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第瘋了

◇ 第29章 第二八顆 瘋了

金映雪聲音裏透着極度不耐煩,“宗王不在,觀主請回吧,以後也請您少找他。”

“你先把白汐放了。”觀主站在祭壇外延沒靠近,身子歪着八道彎兒,邊說邊用鈎針飛快織着毛線,眼睛都沒帶擡一下的,說話跟開玩笑似的。

“放了?哈哈哈,我沒聽錯吧,您是來救他的?就您一人?”金映雪輕笑幾聲後顯然失去耐心,“用刑!”

“等等!”觀主一張黑臉突然拉下來,調高嗓門兒,“聽不懂人話我不怪你,但這張伏虎驅狼符篆總該認識吧?”

白汐此時伸長脖子看了眼觀主手裏高高舉起的,一片用毛線織成的長條狀杯墊似的東西,居然沒心沒肺第一個笑出了聲......

觀主:......

随後周圍隐約傳出幾聲笑,金映雪嚴肅咳了兩聲後,除了白汐還在笑,其他聲音全沒了......

金映雪随即又飛高數米,不容置喙的聲音從空中劈下,“立刻用刑!”

“是!”

剪刀被兩位武士拉開時激起了所有鷹的神經,周圍林間傳來的哭聲越來越響,但白汐的笑聲像開閘洪水般卻愈發洶湧明亮。

随着笑聲飄得越來越高,下一刻白汐耳邊卻傳來一聲巨響,是剪刀掉到地上的聲音。

白汐:......

随後白汐看到觀主仍然站在祭壇外,只是此時手裏高高舉起的,是被他已經拆散的毛線,數根紅線密密麻麻如爆裂血管在風中猙獰飛舞。

而此時在他的四面八方,一頭又一頭老鷹從半空中落到草地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白汐的笑聲卡在嗓子眼,他也掉在了祭壇上,感到渾身無力,翅膀已經擡不起來了,他瞠目看着天上還在下的老鷹雨,只覺後背發麻,心裏狠狠升起了敬畏心,不禁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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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還得是老祖宗!道教真流弊!”

“這回不笑了?”

白汐:......

白汐見觀主不知何時蹲在了自己身邊,正沖自己露出一排大白牙,又從右耳朵上摘下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着後抽上了,“我這還沒用燒的,符篆一旦燒成灰,威力更大。”

白汐:......

“臭道士,快把解藥給我!”金映雪的溫雅端莊蕩然無存。

“......中毒才用解藥。”觀主收起笑容,眯着眼看向趴在地上的金映雪,“沒文化真可怕。”

“臭道士你不要命了,難道要與我大穹作對?”

觀主這回沒再搭理金映雪,吐出口煙後看向白汐:

“我跟您說白先生,咱都甭搭理這些個沒教養的晚輩,他們跟咱那都不是一個時代,當然,我跟您也沒法比。”

白汐:......

白汐看着蹲在自己身邊的小黑孩,怎麽看怎麽像個躲廁所裏抽煙的不良初中生......

“你......你什麽時代。”話一出口,白汐心說觀主真敢說,自己也是真敢接......

“想當年我們毛山派幫助穹朝驅退狼族大軍,沒費一兵一卒,正兒八經的兵不血刃,現在不行喽,末法時代了,全相信科學了。”

白汐:......

“......毛,毛山派?毛衣的毛?”

“對啊。”

白汐:......

觀主撇了眼金映雪,“那會兒他們穹朝那個上百歲的祭祀大人都還沒出生呢。”

白汐:......

白汐:......

“......那,那我是什麽時代......”

“呦。”觀主立刻嚴肅表情把煙頭杵地上,作勢又要給白汐跪下,卻突然僵住,左右看了兩眼,笑出兩顆虎牙:

“天機不可洩露,我先給您抱回觀裏去,您就放心在觀裏養着,但凡是個帶翅膀的都飛不進去。”

白汐:......

白汐腦瓜子正嗡嗡的,忽然餘光看到早已“雨停”的天空又驟然飛下一頭黑色巨鷹。

“啧......忘說了,我這些個符篆對靈鹫還是不起作用的......”觀主拍拍手站起身:

“早知道小胡能趕回來,我就不顯山露水了,這下全知道我們道士織毛衣不是搞副業了。”

白汐:......

