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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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殊途同歸
作者：蘇幼卿
文案
“被推上手術臺的那一年，
她的命運就這樣被改變。”
被反複轉手失憶女主X喪病男主
掃雷：
男主神經病，喪心病狂
內有暗黑元素
宿命糾纏
閱讀提示：
1.日更絕對不坑，坑了你...你打我_(:з」∠)_不！！我給你當椅子坐！
2.後續劇情虐而狗血，男主有病是真的
3.天作之合，甜寵，甜的不行！！
4.HE，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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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豪門世家 虐戀情深 愛情戰争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桑瓷，顧墨，寧毀之 ┃ 配角：唐九折，唐九妍，蘇詩溫 ┃ 其它：虐戀情深、暗黑、喪心病狂、宿命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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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墜入深海般窒息的錯覺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被緊緊包裹而壓迫着，要将她肺裏最後一口氣絞殺，逼得她拼命的掙紮想要睜開眼，又伸了手想去觸海水之上湛藍的天空，而這可怖的錯覺狠狠咬了她一口。
聽得見咕嚕嚕水泡炸裂的聲響，她仿佛又被狠狠砸在冰涼的土地上，黑發淩亂散了一地，肮髒的地面還可見鮮血留下的斑駁痕跡，牆角有竄逃的老鼠，螞蟻在她發間鑽來鑽去，就要鑽進她的耳朵，入侵她的顱，吞噬她所有的知覺。
黏膩的水聲滴滴答答，忽然有人笑了，那笑聲仿佛一道驚雷，炸響在了她耳邊。
她猛地從夢中驚醒，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臉色蒼白，劇烈跳動的心髒引了滿身驚懼的虛汗，她擡手擦了一把玻璃，外面正在下雨。
水滴劃過窗的痕跡就像一道疤。
她抱着膝，愣愣的在這黑夜裏坐了許久，半晌望着那窗，看着玻璃上倒映的面容，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這張臉。
——她是誰。
……
從某一天睜開眼時，她便不記得自己是誰。沒有名字，來歷，大腦一片空白。
她覺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種病，經常會出現錯覺的病，仿佛精神失常且恍惚，她總能夠看到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而這畫面就像一場錯覺。
又做噩夢了，卻仿佛此生的勇氣都用光了一般，她變得膽怯而不敢抵抗。
身體裏住着野獸。
她踉跄着想要開燈，站起來卻支撐不起身子，一下子跌下了床，右手打在床頭櫃上，哐當一聲，音樂盒掉了下來。
這聲巨大的響，幾乎立刻就引來了隔壁的人。
“小瞳？！”
光着腳的男人連鞋都顧不上穿，破門而入一把将摔在地上的她扶了起來，皺着眉滿是擔心，“發生什麽了？”
她空洞的雙眼看着他，半晌才輕聲道：“哥。”
男人将她扶上了床，掖好被子，用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沒發燒……”又低聲責備道，“不好好睡覺，剛剛發生什麽了？”
