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麽乖
那麽乖
劉思明事件把安迪推上了風口浪尖，譚宗明擋在前面有條不紊的做着善後處理。并給安迪放假讓她什麽都不要管，調整好狀态後再工作。包奕凡得知後軟磨硬泡的要來了安迪度假地址，趕去追佳人。
沈父被委派到海南某局任局長，任期五年。出發前一家人出來聚餐，父親語重心長叮囑兄妹之間要互相照顧，沈括要經常回來照顧妹妹，小邱沒什麽事也經常來，倒是令沈恬有些尴尬，好像自己還是未成年一樣。其實，沈家并非上海本地，老家在北方的一座海濱城市。從小随着父親工作調動一直在搬家，直到十歲那年定居了上海，這些年沒在動過。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彼此都忙着工作生活，說好的那頓感謝飯也一直沒請。沈恬是有譚宗明的號碼的，但她小心翼翼的存起，除了那次，一次也沒撥過。她有分寸，也有些怕。知道這電話沒那麽輕易打出去。即便她心裏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出于感謝，感謝這個人曾給過他的幫助。
譚宗明還在深圳開會，手機忽然收到安迪發來的照片。無不得意的向他炫耀在酒店裏剛做好的美食，難得問他意見。
他看看賣相不錯，趁着開會間隙問對方味道如何。安迪一向自信：“味道估計不錯，可惜被那個包奕凡洗劫一空，自己都還沒吃到。就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
提到包奕凡，譚宗明眉心跳跳，心上的一根弦被人輕輕撥動。他還記得約那姑娘吃飯的事，但安迪現在國外度假，許多事情都要他親自處理。
随即低頭翻了翻手機通訊錄，電話號碼就那樣懶懶的躺在上面，除了第一次的迫不得已，誰也沒再撥過。
他放下手機，加緊了手頭的工作。
……
“周末有個晚宴，沈經理你去不去？”彭凡握着方向盤，朝沈恬看看：“宋意不去。”
沈恬下意識反駁：“她去不去和我什麽關系。彭總，您就別為難我了，我這一堆工作呢，覺都不夠睡。”
彭凡态度随意：“随你吧。”
沈恬懂對方的好意，笑了笑淡淡道：“其實上次的事過後，我倒是看輕了很多，也不是無欲無求，也不是銳氣被磨平。就是想簡簡單單，穩一點淡一點。”
彭凡別過頭，細看了看沈恬，嘉許道：“小丫頭，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誰學的？別說，經歷點事後，你現在的性子倒是穩了不少。還有上周那個談判做的太漂亮了，我越來越覺得沒白收你。”
沈恬莞爾一笑，望向窗外沒再說什麽。
修身西裝束的譚宗明只能無聊把玩手裏的酒杯。
他從前愛交際，為了人脈不時舉辦這樣的私人聚會，時間久了反倒成了慣例。以他今日的地位，無妨要來的，只是幾位高管不在，晟煊是主辦方沒辦法得來走個場。
他今晚本想約沈恬吃飯，他想到那姑娘吃飯的模樣，吃到喜歡的不會大呼小叫，但眼裏會透着點光，極為小幅度的抿抿嘴角。
他這樣想着，不自覺淺笑。
“譚總，沒想到您今晚會親自過來。”
彭凡突然出現熱情同他打招呼，譚宗明收斂神色，微笑颔首：“彭總。”他下意識瞥了眼彭凡身邊的人，一抹鮮紅色烏影，不是沈恬。
他有些失落，微微垂眸沒再說話。彭凡渾然不覺，恭敬道：“譚總，一直沒機會見到您。這杯酒我敬您，感謝前幾天兼并案的順利簽約。”
生意場上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紅星那段風波早已過去，并不會影響以後的合作。盡管，這次的項目摻雜了某人的一點小私心。
譚宗明沒來由的低氣壓，聲音淡淡的，帶着兩分對酒會刻意的疏離：“彭總客氣了。”
他覺得煩了，他許多天沒好好吃頓飯。
但譚宗明還是敷衍的，同來來往往的人點頭致意。那一瞬間，連他自己都厭惡了自己的僞裝。他想離開了。他現在還能聞到屋裏的酒氣和不知名香水混合的味道。他有些想念沈恬身上的幹淨，那是紅塵裏一抹清麗。
于是，看了眼手表，慶幸時間還早。
……
