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坎坷鄉試二【修】 什麽叫真假少爺并案……

第111章 坎坷鄉試二【修】 什麽叫真假少爺并案……

萬萬沒想到有人竟算計到她身上了。蘇貴人恭敬在殿外叩謝皇後恩典後, 帶着蘇敬儀逛逛禦花園,介紹着各色花卉。

蘇敬儀哇哇哇的叫喚,表達自己真摯的欣賞。

蘇貴人見人說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看一副想要帶一盆歸家, 一點沒被鄉試落敗影響,也就安心了,笑着問了幾句去國子監求學準備如何。

蘇敬儀笑着訴說自己跟秦延武一同求學,且國子監內也早早有相熟的孔睿錢鑫等好友在,絕對能夠混得熟, 也會踏踏實實學習。也提一句自己看過姐姐們逗過小外甥小外甥女們,讓蘇貴人安心。

望着眨眼間都能當得起一家之主,給她們姐姐們撐起一片天的蘇敬儀, 蘇貴人溫柔的笑笑:“我的弟弟自然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那是。姐, 還有一件事……”蘇敬儀環顧四周一圈,小聲嘀咕起月事帶一事。長公主詳查過了, 這事不是有賺頭, 而是能夠發展出一些人脈來。

蘇貴人氣得面色緋紅:“你……”

萬千的話語想要喝罵出口, 但見蘇敬儀眼裏真摯無辜的眼神,她咬牙着:“你……你……你慢慢說,你怎麽會想到這般晦氣的事?你堂堂七尺男兒, 怎麽能……”

看着說着說着眼圈都紅了,要落淚的姐, 蘇敬儀吓得趕忙又把孝順這點翻來覆去強調了一遍遍:“我只是不想你們疼啊,想你們行走的時候舒服些。”

蘇貴人望着小聲的,仿若做錯了大事的弟弟,唇畔張合半晌,沉聲:“這事你以後莫要參與了。萬一傳出去了,那些士林排擠你, 武勳笑話你怎麽辦?”

“就交給我來辦,可好?”

蘇敬儀聽得話語中的哀求,想想人封建伏地魔的設定,飛快點點頭:“好。”

“你且說說長公主殿下怎麽會覺得我可以?”蘇貴人瞧着蘇敬儀都帶着些拘謹,手死死拽着帕子,飛快轉移話題問道。

蘇敬儀見人滿面哀愁卻要強顏歡笑,也不敢用詞太過直白,婉轉的訴說長公主調查發現的事情:“長公主殿下說您因為憐惜太後宮中一捧茶小宮女姚薇疼痛,給她把脈抓藥,叮囑她服用,減緩痛苦。”

“後來這藥方因為便宜藥材容易尋得,口口相傳的,在宮女中流傳挺廣。宮女們記得您的好。故此我們就想着月事帶由您提出,也能給您多加點情誼,讓您在後宮舒坦些。”

沒想到自己先前順手為之的事情能夠得到這番回應,蘇貴人沉吟半晌,紅着臉,聲音微不可查:“敬儀,我……不瞞你,咱們蘇家雖然先前沒什麽權勢,但并不差錢。故此姐姐的這個帶給宮女用,宮女們恐怕一年俸祿都買不起。”

“是這樣的款式……”蘇敬儀看着滿臉漲得通紅的蘇貴人,感覺自己都被感染了,約莫生出了些做賊的心虛,小心翼翼手指沾着茶葉,哆嗦着描繪大概。

但描繪來回,瞧着畫不成型的月事帶,就差能諧音“蘇菲”的水圖,最後一咬牙,蘇敬儀道:“這……這具體的,我請長公主殿下跟您說?”

蘇貴人聞言都難得不去想自己作為後妃跟長公主接觸會不會引發後宮注目,趕忙點頭應下,甚至言語都帶着些催促:“還有其他事嗎?”

蘇敬儀:“…………”

蘇敬儀從順如流的找了個借口,自己也紅着臉,灰溜溜跑了。

姐和自己認的野生姐,有時候是不太一樣的。

他稍微能懂點點武帝的心了,硬塞的表哥和擁有共同話題沆瀣一氣的野生哥,不一樣。

目送着蘇敬儀幾乎背影都有些飄,蘇貴人緩緩垂首看了一眼桌案上早已幹涸的痕跡,只覺自己抑制不住的心酸。

若她再……再有些勇氣再有些能耐,弟弟也不用琢磨這些玩意來幫着她活着肆意些。

被大皇子說服一二的皇後本想緩步來個偶遇的,但沒想到自己到達時就見蘇貴人落淚。客觀而言,這蘇貴人是的确挺美的,比禦花園這盛開的嬌花還美上兩分。她昔年還曾經忌憚過。

只不過武帝的确對後宮沒什麽興趣,甚至她也小心謹慎求證了好幾遍,才徹徹底底放心下來。

眼下這局勢變化,蘇貴人是不合适留在宮中了。

心裏思忖着,皇後笑着攔下起身要行禮的蘇貴人,和聲着:“不用如此拘禮,說起來敬儀喊一聲姨奶奶,你論着關系也該喚太後一句姨奶奶。”

蘇貴人直接雙膝跪地:“皇後娘娘您明鑒,嫔妾已得皇上太後恩典,萬不敢有任何異心。”

看着眨眼間跪地,速度之快透着武勳子弟風采的蘇貴人,皇後輕咳了一聲,止住虛禮的攙扶,嘆道:“蘇貴人你本分,本宮知道。可自打皇上當庭點了狀元郎,還道一句表哥,你……不滿你說,該如何對你,本宮這後宮之主頭疼的緊。”