她靜靜将頭埋在了被子裏，小聲說：“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懷中冰涼的藍寶石貼着她胸口，一瞬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原來她的名字叫唐一瞳，盡管她對此毫無印象。
從醫院醒來的那天起，這個男人告訴她，她叫唐一瞳，而他是她的哥哥，唐九折。
家中只剩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姐姐，叫唐九妍，死于車禍，另外一位被認為養子的哥哥，不受家主喜愛，被打發到了國外。
他們說她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便不記得很多事。
幾乎像是被另類的軟禁，她不被允許出門，日子這樣一天天的過，一年以來的日子裏，整個世界只有唐九折一個人。
中原唐氏，家族勢力貫穿東部，貿易中外都頗具影響力。
唐九折，唐氏長子，唐氏老主最重視的長孫，未來家主。
他的父母，也是她的父母，死于幾年前的南斯拉夫□□。
除了經常襲來的錯覺讓她經常分不清時間，被關在這棟大房子裏的歲月，也依舊是溫暖的。上上下下有着許多層樓閣，有的上了鎖，有的任她攀上屋頂，肆意享受風和陽光。
于是盡管看不到除了唐九折以外的任何人，她也根本不會寂寞。
唐一瞳十分畏冷，喜歡曬太陽，很少讀書，因為她看不懂簡體字。
她總喜歡反複哼吟那一首曲子，記不全歌詞的曲子，在腦海深處不停回響，還有破碎的綽綽身影，簌簌而落的白色花瓣，大樹下揮起水袖，翩跹若蝶的長發少年遙遙一歌，模糊不清的面容，彌漫在空氣裏的甜甜花香，就如夢境。
不知道這究竟是真的，還是自己做夢夢到的。
那個地方很美很美，隐藏得很深的小山裏，是一處桃花源，隔絕了一切，山谷的名字，叫做雨崩。
長水袖，翩跹影子，天青色的衣衫，梨花樹下，奇怪的歌謠和笑語。
什麽都罩在了一層霧後面。
不記得了。
于是她輕輕撥響了手中的音樂盒，蜷在被子裏，輕輕吟唱那在腦海裏無數次回響歌謠。
聲線幹淨而輕柔。
“檀香袅袅繞畫堂，繞過阿婆做的舊衣裳，兒時笑語化成傷，杏桃百味心裏嘗……”
“泥土裏埋下過往，青時梅子落盡雨微涼，簌簌棗花又一春如常。”
……
遺失的記憶裏，身影模糊，曲腔翩跹。
少年輕揚起的袖子遮掩面容，回眸如畫的眉眼籠在霧中，調子越來越緩，像是下起了小雨，打濕了他落拓的青衫，梨花瓣滴下水珠，落在她眉心。
……
“輾轉夢中偷換又一晌，舊時月光牽着舊姑娘，款款而來嫌等待太長，長不過白雪紛紛揚揚，等不到彼時地老天荒。”
記憶裏一盞孤燈昏黃，随風灑下的梨花隐在月色裏，樹下的少年一襲青衫落拓。
音樂而來的音樂聲，帶着絲絲梨花的氣息，彌漫在腦海。
“紙窗燈綽綽人影搖晃，再也走不回那年畫堂……”
再也走不回那年畫堂。
——舊畫堂。
徒有音樂盒吱呀呀的響着。
她怔怔看着無邊黑暗，啞了聲。
往昔不在，明日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絕不坑絕不坑絕不坑_(:з」∠)_
日更
☆、Chapter2
冰涼的酸梅湯，又皺了皺小臉，彎彎的眼睛将眉毛都擠到了一起。
好酸……
連忙将米飯扒到嘴裏咽下去，一番舉措引來身側人筷子一頓。
“吃晚飯再喝，不然下午會餓。”
唐一瞳吐了吐舌頭，站起來對他做了個鬼臉，一張臉又皺到了一起。
她對這個人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和好感。
唐九折好笑地看着她，伸出手來捏她的臉。
她往後退了退結果撞到冰涼的椅子，擡頭控訴，“哥哥欺負我。”
邊說邊踮腳伸手也要去捏，結果身高懸殊太大，碰都碰不到。
這一下引來唐九折開懷的笑聲，唐一瞳氣惱地跺腳，踩上椅子踮腳又要重來，對方一閃，她差點整個人撲到地板上，幸好被拉住了。
“小瞳，不要亂來。”
“才沒有啊，誰叫你掐我臉的。”
“……”他笑了笑，俯下身子又捏了捏她的臉，“這下碰的到了。”
唐一瞳左瞧右瞧，思索了半天，結果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嘆了口氣極大恩賜地擺手：“算了算了。”
