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要臉
第十章 不要臉
時阡頭都要炸了,問他:“我一直都在棺材裏?”
“可不是嘛,我剛說完話你就沒聲音了,都要吓死我了。”顧辭年說着又蹭了蹭時仟的臉。
時阡真想一撇子捶死他,咬牙切齒道:“你別蹭了,我好像知道怎麽回事了!”
“嘎—吱,嘎—吱”
未等時阡說完話,棺材之上突然傳出聲音,顧辭年立馬用身體将時阡護的嚴實。
接着“噔!”的一聲,棺材蓋被掀飛,噗通一聲落到了遠處,掀起一陣塵土。
時阡睜眼看去,是灰頭土臉朝着他笑的時杏。
時阡推了推趴在他身上的顧辭年,說道:“顧辭年,你快給我起來,壓死我了。”
時杏看着顧辭年受傷的後背,立馬将人拉了起來,時阡順勢坐起,扶着棺材板大口呼吸着。
周圍的景象讓他嘴角一抽,有些鬼魂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巨手給肆意折疊着,身體扭曲變形到完全不成樣子;還有些則被硬生生地插在了樹幹之上,仿佛成了某種詭異的裝飾品。
整個場面血腥而又恐怖,讓人能想到當時的暴力情況。
“嗚嗚…”
時阡順着哭聲看去,此時的女鬼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不用猜也是時杏的手筆,此時的時杏正關心着一旁顧辭年身上的傷。
時阡從棺材裏跳了出去,走到女鬼面前,居高臨下的說着:“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快要成了煞的女鬼,沒想到是只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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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聞言不再哭了,蓋頭下低聲抽泣着。
顧辭年不解的問道:“什麽意思?”
所謂鏡鬼,單從其名便可略知一二。
這是一種能夠變幻出各種幻境的鬼魅存在,它們仿佛擁有無盡的生命力和創造力,源源不斷地制造出一個又一個令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虛幻世界。
這種鬼怪的力量詭異而神秘,讓人在夢境之中再入夢境,如同置身于層層嵌套的迷宮一般,找不到出口,迷失在那無邊無際的幻覺深淵裏。
“反反複複,直到死亡。”時阡:“但!我有一點不解,你把我們騙來做什麽?”
女鬼突然站起身來,雖然她蓋着蓋頭看不見臉,但時阡卻覺得她是惡狠狠的瞪着自己的!
鏡鬼怒罵道:“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怎麽能被困在這個破村子裏,你損害我百年道行,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你怎麽得罪她了?”顧辭年在時阡身後小聲問道。
“閉嘴,我今天才認識她。”時阡也疑惑的不行,“我損害了你的道行?我都沒見過你好吧,你別胡亂污蔑人。”
女鬼氣的渾身顫抖,伸出手指着他道:“你…你…”
“不管什麽原因,你留在世上便會接着害人,必須收了你。”
顧辭年:“怎麽收?”
時阡:“搖人!”
“……”
時阡口中念念有詞:“天法門 地法門 四面八方鬼開門,地府鬼差請現身 聚魂鎖魄入法壇 一念天地震乾坤 二念陰界鬼門開 請黑白無常大人自此現。 ”
“顧辭年你去大槐樹後面躲着,快!”時阡推着他,讓他趕緊躲一躲。
陽間之人看見陰界鬼差,輕則生病重則要命。
女鬼見狀就要逃跑,被時杏一把抓住怎麽掙紮都無用。
剎那間,陰風四起,如怒龍狂舞,呼嘯着席卷而來。
黑霧彌漫開來,遮天蔽日,周圍的氣溫迅速下降,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刺骨,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猶如無數只冰冷的手輕撫着人們的臉頰,讓人毛骨悚然。
“時阡,又是你。”
霧氣中一黑一白身影從中走了出來,鏡鬼癱在地上崩潰大哭瑟瑟發抖,她沒想到此人竟然能召喚出黑白無常兩位大人。
白無常一個閃身飄到了時杏面前,轉着圈的打量着,嘴中的話讓人摸不清頭腦:“原來就是你啊,活的還挺不錯的!”
轉身又飄到了女鬼身邊,嘲諷道:“喲,鏡鬼!你可讓我們好找啊!”