“你素日可以在慈寧宮侍奉,但你到底是宮妃。”皇後說着,緩緩起身,彎腰湊蘇貴人耳畔:“本宮念你過往也算推心置腹與你一句話,好好想想未來如何。”

說着她緩緩手往下輕輕拍了一下蘇貴人肚腹,感受着人身形僵硬。她定定的迎着人驚恐的雙眸,“畢竟女人靠這個為主,就有人擔心。”

蘇貴人只覺自己頭皮都麻了,緩緩垂首看眼自己被輕拍了一下的肚子。

都不知皇後什麽時候離開,蘇貴人只覺自己此刻滿腦子都是榮玉嬌。

榮玉嬌能走的路,她為何不能走?

□□玉嬌被人厭惡啊?

不不不不,她不會成為榮玉嬌,她若是有了皇子,她……她就能讓蘇家順遂些,讓父親別在貴州那蠻荒之地求功績,讓蘇琮不用漂泊無依,讓蘇敬儀不用頭懸梁的日日夜夜苦學追趕京中貴族子弟。

最為重要的是,蘇家五代爵位或許就不會到頭了,第六代依舊也能夠富貴依舊。

蘇家第六代的爹狠狠打了個噴嚏,吓得立馬去找府醫把脈了一回。确定自己沒什麽大毛病後,他才狠狠松口氣,讓秦延武遞個拜貼求見長公主。

秦延武應下,邊問見面情況如何。

蘇敬儀哀嘆:“姐姐還是有些京中貴女思想……可能我想錯了……”

“可是根據姑姑送回的消息來看,宮女們的确有些挺受這些困擾的。且我也請教過軍醫了,雖然軍醫有些忌諱,但偷偷告訴我這個還關系女孩子能不能懷孕順遂生産順遂呢。很是重要。”秦延武道:“我要不要問問祖祖啊?讓祖祖下令好好查查?畢竟婦人生産除卻為家族延續香火外,也是人丁興旺,朝廷賦稅和征兵的關鍵。”

蘇敬儀撓撓頭,小聲:“老爺子身子骨健康吧?就算氣,不會氣背過去?”

“你小瞧我曾祖了,我曾祖歷經多少風風雨雨啊。”

聽到這話,蘇敬儀放心了:“那咱們趁早問,解決好去國子監讀書去。”

秦延武點頭。

兩人将長公主送來的資料還有醫學記載翻出來,一見定國公歸來就立馬沖了過去,一左一右笑着兩人攔下來鄭重彙報。

定國公:“…………”

定國公憋住罵聲,讓自己冷靜先聽聽。

但聽着聽着,聽得人從醫學角度,甚至說道人丁賦稅,他緩緩看向蘇敬儀。

蘇敬儀立馬擡手指向秦延武:“是延武開口說的人丁興旺,是戶籍人口數量是賦稅。”

定國公不敢信,直接起身,看向秦延武:“延武,你……你說的?你怎麽想到這方面聯系?”

“能聯系到很奇怪嗎?”秦延武看着驚詫的定國公倒是不解了,“鄉試的截斷題不就是從語句中找內在的聯系嗎?再說了經筵日講,皇上抱着我聽的,我好幾次挺困了。其他沒怎麽記住,但是那些朝臣催促皇上選秀好多遍了,我都會鹦鹉學舌了。說白了就是讓皇上做代表,讓百姓人家跟着生生生。孩子生的多了,未來兵力就多。”

“讀書有用,咱延武會思考會總結更有用。”定國公欣喜的笑笑,“這事……這事我……我作為祖祖,還有作為蘇敬儀你的舅公,長輩的心思能支持。但是……但是也不知怎麽說,就是千百年來吧這個都有些晦氣,懂嗎?”

“怎麽就晦氣了?”

“不知道,但是千百年來就是這麽傳。”定國公道:“就好像我爹,咱老爺子是喜喪,因為他活到就九十。在百姓眼裏,咱們辦喜喪用的碗筷那都是有福氣,能夠添壽的。甚至不少朝臣都這般認為。他們不敢讨老爺子用的碗筷,卻要打着為皇上好的旗號,讓皇上用一用添壽。”

蘇敬儀聞言嘴巴動了動,但一想的确發生過的事情,還是死死咬住了嘴巴,沒把萬歲兩個字說句口。

“所以這事咱們不能出面,你們讓女眷,請長公主出面倒是行。”定國公拍案,“長公主提及了,我叮囑太醫院跟進調查。”

“太醫院若是敷衍呢?”蘇敬儀看着英明的定國公都這般謹慎,帶着不安開口問。

“太醫院還有婦科啊也有醫女。這兩科人士跟這事總有切實利益可循。”定國公語重心長:“這政治啊,我也是明白了要講利益共贏!”

