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找上門

第七章 找上門

只有在晚上時杏出門不用遮着鬥笠,打着傘,見時杏出門了,時阡躺在折疊椅上小憩。

胸口的玉佩微微發涼,他好像自從搬進鋪子,再也沒夢見過那個人了。

時阡拿過一本書放在臉上,心裏莫名煩躁。

“阿杏,阿杏,這!”

時杏剛走出鋪子,拐角處就有人在喊她,她小心的回頭向鋪子觀望一下,确定時阡沒有看到,急匆匆的朝聲音處走過去。

池誠立馬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拉過時杏的手直撒嬌,“阿杏,我都想死你了。”

時杏抽回手嬌羞一笑,用手比劃着問他,“身體好了麽,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池誠迅速地舉起胳膊,用力揮舞着,試圖向對方表明自己并無大礙。

就在前一秒,他那張原本洋溢着開心笑容的臉龐還如同春日暖陽般燦爛奪目,下一秒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苦瓜似的垮臉。

只見他眉頭緊皺,嘴唇微微顫抖,眼眶裏漸漸泛起淚花,聲音帶着一絲絕望和無助,哽咽着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居然不小心把小舅子給得罪了,他肯定不會同意咱們倆在一起的啦。”說完,他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整個人都顯得無力。

時杏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

這條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充斥着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鬼怪。有的身形龐大如巨象,有的嬌小玲珑若蝴蝶;有的面容猙獰可怖,有的則長得憨态可掬。

各種各樣的攤位琳琅滿目地排列在道路兩旁,攤主們賣力地吆喝着,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構成了一首獨特而喧鬧的交響曲。

這邊一個賣糖葫蘆的小鬼怪,高舉着插滿紅彤彤糖葫蘆的草把,扯着嗓子喊道:“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嘞!”那邊一個兜售面具的老妖怪,則手舞足蹈地向過往行人展示着自己手中那些或詭異或滑稽的面具,并大聲叫嚷道:“快來看看這精美的面具啊,戴上它讓您瞬間與衆不同!”還有那賣小吃的、賣玩具的、賣書畫的……每個攤位前都擠滿了好奇圍觀的鬼怪,讨價還價之聲不絕于耳,整個場面熱鬧非凡,真就像是個人間的集市一般。

鬼市說白了就是地府的一條商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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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兩碗馄饨。”池誠拉着時杏在馄饨店門口的小攤上坐下。

“好嘞,您稍等。”

“阿杏,這是我媽給我燒下來的,我讓她從陽間挑的名牌首飾。”池誠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

阿杏擺手拒絕,東西太貴重了,她不能收 。

池誠拿過一支精美的簪子,戴在了時杏的頭上。

這根簪子的做工簡直堪稱精妙絕倫!它的每一處細節都被雕琢得無比細膩,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栩栩如生。

從簪頭到簪尾,無論是那精美的花朵圖案,還是小巧玲珑的蝴蝶裝飾,無一不展現出匠人的高超技藝。

“嘿嘿,真好看。”

簪子戴在時杏的頭上,仿佛是一朵盛開在烏黑發絲間的嬌豔花朵,散那簪子上鑲嵌與她白皙的肌膚相互映襯,更顯得她面容嬌俏動人。

微風拂過時,簪子輕輕搖曳,宛如仙子翩翩起舞。

時杏嬌羞一笑。

老板此時端了兩碗馄饨上來:“馄饨來了,兩位慢用。”

地府管理嚴格,凡是在鬼市經營的門店,一律都要按時報備。

香噴噴的馄饨端上桌,池誠大口吃了起來,時杏只是淡淡看着,這裏的食物她可吃不了。

尤其是破了皮的眼珠還在看着她。

池誠一邊吃一邊道:“對了,阿杏,我給父母托夢了,她們非常願意,不知哪日便會登門拜訪。”

時杏面帶憂色,他喜歡池誠,也喜歡時阡,爺爺說結婚就要離開家了,但她不想離開家。

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嗡…嗡…嗡…”

一陣手機震動聲響起,被窩裏一只纖細修長的手伸了出來,不停的摸索着。

“喂。”

“哎,阡,是我胖子。”

時阡佝偻着身子,将腦袋從被窩裏露了出來,聲音還帶着絲絲沙啞。

時阡:“怎麽了,胖子。”

電話那頭的胖子正在商場挑試着衣服,“對了你還記得,我女神麽?”

