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毛唉

三毛唉

原平眼看着這個月才過多久啊，零花錢都要見底了，慘還是他慘。

初春騎着電動車在樓下的充電樁辦卡注冊，以後就可以在這裏充電，很安全。

中午曲敬國和劉麗珍才滿臉疲憊的從外面回來，跟老師道歉又保證，才讓曲夏只是被記過，不用罰一星期回家面壁。

初春午休後，在房間裏坐着開始寫老師留下的試卷，老師常說數理化是一家，可她物理就是學不好，初中物理是七十分的卷子，連二十分都考過，那些知識點就是無法進入到她的腦子裏，四點多，外面已經沒那麽大的太陽，她拿上鑰匙出門，騎上電動車去了清園書店。

書店就在八中南門對面，從一樓旁邊奶茶店的樓梯上去，二樓就是。

書店裏開着空調，老板坐在電腦後面在玩鬥地主，有學生也會選一些作文嚴選來看，很安靜，她看着架子上分好的年級，從初一到高三都有，沿着挂高一牌子的架子挨個看過去，看到一本物理試卷，她踮腳伸手準備去拿，但才發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也按在試卷上，她轉身擡頭以此看過去，精致的鎖骨，細長的脖頸，突出的喉結。

“沈沉周？”聲音很小很小。

沈沉周穿着件寬松的灰色短袖，瞳色沉沉，只低垂着眼睛看她一眼。

“這個試卷不太适合你看，可以先補一下基礎。”他說完又擡手拿向旁邊的那套遞給她，“這個。”

初春伸手接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沈沉周已經往老板那邊過去，他手裏拿着一本書。

她跟了過去。

“還有她的這本。”沈沉周自然的從她手裏把那套試卷拿過來，又把自己的會員卡遞過去。

老板掃過碼。

初春拿過自己的那本試卷，跟沈沉周一起沿着略窄的樓梯下樓，站在奶茶店門口的遮陽棚下，她上前開口問道。

“謝謝，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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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周站在她的對面背對着太陽，“我的會員卡，可以打八折。”他說完又低頭看了一眼小票，“總共十八塊三毛。”

初春伸手從自己兜裏拿出來十八塊，看沈沉周手伸在她的面前手掌，手掌好像很大，她想着把錢放到他手心裏。

他背對着太陽站着，影子被拉的很長，初春不覺得刺眼。

沈沉周皺了皺眉頭，“還有三毛呢？同桌，你怎麽給我？”

初春身上沒有三毛，只摸出來一個五毛的硬幣，聽到同桌這兩個字，以他們認識的時間來說，總覺得有些過分親昵，

“這個給你吧。”

沈沉周搖頭，語氣執着，“我只要三毛。”

初春手指捏着硬幣抿抿唇，有些局促，“可我沒有三毛？那我請你喝檸檬水，行嗎？”她說着指了指旁邊的奶茶店。

沈沉周低頭看着她蔥白的手指，“不用，你加我好友，從□□錢包裏轉我三毛。”

初春想着也行，拿出來手機，聽着他報出號碼，申請加為好友,他的頭像是一片湛藍的天空，感覺空空蕩蕩的又遙遠。

沈沉周也拿出手機當面通過，她的頭像是一只可愛的小土狗。

初春低着頭操作，趕緊給他發了一個三毛的紅包，才算完事，她沒見過這麽較真的人，多給兩毛不行，喝檸檬水也不行，真難伺候啊。

沈沉周大手收起手機，随便的放進校服兜裏，騎上旁邊的山地車。

“一起回家。”

初春把試卷放到電動車籃子裏，騎上車跟着一起離開。

兩個人一路無話。

晚自習是七點開始，老趙要求六點就要全部到教室。

徐露然提前給初春發消息。

露仙女：春春，五點五十門口等我哦。

初春：嗯嗯。

露仙女發了一個愛你的表情包。

徐露然又切一個群裏，名字是，小鯉魚歷險記。

露仙女：我跟春春說好了，五十門口見，你們別晚了。

特意艾特沈沉周跟原平。

原平：OK。

但沒一會群裏就有一個新的提示。

初春加入群聊。

這個群沈沉周是群主，裏面也只有他們五個發小，之前上初中時，徐露然有個玩的特好的女同學也住在這個小區，她給拉進來，就被沈沉周給踢出去了，還說不要拉亂七八糟的人，從哪以後再也沒往群裏拉過人，這一看顯然就是沈沉周拉的，不過他什麽時候有初春的聯系方式？

挺雙标，狗的。

她開始懷疑原平那狗說的是真的。

初春正在換衣服，她穿上校服，又随手紮起馬尾，拿起手機看到群聊又看看列表，抿嘴笑下，面冷心熱的……同桌。

五點五十八踩點，幾個人一起到班裏坐下。

晚自習三節課分別安排的是英語，數學，化學。

課代表又把周五發的試卷答案抄寫下來，自己先比對，老師還會講解。

初春一邊擡頭看黑板上的答案，一邊給自己批改，她基本每科目都還不錯，只有物理小測試，拿着紅筆都不忍心給自己畫紅叉。

原平早早的就對完試卷了，他中考成績六百四，最差的一門是英語，滿分一百二，九十分及格，他八十九分，說實話這已經用盡他畢生力氣。

好好地非要學什麽勞什子外語，他最讨厭英語，沒這麽讨厭過。

班內因為對完答案，所以彼此讨論問題的也有一些，聲音都不大，老師是允許這種情況的，所以也并不會太管。

晚自習輔導老師在講臺上坐着，不停地有學生上去問問題。

原平拿起英語試卷轉身擺在沈沉周的桌子上。

“沉周，講個題。”他說完眼睛一撇就看到初春眉頭都皺成包子了，緊接着視線滑到她手上的物理試卷，一片鮮紅的叉。

滿分一百，上面大刺刺的寫着三十五分，讓每個同學自己私底下對答案也要把分數改出來是老趙規定的，是希望大家都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但老趙不知道，當代學生在寫日記的時候都會撒謊，更何況這種事情，一般都會給自己改答案，然後畫個對鈎，原平就是這種人，不過他還是會去看自己原本就錯的題，畢竟自欺欺人不可取。