蘇敬儀見說的真誠,眉眼間帶着殷切教導的定國公,彎腰:“多謝舅公指點。”

“能明白就好,你們去找長公主。記得用晚輩的身份,不然你們這年歲也大了,去拜訪她,容易被那些老古董叽叽歪歪,到時候對你們自己名聲不好。尤其是敬儀,眨眼間也到娶媳婦年紀了。”

蘇敬儀苦笑:“舅公您別打趣我了,我還不想娶媳婦呢。”

秦延武跟着點頭:“祖祖,我們就不能把那些酸腐全都丢海外孔子學院去嗎?眼不見心不煩。”

“快了。”定國公笑着拍拍秦延武腦袋:“你們去。讓我一個人靜靜的吃頓飯,消消被你們異想天開吓得火氣。”

聽着這聲埋汰,兩人彎腰道歉後,被踹了一腳,才齊齊往外走去公主府。

公主府在隔壁,雖然近。

但因為一個國公府規制,一個相當于親王的府邸規制,因此大門跟大門之間呢,都有些距離。

哪怕翻牆,都要走兩炷香時間。

一個時辰後,長公主聽聞兩人的彙報,眼眸微微一眯,示意秦延武先去吃飯,“我找蘇敬儀有點私事聊聊。”

“可祖祖吩咐了,您私聊的話,對您名聲不好?”

“禦史還能爬在本宮府邸牆頭上看本宮私聊外男?”長公主笑着:“別被祖父吓成小古板了。”

“長公主殿下,定國公和延武也是因為擔心您,才舍不得您遭受任何的非議。”蘇敬儀立馬開口強調道,請長公主注意點用詞。

在他心目中,延武還是第一小金腿。

是他自己打call養出來的小金腿的。

哪怕長公主有權有勢有輩分,都不能比!

長公主瞧着蘇敬儀一臉護犢子的模樣,靜默一瞬,問:“本宮找你私事與你自己有關的,你覺得延武能聽?”

“當然了。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蘇敬儀毫不猶豫道。

秦延武聽得這話,感動無比:“我也跟你分享我的秘密。”

“嗯。”

看着兩人哥倆好的,長公主笑了笑,手慢慢藏進宮袖捏緊成拳,開門見山道:“正所謂女大三抱金磚,所以你當本宮的驸馬吧!”

迎着長公主望過來篤定的眼神,蘇敬儀只覺自己腦子都炸裂了,他緩緩側眸看秦延武,緊張的開口:“你……你……你……”

“敬儀,你……你……”秦延武結巴:“你好像……好像被調、戲了?”

聽得調、戲兩個字,蘇敬儀徹底麻了。

他只是想問問秦延武聽清楚了沒。

沒想到秦延武直接給他上“高度”了。

“不不不,我……”蘇敬儀緊張的舌頭都打結了,“姐,不,長公主殿下,您……您是瘋了嗎?”

秦延武在一旁瘋狂點頭:“姑姑,就算您是長公主殿下,但祖祖要是知道您要讓蘇敬儀當驸馬,也會在宗祠裏罵你甚至打你!”

蘇敬儀跟着小雞啄米:“就是啊。秦家老祖宗都被你活活氣死了!”

“本宮怎麽就瘋了?”長公主常藏在宮袖裏的手慢慢松開,又死死捏緊成拳,面色沉沉:“你蘇敬儀還會妄自菲薄,覺得配不上本宮嗎?”

“不是,親姐啊,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現實就是配不上啊!”蘇敬儀迎着人簇着火焰的眸子,都急了,唯恐人比他還異想天開,到時候沒準又是蘇從斌默默受苦:“我當初剛認祖歸宗呢,我可敢想了,就想話本描寫的那樣娶公主當驸馬保蘇家三代。可是我爹還有蘇琮甚至延武都教了我不少貴族婚嫁規則。”

“規則”兩個字回蕩在耳畔,長公主輕蔑的嗤笑了一下。但也沒開口,就靜靜的聽着。

蘇敬儀沉聲:“咱扪心自問,您是皇上捧手心裏的,不受年齡約束早早就有定國長公主封號開了府的公主殿下!”

“而蘇家落敗是現實啊。”

“我爹自己都明白,連我都明白了,蘇家重新崛起需要蘇家三代努力。還得費心巴拉蘇琮這個冒青煙的天才。”

“所以您要讓我當驸馬,那不就是相當于天仙配牛郎嗎?”蘇敬儀說着表情都肅穆了:“咱們也算相交一場,看在我給您做了不少作業的份上,您理智想想啊。咱不能因為那些酸臭文臣鬧事,就意氣用事!”

看着蘇敬儀說的全是身份,長公主自嘲一笑:“可我除卻父皇捧手心裏外,除卻尊貴的血統外,還有什麽?”

“我自己從小兵奮鬥來的秦無恙百戶之名,死了。”

忽然聽到這話,蘇敬儀看着渾身緊繃,仿若強弩之末的長公主,唇畔張張合合半晌,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若是長公主身在現代,肯定會是禦姐女強人。

可偏生古代,他……

他蘇敬儀沒這個能量跟整個古代對抗啊。

他在現代就是一個靠着分紅靠着家族蔭庇橫走娛樂圈持美之崽。

人生最慘莫過于此。

他被現代文明滋養長大,卻活在無力改變的古代。

迎着長公主眼底那一抹殷紅,蘇敬儀吸口氣,沉聲道:“可是……可是長公主殿下,若是我……我祖父沒那個名聲,我蘇家跟秦家上一代沒那麽多恩恩怨怨。您開口了,讓我配合您成婚當驸馬我會願意。”

在現代,他對家庭的安排就是做家族聯姻吉祥物,找個女繼承人,而不是自己菜兮兮的要去奪權。

古代當驸馬,他是願意的。

驸馬可以直接杜絕三妻四妾這種有違現代文明的事情。

哪怕現代有錢人玩的也花,可蘇家有家規,私生子無權分紅繼承任何家産的,外加上蘇敬儀可是學法的!