對方微微勾唇，直起身子揉了揉她的頭發，拉到身邊坐着，唐一瞳低頭看着修長漂亮的大手握住自己小小的掌，吸了吸鼻子。
“哥，外面是什麽樣子的？”
唐九折低頭，對上清澈和充滿期待的水眸，忽然沉默了。
這陣沉默讓她有些心慌。
“哥哥……”
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道：“你想出去了？”
唐一瞳睜大雙眼，歡呼一聲：“是啊是啊，我看到畫冊上有叫學校的地方，灰白色的牆壁，長長的跑道和高樓，還有在草地上圍成一圈的人，她們在做游戲哦，看起來很好玩的！”
“為什麽想出去？”
唐一瞳撇撇嘴：“因為總是一個人在家裏啊。”
得到答案後，禁锢在她腰間的手松了些，她連忙追問：“好不好？”
“想去上學嗎？”
唐一瞳連忙點頭。
明明知道這樣的日子，總有一天會來。
唐九折這樣想着，極溫柔地挽起她的長發，低首在她額間印上輕輕的吻。
“下午在家裏乖乖的，明天送你去學校。”
聞言，唐一瞳高興地撲到他懷裏小腦袋蹭了又蹭，甜甜喚了聲他的名字，舉起小手向他保證下午會乖乖的，然後一溜煙跑到樓上‘碰’地關上房門，引來風鈴叮叮作響，準備小睡去了。
唐九折失笑。
屋內，手繞過後頸取下項墜，純粹的冰藍色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五色光輝，十分漂亮。
映襯在陽光裏的，還有那張臉。
是她。
可是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照過鏡子了。
或許可以說唐九折就是她的鏡子。
她的衣服幾乎全是他挑的，包括這棟大房子裏幾層閣樓的所有物品。
除了她那一身白色連衣裙和藍寶石。
脖子上的東西對她似乎很重要，因為潛意識裏無論如何也不願取下來，在任何場合和場景都不願。
靜靜躺在胸前白色布料上的藍寶石，純粹而美麗。
風鈴碰撞叮叮當當。
自己長的什麽樣子？
太久了，久到連自己的樣貌都不記得。
……還有模糊的天青色，杏花林，水波漣漪。
歌謠緩緩，曳地的紅色裙擺，小身影，嬉鬧聲。
燈火，竹籠點點明亮，石板橋，舊巷子。
小樓一夜聽春雨，明朝深巷賣杏花。
……記憶深處的交響。
打開了陽臺的門，倦倦坐在長椅上，曬着太陽便開始有着隐約的錯覺。
她閉上眼，攜着陽光款款而眠。
一同那過往的流年十二月。
☆、Chapter3
距離最後一次出這棟大樓已經有四個月了，那次還是因為爺爺過壽才被放出去的。
黑色的車停靠在樓邊，看到她面容英俊陌生的男子顯然很驚訝，欲言又止，坐在副駕駛座上看了唐九折一眼，意味深長。
前面開車的人也是沒見過的，但聽到哥哥叫他闫七，唐一瞳偷偷從車內後視鏡打量他，這人留了一頭古怪的短發，前額尤其長直接擋住了眼睛，她看得心髒抖了抖，不明白開車的人做什麽要遮住半邊臉，怕見人嗎？
“方老頭說怕你妹妹跟不上，要我問你需不需要調班。”
唐一瞳循着聲音，不久前用奇怪眼神看她和哥哥的男子邊翻磁帶邊開口詢問，明顯的從側臉看這家夥長得很不錯，而且見他對這車上擺放十分熟悉，行動順手極了，再看看那身不羁随性的打扮，不會是……
唐九折同她提到的人幾乎沒有，而這個‘幾乎’就說的是某位從小同唐家少爺交好的放蕩公子。
唐一瞳聽見他的大名時還想這一定是個十分書生氣息的男人，結果一聽事跡臉就黑了。
蘇家大公子從小喜歡COS楊貴妃，自己亂來不說還拉着一幫豪門弟子興風作亂，與蘇家交好的唐氏就是最倒黴的一個，尤其為蘇少爺的摯友，唐九折。
他強迫唐九折演唐玄宗，整日整日地騷擾，不同意就鬼哭狼嚎一鬧三上吊，整的唐宅雞犬不寧，見者人人驚嘆掩藏在蘇少背後的是多麽雷多麽無恥的性格，最終唐九折還是屈服在蘇少風騷的笑容下，咬着牙陪他演。
于是圈子裏慢慢流傳開二人不為人知的故事。
杜撰者已經香消玉殒，過了這麽些年潛藏在圈子裏的流言也漸漸平淡，而蘇少照樣浪蕩不羁，演楊貴妃的風騷勁一掃而光，整個一二世祖就會勾引鄰家小妹妹，用唐九折的話來說是欠揍，陳叔話是風流，唐一瞳只覺得腦殘。
為了證明她的猜想沒有錯，前面疑似傳聞中蘇詩溫的家夥，側過臉來伸手遞給她幾枚糖果，無視了面無表情越來越冷感的唐九折，有些天真有些哀怨地對她一笑，笑得她雞皮疙瘩滿地：“小妹妹，我美嗎？”
