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挺适合的
第八章 挺适合的
老板那熱情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一臉懵逼道:“小夥子你尋我開心呢?我這是老年鞋店,老年!!不是年輕小夥的潮流鞋店!”
時阡倒是顯得很淡定,他随手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雙鞋仔細端詳起來,然後回應道:“我當然知道這是老年鞋店啦,但麻煩您還是幫我找一雙适合他穿的鞋碼,款式嘛,盡量選稍微年輕一點的就行。”
得了,老板一個白眼翻上了天,無奈之下只好轉身走進倉庫,在一堆鞋子裏面翻翻找找,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總算找到了一雙看起來相對年輕一些的款式。
“喏,拿去試試看合不合腳。”老板一邊說着,一邊把那雙老盛京網面透氣黑色布鞋遞到時阡手中。
時阡拿了過來看了看,對着身後人喊道:“你,過來試試。”
男人站在靜靜的站在門口眉頭緊蹙,臉上拒絕的表情明顯的寫着,我不要,我不試。
時阡拿着鞋走了過去,拉着他坐在了凳子上,說道:“你試試,我覺得挺适合你的。”
男人擡頭看他,眼神充滿抗拒,仿佛在問你是認真的嘛!
沒辦法,看時阡如此堅決只能脫下鞋試穿。
時阡手摸在下巴處,仔細欣賞,肯定道:“別說,還挺适合你的,你看多洋氣啊!”
“确實不錯啊,穿在這帥哥腳上鞋都跟着升華了。”老板也跟着附和着。
男人看着腳上的鞋,眉頭皺的更深了,嘴唇緊抿着一言不發。
時阡看出男人的情緒,急忙轉移話題,問一旁還在欣賞的老板,“老板,多少錢啊,我們要了。”
老板笑眯眯的伸出手一個手指出一,一個手指出五。
時阡:“奧,15啊,還真挺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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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揮了揮手,道:“你什麽眼神啊,一百五!什麽十五,十五你還想買這麽好的鞋,做夢呢!”
時阡淡淡一笑:“八十。”
老板:“小夥子,你開玩笑呢,我一百五的鞋,你給我八十,我不賠死了。”
時阡看着男人道:“脫下來,我們走吧。”
老板急忙攔着時阡,“你就說你是不是誠心要,要是誠心要給大哥一個痛快價,一百塊怎麽樣。”
時阡:“五十。”
老板氣的吹胡子瞪眼,“不是怎麽越說越少了呢,你這…我真劃不來啊,弟弟。”
時阡作勢就要拉着男人走,老板一咬牙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這樣吧弟弟,哥在讓一口,五十就五十。”
時阡拉着男人的手還未松開,回應道:“三十。”
老板徹底急了,“剛才不還五十麽,怎麽又三十了!”
時阡看着男人袖口的扣子開了,露出一截蜜色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青筋若隐若現。
緩緩開口:“你也說了那是剛才。”
老板徹底瘋了,氣的大喊:“三十就三十,這也是看在這帥哥穿的好看的面子上,但是你必須得給哥帶回頭客。”
時阡掏出三十立馬成交,又拐了老板一個塑料袋把男人脫下的鞋給裝了起來。
老板含淚送別了倆人。
時阡走在前面拎着袋子,轉頭看向男人,“鞋子我修好還你。”卻發現男人正眼不眨地盯着自己。
男人的眼神很深邃,像是隐藏着無數的秘密。
時阡被他看得有些別扭,下意識地別過頭去,“看我幹嘛,走啊。”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百五變成了三十,你挺會打價的。”
時阡:“過獎,對了你叫什麽?鞋子怎麽還你?”
男人大步走到時阡身旁,低頭在他耳邊輕語:“顧辭年。”
時阡耳旁傳來熱氣,酥酥麻麻的像是有小蟲子似的,側頭立馬躲開了。
顧辭年眼含笑意,道:“過兩天我去鋪子來娶你…不…取鞋。”
時阡頓時機警起來,詢問道:“鋪子,你怎麽知道我家開鋪子的?”
顧辭年:“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別,散發着淡淡的紙質味道,所以我猜應該是特殊行業的。”
時阡白了他一眼,譏諷道:“你還挺會猜的,鎮中心44號便是我家,這兩天我不在家,等幾天你再來吧。”
顧辭年詢問:“你去哪?”