所以對這種花花腸子的事情不感興趣。

再說了驸馬是皇家人。

那他以後就可以開萬人演唱會,不,矜持的寫寫歌跳跳舞,世人只會說驸馬好才學,不會說自甘堕落。

這這千好萬好,有一點——蘇敬儀的祖父把路給堵死了啊!

“我祖父什麽名聲幹過什麽事 ,您知道的啊。”蘇敬儀道:“舅公還說呢,我剛回京那睚眦必報的性情可像他了。我這臉長的,客觀而言,也有幾分那随的面貌。您看着就不膈應嗎?”

“我皇祖母看蘇從斌都不膈應,本宮為什麽看你膈應?”長公主聽得這聲質問,眉頭一挑,帶着些犀利道:“我皇祖母是惋惜你爹性情過于溫吞;我父皇更是有些暴脾氣,喜歡恩怨分明,看不上人這龜縮的性情,秦祖父也一樣。”

“但是你爹實打實也知恩圖報,否則他怎麽進秦家大門怎麽進國慶寺大門?就算那些年蘇家做冷板凳,起碼也有板凳給他坐吧?”

秦延武聞言一愣,而後點點頭:“好像也對?對于琮叔,祖祖是教我要守禮的。但是說起來,我們老秦家都比較喜歡恩怨分明,痛痛快快的,琮叔被蘇侯教導的還是有些小溫吞。”

“你哪邊的?”蘇敬儀拉扯了一下還用“小溫吞”來形容蘇琮的秦延武:“蘇琮他自己赤手空拳打出糞土金,還溫吞啊?”

“道理這邊。”長公主回應着,也拉過秦延武另外一只手:“延武是秦家未來家主,也該他聽着,評評理。延武你說對不對?不提蘇敬儀性情倒是合乎咱們脾氣,就從政治利益角度,這秦家一派,是不是蘇敬儀論關系還是核心的,是秦家認真培養的?那是不是他最合适接替秦無恙當驸馬了?”

秦延武聽得這話,看眼長公主,又緩緩看眼蘇敬儀,最後撓撓頭:“可是……可是……可婚雖然是兩姓之好,可是姑姑您看起來沒有那種……那種話本小說裏那種傳聞裏羞羞的感覺,也不像福王家的表姐姐,看見淩敏面對打趣會羞澀的。您看起來,是會打人的。”

“跟敬儀在一起,我只能想得到你們稱兄道弟做功課,想不到你們抱着寶寶的模樣。”

哪怕的确稱兄道弟過,但沒想到秦延武一開口竟然……竟然說這話,長公主吸口氣:“延武,你……你倒是想得挺遠啊。”

蘇敬儀看着都別吓結巴的長公主殿下,沖秦延武點個贊:“延武,你……咱現在不是做文章啊,你立意不用拔那麽高那麽遠。”

聽得這先後想起的拒絕聲,秦延武緊繃着臉,不虞了:“本來就是嘛,我可是未來家主,不得站在未來角度上考慮考慮?”

“你們要是在一起成婚,那寶寶萬一繼承了你們的習性,那不得寶寶,外加你們兩個,一家三口一起罵夫子啊?”

“那我作為家主,被夫子找上門,那豈不是秦家臉面都丢進了?”

蘇敬儀氣紅了臉:“你別想了。我就算有孩子了,那作業也是蘇琮教!罵夫子幹什麽,我有那麽不好學啊?”

“可你在秦家都起不來上秦家武學課啊,唯有蹴鞠課投壺課這些游玩性質的課你才認真。”秦延武控訴道:“不像我上課都是認真的,早早就起來了等夫子。”

蘇敬儀脖頸都漲紅了:“我……我……我……”

誰家放假了回家還得苦哈哈三點半爬起來練武啊?

封建精英貴族不是人幹的。

像秦延武這種一派魁首的繼承人的課程,更是魔鬼課程。

不想跟!

長公主瞥了眼憋青了臉的蘇敬儀,淡然:“以後要是有孩子,文課蘇琮教,武課延武你教,那不就是兩圈齊美了?”

秦延武看着說的篤定的長公主,佩服的抽口氣,問:“要是我們外放呢?”

“那讓孩子半年跟蘇琮,半年跟你。”長公主從順如流道。

“那你們幹啥啊?”秦延武聞言都急了:“你們怎麽能這樣呢?那豈不像蘇敬儀說的白蛇傳故事了,說白素貞和許仙跑路十八年白撿一狀元郎兒子,光享受成果。就好像蘇侯跑路了,把蘇敬儀留在家裏當留守兒童。”

長公主聞言不去問蘇敬儀怎麽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故事解讀,字正腔圓回應秦延武的控訴:“那些老古董不是說相夫教子嗎?我跟着學習考鄉試會試殿試啊。就蘇敬儀的才學,考個十來年應該要的。”

“我也問過。一般殿試的進士都有兒有女了。”

秦延武看着說的篤定,仿若未來都規劃好了的長公主,扭頭看蘇敬儀。

蘇敬儀眨眨眼,片刻之後,他聲音都帶着些悲戚望着連未來都描繪上的了的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您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為什麽忽然那麽迫切的需要一位驸馬?”