唐一瞳以笑還笑，一臉天真爛漫：“你真美。”
聞者喜出望外，朝着唐九折得意地一揚唇，繼續誘導：“和你哥哥比誰美一些？”
唐一瞳做出很苦惱的樣子，咬着唇思索，然後展顏一笑良畜無害：
“還是你風騷些啦。”
“……”他噎了一下，默默轉過頭去，半晌才道，“九折，你妹妹一點也不可愛。”
唐一瞳笑眼彎彎，乖乖巧巧地靠在唐九折身旁，抱着胳膊蹭了蹭。
“蘇少你好~以後可不許拉着我哥哥做奇怪的事情。”
“……哦，奇怪的事情。”蘇詩溫陰陽怪氣了一句，“奇怪的事情多了。”
“咦？”
“小瞳，別理他。”
……
……
叫學校的地方很奇怪，似乎偏遠，而且根本沒有名字，只能從穿着校服的學生來判斷這的的确确是學校。
蘇少見唐九折拒絕了換班的好意，從車鏡上反射過來後座的情況，唐九折低首為她撫平衣衫的皺褶，連笑容都是暖的，小聲說了句什麽，然後湊近到耳邊交代了幾句，舉措之間溫柔的不得了，完全是蘇詩溫沒見過的一個人。可他已經也不會驚訝了，小姑娘靜靜彎了彎笑眼，勾起唐九折的脖子，仰首在他臉頰印上一吻，拎起提袋就下車去了。
“沒有關系嗎？”
蘇少目送那白色的身影，忽然表情有些古怪。
“總有一天她會知道。”
唐九折淡淡回道：“你沉默就好。”
左拐……看到奇怪的老頭子就繞開走。
有小池壇，然後從走廊一直往前往前……。
……
可惜她剛進門左拐沒多久就看到了所謂奇怪的老頭，當然是被一把攔住。
“你就是九折的妹妹？”
“老爺爺好。”她彎了彎眼，“我叫唐一瞳。”
老頭子摸着胡子又‘哦活活活活’一陣，示意她跟着來，就親自領到門牌上的五班去了。
“要玩的開心。”
“啊？”
“你哥哥說的，我交代過老師了。只要上課別搗亂，你随意。”
唐一瞳輕咳一聲，見着背影遠去，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全員到齊的狀态上，這一推整個教室的眼光立馬轉到她的身上，吓得她踉跄一後退。
……好多人！
講臺上的女老師看了她一眼，拉過有些呆滞的唐一瞳：“這是新同學，大家要好好相處。”
她看着底下清一色的黑色校服，獨獨自己穿了一件純白連衣裙，半天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叫唐一瞳……”
一掃目光中，看着她發呆的人不少，她連忙低頭看了看衣服，用手擦了擦臉。
出什麽問題了嗎？
迷茫中被安排到了最中間的位置，坐下了好一會，身側一個很漂亮的女孩用手肘撞了撞她：“你好像洋娃娃诶。”
“嗯？”她皺了皺眉，“是嗎……”
眉目漂亮精致卻膚色極黑的女孩掩唇驚訝：“難道沒有人這麽說過？！”
唐一瞳有些歉意的笑笑：“我沒有照過鏡子……”
女孩瞪大眼睛看着她，坐在她身後的男生小聲開口：“騙人啊，這種玩笑你都信。黑美人，你越學越傻啦？”
“靠。”漂亮女孩低低回了一個字，瞟了一眼身後的男生：“你個死饅頭！”
唐一瞳左側戴眼鏡的斯文男轉頭加入戰局：“她哪美了？明明就是一黑炭。”
“喂喂不要吵架，再那樣砸起來任主任會瘋的！”小聲嘀咕的矮個子女生。
……
……
唐一瞳太久沒有見過新鮮的人了，一下子接觸這麽多面孔好奇又興奮，偷偷瞄身旁能看到的人究竟長得什麽樣子，被叫做黑美人的女孩，的确是長得漂亮，應了美人二字，那個黑也很稱，要是她不這麽黑只需要白一點，那張臉就當之無愧是标準禍水。
“你叫什麽？”
“我嗎？”女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淩文潔。”
然後用極其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後，沒好氣地繼續道：“看到那雞窩頭沒？他就是人稱大面饅頭的饅頭西施。”
“噗。”唐一瞳回頭一看，果然白白嫩嫩，況且這家夥是什麽想法，居然把頭發給染白了！
“他是長安集團長孫，據說出生那天打雷劈死好多人，就取名叫希天施，後來我們歷史老師叫他名字一個順口省略個字，就得來了西施一說。”
唐一瞳默默點頭，似懂非懂。
饅頭她知道，可西施是誰？
淩文潔繼續，遙遙一指眼鏡男，換得對方冷冷的白眼。