“卧槽，初春，月考你物理鐵定是全班倒數第一。”他還沒見過這麽差的物理成績，忍不住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初春聽見這話，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試卷，嘆了聲氣，小聲念叨，“我知道。”

她有時候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跟物理真的沒緣分，有點絕望。

沈沉周冷漠的推開他的英語試卷，“沒空。”

原平看他在寫數學試卷，知道他馬上要競賽，“好吧，我不騷擾你。”

又看他堆在一旁的試卷，還沒對答案，熱情的給拿了過來，除了語文作文沒寫，數學物理的幾乎滿分。

初春看了一眼原平給改過的試卷，怎麽會有人這麽游刃有餘，又看他專注神情下寫競賽卷的樣子，手到擒來，手中的筆似乎都沒停頓過，嘆了聲氣，收回視線，開始看自己的錯題，埋頭演算。

晚自習第一節下課，沈沉周完成試卷，陳嶼勤在門口叫他。

二樓各班的很多同學都出來放風，趴在欄杆上說話，嘈嘈雜雜的。

徐露然跟同桌一起出來去小賣部買了娃哈哈，還給他們每個人帶了一瓶。

原平插上吸管就喝了一起來，“謝了，露姐。”

沈沉周胳膊随意的搭在欄杆上，一條腿微微屈膝，腳下無聊的踢了下臺階，手中捏着剛剛徐露然給的娃哈哈,他手掌很大，襯的娃哈哈有些小，跟陳嶼勤說話。

數學競賽，陳嶼勤也會參加，他數學成績也算不錯。

“沈沉周，你這次準備拿個什麽名次？”

沈沉周還沒說話，一旁的趙梧栩推一推眼鏡，“你還不知道他，從小的壞毛病，做什麽都要做第一名，”

沈沉周在他們的認知裏，是個相當自律且努力地人，很多人都覺的他做什麽好像都輕而易舉，其實那些熬不完的大夜，看不完的輔導書，也只是他不說罷了，之前還問他要是付出努力又沒做好豈不是很難受。

他答，那就認輸，又不丢人。

心氣高人也驕傲。

陳嶼勤笑着點頭，無奈的開口，“也是，這次我也會認真的，讓我看看跟你的差距還有多遠。”

沈沉周嗯了聲，扯着嘴角跟他笑下，“那我肯定要全力以赴。”

徐露然回來手裏還剩下一瓶，看了一圈，“我們春春呢，怎麽沒出來？”

原平唉一聲，“初同學物理小測滿分一百，三十五分。”他說完擡起下巴朝後門看過去那個位置上奮筆疾書的人示意下，可憐的人。

徐露然聽着頓時啊了下，“這麽可憐，那我不去打擾她。”她又把娃哈哈遞給沈沉周，“你一會給她吧。”

沈沉周接過來，“謝了。”

徐露然也不想跟他們說話，背對着他們擡起手揮揮，就走進自己班裏。

原平跟趙梧栩在讨論國慶怎麽過，陳嶼勤在一旁反駁他們計劃的太長遠。

初春其實都沒聽到鈴聲響，滿腦子都是題目，一直到視線裏出現兩瓶娃哈哈，她從題海中擡起頭不經意的看到沈沉周的眼睛，又趕緊錯開。

“徐露然給你的。”

初春哦哦的點頭兩下，又想繼續努力。

沈沉周看她手上的試卷，才開口，“你的基礎沒打好，可以重新翻看初中部分的知識點。”

初春知道，十三中是初二正式有物理這門課程，她那段時間日子過的很混亂，後來再補就很難了，沒想到被沈沉周一眼看穿，開口道謝。

“謝謝。”

沈沉周大致看過她的物理試卷。

晚上回去初春跟徐露然還道謝。

徐露然一點不在意，“客氣什麽，我們是好朋友。”

一星期後，四個重點班開始考試，因為總共才不過兩百人，也不需要在班裏拉開桌子測試。

學校批了做彙報的大會議室，能容納幾千人的，每個人按照入學成績來排位置。

早上八點開始，吃過早飯，就拿着筆袋還有草稿紙一起去大會議室。

徐露然帶着初春一起過去。

八中的大會議室在行政樓，走過高二跟高三的兩棟樓才到。

行政樓的環境很不錯，門前栽了柳樹，花壇裏的月季跟玫瑰都開的十分漂亮。

沈沉周排在第一位。

初春擡頭看過去，藍白相間的短袖，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裏，拿着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麽，這一周重新靜下心打基礎，但也沒什麽信心，她知道學習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考試總共兩天半，考完繼續按照課程表上課。

老師一邊上課一邊批改試卷，周二考完，周三下午就出了成績以及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