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又反悔了

他又反悔了

溫千樓做了一夜的夢,他又見阮玲珑身旁站在了一位美如冠玉的男子。

他若皎潔明月,同太陽一般耀眼溫暖的阮玲珑執手站在一處。

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何其般配。

他心裏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叫他喘不過氣來,不由自主拔刀,從背後捅了男子一刀,見男子倒在血泊之中,他才滿意。

阮玲珑驚恐至極,淚如雨下,握着他持刀的手,也讓他把自己給殺了。

溫千樓将人禁锢在懷中,使勁嗅着她脖間淡淡的香味,任由她掙紮,低語道:“你只能是我的!”

忽然一直匕首插入他的腹部,溫千樓悶哼一聲捂着傷處向後退去,質問着阮玲珑。

“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阮玲珑不知所措,只能一聲聲重複說道:“是你先辜負我的,是你!”

*

溫千樓深喘一口氣從夢中驚醒,床頭上的安神香絲絲縷縷飄散。

他擡起沒有知覺的胳膊,回過頭時,瞧見阮玲珑側身坐在腳凳上,把自己的胳膊當成了枕頭,側着腦袋睡的正香。

他微微一動,阮玲珑便醒了。

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詢問道:“傷可是好些了?”

話音一出,阮玲珑察覺不對,當即從困意中清醒過來,對他滿是嫌棄,“你既好了,我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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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千樓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牽動後背傷,倒吸一口涼氣。

“有什麽話便快說。”她掰開溫千樓的手,亦不願用正眼去瞧他。

皇後打的那一鞭,叫他舊傷複發,現在他感覺呼吸暢快許多,應是淤血吐幹淨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多謝你為我請大夫。”

溫千樓昨日傷得厲害,人雖暈着,但旁人說話的他全都聽的見,聽大夫的話語,願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自己又那般待她……

他将玉牌交給了宮中的探子,也難為她在寒冷深夜,特意為他來回奔波。

不過他确信,阮玲珑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謝便不必了,你我不過是互利罷了,我救你一命亦是救我自己,往後我若遭難,自是希望你能拉我一把,不過婚約是板上釘釘之事,我占了溫姑娘的正妻之位,以後我也會想辦法還她的。”

溫千樓後悔昨日說的話,終歸是傷了她的心,“我會履行我的承諾。”

“嗯。”阮玲珑淡淡應了一聲,随後一瘸一拐向屋外走去,對屋外的人說道:“他已經醒了,你們再喊大夫來看看吧!”

柳如棄沖阮玲珑感激一笑,“是,多謝樂嘉帝姬,只可惜我家大人有眼無珠……”

“确實,他是個眼瞎的。”阮玲珑故意說給溫千樓聽,這才滿意離去。

柳如棄進屋便坐在了溫千樓的床榻上,拍着自己打大腿,給溫千樓講着昨夜驚險,“溫大人,你昨日差點小命就沒了,你可要吓死我了!”

溫千樓小心翼翼挪了身,将枕頭墊在了胸口前,“孤知曉,還用你說。”

“哎!溫大人,那你只知曉自己昨夜病情兇險,怎不記得拉着人家樂嘉帝姬的手,死都不松開的事。”

他牽起溫千樓袖子一角,繪聲繪色将昨夜之事重演了一遍。

“溫大人,您還口口聲聲說,‘玲珑你別離開我’。”

“……”

溫千樓他思索一陣,對此事确實沒什麽印象,當即将枕頭抽出砸向柳如棄,“胡言亂語。”

“罷了罷了!我不說便是,您別再回頭一不痛快,将我拉去給砍了。”

溫千樓感覺胸口硌得慌,伸手一掏,是那塊碎掉的雙兔玉佩,他沒舍得丢,說到底是他對不住阮玲珑的。

“宮中可有什麽消息?”

柳如棄将信筒恭恭敬敬遞給了溫千樓,“這是夜莺傳來的消息,我還未來得及看,昨日情況當真是兇險,這夜莺落在了你窗前,幸虧光線不好,若不然帝姬定會發現夜莺身上的信筒了。”

溫千樓失望得閉上了眼,“探子入了寶庫未尋到山河圖,或許此圖不在宮中。”

柳如棄看着白挨一鞭子的溫大人,心中有些同情,敢情昨夜他鬧出那麽大的陣仗,就是為了吸引宮中的注意,好讓其他人入寶庫探查山河圖。

可傷了樂嘉帝姬的心不說,還掃了皇家顏面,只怕以後情路坎坷。

“溫大人,若不然……這山河圖咱還是別要了,大兖那邊的朝臣等不及了,只怕再拖下去,就要開戰了。”

溫千樓先前也有這個念頭,但現在确定李仙人的山河圖就在大邺,若能得到此圖,他便可知曉這十三洲的情況……

“都行到這個地步怎可半途而廢,孤絕不可能空手而歸,再等等!”

他命柳如棄拿來紙筆墨,寫下密令又以火漆封了信封的口子,“你速速差人将其帶回大兖,那人看了便知曉會怎麽做了。”

“是。”

*

阮玲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廂房,雖然有些困倦,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只要一合眼,滿腦子都是溫千樓在昏迷中呼喊自己的模樣。

她叫住了正在擦拭收拾妝奁臺的暮雪,“暮雪,若是一個人在不清醒時,去喊另一個人的名字,這是不是證明,那個人還是挺在意對方的?”

