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柳星辰的臉上挂着溫婉柔順的笑意,輕輕的将托盤放到書桌上,柔聲道:“夫君日日苦讀,星兒心疼,特讓後廚炖了補湯,夫君趁熱喝吧。”

聽她喚一句“夫君”,蘇離川心中沒來由的有些別扭。

他輕咳一聲,道:“星兒有心了,你剛入府,一切可還習慣?”

“習慣的,姐姐把什麽都安排的很好,星兒似在家一般,沒什麽不習慣的。”

“那就好。”蘇離川攪動着湯匙,狀似無意道:“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月娘說,你們畢竟是親姐妹。只是……既已入了侯府,便還是要守着侯府的規矩,該稱呼我‘世子爺’,稱呼月娘‘少夫人’。”

柳星辰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僵,心口都連帶着一窒,遂便自然的應道:“是,是星兒魯莽了,一時口快,習慣了曾經的稱呼,以後星兒會注意的。”

蘇離川本就沒太把這些稱呼放在心上,他一直把柳星辰當妹妹,自然對她寬和很多,滿意的點點頭便喝了兩口湯。

柳星辰是個很知情識趣的女子,并不聒噪,見蘇離川安靜的喝湯,她自然而然的繞到他的身後,素手撫上他的肩頭,力度适中的揉捏着他緊繃的肩頸。

蘇離川深吸一口氣,漸漸放松下來。

深夜裏的一碗熱湯,佳人相伴,月光撩人,總是惬意的。

書房中靜谧安逸,唯有香爐裏升起袅袅青煙。

蘇離川微眯着眼眸,靜靜地享受着這片刻的放松,卻覺肩頭的一雙柔荑漸漸不安分起來,順着他的肩頭便向胸膛處摩挲。

他擡手握住了柳星辰不安分的手,啞聲道:“星兒,別鬧。”

柳星辰順勢俯在他肩頭,唇瓣貼近他的耳廓,嬌聲道:“川哥哥,星兒想你……”

他不讓她喚他“夫君”,她也不願喚他一聲“世子爺”,而是巧妙的喚他川哥哥,就像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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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蝸裏,帶起陣陣暖意,激得蘇離川半邊身子便是一麻。

他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道:“星兒,你懷着孕……”

“川哥哥就不想星兒嗎?”柳星辰打斷他的話,唇瓣輕吻上他的耳垂,聲音中帶着蠱惑,“星兒好想你,川哥哥夜夜在書房,可知星兒孤枕難眠,深夜寂寥?”

蘇離川只覺得一股躁動不安上蹿下跳,他扯着柳星辰的胳膊,猛地将她拉到了腿上坐着。

柳星辰冷不丁的撞入他的懷中,含羞帶怯的仰頭看向他,手攥上他衣袍的前襟,眉眼含春,臉頰粉紅,嬌滴滴道:“川哥哥,星兒已嫁與你,早已是你的人了,自當萬事以你為先,伺候好你。”

說罷,唇瓣貼上蘇離川的唇角,輕聲呢喃道:“再說,讀書也該勞逸結合,沒地浪費了這春宵一度……”

軟玉滿懷,嬌香陣陣,唇上還貼着一抹甘甜,蘇離川一直引以為傲的防線逐步崩塌。

是啊,她已經是他的妾室了,伺候夫君是理所應當的。

相比柳月影的疏離與冷漠,此時柳星辰的溫軟乖順恰能撫慰他的疲憊與煩悶。

人一旦說服了自己,便再無堅守可言。

蘇離川猛地攬緊了柳星辰細軟的腰肢,一低頭便含住了她的唇瓣。

吻來得太過猛烈又急切,柳星辰不自覺地溢出一聲輕哼。

這一聲如點燃炮仗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房中的火熱。

他打橫抱起柳星辰,大步沖內室而去……

***

清早。

柳月影剛起身,還沒醒神,便見春禾急匆匆的進了內室,面上帶着焦急,道:“少夫人,星姨娘見紅了,一早已經去請了李郎中。”

柳月影愣了愣,反應了半天這“星姨娘”是誰。

府中一般以姓氏稱呼姨娘,只是礙于柳星辰是她的親妹妹,以免尴尬,才稱呼一句“星姨娘”。

柳月影反應過來,遂皺起了眉心,“怎麽回事?”