“你家住海邊嘛,管那麽寬。”時阡沒好氣道:“再說我跟你也不熟吧。”
顧辭年看着炸毛的時阡,低笑一聲:“那,這位小朋友能管頓飯吃麽?”
時阡思索了一下,自己随了劉三狗二百塊錢,自己一張嘴去吃也挺虧的,不如帶着他去還能回回本。
這就樣倆人一前一後的回了時阡家。
時杏正在鋪子裏送完客人,打眼就看見了倆人進了屋。
顧辭年倒像是自來熟似的,進來跟時杏聊的火熱,幫着忙前忙後的,時杏一開始是害怕的,總覺得一靠近這人靈魂都跟着顫抖,但卻又有些熟悉。
顧辭年剛放下手中的東西,口袋裏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
“喂,老大,您去哪了啊! 嗚嗚~~”電話那頭的,哭喪似的直嚎。
顧辭年小聲道:“我有事,你先回去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明顯愣住了,回過神來對方已經挂了。
不禁流下眼淚,剛才說話那麽溫柔的是老大麽?老天開眼啊,我老牛如此兢兢業業的工作,是終于發現了我的好麽!
時阡從剛才一直盯着顧辭年,看着他一臉谄媚積極幫忙的殷勤樣子,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給自己下套,實際是沖着時杏來的。
顧辭年剛準備坐下歇會,就被人一個踉跄拉到了柱子後面,回擊的手在看清來人後迅速收了回來。
時阡确定時杏不在屋裏,一個胳膊把顧辭年壁咚在了柱子上。
顧辭年不知道時阡想幹嘛,彎曲着腿與時阡身高齊平面對面。
顧辭年眉毛一挑,問:“小朋友?”
時阡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一時間竟不由得看得發愣。
那深邃的眼眸猶如一泓清澈的湖水,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而那線條分明的臉部輪廓更是如同雕刻大師精心雕琢而成,幾近完美得找不到一絲瑕疵。
好想紮成紙人裱起來。
“好看麽?”
時阡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給我下套了,讓我故意帶你回來,你好接近時杏?”
顧辭年一只手抓住時阡的胳膊,另一只手攬着他的腰,瞬間轉身将時阡壓在身下,把他的兩條胳膊舉過頭頂,一條腿擠進他兩腿之間。
倆人的現在距離近的彼此的呼吸都在交替着,時阡覺得這個姿勢羞恥的很,用勁想要掙脫。
“我這麽獻殷勤是因為她是你姐,想留個好印象,你的小腦袋瓜在想些什麽呢,嗯?”顧辭年覺得有些好笑。
時阡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他話中的可信度。
“有警惕心是好事,但!我可不是什麽壞人。”顧辭年無奈地嘆了口氣。
時阡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說你不是壞人你就不是了,我看你就不像好人,趕緊松開我。”
顧辭年輕笑一聲,“炸毛的小刺猬”他松開手摸了摸時阡的頭頂。“不過,你姐還真挺特別的。”
時阡抓過顧辭年的衣領,怒斥道:“我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不然我殺了你。”
就在這時,時杏提着小花籃氣沖沖的走來了,朝着時阡的腦袋就來了一下。
“磅”的一聲,時阡疼的直咧嘴,顧辭年伸出胳膊給擋結果沒擋住,趕緊給時阡揉揉腦袋。
時阡沒好氣的推開了他,顧辭年委屈的跟個大狗狗似的。
時杏倆手一起比劃着,教訓着時阡,“他是客人,你不能這麽沒禮貌,剛才是想打人嘛!”