時阡思索一下道:“林清雅?”

胖子:“對呀,王熠組了個局,喊了不少人,上次沒能送你,這次告訴我讓你必須來。”

時阡沉默了一會,“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後天幾點到,提前告訴我,我好去車站接你。”

“知道了。”

本想在接着睡,腿部傳來****的感覺,“操!”時阡蹭的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咒罵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晚上就夢見那該死的男人。

一夜纏綿,絲絲入魂。

“該死的!”得了覺睡不成了,只能起來洗床單了。

起身穿了個大褲衩子老頭衫,抱着盆裏的床單搓了起來。

時杏買菜回來一頭霧水,頭一次看見時阡一大早的洗床單,自己想去幫忙還被拒絕了。

時阡一邊洗一邊罵。

時杏捂嘴偷笑,去廚房給時阡端來了飯菜,敲敲碗示意他來吃飯。

時阡剛坐下沒吃兩口,就聽見了框框的敲門聲。

這時門外傳來喊聲:“有人在家嘛?”

時阡手上的動作一頓,朝門口看去,赫然停放着一輛豪車,一男一女穿着富貴,倒不像是這裏的人。

“有有有,請進。”時阡還以為來了什麽大客戶呢,急忙上前迎接。

走近發現倆人眉眼之前似有些熟悉,但是确實不認識他們。

“是,時小先生吧,此次冒昧前來,多有打擾。”中年男人成熟穩重,語氣裏也帶着讨好的意味,一旁的女人也跟着微笑着。

時阡莫名其妙:“請進,你們是來買東西的麽?還是之前有預定?”

時阡領着倆人往客廳走去,全然沒注意倆人一直掃視着前面的時杏。

女夫人尴尬道:“我們…我們不買東西。”

時阡:“那就是之前有預定的?”

時杏此時給倆人端來了茶水奉上,又默默的退到了時阡身後。

時阡本想讓時杏回屋裏去,此時女夫人又道:“我們也沒有預定。”

時阡眉毛一皺,奇了怪了,“那你們來是來幹嘛的?”

女人心一橫,柔聲道:“我們今日前來…是前來求親的!”

話音剛落,身後的管家提着大包小包的進來了,各種禮品貴重物品。

屋裏瞬間安靜下來,時阡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一雙眼睛充滿戾氣,怪不得了…

原來是那死鬼的父母,敢情這是找上門來了。

時阡氣的咬牙切齒道:“若是走錯了地方,我還能心平氣和的送二位出去。”

一聽時阡這麽說,女人頓時慌了神。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手,解釋道:“看來小先生也明白我們來的意思了,我兒子可憐,年紀輕輕就走了,留下我們老兩口相依為命。”

女人一聽男人的話,瞬間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的流。

“時小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池峰,這是我夫人,袁穎。”池峰嘆氣:“我兒子池誠生前就一直追求時杏姑娘,死後也給我們托夢,我們知道沒人願意将好人家的姑娘許配陰親。”

時阡冷聲一聲,譏諷道:“生死有命,這不是你們前來的道理。”

袁穎低泣道:“時小先生,我兒子是真心愛慕時杏姑娘的,他生前從未幹過一件壞事,死之前嘴裏也是直念叨時杏的名字,我們願意豪擲千金求娶姑娘。”

時杏低垂的眼眸忽的擡起,她覺得某個地方很難受,讓她說不出來,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

時阡:“單方面的追求不叫喜歡,這叫道德綁架,你喜歡我,我就非得回應你嘛?”

袁穎忽然瞥見了時杏頭上戴着的發簪,正是池誠給她托夢的那只。

袁穎擦了擦眼淚,反問道:“時小先生,你怎麽能說是單方面的喜歡呢,你有問過時姑娘的意思嘛!”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結陰親?你們也說的出口,請回吧二位,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時阡冷冷開口,臉色陰沉的可怕。

房間的溫度瞬間低了幾度,屋裏角落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池峰夫婦感受到了這間屋子的詭異。

袁穎還想多說兩句,被池峰打斷。

“還請你們能多多考慮一下。”

留下一句話和一張名片,不甘的離開。

時阡煩躁了撸了一把頭發,無奈的詢問:“你昨天晚上和他見面了?這簪子他給你的?”