說罷便掀了被子下了榻,夏蟬和秋霜立馬上前,手腳利落的為她穿衣洗漱。

春禾抿了抿唇,道:“昨兒夜裏……是星姨娘伺候的世子爺。”

柳月影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頓,遂臉色便恢複了清冷平靜,點頭道:“我知曉了。”

既然是院中出了事,柳月影當然要過問,還要妥善處理,這是她身為當家主母的責任。

更何況還事關柳星辰肚子裏的孩子。

匆匆收拾妥當,柳月影早食都顧不上,便忙趕去了蘇離川的書房。

柳星辰是早起時感覺到不适的,如廁時見了紅,吓得她三魂丢了兩魂半。

李郎中已經到了,彼時柳星辰倚靠在床頭處,虛弱的由着李郎中把脈。

蘇離川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手撐着額頭,愁眉不展。

昨晚色令智昏,一時放縱,沒成想竟是傷了孩子。

更讓他心裏難受的是,他一直覺得自己拿柳星辰當妹妹,頭一回可說是酒後亂性,那麽昨夜又算什麽呢?

早起又被見紅吓了個半死,此時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柳月影便是此時踏入的書房。

她淡淡的掃了眼房中的情景,直接詢問李郎中:“李郎中,如何?”

李郎中收回診脈的手指,輕嘆道:“姨娘的胎尚不足兩個月,怎可如此不忌諱?需知頭三個月要格外當心些,不宜行房事,大少爺理該節制些。”

李郎中擅千金一科,醫者說話沒什麽顧忌,一向直來直去,言語中不免帶上了些許責怪。

不足倆月就敢這麽折騰,孩子還想不想要了?!

柳月影深吸一口氣,也不追究誰的責任了,只問道:“李郎中,眼下該注意些什麽?”

“卧床靜養吧,半月內不要随意活動,我再開些安胎藥,過三天我再來請脈。”

“好,有勞您費心了。”

“少夫人客氣。”

李郎中說罷便去一旁的小桌上開安胎藥去了。

柳月影想了想,還是邁步上前,微微俯身看向床榻上的柳星辰,問道:“你感覺如何?”

柳星辰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道:“姐姐,你不要責怪川哥哥,都是我不小心的。”

柳月影垂下眼眸,靜默無言。

她不想責怪任何人,柳星辰肚子裏的是他倆的孩子,也輪不到她來責怪誰。

只是心口的悶痛卻是真切而實在的,壓得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還未等柳月影再開口,門外便傳來李氏大呼小叫的聲音。

“我的乖孫怎麽了?啊?!我的乖孫怎麽了!”

伴着聲響,便見李氏沖了進來,不管不顧的撲到了床榻邊,将柳月影撞到了一旁。

夏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柳月影,怒瞪着李氏,卻不敢說什麽,一口氣堵得她快內傷了。

柳月影堪堪站穩,握了握夏蟬的手,示意她噤聲。

柳星辰臉色蒼白,當真好似下口氣都上不來似的,嬌滴滴道:“勞夫人挂心,郎中已經看過了,星兒無事。”

李氏打量了一瞬柳星辰,又看向一旁坐着的蘇離川,轉而将犀利的眸光釘在了柳月影的身上,怒道:“到底怎麽回事!”

李氏得到信兒一路奔來,又怎會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道還要柳月影把床笫之事拿到臺面上來說嗎?

柳月影垂眸不語,李氏更來氣,怒道:“月娘,不是母親說你,星兒剛入府,又懷着孩子,本就該處處照顧着,你身為長姐,怎麽能如此不上心?她年紀小,不懂那麽多,你難道也不知提點嗎?還不足三個月的胎,你怎可安排她侍寝?!你簡直沒輕沒重,我看你就是嫉妒星兒懷了孕,成心要害我的乖孫!!”

“母親!!”蘇離川皺緊了眉心,聽李氏越說越離譜,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怒喝一聲。

他本就又愧疚又懊悔,不知該如何面對柳月影。

李氏進門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柳月影一通數落,簡直是莫名其妙。

若說柳星辰年紀小不懂事,可柳月影是她的孿生姐姐,能大到哪兒去?

說什麽她安排柳星辰侍寝更是無稽之談。

蘇離川同樣無法把床笫之事擡到明面上來說,只能喝止住李氏的口無遮攔。

李氏被蘇離川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吓了一跳,又忍不住端起了侯爺夫人的款兒,嘴硬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我教訓你媳婦兒兩句你就不樂意聽了?你可別忘了,星兒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我!”

柳月影看李氏這架勢,是立馬就要往地上坐,拿出潑婦罵街那套了。

她只覺頭疼不已,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母親教訓的是,是我的疏忽,今日便挑個有經驗的婆子安排到紅梅苑去伺候星兒,以後此類事不會再發生了。”

說罷,也不給李氏留話口兒,柳月影轉頭問李郎中:“現在星姨娘可以挪動嗎?”

李郎中算是見識了這位侯爺夫人的胡攪蠻纏,也不禁替柳月影憋屈,回話的口氣都軟了兩分,“不礙事的,少夫人若不放心,安排個軟轎擡回去便是,只是回去後便要卧床靜養了。”

柳月影點點頭,沖夏蟬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安排。

夏蟬黑着個小臉兒便出去了,再不出去,她就快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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