暮雪撇了撇嘴,難不成她家帝姬還是對溫大人放不下。

“帝姬,暮雪覺着确實如此,這就像狼回頭一樣,不是報恩就是報仇。”

報仇?

阮玲珑回過神來笑了一聲,昨日他們二人都将話說到了那個份上,溫婉已被她母後帶走,說不準溫千樓就是想報複自己呢!

她轉過身去面向牆壁,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算了,不想了,睡一覺再說。”

暮雪見狀點燃安神香,放在了窗戶旁。

日暮斜陽,夜幕倒是來的快,燃燈時阮玲珑才醒來。

不過……她這書房什麽時候變成庫房了?

绫羅綢緞堆成了山,珠寶首飾晃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暮雪,這些東西為何會在我的房中?”

暮雪将東西都整理入冊,交給了帝姬,“帝姬,您所有不知,這些東西其實都是溫大人送來的。”

“他?”阮玲珑搖頭笑了笑,随意翻了兩頁冊子,“南紅珠?綠玉翡翠?黃玉……雙兔玉佩,如此珍貴的東西也不知他從何處覓來的。”

阮玲珑還是将冊子丢在了桌子上,“都退回去吧!”

“是。”

溫千樓光着膀子正讓大夫上藥,一碗苦澀的湯藥已端到了嘴邊。

只見柳如棄“咣當”一聲推開門,哭天喊地拍着大腿,朗聲道:“溫大人不好了,你送去的東西又被帝姬原封不動給退了回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只碗來,正是他從那堆寶物中順來的,“你瞧瞧這白玉盞,一對可是價格不菲,人家帝姬都不願正眼瞧一眼。”

溫千樓今日所送的東西,皆是他自己在都城鋪子裏藏起來的寶貝,以備不時之需。

他知曉阮玲珑自己的寶庫中金銀財寶數之不盡,但他所贈之物,價值少說也有幾萬兩黃金,皆是稀世珍寶,他還特意在雙兔玉佩下塞了字條的。

溫千樓皺褶眉頭将藥一碗飲盡,“她都不喜歡一件都沒留下?”

柳如棄嘆了一口氣,帝姬見過的好東西數之不盡,這種俗物她又豈會放在眼裏。

“溫大人,你若是想重新贏得帝姬的心,我覺得此法不通,還得下一劑猛藥才行。”

“猛藥?”溫千樓掃了一眼藥箱,“什麽猛藥?蒙汗藥?”

“溫大人,我覺得眼下不是好時機,再過些時日,到時候您一哭二鬧三上吊……”

溫千樓擡手捂住了柳如棄的嘴巴,他說的都是些什麽馊主意,“孤還是自己想想吧!”

夜晚用膳時辰,一輛馬車停在了溫府門前,溫婉扶着車夫的手臂緩緩下了馬車。

頭上的發釵皆已取下,不施粉黛,人瞧着倒是憔悴了許多,她擡眼看向門上的牌匾,獨自一人拎着裙擺走入前堂。

暮雪正侍奉着帝姬用晚膳,微微點頭斷食發了招呼,陰陽怪氣道:“溫姑娘可還睡得慣宮中的金絲軟枕?莫不是昨夜落枕了?怎瞧着沒什麽精神。”

溫婉仿若未聞,畢恭畢敬向阮玲珑屈膝行着萬福禮,“溫婉參見樂嘉帝姬,帝姬萬安。”

阮玲珑淡淡應了一聲,不過一夜過去,溫婉像是換了一個人,這行禮說話語氣,與宮中掌教的嬷嬷已有七八分像了。

“暮雪罷了,溫姑娘從宮中安然無恙回來實屬不易,這若是再磕了碰了,又或者一時想不開,免得本帝姬又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棒打鴛鴦不說,若再背上一個欺人的惡名,本帝姬也得尋個湖投一下。”

溫婉欠了欠身,“溫婉不敢!”

阮玲珑特意還瞧了一眼她的神色,若換過以前,她怕是早委屈的落淚了。

當即帶着暮雪回了自己的園子。

溫千樓身披黑色的大氅迎面而來,他輕輕咳了兩聲,阮玲珑與暮雪嬉笑着,視若無睹同他擦肩而過。

溫千樓停在了原地,被她無視的滋味,像蟲蟻啃食着他的心髒,又癢又痛,自己的心,連他都管不住了。

不由自主轉過身來喚了她的名字。

“玲珑!”

她聞聲确實停下了腳步,“溫千樓,溫婉已平安歸府,此刻人就在前堂,放心,我母後沒對她怎樣,不過就是按照宮規教了她一些規矩罷了!”

她話畢正要走人,溫千樓焦急解釋,“我不是問她,是想問你明日可有時間,我想與你在挽月樓把話說清楚。”

“再說吧!”

只留給他一道決然的背影。

主仆二人漸行漸遠,暮雪才開口詢問,“帝姬,明日您當真要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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