:“你清白,那為何先帝爺時期朝政混亂你們不開口啊?”
“大家都是烏鴉,你就別裝清貴裝君子了。”
蘇琮橫掃流放的衆人:“蘇家就是有好祖宗,就是有丹書鐵券,你們羨慕嗎?你們嫉恨的話,那去抛你們祖墳啊,去質問你們祖宗更為合适。”
“與我一個草民一個商賈又有什麽幹系?”
說完這話蘇琮都不去看人什麽表情,徑直轉身往驿站內走。
思恩不解,斜睨眼衙差:“你們精心來本同知面前演戲啊?那就好好審訊,看看到底是誰那麽厲害。”
衙差聞言吓得兩股戰戰,直接跪地:“不是……不是大人明鑒,卑職沒有啊。我們這群人呢都是按着既定行程,來補充食物的。”
“大人明鑒啊。”
思恩看着磕頭的衙差一行人,直接吹了個口哨。示意錦衣衛帶下去好好審訊。
等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帶走後,思恩才入內問蘇琮沒事跟流放的囚犯聊什麽天。
“暗中關心我的人,知道我如此無恥,他們以此攻讦我,我不就心中有數了?”蘇琮低聲:“蘇家先前有罪也是事實。抵死不認,倒不如開心炫耀祖宗成器。”
“再說了蘇侯爺是自己實打實考上來的。”
“被削了五品官,自己考了狀元得了六品官。甚至丹書鐵券還在國子監供奉着。如此不算戴罪立功的話,那什麽才算?”
思恩點點頭:“看來肥田的事情真很重要。這還沒出闵越,就開始刀光劍影了!”
蘇琮:“接下來咱們小心些。您幹脆讓護衛護着番薯,确保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到達京城。”
“有數。”
思恩又仔仔細細安排了一番,且還如法炮制将各種表格交給顫抖的老農:“好好填,想想表格可怕還是錦衣衛可怕。”
“表格!”老農表示自己不想回想顫顫巍巍寫字的痛楚。他一個莊稼人,是真學不來寫字,也學不來官話啊。
蘇琮瞧着渾身發自肺腑畏懼的老農,默默回房間喝茶。
他也是出了京,開了眼見,算徹徹底底明白人的多樣性。有人天生喜歡讀書有人見了字就腦袋疼。哪怕好處多多,榆木腦袋也真不開竅!
感慨着,蘇琮想想自家不愛讀書的“崽”,氣得一夜好眠。
畢竟對比一下其他不成器的,蘇敬儀起碼逼一逼,還能考縣試第八名呢!
翌日,蘇琮穿戴整齊,跟思恩見了到達驿站的閩粵總督王向導,亦也是繼後之父,受封承恩公。
說來王大人是出身世家,乃是大名鼎鼎的太原王氏。據聞也沒什麽世家子弟的傲氣,一心為民,在先帝主政的晦暗時期,将川蜀經營不錯。後來便被帝王一路提拔,到闵越總督位。
此番進京,小道消息倒是頗多,說是要入閣了。
“草民拜見王大人。”
“卑職見過承恩公。”
王向導聽得兩人行禮問安聲,甚至蘇琮還直接頗為恭敬跪地行禮。他面帶微笑,是直接起身将人攙扶起來:“琮大侄子,你如此自謙可折煞老夫了。”
聽得這聲帶着親昵親友向的呼喊,蘇琮愈發恭敬:“回大人的話,琮不過一介庶民,能夠得帝王開恩立功科考,便是天大恩情。故此禮不可廢!還望大人您見諒,昨日……”
蘇琮字字清晰,将質問重複了一遍,紅着臉愧疚狀:“豈能因草民在連累帝王英明受損!”
“豈有此理!”王大人聽得這番話面色都黑了些:“還真是賊心不死。此舉肯定背後有人精心設局!來人!”