時阡揉着腦袋反駁:“沒有,我跟他鬧着玩呢。”
時杏不信扭頭看向顧辭年。
時阡在伸出手在顧辭年的腰上掐了一下。
顧辭年嘶了一聲,道:“對,鬧着玩呢。”
時杏根本就不想再理會他,告訴他倆該出發了,然後頭不回地徑直走出門去。
時阡和顧辭年見狀立馬跟上。
她步伐匆匆,來到院子裏的牛棚旁,熟練地去院子裏開始給老牛套上車轅和缰繩。
夕陽西下,三人一牛伴随着晚霞是如此的美好,顧辭年心想如果一路上沒有時阡那刀子一樣的眼神便更好了。
時阡:“等會吃完席,你給我趕緊滾。”
“對了,誰家結婚啊,人多不多啊?”顧辭年岔開話題問道。
時杏在前面趕着牛車,他倆在後面拌着嘴。
從一進村所有人就感受到了不對勁,有喜事本該是熱熱鬧鬧的,可是村子裏安安靜靜的,家家戶戶房門緊閉。
除了村口大槐樹的樹枝顫抖幾下,連個狗叫聲都聽不見,怪得很。
老黃牛喘着粗氣,死死地釘在了那棵大樹旁邊,任憑時杏如何驅趕,它就是不肯再往前挪動哪怕一小步。
時阡見狀,身手敏捷地一個挺身,便從車上跳了下來。
“你确定沒記錯日子嗎,這怎麽一點喜慶的感覺都沒有呢,反倒陰森森的。”顧辭年一邊觀望一邊說道。
時阡眉頭緊鎖着眼眸一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然後用眼神示意顧辭年朝前方看去。
順着時阡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的街道上,有一個東西正在緩緩的朝他們移動着。
顧辭年見狀立馬不動聲色的将時阡護在身後,眼神陰冷的緊盯着。
“嗦…嗦…”
聲音越來越近,在這安靜的夜晚刺耳的可怕。
直到一個人影從陰影下走出,那個人影身材佝偻,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裝,時阡眯着眼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老村長?”
村長對着幾人咧嘴笑了笑,嘴笑眼不笑很是滲人,“你們終于來了啊,快跟我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們呢!”
時杏率先跟着走了過去,時阡和顧辭年對視一眼,倆人也跟在身後。
“老人家,您這腿腳不好嘛?走路姿勢還真是奇怪啊!”顧辭年看着這個老村長走路,每一步都是踮着腳走,腳後跟卻不着地。
老村長:“呵…呵,年紀大了,腿腳總歸是不方便的嘛。”
時阡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幾人随着老村長左拐右拐總算是到了劉老三家。
大門口的木門上貼着兩個大大的喜字,一個大紅花高高的挂在了門沿上,門口還擺放着一排排的花簇。
“喜慶是挺喜慶的,怎麽怪瘆得慌呢。”顧辭年在時阡身旁耳語。
時阡沒回應他,只是朝着院子裏看去,一張張的桌子上坐滿了人,叽叽喳喳的頗為熱鬧。
他們三人剛剛踏入院門,原本嘈雜的院子裏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直勾勾的盯着三人,那目光毫不遮掩的審視着。
老村長指着角落裏的一張空桌說道:“你們去哪張桌子上坐吧,正好一會新娘子到了我們就開席了。”
三人從席桌中來回穿插着走過去,這一路人所有人的目光也緊跟随着,有得還咧嘴直笑。
直到入了座他們才收回了視線,像是很不甘。
時杏比劃着,她本來還想跟李嬌嫂子家的孩子玩呢,“我怎麽沒看見一個熟人呢?小鵬呢?”
時阡肩一慫,兩手一攤表示不知道。
顧辭年喃喃自語:“還當真有趣。”
就在這一剎那間,原本平靜的門口毫無征兆地升騰起了滾滾白煙,那白色的煙霧如同一團神秘的雲霧,迅速彌漫開來,将整個門口都籠罩其中。
緊接着,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驟然響起,仿佛要沖破雲霄一般。
時阡:“唢吶聲。”
雲霧中的影子慢慢走了出來,大紅喜袍血紅蓋頭,手中拿着紅牽,旁邊一個畫着白臉紅嘴巴的女孩攙扶着新娘。
而紅牽的另一端正是今日的主角——劉老三,劉老三一身紅衣裝扮,雙眼無神嘴角微張,看着癡癡傻傻咧着嘴直笑。
“這新郎是個傻子?”顧辭年問一旁的時阡。
時阡捂着他的嘴讓他別說話,“少說話,再多說話我保你跟他一樣。”
顧辭年故作害怕,順勢搬着凳子靠的離時阡特別近。
時阡嫌棄的推了推他,一個大男人比自己都壯碩,膽子卻這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