邱瑩瑩下班回來的路上蹦蹦噠噠，前幾日重感冒，沈括很是擔心，從醫院接出來直接接回自己家，一是離上班地方近不用一大早擠地鐵，二是沈恬正好一個人在家兩女孩也好有個伴。邱瑩瑩再三猶豫，定下來決定兩邊跑，時不時來陪陪沈恬，出租房也沒退。
走到小區門口，瞧見一閑貴不凡的男人低着頭輕挑着表帶，懶意的靠在一輛黑色邁巴赫車前，正是譚宗明。
邱瑩瑩越發覺得熟悉，好像在安迪家門口見過這人幾次，恍然一驚，這不是安迪的上司嘛。可他來這幹嘛？忍不住好奇的性子上去問道：“您好？你是不是譚總呀？”
譚宗明擡眼看見邱瑩瑩，他自是有印象也聽沈恬說過，這是她未來的嫂子，微笑着回道：“是的，我們見過。”
“我就說嘛！”邱瑩瑩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加上心直口快的性格，未等譚宗明問呢，她一口氣說到底。說完狐疑的望着對方：“那你為什麽在這？”
譚宗明有些啞然，他是來找沈恬的，但現在對方望着他，好像在問他一個結果。有什麽結果呢，他也不知道。
不知如何開口時，邱瑩瑩猛然想到沈恬前些天住院時見過對方，又是一驚：“你不會是來找我小姑子的吧？我記得之前在醫院見過你，你們認識？”
邱瑩瑩不着邊際的猜想，正中譚宗明下懷，瞬間像是找到了個答案，從容不迫道：“對，我是來找她的。”
一根筋的邱瑩瑩也沒多想，想他可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來找沈恬的，就帶着譚宗明進了小區。
沈恬穿着素淨的睡裙，毛巾擦着濕發從浴室裏走出來，往廚房走去準備去洗水果，聽見邱瑩瑩開門回來，急匆匆的走過來說道：“你猜我在小區門口看見誰了？”
“誰呀？”沈恬漫不經心的洗着水果邊問道。
“譚總，他說他找你，我就把他帶進來了。”
端起的水果盆一下掉到水槽裏，沈恬極為驚訝的問道：“他在哪？”
邱瑩瑩一臉茫然：“門外啊”
未等對方話說完，直接跑了出去，見那人穩穩的站在院落不遠處，沈恬急匆匆跑過去滿眼驚奇看向譚宗明，“譚先生？”
久違的清甜嗓音令他頓感親切，不自覺帶點笑意：“這麽晚打擾你了。”
“不會不會。”
他看着小姑娘睡衣的打扮，剛洗過澡的樣子，全身散發着淡淡的牛奶香氣，一點塵世俗氣也沒有。
譚宗明不自覺的笑了，聲音放軟：“剛跑什麽，不着急的。”
沈恬孩子似的朝着譚宗明笑笑，仿佛怕他等急了，但其實更怕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出現讓周圍鄰居看見。
譚宗明自是曉得，他定了定神色，故意置氣似的：“唉，就那麽怕見人。”
果見小姑娘着急的望着他：“不是的，我們這左右鄰居，沒準有認識你的領導。”她怕認出來了怕給他添麻煩。
這小朋友想的還挺多。
譚宗明倏然笑笑，心下有些放松，懶懶的站着，“那天說要你請我吃飯的。”
他大晚上突然這麽說，沈恬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她聞着了譚宗明身上的酒氣，不濃郁，但将那個人的孤獨襯的更厲害：“你今晚也去了？”
譚宗明低下頭眉眼溫柔：“嗯，但沒見到你。”
沈恬傻乎乎笑道：“我很聽話的。”
她暗指譚宗明之前提點過她，無效社交果斷拒絕沒什麽可參與的。況且，她也真的不喜歡去那些場合，有那時間不如在家看看書刷刷劇。
聽着小姑娘軟糯的聲音，譚宗明擡手揉揉她的頭發：“那麽乖。”
沈恬愣了愣，臉上有些泛紅，回過神來又問道：“那你今晚只喝酒，又沒吃飯嗎？”
譚宗明愣愣，他是沒吃飯的。但許多時候他都是這樣過來，偌大的酒會，攀關系不在少數，問他餓不餓的人卻只有沈恬。
他低聲笑了，聲音裏難得帶些孩子氣：“是有些餓了。”
沈恬想了想：“你等我一會啊，我進去換個衣服。”
譚宗明倒真就乖乖的站在原地，看那姑娘手忙腳亂的跑回院裏。房子大門也沒關，似是怕将他隔絕了。譚宗明八點以後是不吃飯的，也找不到人陪他吃。他忽然有些期待，他們的夜宵是什麽，量然這附近并沒有他常去的那些餐廳。
他不經意擡眼望了望今晚月色，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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