觀主擡手又指了下正飛來的胡爾烈:“瞧瞧這被淋得落湯雞似的,怎麽羽毛上還亮晶晶的,結冰碴子了?”

白汐吃力坐起來,果然看到胡爾烈渾身上下羽毛全濕透了,就連原先紅豔豔的“圍脖”都被雨水沖淡不少,更別提羽毛上還結了不少冰碴。

一股暖流從白汐心底悄悄盤旋而起,他知道胡爾烈昨夜肯定不顧電閃雷鳴,頂風冒雨往山谷趕,都是為了救自己......

随後白汐又立刻想起金映雪昨天說胡爾烈曾從兩千米高空俯沖而下,命都不顧了,同樣也是為了救自己......

白汐感到跳動的心髒好像也随無力的身體軟成一灘,他看着那座黑色山峰此時威武不再,已變成落水鳥般的胡爾烈,白汐鼻子一酸心疼起來,剛要開口卻被觀主搶了先。

“小胡啊,你趕緊回去沖個熱水澡別再生病喽,白汐這邊有我在。”觀主邊說邊還回頭看了一眼白汐:

“你瞧小胡對你多好,他這是為了你......”

“映雪!”胡爾烈徑直從白汐和觀主頭頂飛過,看都沒看倆人一眼,竟直接落去了金映雪身旁,聲音裏滿是關切緊張,“你沒事吧?等我下。”

随後胡爾烈眨眼又飛進半蹲在地上的武士隊伍中,再出來時已穿上一件雨衣,銀亮發絲全塌在臉龐,一滴滴雨水從發尾砸到身上。

胡爾烈手裏還拿着一件外套,此時已體貼蓋在了金映雪身上。

金映雪已挂上哭腔,“爾烈,是觀主他......”

“我知道。”胡爾烈輕輕打斷金映雪,随後聲音雖嚴厲卻又難掩溫柔,“你頭傷沒康複不能淋雨,還要我提醒你多少遍。”

白汐:......

觀主:......

冷不丁被灌下大口狗糧的白汐立刻沖空中那些可忽略不計的毛毛雨,使勁翻了個白眼兒,心頭剛升起的暖流瞬間變成泥石流堵在胸口。

擦,胡扒皮這還心疼起要害死我的金賤人了?他真就妥妥一個沒良心渣!見色忘義!

“那個,沒大事啊,你也知道符篆快失效了。”觀主擡手蹭了下鼻子,“要不......我先給白先生抱回觀裏去。”

觀主剛彎下腰,還沒等伸手,瞪時一陣狂風卷來把觀主掀飛,刮出去好幾米遠,直接摔在了被鷹群組成的“羽毛墊子”上。

“小胡你反了!”觀主嚎了一嗓門,在羽毛墊子上蛄蛹了下身子,“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經得起你這麽摔嗎!”

白汐此時還沒回過神,只知道自己同樣被一陣勁風挑起,但随後就被一座大山給壓住了,沒飛起來......

胡爾烈此時已變回胡禿鹫用一只利爪重重按在白汐身上。

白汐:......

“觀主,你越線了。”胡爾烈的聲音比雨水還冰冷,“穹朝的規矩容不得你指手畫腳,更容不得一個外人插手。”

胡爾烈此時已松開按在白汐身上的利爪,轉身用翅膀将地上雨衣掀到半空時,又變回人形重新穿戴整齊。

“今日這筆帳我給你記下了。”胡爾烈的聲音從牙縫裏冷飕飕冒出,字字結冰。

遠處的觀主已氣得渾身亂顫,“你個翻臉不認人的小禿鹫,看我以後再教你織毛衣的!”

白汐:......

胡爾烈轉身後從地上拾起了那把沉重的剪刀,由兩位武士端着的剪刀竟被胡爾烈輕松拿在手中,他一步步朝白汐走來的腳步聲像重錘砸在地上。

“胡爾烈!你敢動下白汐試試!他翅膀要是斷了,我這老命也不要了,我一分鐘織一道血符,還就不信弄不了你?!”

胡爾烈像聽不到遠處觀主的嘶嚷,居高臨下屹立在白汐眼前,雙手緩緩展開了剪刀。

“胡爾烈!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他是誰嗎!”觀主的嗓子劈了。

“當然知道。”胡爾烈偏頭掃了觀主一眼,不緊不慢,“他是違背禁令的囚犯,理應受刑。”

說罷胡爾烈将吹毛利刃伸向了白汐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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