“還望承恩公您放心,卑職已經派人處理幹淨了。”思恩看着面帶愠怒的王大人,想了想,抱拳回道:“一群愚蠢的人不知道背後誰設計的,故此卑職直接将人殺了!”
王大人吩咐的話語一頓,看向思恩:“殺了?”
“自然,我有帝王令牌。錦衣衛調查不出,殺人以儆效尤,讓其他流放的罪犯心生畏懼,也是可以的。”思恩淡然道。
王大人聞言沉默一瞬,硬生生擠出微笑道了一句少年英才後,邊笑着說起來:“說來不管什麽陰謀詭計,最為重要還是自身本領硬。那縣試被污蔑舞弊一絲,大周貴族少年們便應對的極好。”
“我原來都還有些震驚。但今日一看琮大侄子氣度,又想想大侄子你這些年的功績,反倒是信了,相信蘇侯的教養。說來這通身氣度,那真是端得百年世家與國同歲的底蘊。”
“您謬贊了。”蘇琮聽得這字字似乎有深意的話語,強打精神應對,但感覺自己心裏對田野便越了些向往。
還是種田,還是搞糧種增産播種簡單!
思恩聽得出蘇琮話語中都有些敷衍,幹脆就擺出言行無忌的莽夫模樣來。畢竟錦衣衛是帝王刀,只對帝王和顏悅色!
哪怕雙承恩公府的寶貝曾孫,帝王心心念念的寶貝疙瘩,他都照打不誤,搶了糖葫蘆還當着人的面吃呢!
把小屁孩氣得哇哇哇大哭。
所以一個繼後承恩公,他也沒啥好怕的!
瞧着兩個似乎配合無間一唱一和的小油條,王大人也止住了自己試探的之心,反正對他來說來日方長。于是叮囑了幾句行程後,便示意車隊啓程了。
坐上車後,思恩瞧着做算術的蘇琮,想了想幹脆暗號問【感覺老王像是挺在意真假少爺的事情。大周貴族四個字,那說得可是抑揚頓挫!】
本想繼續做一套算術,但轉眸間撞見真假少爺一詞,蘇琮緩緩籲口氣,幹脆道:“你知道的。我和敬儀還在争到底誰當爹呢!”
“我兒子成器,我除了驕傲還是驕傲啊!”
思恩想想自己知道的輩分之争,恍恍惚惚好半晌。但想想自家師父最近越發暴躁的家書,他還是湊蘇琮身邊,好奇問:“我師父都在催我成婚,家書裏給我夾各家适齡的千金。你的婚事呢?”
“你們會不會因為婚事而鬧矛盾啊?畢竟你們同齡!”
迎着思恩有些好奇也有些擔憂的眼神,蘇琮沉默一瞬,發自肺腑道:“不會!哪怕帝王賜婚,我也會拒婚。眼下并不是我成婚的時期。糧種還要推廣實驗。這些新找到的糧種肯定不能立刻馬上大規模實驗的,因此還得像先前一樣薅安定伯這些人的羊毛。先讓他們在自己農莊上實驗。”
“等過了兩年三年,連帶土壤性子都有些摩挲探究出來後,才能朝地方推廣。不然若是新糧種種植後,毀了農田怎麽辦?”
“因此我起碼五年內,都還得忙。”
“什麽?”思恩震驚:“你不去參加科考啊?蘇敬儀都縣試第八名了,我師父甚至異想天開還催我去參加文科舉!”
“過年提早出發,二月份參加金陵縣試,四月份參加府試。然後在回瓊州。等瓊州研究透徹了,再返回江南研究土壤。然後順道把院試和鄉試參加了。只要時間掐算的好,回去考試外加研究江南糧食為何豐收,還是可以一舉雙得的。”
思恩吸口氣:“厲害。那你……”
“我從小宅鬥見多了,對那些生理也沒興趣。”蘇琮涼涼道:“就像您一樣。有美人攀附上來,您不說還是練刀爽快?”