“樂逸，這家夥別看長得人模人樣，肚子裏不知道多少壞水。家裏有個居法後回國的姐姐，上次外校來訪就是他做的翻譯，他法語非常好，英語不怎麽樣。據雪雪的一手資料，他是樂岩遠的兒子，那個這幾天翻天覆地搞演出的鋼琴師！”
“你前面那嬌小的姑娘。”淩文潔伸手在唇邊做喇叭狀，“雪雪~看過來，小美人~~”
唐一瞳前桌明顯抖了抖。
“真不可愛。”淩文潔撇嘴，“好歹給人家看看長得什麽樣子啊。”
這時前桌的女生才緩緩回頭，有些羞澀地笑了笑，然後咬牙切齒地瞪了淩文潔一眼，變臉速度極快：“不準把我底細都扒出來！”
“是~”淩文潔笑眯眯，“程皓雪，身高155 ，最愛吃胡蘿蔔頓白菜，曾暗戀鄢老師未果，現在喜歡的人是年級第二的書呆子，睡衣是碎花小布大白兔的~體重40kg三圍是……”
‘碰！’一本書砸過來恰好擦着淩文潔飛過，一下子匍匐在了希天施的白白腦袋上。
充滿怨氣的目光掃來，身後的男生伸手就掐住淩文潔的脖子使勁搖晃。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又群毆了……
紛紛嘆氣的聲音傳來，叫樂逸的眼鏡男好心地對看傻了的唐一瞳提醒：“快點離開這裏，一會加劇殃及到你就晚了。”
“……為什麽？”
“新仇舊仇一起上，可不止幾個人，雖然淩文潔很煩人八婆聒噪，大家也是有分寸的，不會弄死她。”
☆、Chapter4
唐一瞳讨厭考試。
尤其是文科考試。
當她低聲詢問身旁淩文潔黑板上寫的都是什麽時，對方一臉訝異地瞧着她，然後了悟地哭笑不得：“這個玩笑很無聊。”
誰跟你開玩笑啊。
“我沒有。”
再去問程皓雪時，對方也是同樣反應，唐一瞳聳肩索性也不再堅持了。
渾渾噩噩地過時光，直到一打鈴程皓雪便回過頭同她扯七扯八地亂講，繞來繞去終于繞到點子上，身側的淩文潔則是豎起了耳朵聽。
據她所說，這個學校沒有名字，是私立的。
所聚集的學生大多是名門裏或十分有勢力家世的下任繼承人，而校長是二十年前風雲黑道的傳說級人物，後因受東部勢力最強大的氏族所恩惠，洗手不幹。
因為大家身份特殊，有許多不可言的地方，彼此心知肚明，玩的就很開，來這裏修學不僅培養了各個名門私下的感情，還為将來集團拉攏了盟友。
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培養的繼承人朝夕相處，對今後的合作十分有利。
當然也有許多隐瞞着身份不願明說的人，而以調查這些人身份為樂的就是五班的消息網，程皓雪。
家中似乎也是和這個沾邊的，再說三年五班是一個傳奇的班級，其中聚集了各種人才翹楚，名門子弟大多是削減了腦袋想往這個班裏鑽，可不僅要有勢力，腦子也要好使才行。
這樣一來，最優秀的班級也就誕生，說是優秀也很亂，尤其是中心部位的一塊，在這裏家族背景雄厚的孩子天資聰穎是無可厚非的，大多遺傳了上輩人的良好基因，确實是各種精英牛人，全能者少之，而一方面極端擅長的家夥是遍地開花。
唐一瞳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心心念念道回家就跟哥哥說快些換班。
她在這裏是生存不下去的，識字不多，什麽都不知道，絕對拉了整個班級的後腿。
會被衆人誅之的……
程皓雪一個個氏族地猜測她的身份，而唐一瞳則是疑惑地思考着然後不斷搖頭。
淩文潔在一旁聽的膛目結舌，眉頭皺到了一塊，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問她：“你是哪個家族門下的？”
“唐氏。”
我姓唐啊，為什麽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姓唐的家氏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個？”
唐一瞳沉默，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
聞言程皓雪愣了一下，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匪夷所思的答案，她同淩文潔交流着眼神，再次看向她：“那你家中有些什麽人？”