“您不要一個人硬抗着,咱們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啊。”

“實在不行還有蘇琮還有舅公還有皇上呢。”

“倘若本宮要争儲位呢?”長公主看着蘇敬儀眼裏依舊帶着的決然清明,靜默片刻後開口說出自己藏在心裏,從未宣之于口的話。

此言不亞于驚雷,震的蘇敬儀眼睛都從丹鳳眼成圓眼就。

秦延武更是心驚膽顫,吓得左右扭頭看一眼,結巴:“姑姑姑姑您您您……”

聽得身旁帶着些緊張惶然的聲,蘇敬儀反手輕拍了一下自己臉頰。

啪的一聲在自己臉上響起,蘇敬儀疼的抽一口氣,“長……長……長公主殿下,您……您……您什麽緣由奪嫡我不管,但是……但是肥田還有糧種紅薯推廣你你你你絕對不不不能破壞,這這這這都是利民的。”

爸爸啊哥哥啊,要人命了啊。

古代玩……玩這麽大啊。

我在現代還只是個高二學生崽啊,在古代就奪嫡了啊。

不,不不不不,我在現代連公司奪權都不敢不想經歷啊。

“是是是,”聽得蘇敬儀開口訴說,秦延武仿若溺水兒童抓住了救命稻草,想到了自己從啓蒙開始就被祖祖帶身邊再三強調的事情,想到了祖祖更願意他先文科闖出功名的事情。原因雖然有保秦家昔年被禦史等等攻讦擁兵自重,嘴笨不知如何回應的仇恨在,但更多的也是作為武勳的領頭羊,秦延武背負嘗試開拓新道路,嘗試盛世用武知道。

而學文就是知己知彼的一種應“敵”之道。

思忖着,秦延武穩了穩心生,開口:“祖祖說了慘痛教訓,戍邊的軍隊還是戍邊不能不能參與奪權的。不不不不能……不能一副三十萬邊軍是靠着秦家養着。軍隊……軍隊還是戍邊的,尤其是跟邊城的百姓息息相關。軍隊戰敗了,邊城的百姓率先就要填軍。”

“是填。”

“很殘酷的。”

見兩人這般開口,哪怕害怕但眉眼間的光芒随着人的訴說卻愈發明亮。這亮光,讓她奪位之心更加堅定兩分。

從原先只是單純因為付出性命沒有享受成果的不甘心,變成了想要鞏固改革的成果,變成了繼續實行經世務實的思想。

想着,長公主毫不猶豫道:“本宮要奪嫡,也是因為那些弟弟太廢物了。尤其是大皇子。”

“大皇子?”蘇敬儀不敢信。

他雖然不知道劇情的劇情了,但還是知道的,這大皇子是小說中跟蘇琮君臣得宜共創盛世的明君啊。

怎麽就廢物了?

見人驚詫的音調都飄起來了,比聽聞驸馬一事還詫異。長公主眼眸微微一眯,帶着狐疑看着蘇敬儀,慢慢解釋由來。

秦家不長嘴的慘痛經驗,讓秦祖父都反複耳提面命,一定要說。

一定要張嘴叭叭叭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父皇不是在蹴鞠山莊買了地,讓皇子們耕種?有什麽興農之法還能集齊獎狀。說白了這就是皇子的出閣講學,獲得官位的途徑。可這麽多年過去了,各家除卻派了幾個老農琢磨,皇子們去的時間卻越來越少,随着父皇離京微服,大皇子,這中宮皇子,本來本宮還有兩分移情作用,可他父皇一不在京也不揮鋤頭下地了。”

“那……那……那可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怕其他弟弟回京拉攏朝臣,他沒拉攏到就不甘心了所以也先回來。”蘇敬儀小心翼翼勸着:“公主殿下,咱們評價一個人應該多方面的,多考察考察。”

“就是因為多考察了,本宮才覺得不對勁,才勵志要奪嫡。”長公主憤憤道:“蘇琮在江南是不是跟李家有來往。”

蘇敬儀聞言也不藏着掖着,毫不猶豫點頭:“我爹覺得李慕卿還行,能夠拉攏過來行改革之事。所以就拜托這江南地頭蛇多照看蘇琮一二。畢竟江南文人多,這文人義氣用事,萬一一言不合動手了,就不好收場了。”

“說來也算你們蘇家運道。本宮查月事帶問能不能制作,有仆從認為本宮體恤宮人,又說着說着聊到你姐曾經善心給的方子。故此就有人投誠,說大皇子秘密派人往蘇琮身邊去了。”

蘇敬儀急眼,秦延武也驚了:“我都知道思恩還是跟在蘇琮身邊的。有錦衣衛護着呢!大皇子若是要奪嫡,不會那麽愚蠢吧?”

“當然沒派明面上的人了,只是關心蘇琮的飲食。”長公主道:“我今日進宮找皇祖母,想要問她要幾個心腹的太醫,研究毒藥相生相克那種。畢竟一提及吃食問題,那肯定是皇宮尤其是後宮精通。”

“結果祖母只叮囑我小心馬尿,其他的事,說讓我們自己吃一塹長一智,否則永遠只活在長輩庇佑之下,甚至還會覺得長輩幹涉太多。”

“馬尿?”蘇敬儀和秦延武互相對視一眼,看長公主。

長公主小聲:“我那個昏聩的祖父為什麽後宮七十二院結果皇子少啊?就是因為祖母用馬、尿讓人絕種生不出來了。這種配方,是王家,這個在闵越跟海外打過交道的王家獻上的。”

頓了頓,長公主小聲:“知道為什麽王家女是皇後了吧?這能鎮得住其他後宮隐私,保證吃的幹淨吃的放心。”

從這點來看,她覺得王皇後還挺合格的。

她爹登基後也給她添了不少弟弟妹妹,後宮有些鬥但基本都挺平和,足以說明王皇後還是有能耐的。

秦延武驚駭的下巴都張圓了。

蘇敬儀也跟着哇:“馬、尿還有這作用?”