聞言思恩點點頭:“有道理。真不知這些大人催什麽婚。像我更是以後腦袋要別褲腰帶上,認真替主子辦事的。哪有時間去哄叽叽歪歪的夫人。”
“沒錯。”蘇琮很認真,甚至還小聲道:“說句膽大的話,哄媳婦都不如把心思用來哄皇上,拍皇上馬屁!沒準我還能得金餃子呢。哄夫人,像那榮玉嬌,除卻次次仗着身份權勢壓我還會幹什麽?”
“有道理。”
兩人聊得賊開心,還約定一起抗婚,琢磨“匈奴未滅何以為家”的大周版本“百姓未四菜一湯,不成婚”!
與此同時,王大人在馬車內,也跟自家嫡長孫王秋旻叮囑,示意人好好跟蘇琮還有思恩和睦相處。
“蘇從斌,到底所有人都小看了。”王大人表情凝重:“這回進京,咱們得步步穩打穩紮,不可貿貿然行事。”
王秋旻鄭重無比,表示自己會好好跟蘇琮和思恩相處。但想想自家祖父的盤算,他還是有些糾結,小聲道:“祖父,孫兒愚鈍。蘇琮縱然糧種以及畝産都不錯。可目前到底是一介白身,您要将小姑姑嫁給他,是不是有些過于明顯的拉攏了?”
“咱們家目前沒必要如此拉攏蘇琮吧?”
大皇子還小這五個字,王秋旻想了想,到底沒膽直接說出來。畢竟一提及這件事,就算琢磨奪嫡了。
可帝王目前才三十五歲,還年富力強的!
尤其是以定國公一派長壽來看,這……這挺能活的!
“到京城先看看蘇敬儀。”王大人聞言,笑得意味深長:“皇上拒絕了蘇琮,總不好連退而求其次的蘇敬儀也給咱們拒絕了。”
“我的目的是将你小姑姑嫁給蘇敬儀。”
“什麽?”王秋旻驚駭瞪圓了眼:“這……這雖然聽聞頗為努力縣試第八名。可到底不如蘇琮啊。蘇琮實打實的功績,也實打實的能耐。就憑起找到糧種一事,只要順遂推廣,來日封個爵都有可能!”
“可蘇敬儀是實打實的蘇侯親兒子!血脈關系天生的。”王大人聞言欣慰過後,擡手點點太陽學,示意自家孫子多轉個彎:“咱們跟蘇敬儀聯姻,蘇從斌就算再能耐,他會琢磨宮中那位蘇貴人嗎?”
“可……”
“哪怕日後有人想要過繼個孩子給蘇貴人。但蘇家也只會也只能支持大皇子!所以咱們也算直接釜底抽薪,來一招一勞永逸!”
“蘇家兩代後宅太亂了,這麽求姻緣是不是更加明顯?”
王大人聽得這話,笑了笑:“後宅亂而已。那第三代榮國公,就連定國公鄙夷過後都會感慨一句與國還行。”
“想想在先帝朝被削軍權,甚至死亡的将軍。”
“想想你自己。”
“男人的愛情,可信嗎?”
王秋旻直接傻了。
“我這回把你帶京城,也是讓你好好開開眼。京城這權勢巅峰的戰争啊,殘酷又刺激。你切忌切忌不要以史為鑒先入為主。好好琢磨……”王大人邊說,甚至視線都看向京城的方向。
覺得自己是能夠隔着千山萬水,窺伺到京城的一舉一動來,甚至揣測出日後的發展趨向。
京城內渾然不知自己從貴族大齡剩男又搖身一變成香馍馍了,蘇敬儀展示過自己騎馬的“天賦”,驚得小師父秦延武哇哇哇感嘆後,便積極去看比賽了。
因為朝廷臺籌辦大周四大才子選拔賽之大興縣海選比賽開始了。
因有帝王金口玉言穩定為主,因此蘇敬儀是安分無比的,沒借此機會弄一個“體育場觀衆席”,是昂着脖頸,踩着凳子,圍觀比賽。
說來大概是被帝王連消帶打怕了,各家子弟只要附和參賽條件的,是全都來比賽了。
雖然鬧不少鬧笑話的,但也真有不少文武雙全,真材實料。
還長得好看的!