安靜間少女一身白色，長發染了缱绻，暗淡的眸子渲了抹暖意。
“我哥哥。”她不自覺地微微笑，“唐九折。”
淩文潔驚訝地睜大眼睛，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她的雙肩，臉上依舊是不信。
“你又開玩笑啊。”她眼睛眨也不眨，“集各路勢力于一身，甚至長安雲行等大集團皆在旗下的唐氏，我怎麽沒聽說還有個繼承人？”
“……等等。”
程皓雪看着唐一瞳半晌，忽然起身向後走去。
“別睡了！”程皓雪一把拍在男生白毛毛的腦袋上，兇巴巴，“東部勢力最大的唐氏，商戰夫婦留下的繼承人有幾個？”
“唔。”希天施好脾氣地揉了揉眼睛，朦胧中嘟囔着，“這種問題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曉得。”
程皓雪噎了一下。
……
“四個。”淡淡的聲音傳來，身穿黑色制服的男生走近，“我父親是唐氏所屬分集團，遺子共有四個，一位為領養，另一位在事故中喪生。”
希天施懶懶地擡頭：“哦，似乎這麽說，我家老爺子也是唐氏旗下的。”
淩文潔不敢置信地看着唐一瞳，盯得她毛骨悚然。
自言自語喃喃道：“居然真是唐氏，天啊。”
希天施打了個哈欠，瞟了一眼淩文潔，趴在桌子上又閉了眼：“傻瓜，不然你以為那次看到校長來親自招待，是哪方的人啊？”
“豬！”淩文潔瞪過去，“整天就知道睡睡睡！”
男生擡起頭來，坐直了身子一臉思索地摸下巴點頭。
“不要轉移話題，或許我該該稱呼叫你白癡美人？”
“靠。”
希天施哼一聲，唧唧歪歪：“我睡覺又怎麽了，睡了也比你考得好。”
那廂亂七八糟，這廂翩翩有禮。
唐一瞳還在奇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生怎麽會了解到唐氏被封鎖的消息，就在迷迷糊糊中看見他走近身旁，神色有些奇怪，俯身間舉措自然。
“小瞳。”
緩緩地動作和似乎念了很久的兩個字。
“诶？”
唐一瞳擡頭，猛然間對上那雙黝黑無比的眼眸，使她有剎那間的失神，神使鬼差地問：“你認識我嗎？”
男生沉默半晌，沒有說話，那雙眼中，流淌着的感情太過複雜。
“你是誰？”
“蘇誓。”
“對不起。”她歉意地低下了頭，“我不認識你。”
那張臉……
就算認識，也不記得了。
反正她的世界只需要那一個人。
“搭讪可不是這樣的哦。”程皓雪走上前來，擺平了桌子，而蘇誓見到她後則是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哦呀，這家夥向來生疏的很少有跟別人主動說話，這次真是稀奇了。”
唐一瞳看着離去的背影，唇角漸漸蕩開一抹微笑。
“剛才跟你說話那位，長得不錯吧，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是啊，側面很像今天剛見過的某個人。
“蘇詩溫，幾乎天天娛樂報頭版，纨绔不羁放蕩荒唐的蘇大少爺，是他表哥。”
“東部的家系算屬唐氏最亂，第二就是蘇家了，不然兩個沒有親血緣的兄弟，怎麽會長得這麽像。”
唐一瞳僵了僵，垂下眼睑。
唐氏很亂嗎？
“唐少據說是個手段很厲害的人，傳聞裏都被杜撰的亂七八糟了。”程皓雪一臉興致勃勃地趴在她桌子上，兩只眼睛亮晶晶的，“跟我講講呗，你哥哥是個什麽樣的人？”
唐一瞳睫毛顫了顫。
“他很溫柔。”笑容陷在回憶裏，“很寵我，但板起臉來會吓到人。”
提到某些事，也是會生氣的。
“啊？”女生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然後呢？”
“做飯很好吃。”
“……你确定你講的是唐家少爺嗎？”
“幫我洗頭發的時候總是弄的一地水，好幾次我腳下打滑都差點摔倒。”
“整天都很忙沒有空陪我，也不準別人來家裏。”
“偶爾會談到蘇少的糗事，雖然很慣着我但其實是原則非常強的人。”
“有着很奇怪的自信，或許可以說是淩駕在一切之上絕對性的自尊。”
……
“樓臺上有一盆薰衣草枯萎了。”
“小巷子好多棗花，賣糖的爺爺去世了。”
“破朽的木橋上第二十三塊木板不可以踩。”
“大姐姐家裏有很多畫冊其中一本裏全部都是妖怪。”
“五月可以下起大雪，青衫的哥哥站在白虎旁伸手笑着看我。”