驚詫過後,蘇敬儀看着也茫然,不知道怎麽把馬尿變成絕種的毒的長公主,他想了想,鄭重彎腰:“多謝長公主殿下。我回去會如實告訴蘇琮的,至于您提及其他事——”

話語一頓,蘇敬儀擡眸定定看着長公主:“我蘇敬儀,包括延武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還是祖宗蔭庇,都沒什麽資格說其他。”

見蘇敬儀眼裏唯有鄭重沒有輕視,将她的奪嫡之心視作天方夜譚,還帶着護犢子的警惕,長公主笑笑:“知道本宮野心後,你不怕本宮直接點你為驸馬嗎?”

這一聲帶着殺氣,秦延武都有些怕。但多年繼承人的教育也讓明白此刻并不适合他開口,得由蘇敬儀自己來回答。

蘇敬儀嘴角一勾:“不怕!”

“您若是以權壓人也對不起骨子裏流淌的秦家血脈,當然您就算以權壓人,作為秦家認可的派系,我挺開心。你骨子裏有反抗男女繼承權力不公之心。”

最後一句,蘇敬儀目光帶着佩服看着面帶決然的長公主。

他佩服是真佩服!

只可惜他怯弱,有家人要守護,尤其自己才智有限,做不到這年紀輕輕的呼風喚雨。用九族的前途來拼“職場”巅峰。

長公主目光灼灼盯着蘇敬儀:“你這話說的,本宮倒數越發要招你為驸馬了!

迎着都快似猛獸捕獵勢在必得的眼神,蘇敬儀後退兩步:“姐咱們一碼歸一碼好不好?驸馬或者說情情愛愛的,我現在還沒想。”

“你要是樂意,其實我也沒什麽拒絕的必要。畢竟當驸馬蘇家未來三代起碼都還算體面,不用自己奮鬥。”

最後蘇敬儀聲音都小了兩分:“我……我不滿您,我夢幻當驸馬是想偷懶的。跟您奪嫡奮鬥之心完全南轅北轍。”

坦誠自己的真摯心意後,蘇敬儀想想自己多年所學,也沒把話說絕了,只強調:“您若是招攬我做臣子,我或許還會為了家人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所學的理念奮鬥一下下。”

“那本宮奮鬥你在家帶孩子讀書不就行?!”

猝不及防聽到這聲不亞于天籁的建議,蘇敬儀只覺自己有些可恥的怦然心動。倒不是他男子主義作祟,覺得吃軟飯不香。而是他上輩子的自知之明與這輩子被賦予家族繼承人的重擔,讓他不得不考慮一下家族這個詞。

他蘇敬儀不是首富家的老幺兒了,沒有頂門立戶的哥哥了。

是他得頂門立戶。

他還得給姐姐們撐腰。

得延續家族榮光。

他的身後有蘇家為數不多忠心耿耿的老兵,有蘇從斌艱難經營出來的人脈,有蘇琮十幾年如一日跟着蘇從斌的經營,有……

所以他輕易許諾不得。

也不敢太過直白拒絕。

權衡半晌,蘇敬儀緩緩看向秦延武,眼神裏帶着些小心翼翼的懇求:“你你你說句話。不然我都有些心動了。”

秦延武望着蘇敬儀難得一見的窘迫,連當年驚豔才絕的晨曦罵人的膽氣都沒了。可偏偏用詞又這麽的……

擰眉片刻,秦延武扭頭看看目标決然,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長公主,又看看帶着些卑微的蘇敬儀,感覺自己似乎懂了些了。

他扭頭來回掃了又掃兩人臉色,最後慢慢的昂頭望着雕梁畫棟的屋檐,學着自家祖祖手往背後一背,“要不還是等皇上回來再說吧。不然咱們暢想太多,不合主考官的要求行不通的。甚至皇上會揍的,實打實揍人哦!”

“姑姑,你也打不過皇上。咱們老秦家按着拳頭說法,你都得服他的。蘇敬儀就更打不過了,給人塞牙縫都不用。”

蘇敬儀躊躇一瞬,往秦延武身後躲:“有道理。”

長公主掃了眼慫兮兮的蘇敬儀,沉聲:“行!等父皇回來再說。不過馬尿的事情你們上心點。我打打殺殺行,也能努力讀書,但這種藥方是真的不行。”

秦延武應得飛快:“我回家就跟祖祖說!”

蘇敬儀望着神色從容,仿若沒有任何尴尬之色,迅速抓住眼下重點的長公主殿下,回應的更加篤定:“我去錦衣衛問問。實在不行就瞎編,讓錦衣衛并案查。畢竟真假少爺是他們辦的案件!他們得負責一輩子!”

長公主“咦”了一聲:“你這厚顏無恥的,本宮得學啊!”

“您學,我們先告辭了!”瞧着一如既往帶着打趣的公主殿下,蘇敬儀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拉着秦延武行禮之後,急沖回定國公府,讓老人家坐穩之後連筆帶劃禀告。

定國公直接一口茶噴出來:“怎麽一點都不安生?”