一曲終了,蘇敬儀激動拍掌,止住安可的呼喊,只雙眸亮晶晶的瞅着,跟同樣踩高高的秦延武交流:“這曲子談的真好聽。”
“挺有殺伐之氣的,适合軍中演出!”
“這太英俊了,得虧成親了,否則又是個看殺衛階!”
“…………”
第一場海選結束。
蘇敬儀意猶未盡,依依不舍下了凳子。瞧着秦延武潇灑跳下凳子後,他示意長随将折疊木凳收好,便去找不夠參賽标準的淩敏。
淩敏還是挺忙的。忙着發糖葫蘆外加敲印章,讓百姓們都知道有浪子回頭這件事。除卻淩敏外,其他幾家因通州驿站因家有纨绔貢生的精英子弟們都在。
衆人沖蘇敬儀含笑點頭後,邊繼續微笑發糖葫蘆了。
蘇敬儀和秦延武也分別拿了一串糖葫蘆。
秦延武還指指自己手腕,非常積極:“給我也敲一個才子的印章!”
說來這個印章來源還是敬儀想出來的。因為普法宣傳需要,所以就想着借着這回百姓也不少,前來的百姓若是願意的話就在手上敲一個印章。
才子兩個字就可以這麽學起來。
淩敏聞言笑着給湊熱鬧的秦延武手背上敲上一個印章。
蘇敬儀見狀笑笑。
剛開口說話時,就見一個小姑娘怯怯靠近,看了一圈,小心翼翼靠近秦延武,昂着頭:“哥哥,能給我……給我……”
“來,糖葫蘆!”秦延武聽得呼喊十分積極,踮起腳尖拿起一串糖葫蘆,遞給前來的小姑娘,道:“不要怕!”
“不……不是,爺爺給我拿過糖葫蘆了,我……我想要印章。”小姑娘瞧着笑盈盈的秦延武,瞧着随着人遞送糖葫蘆映入眼簾的印章,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頗為激動的開口說了出來:“我……我也想認字!”
遞糖葫蘆的秦延武:“好。你先拿着糖葫蘆,我給你敲一個。”
邊說他去拿印章。
淩敏見狀輕聲:“這是才子印章,咱們沒刻才女。”
秦延武眨眨眼。
蘇敬儀也眨眨眼,小聲:“不能給女孩敲印章嗎?”
淩敏迎着接連想起的兩聲困惑,側眸看向自己随行的幾家嫡長。
“這……才子專指男的。且孩子小就算了,給女子敲印章,都有些輕佻感。”
“那就更讓女孩子自己敲印章。要知道才子都是女孩子生出來教出來的!”蘇敬儀瞧着帶着躊躇的幾人,面色決然,眸光篤定:“二十八孝好幾個都是孝母呢!還有孟母三遷,沒有孟母,孟子能成器嗎?”
聞言,秦延武積極無比,把印章放在桌邊:“小妹妹你自己拿,自己敲,以後自己當才女,然後生個才子!”
聽得這聲聲都帶着祝福的話語,前來的小姑娘踮起腳尖拿起印章。握緊在手裏後,她見衆人都沒有反對,當即狠狠松口氣,而後小心翼翼的在自己手背上也敲下一個印章。
望着手背上顯露出來的圖像,跟哥哥們一樣,小姑娘眯着眼笑了笑:“謝謝哥哥們。我會努力做才子的!”