“大姐姐說不可以跟摘下面具的人玩會被吃掉哦。”
“他喜歡白色的裙子，扮相裏的弄堂小孩子們唱了一曲潇湘。”
“雨巷子裏打落整條街的梨花被踩爛在地上彌漫了整個空氣的甜膩。”
“牛牛的水墨畫被打濕了他連着衣服一起埋到地底下邊跑邊唱……”
“停！”程皓雪驚叫一聲，看着那明顯已經失去意識的空洞雙眼，吓出手心薄薄的汗，而面前的人還在喋喋不休！
“紅尾巴的狐貍和下雨的天氣，青色的石磚踩在腳下。”
冰涼的唱腔萦繞在山谷之間。
“他說沉默是一種禮貌，微笑于多數人是掩飾，慫恿間會被逼瘋的人不在少數。”
舊時的月光，照在我空白的夢裏。
“宣花做的紙鳶放飛時骨架有十四根，長長的線和寬大的翼不需要風就可以飛，沒有高高的房子就從懸崖上放飛，慢慢走下坡一定要兩個人，天水神看到了會保佑永世平安。”
扯着袖子緊緊跟在身側，那溫暖的弧度自眉梢而起，浴水青衫燈影蹒跚。
“石頭不能開出花，梨樹下的那一顆卻可以，大家都很高興。”
參天古木下的兔子一窩生了小兔子，好多好多白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天青色就是那衣衫的色彩，婆婆家的小姑娘抱着檀木盒子大哭了一場。”
那些……都是什麽呢？
……
“你……” 程皓雪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驚出一身冷汗，眼前之人的表情生生吓壞了她。
唐一瞳水色的漂亮眸子從無神中漸漸恢複過來，猶如剛剛淪陷中，只是入了一個夢境。
“怎麽了？”疑惑地偏頭。
程皓雪只覺得渾身冷，一瞬間面前的人猶如中了魔，實在太詭異了還說一些無邊際，奇怪的話！
“你剛剛的表情……”
“嗯？”
你都看到了些什麽？！
“真是很奇怪的人，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這樣的人！”
自顧自地說着說着就變得很可怕，一些瑣碎的，無邊際的怪話，就跟中了邪一樣！
“我都說了什麽？”
似乎喪失了一些東西，似乎碎裂在一起的記憶，可以拼湊……
音樂盒叮咚作響，在腦中吱呀轉過，水聲潺潺。
會讓人發瘋的曲調……拼命躲閃的身影和刺痛的樣子。
往昔不再，明日空白。
☆、Chapter5
唐一瞳讨厭考試。
所以當拿到成績的時候，根本不用看自己是穩穩的倒數第一。
淩文潔‘啊’地驚呼出聲，目光猛地掃向唐一瞳，掩着唇一臉的不敢置信。
唐一瞳瑟縮着将腦袋埋入雙臂裏，委屈的小臉水眸盈盈。
你不要這麽大聲，很丢人的。
“……神人。”淩文潔喃喃着，“數學居然是年級最高分。”
唐一瞳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一臉疑惑。
“诶？”
接着淩文潔看着看着，被自己嗆了一下，眼神莫名一臉扭曲地看着她。
“你居然，除了數學其他科目都是個位數……”
唐一瞳嗚咽一聲又縮成了一團。
“可是我說，一瞳啊政治生物這些的，就算蒙ABCD也能及格的好不好？”
她悶悶地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都說了我不怎麽識字。”
根本不明白那些題目還寫什麽卷子啊！
“……”淩文潔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好了，你一定是故意這樣考的，準備下次來個一鳴驚人對不對？”
才沒有。
“我理解你……”
程皓雪拽着白色表格眼睛都直了：“我們班課代表，次次數學桂冠那位，居然被遙遙甩去20分。”
“不是吧！”淩文潔雙眼一掃，“……”
希天施懶洋洋地哈欠了一聲，插嘴過來：“喂，你不是說自己不識字嗎？”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只是識字不多，但不是文盲。”
“如果是這樣，你數學怎麽考的？”
“後面大題都是證明題，識字不多不代表什麽都不認識，猜猜問題就寫出來了。”
“寫數學是需要定律的，你連它都不熟悉，怎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