“舅公您知道?”蘇敬儀趕忙給親愛的舅公倒茶,還反手碰了碰茶杯:“您這溫度正好,不燙不涼。”

秦延武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祖祖。

定國公瞧着蘇敬儀擔憂政務同時還不忘關心他身體,再看眼自家乖曾孫的賣萌,只覺自己一顆心都被柔化了,恨不得說的清清楚楚,唯恐自己遺漏了什麽細節,到時候啃了難得的好苗子:“當時我是在海軍,老王也是我推薦的,但是我真不懂這些細致的萃取提純。”

“萃取提純?”

做奶茶的方式?

不可能吧?

不惡心啊?

蘇敬儀正瘋狂頭腦風暴時候就聽得定國公擰眉着回憶道:“好像最後那物件在,但越來越女氣了。所以那昏君行事愈發昏聩!”

此言不亞于驚雷劈的蘇敬儀回想起不知道丢哪裏的宮鬥劇常識———那些醫女宮鬥片裏,現代女醫生閹割渣男之法就是提取雌激素!!!

這馬尿裏有雌激素?

想着,蘇敬儀後怕着:“得立馬提醒蘇琮!”

說着他望着定國公:“舅公您能分析一二為什麽嗎?!這沒動機啊,可太後也不會無緣無故提及馬尿吧?”

“大皇子可能還是文臣思維要看得遠。提前弄蘇琮這種隐晦事,這樣一來蘇琮日後聲望再高,也不會掩蓋了天潢貴胄的威望。”定國公毫不猶豫表示懂:“某些人思維就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是擁兵自重。咱按着自古以來的規矩,蘇琮的紅薯推廣起來,能得個爵位的。更別提蘇琮還有天賦了。”

“閣老位置,蘇琮肯定有!”

“如此一來,自然招惹某些人的忌憚了。”

說着,定國公示意兩個孩子靠近:“大皇子有争太子之心。可憑嫡長一詞,不夠服衆。皇上本來想着十張獎狀,大皇子好歹弄出一張來,這樣又嫡長之名有算有些功績,到時候順理成章封其為太子,免得皇子們又奪嫡帶動朝臣,反倒是不利于他繼續推行改革。”

秦延武面色凝重點點頭,嘗試分析:“大皇子其實也明白蘇琮的功績,所以不殺他。但也不想他太好過。所以或許就會用馬尿對付他。一個沒有子嗣的大功臣,到最後皇家冊封他侯爵都沒事,讓他配享太廟都沒事。”

“還有一種可能,咱們要做最壞揣測。這心情變化,蘇琮才華不再呢?”

蘇敬儀直接心跳克制不住加快跳動起來。

這小說中蘇琮好像子嗣艱難?

好像也跟皇帝有過分歧,又被貶過?

一個時辰後,寫完了厚厚的一疊信,蘇敬儀還是壓不住後怕。輾轉反側睡不着覺,他半夜起來推開窗戶望着南方,虔誠的叩首內心振振有詞:“真有靈的話一定要保佑啊。動刀動槍争都行別這麽下作啊!”

“蘇琮就不能無病無痛順利到公卿嗎?”

“不保佑的話,我心有不甘化作怨鬼都要爬回現代,到時候把這破小說冷藏了!”

被惦念的蘇琮也難得有些羞澀,望着自己斟酌過的禮物,又看看蘇從斌遠在貴州都要寄過來的厚禮,有些結巴:“叔……叔父,這些禮帶去拜訪應該夠了,是吧?”

叔父望着堆積了大半屋子的禮物,篤定無比:“夠足了。孔家同意許親也是看中你的才華,你忐忑緊張什麽?!”

末了,他還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昂首挺胸,拿出大四喜的才氣來。”

“大四喜啊!”

“我走出門都還有人羨慕我呢!”

雖然蘇琮的家世背景讀書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但是耐不住他長得魁梧又好看,大部分都以為他是蘇家那個的旁支之類。因此也頗為羨慕的對他說,說教子有方。

可把他嘚瑟了。

批奏折都沒被人羨慕有個大四喜開心。

要不是尚存,他都想直接下令蘇琮當驸馬爺了!

蘇琮紅着臉小聲道:“不管如何,孔家同意了那女孩就是遠嫁。孤零零在外,即便千好萬好總歸不是家。”

“父親教導我要尊重,莫要犯錯。”

武帝聽得這話神色複雜:“都知錯琢磨着改正,咱們經歷過上代慘烈的人,真謹小慎微了。”

“你啊底氣十足去。真要唧唧歪歪的你就問他第三代蘇侯沆瀣一氣的皇帝,也寵妾滅妻的你們怎麽不敢指指點點?”武帝磨着牙訴說自己閨女反問過他的話——真論起來,她的祖父也是個風流的。所以她和蘇敬儀在家風問題上算得上八斤八兩,誰也沒資格嫌棄對方祖父寵妾滅妻。

蘇琮迎着滿滿同仇敵忾的話語,感動的叩謝叔父。

拜謝之後,蘇琮打扮一番,帶着官媒,在李家某位跟孔家有姻親關系的夫人帶領下踏入南孔的大門。

武帝跟鐘刑娴熟爬牆頭看。

鐘刑邊低聲道:“按着您的吩咐派女衛試探過了。孔二小姐面對因為貧窮而偷錢的可憐婦人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告訴人偷錢是錯誤的,送人去了公堂?!”

念着下屬遞過來的密報,鐘刑話語一頓,緊張看帝王。

這……這選“侄媳婦”一般而言都會選善良吧?這直接把人送公堂,這婚事要黃啊。

武帝轉動千目鏡,邊催促:“繼續。”

“等判案過後,孔二小姐安排人幹活,然後提前預支月錢給可憐婦人。”念着,鐘刑倒是覺得人賞罰分明,倒是能招攬進錦衣衛了負責查那些貪官女眷。

非但這般想着,鐘刑還小心翼翼禀告出聲:“這性情用對地方也挺好,是不是,主子?”