“好,糖葫蘆你拿着。”
“這……我爺爺給過我拉。說規則一人只能領一串。”
秦延武瞧着說完就捂着手跑走的小姑娘,垂首看看自己手裏的糖葫蘆,帶着些依依不舍,慢慢遞回給淩敏。
他……他也只能吃一串的,吃多牙疼。
“真棒!”
蘇敬儀瞧着這一幕,嘴角彎彎。而後便忍痛割舍看海選熱鬧,積極無比的加入送糖葫蘆和敲印章活動。不管是誰都敲。畢竟沒準就在哪個小姑娘心裏留下一道精神支柱呢,以後以此為奮鬥目标呢?
但敲來敲去,等三場海選結束,選出兩百號才子後,蘇敬儀複盤總結時,忍不住嘆口氣。
男孩子,挺多人帶出來看熱鬧的。
但女孩子帶出來看熱鬧的都極少!
哪怕口口相傳,有免費糖葫蘆拿,但男孩女孩比例看起來懸殊極大。且前來拿糖葫蘆的好幾個都沒來得及吃一顆呢,就被兄弟們拿走了。
想勸都沒法勸。
畢竟開口勸了,小女孩回家都不知道會遭受什麽。
“好難啊。”蘇敬儀暗暗嘆口氣。
他目前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積極蝴蝶稍微影響身邊人,做到些一視同仁。然後就是盼望蘇琮回來了!
畢竟小說男主啊!
肯定會有辦法的!
等着盼望途中,蘇敬儀掃眼換了大場地的場所,止住賣折疊小板凳的心思,觀看了二公比賽,然後安慰慘遭失敗的呂勉和祁茂。
“二百名進五十名,是真的殘酷啊!”呂勉嘆口氣。
“不參加比賽都不知道,竟然卧虎藏龍!”祁茂感慨:“那些文臣世家子太拼!”
“你們拼不過嗎?”淩敏一行人震驚。
“他們豁出去頭懸梁錐刺股的,你知道他們怎麽記憶嗎?”一想起自己集訓時期撞見的事情,呂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每天起來就背一遍,互相抽背各種米的特性,生長習性。據說為了防止考官出題比較偏,他們家長引經據典,都從夏朝開始翻典籍。”
“他們睡覺的時候枕着農經!”
蘇敬儀:“…………”
果然不管何時,“高考指揮棒”永遠能夠倒逼家長!
尤其是雞娃的家長!
“你們就沒說一句小心毒餃子嗎?”蘇敬儀問:“我爹據說青官處考核都不太好過。”
帶着打趣聲說完,蘇敬儀就見呂勉和祁茂兩人表情是格外的複雜,“怎……怎麽了?不會跟我說他們也學會包餃子了吧?”
“某些人,閑着沒事捏泥巴鍛煉手感。”
“用泥巴做棋子,下棋。”
“這還不是最極端的。某些人把抓藥方的小秤拿到了廚房。甚至還得意洋洋說自家廚倌研究出了最佳的餃子餡料斤兩。跟抓藥方一樣,确保不會多不會少,不會再被适量一詞困擾!”
蘇敬儀:“…………”
蘇敬儀佩服的捂上嘴巴。
好家夥,才子比賽還卷廚師!
于是蘇敬儀對卷王比賽更加好奇了,想要看看到底卷出什麽牛逼人物來!
看着看着三公結束了,四公結束了,五公來了。
十二個人大厮殺五子棋!
簡單易懂又驚心動魄的比賽過後,蘇敬儀瞧着俊貌的大興縣四大才子,表示佩服。
好看又有才華!
美滋滋追完比賽後,蘇琮也回來了!
蘇敬儀開心無比,直接帶隊“殺”到了通州驿站。
但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蘇琮爹,蘇琮仇敵,蘇琮的大侄子還積極,也消息靈通着:“知道驿站食材不夠,本侯廚倌自己會燒,蘇琮愛吃開水白菜!箱子豆腐!還有烤全羊,都準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