時杏用手比劃着:“你不要生氣,我還給他就是了。”

時阡:“為什麽?你知道什麽是喜歡麽?他就是看你單純好騙。”

“不是的,他沒有騙我。”時杏急忙擺手。

時阡深吸一口氣,道:“總之,別再跟他見面了,知道嘛,再有下一次我讓他魂飛魄散。”

時杏低着頭,一言不發。

時阡看出她的不高興,“下午我帶你去村裏坐席,劉三狗今天結婚,你想去看新娘子麽。”

時杏一掃剛才的陰霾,開的心點點頭,她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和農村婦女人坐在一起,聽聽誰家有趣的事,還最喜歡看人結婚,看新娘子高興的表情。

時阡上樓換了身衣服簡單的白衣牛仔褲,便出了門,本想拉着時杏出去逛逛,她非留下看店。

時阡在街上閑逛,現在是暑期旅游旺季,每家賣稀奇玩意的店門口都圍滿了人,他家門口到是冷的像是快要倒閉了似的。

時阡走到一個古玩店門口,門口熙熙攘攘的,正有游客看中一件花瓶,和店老板殺價呢。

背着背包,戴着金鑽表的胖子,拿着花瓶愛不釋手,“老板,你在讓一口,5000塊怎麽樣!”

老板:“不行,我這可是明代的花瓶,8000!少一個子我都不賣。”

時阡認識這古董店的老板胡瘸子,早些年倒賣古玩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後來就被人稱為胡瘸子,十裏八鄉有名的——倒牙鬼。

時阡知道這人又開糊弄人了,什麽明代的花瓶,後代的還差不多,又來一個大傻子。

人越來越多,時阡被擠的一個撅裂,眼看就要摔倒,被人一把拉入懷中。

“小心。”男人嗓音如同夜空中清澈的星鬥,清冷璀璨而神秘。

時阡擡眼看去,男人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宛如工刀刻畫,濃而翹的睫毛,下颚線淩厲冷硬,薄唇緋紅輕抿着,骨相優美的不像話,整張臉如鬼斧神工般。

那雙細長的雙眼如寒冬般冷酷,仿佛淬火而生的劍,銳利而陰郁,令人不寒而栗。

時阡道了聲“謝謝。”立馬從男人懷裏掙脫開來。

男人眉毛輕挑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我的鞋子怎麽辦?”

時阡低頭看去,黑色皮鞋被自己一腳踩開膠了,順着鞋往上看去,男人身形線條流暢而筆直,肩寬腰窄标準的三七分身材,得有一米八八的身高,身上是遮不住的矜貴氣質。

時阡心裏忍不住吐槽,這什麽破鞋怎麽一踩就爛了呢,看着穿的人模狗樣的,買的鞋怎麽質量這麽差呢。

難道…不會想訛我吧,現在詐騙的挺多的。

時阡瞥了男人一眼:“你想怎樣?我再給你買一雙還是賠你錢?”

男人進一步靠近時阡,笑道:“我現在鞋壞了,錢包剛才拉你的時候也被偷了,你說怎麽辦?嗯?”

時阡蹙眉,心想這人莫不是傻子吧,草,還真被訛上了。

時阡:“錢包丢了我管不了,但是鞋我能陪你一雙,或者給你修好。”

“好!那我們去哪買?”

樹影婆娑透過光線照射在城牆上,午時的陽光照的人身上燙的很。

時阡和男人一高一低的站在鞋店門口。

男人看着門口牌子上寫的老年鞋店陷入沉思,“我們沒走錯吧?”

時阡斜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進去了,男人微微一笑跟了進去。

時阡:“老板,買鞋。”

昏昏欲睡的老板立馬精神起來,立馬起身介紹道:“喲,小夥子,我們家的老年鞋舒服,耐穿、透氣、主打一個為老年人而生。”

老板看着年輕人興奮的搓了搓手,現在的年輕人顧及面子不會打價,可以狠賺一筆了。

老板笑眯眯道:“是給家裏的老人買呢,還是送人呢?”

“給他”時阡伸手朝後一指。

男人他逆着光正好走了進來,陰影将他側臉輪廓勾勒得越發立體,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人淩厲感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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