看着眉眼間帶着惜才的鐘刑,武帝直接表示自己對這侄媳婦十分滿意,且還嘚瑟着:“當初母後面對各有千秋的秀女就是如此篩選的。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沒原則律法的随便善良!”

鐘刑一愣。

“蘇琮那是大周的肱股之臣,是能夠改革弊端的良臣。做他的媳婦,聽幾句可憐巴巴賣慘的話就善良,就無視偷盜一事?那她配當賢內助嗎能管得了蘇家能夠從容應對突發的事情?”武帝說着,話語忽然間落寞:“想想韓山。韓山自己多愛民的好官,可敗給了自家人,死的都冤枉死了。”

鐘刑聞言佩服的抱拳:“多謝皇爺指點。”

“你自己不娶媳婦,你給思恩他們相看的時候就要注意點。”武帝小聲嘀咕着:“不懂來問我。娶媳婦我還是有經驗的。”

鐘刑十分感動的應下。

武帝滿意,跟着繼續盯梢:“走走走,小兩口私聊了。”

鐘刑立馬跟上。

哪怕所謂的小兩口私聊,其實也跟随了仆從丫鬟,一群人不遠不近的跟着。

蘇琮即便知道有人跟着,可扪心而論也有些緊張。這還是頭一回跟一個姑娘,或許就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人相處。

除卻看着人長相讨喜外,也看過文章詩詞,知道人懂文墨,會管賬外,這性情到底如何,他……他說實話也沒底。

他也的确如同蘇敬儀先前自嘲過那般,娶的是岳父。

但轉眸間見孔二小姐也似乎如他一般,緊張。

兩人對視了一眼,便錯開了視線。

透着千目鏡看這一幕的武帝急的要命:“先前敢敲登聞鼓的能耐呢?啞巴了?”

“爺您冷靜,這孔家後院呢。”鐘刑吓得緊拽武帝衣袖:“輕點啊。”

“看着這扭捏的,倒不如鳳寶倒是敢愛敢說的。”武帝末了,都覺自己氣順了些。畢竟他的閨女多目标明确,知道先下手為強!

就在武帝感慨萬千時,孔二小姐唇畔一動,正想開口說些什麽事,就聽得身旁人聲音慢慢響亮了些:“這是我收集的衢州一帶土儀。不知小姐能否幫我指點一二,看看有無遺漏,到時候我也好送給遠在貴州的蘇侯夫婦。”

孔二小姐望着眼前幾乎一筆一劃寫的認真的衢州婚嫁特色,騰得一下羞紅了臉。

蘇琮一愣,而後看眼自己拿出的書冊,急得趕忙解釋:“不不不,我……我……我緊張拿錯了。是土儀,我……不信我背給你聽?我每到一地都會打聽,給敬儀還有爹娘送過去。”

孔二小姐見大名鼎鼎在外的大四喜此刻這般笨拙的訴說,再看一眼連本地婚俗都打聽的清清楚楚,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挺幸運的。

或許,她會慢慢的經營出未來。

“好,還請蘇公子慢慢背給我聽,可好?”孔二小姐感慨着,緩緩開口,一字一字說得格外響亮。

蘇琮見人笑的燦爛,慢慢點頭:“好,我慢慢背,有什麽打聽錯了的話,還請孔二小姐指證……”

瞧着兩人順着土儀打開話匣子,武帝籲口氣,小聲問知道某件事內情的鐘刑:“你說鳳寶和蘇敬儀有什麽話題?一起抄作業打夫子嗎?”

鐘刑聞言,感覺自己都有畫面了,吓得反手捂了捂嘴。

他們錦衣衛的名聲威名恐怕都要沒了。

見心腹這般驚恐模樣,武帝惆悵:“不敢想象啊,萬一以後這兩真在一起生個娃,那個娃舉着文書,說錦衣衛敲印認證的……”

“主子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鐘刑難得膽大打斷皇帝的話。

絕對不可能!

等他回去,就重新弄個錦衣衛大印。

武帝倒是沒動怒,反而憐憫的拍拍吓得都抖起來的鐘刑,“咱們再看一眼乖孩子相看,然後就去貴州揍蘇從斌。”

鐘刑應得格外鄭重。

兩人依依不舍的,看着,看着乖孩子從土儀開始聊詩詞歌賦,齊齊打了個哈欠。然後心滿意足回租賃的小院收拾包裹再一次留出再出發。

五天後,鐘刑看着插着大紅标識的緊急密件,趕忙拆開,一目十行後嘴角狠狠抽出一下,顫栗的碰給武帝。

武帝瞪眼:“什麽叫真假少爺并案之論馬尿如何提煉出真假千金啊?

“蘇敬儀這嘴巴這麽能那麽損呢?”

鐘刑單膝點地:“可……可卑職鬥膽,太後娘娘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提及馬尿一詞。”

“王家啊政客一個,一個閣老位滿足不了他了。”武帝冷笑一聲:“等咱們的孔子學院大計完成後,再騰出手收拾王家。也算給大皇子一點時間,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你寫封信回去,就說讓諸位皇子好好參悟獎狀。”

“朕先前說過封王的标準了。”

真少爺竟被假少爺逼着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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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坎坷鄉試二【修】 什麽叫真假少爺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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