女鬼趴在地上直磕頭,語氣帶着哭音:“大…大人,求您放過我吧!”
時阡:“大人,這鏡鬼作惡多端,召喚出滿地惡鬼,請大人裁決。”
黑無常掃視一眼,衆鬼吓得嘶嘶發抖抱作一團,随即大手一揮衆鬼被收入袋子之中。
鏡鬼急忙辯解:“不是這樣的大人,是他!他破我修為,害我不能出這個村子的!”
“所以,哪日盤山公路鬼打牆是你弄出來的?你想殺了那一車好幾條人命!對嘛!”時阡終于明白了,原來那天的白影是她。
“我…”鏡鬼被怼的百口莫辯。
白無常剛想開口,莫名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非常之熟悉!他飄到黑無常身邊小聲道:“老黑,你聞到了麽?”
黑無常颔首,眼神緊盯着那棵大槐樹。
奇怪!怎麽可能呢?
時阡看着倆人的一舉一動,心裏一驚冒出冷汗,生怕他倆發現藏在大樹後面的顧辭年。
時阡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連忙出聲打斷道:“兩位大人,此刻情況緊急,還望兩位大人做出裁決。”
聽到時阡的呼喊聲,白無常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緊接着,他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閃爍着寒光的鐵鏈,然後手臂輕輕一揮,那鐵鏈就如同一條靈活的蛇一般,迅速朝着鏡鬼飛去,并準确無誤地将其緊緊套住。
被鐵鏈套住的鏡鬼頓時大驚失色,它轉身便想要逃離此地,那鐵鏈仿佛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任憑鏡鬼如何掙紮,也難以掙脫半分。
她拼盡全力去拉扯套在脖子上的鎖鏈,同時,它的嘴裏還不停地哭喊着:“我……我只是不甘心吶!憑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命運如此不公?”然而,無論鏡鬼怎樣嘶喊咆哮,都無法改變眼前既定的事實。
時阡:“無常大人,這鏡鬼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白無常緩緩地開口向衆人解釋道:“這鏡鬼啊,乃是一種極為特殊且神秘的存在。它并非普通意義上的鬼魂,而是由人們的夢境環境相互交織、融合而成的産物。正因為如此,其形态和能力往往變幻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有時候,鏡鬼會以美麗迷人的形象出現,但轉眼間就可能化作猙獰可怖的怪物;有時它能悄無聲息地融入周圍環境之中,讓人完全察覺不到它的存在;還有時,它甚至能夠操控人的心智,使人陷入無盡的恐懼與幻覺當中無法自拔。總之,這鏡鬼的變化可謂是無常至極。”
衆人:原來如此!
只見那白無常面無表情地說道:“到了地府自然會有專人來對其進行審判,若沒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那咱們這就回去吧。”說罷,他手中的鐵鏈輕輕一扯,牽着那被稱為鏡鬼的家夥就要轉身離開。
此時,周圍的氣氛顯得格外陰森,陣陣冷風呼嘯而過,仿佛帶着無盡的寒意。而那黑無常則默默地跟在一旁,一言不發,只是偶爾用那雙冰冷的眼眸掃過那棵大槐樹。
“時阡恭送兩位大人!”
随着濃霧消散黑白無常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見,村子裏逐漸傳來狗叫,雞鳴聲,一切回歸到了正常。
“顧辭年!”
時阡腳一蹬飛快的往樹後面跑去,只見顧辭年早已暈倒在樹根上。
“咳…咳。”
顧辭年被劇烈的咳醒,“嘶~”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眉毛擰成了結,後背的傷口疼的他出了聲。
自己半身赤裸的趴在床上,上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忍不住吐槽這什麽審美,醜死了。
門“呀”的一聲被打開了,“你醒啦。”時阡端着時杏煮好的粥走了進來。
顧辭年艱難的坐起身來,問道:“我們怎麽回來的!那女鬼呢?”
時阡端着粥遞到他面前,說:“被鬼差收走了,後來你暈倒了我們把你擡回來了,我給你上好了藥,休養幾天問題不大。”
顧辭年“哦”了一聲端過粥,小心翼翼的每動一下都直斯哈。
坐對面的時阡看的臉都黑了下來,“不是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矯情。”嘴上說着,手卻接過他碗裏的粥吹涼喂給他。
顧辭年嘴角勾起,笑道:“小沒良心的。”
“吃你的吧,話那麽多。”看着顧辭年慘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心中一緊,他沒想到顧辭年不要命似的來救自己。
腦海裏回想起棺材裏顧辭年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又恨不得能死他。
“我明天要出門,你是在這休養還是…”
顧辭年咽下最後一口白粥,問:“你去哪?我能一起麽?”
“顧辭年你是狗皮膏藥嘛,我走哪你粘哪?你是打算賴上我了,還是你沒有家啊!”時阡罵道。
顧辭年:“好吧,小沒良心的,就讓我這受傷的人,獨自舔傷吧。”
時阡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放低了語氣,“那你回哪去?”
顧辭年:“盛京市。”
“行,明天剛好順路,我可以送你回家。”時阡收好碗筷便關門出去了。
顧辭年立馬收回笑容,變得冷淡疏離,仿佛剛才虛弱到不行的人不是他,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蟄伏着一只猛獸,周遭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他站起身來身上的肌肉就像是雕刻出來似的好看,線條優美,尤其是那若隐若現的人魚線,讓人看了不禁臉紅心跳,身上的傷像是不存在似的。
手機不知何時響起,“喂!”顧辭年的聲音冷的像冰。
那頭的人隔着電話都感覺到了恐懼,“老…大,您什麽時候回來啊!”
顧辭年:“有事找左傾,再煩我扣工資!”
“可是…老大!”又是話沒說完電話被挂斷。
“老大,他說什麽了?”
剛接完電話身後響起幽怨的聲音,一臉苦瓜色的回答道,“老大說,有…事,找您。”
“啪!”的一聲,身後人把一本厚厚的本子摔到了地上,怒罵道:“****這個周扒皮,氣煞我也!”一甩袖子轉身離去,沒走兩步又回來撿起地上的本子,沖着他微笑着:“忘掉你剛才聽到的!”
抱着本子氣沖沖的離去。
留下他站在風中淩亂,直擦眼淚。
顧辭年穿好衣服朝一樓走了下去,沒想到已經是晚上了,時阡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一言不發,時杏坐在石凳上托着腮看星星。
時阡正一顆兩顆的數着星星,剛數到第一百零幾顆,一張帥臉遮住了整個天空。
時阡就這麽的注視着他,看着這張完美無瑕的臉,突然覺得要是把他賣了應該能換不少錢。
“我好看麽?”
時阡:“好不好看不知道,不要臉是真的!”
顧辭年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捏了捏時阡的臉頰,“我只對你不要臉。”
時阡拍開他的手,“起開,惡不惡心。”
房間裏的紙人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趴在門窗上直勾的盯着顧辭年瞅,這人可真好看啊,比主人都好看。
顧辭年像是感應到了似的,掀起眼皮,朝着那裏看去,眼神閃過幽光,陰鸷籠罩他的眉眼,屋裏的紙人吓得瑟瑟發抖。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修長的手指從煙盒裏掏出一支煙,靠在柱子上偏頭點煙,口中是翻湧的煙雲,青白色煙霧缭繞迷糊了他的臉。
院子裏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除了門口的那位。
池誠在門口外來回踱步,一會停下往裏面看看,一會嘆氣一下,惹的院子裏的三人,跟着他的腳步轉的眼珠疼。
時阡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噌的一下把門打開了,後院的門上貼着門神沒有主人的邀請,真就是門都沒有。
池誠尴尬一笑,打了個招呼:“嗨,小…舅”話到嘴邊急忙拐了個彎,“小先生。”
時阡冷眼瞧着他, “又是你,怎麽?今天又來求娶?你父母沒把我的話告訴你嘛?”
池誠拉慫着個臉,焦急的辯解:“為什麽?我明明是真心來求娶的,你為什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我的愛天地可鑒,我若有一絲參假不得好死,魂飛魄散!”
顧辭年捏滅手中的猩紅的煙蒂,質問道:“你說求娶,娶誰?”
池誠看着走來的顧辭年,宛如地獄裏爬出的惡鬼一樣,周深散發着冰冷的寒意,薄唇勾起嘴角,漆黑淡漠的眸子像是要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