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尾聲

婚禮如火如茶進行着,素日裏最忙的詩敏反而閑了下來

皇甫靜說:“不必操心,全讓禮部去忙,你就安安心心等着當我的新娘子”

女乃娘和舅母将嫁妝的事全攬下,看她們花銀子像流水似的,疼得她紮心,她哀號、她擺臭臉,她做盡表情,都檔不了全家人對準備嫁妝的興奮

扮哥說:“就算把積蓄全花完也無你,我們家丫頭就是要嫁得風風光光”

舅母說:“怕什麽,這家當全是你掙的,便是全帶去王府也不為過”

女乃娘勸道:“這是大家疼惜你的一片心,你就別檔了”

唉,她真的不在乎面子,她比較在乎裏子啊

見她心疼,皇甫靜笑着把一張五十萬兩的銀票交給舅母,讓她置辦嫁妝,卻教莫钫敏一口氣給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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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板起臉孔道:“是我嫁妹妹,不是王爺嫁妹妹”

皇甫靜笑笑,當着準大舅子的面問:“丫頭,我把這張銀票兌成銀子,放在一百二十八擡的嫁妝箱子裏,風風光光陪你出嫁,如何?”

他的話,讓詩敏笑彎兩道新月眉,她只差沒給他拍拍手,摟住他的脖子狠狠親上一通

他才是真正懂她的人啊!

詩敏不喜歡金銀頭面、不要寶石王釵,可舅母堅持那是按例、是體面,若依她的意思辦,她會把它們全部換成真金白銀,每天聽着它們互撞的聲音

知不知道那個聲音叫什麽?叫做安心吶

可詩敏未回話,莫你敏立刻出聲反對“一百二十八擡嫁妝莫府會全數包辦,不勞王爺費心”

“那就湊成兩百五十六擡,續着京城裏裏外外逛個幾圈”

“太顯擺了,詩敏嫁進榮親王府已不知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若王爺再擺上這樣一場,豈不是将她推到風口浪尖”

詩敏聞言猛點頭,她比較擔心的是遇到搶劫,若丢掉任何一擡,她會胸悶心痛,她可不想在大婚之日當街放聲痛哭

“本王有自信,護丫頭一世平安,就不勞大舅子擔心”

兩人一言一句,幾乎鬧起來,衆人不明白,本是惺惺相惜的兩人,怎會在皇甫靜亮出身分、要娶詩敏為妃後,莫钫敏翻臉

詩敏倒清楚,哥哥是心疼

莫钫敏知道妹妹漸漸長大,終歸要出嫁,且放眼望去,再也找不到此榮親王更好的對象,可他還是擔心,擔心嫁入這樣的豪貴之家,妹妹受欺負,只得硬起脊梁骨,強撐面子

他要讓皇甫靜明白,詩敏的娘家是把女兒給捧在手掌心寵的

當然,其中也有一點點的醋味兒,他舍不得啊,相依相恃多年的妹子,日後……最親的人再不是自己

莫钫敏的心情萬分複雜,哪是輕言幾句可以排解

好幾次皇甫靜想見詩敏一面,都讓準大舅子給檔下,氣得皇甫靜牙癢瘴,直說要找個兇女人來整治他

提到出嫁,雖然榮親王府只隔一堵牆,可詩敏心底多少感到寂寥,這個家,人口越來越少了

師傅劉煜進宮當四品醫正,皇甫靜給他置了間宅子,日子過得順心,雖然沒事就會繞過來看看徒弟,可終究沒住在一起

皇甫靜調侃道:“傻丫頭,難不成你讓你師傅一輩子寄人籬下,他還要不要成家啊?”

詩敏一驚,問:“師傅有對象了”

皇甫靜笑而不答、吊看她的胃口,她明白若是他不想講的話,誰也別想從他嘴裏倒出半點訊息,可這對她很重要,因此賴看、鬧看、吵看,她非要追出一個究竟

他受不了,愛憐地模模她的頭說:“半年,等事定了,我第一個告訴你”

舅母和莊師傅多年心事終成,待詩敏出嫁後,也準備辦一場婚事,離開莫府

莊師傅經皇甫靜引薦,當上吏部尚書,頗得皇上青睐,前途光明指日可待,舅母跟了他,自然不會受虧待

女乃娘的兒子已經多次進府請示,說母親年事已大想接她回家奉養,之前,女乃娘不放心詩敏兄妹,如今他們已長大獨立,自己也起了這等想法

詩敏明白,做人不能太自私,留下女乃娘多年,剝奪人家母子親情已然不對,而今再強求,私心未免太重

爹爹身邊添了兩個通房丫頭,兩個都不是鬧騰的,日子過得還算順心

扮哥在皇帝面前表現良好,順帶地提拔了爹爹的官位

聖旨下來,封莫歷升為正六品戶部吏員那日,他嘆聲道:“相師的話真準,我當真不能離了你們母子三人,我這福氣全你們給的”

如今莫歷升府內諸事不管,只管府街裏面的公事,一家人相處,倒也和樂融融

莫芬敏出嫁,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皇甫靜都當了這個媒人,詩敏雖然小氣,雖也惱恨大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卻還是想着,畢竟是姊妹一場,于是拼拼湊湊,還是給她湊出三十二拍嫁妝

出嫁前,莫芬敏跑到詩敏跟前鬧過幾回,怒聲罵她不能容人,說要張大一雙眼睛,看她會得到什麽下場,還說詩敏這等姿色要不了多久,就會讓王爺給甩在脖子後頭

她的作為讓莫歷升氣得想扣下嫁妝,把她趕出莫府,再不管她的事

詩敏聽了不惱反嘆,皇甫靜怎麽就這麽香啊,招蜂引蝶,人人都報沾上一口

總之,莫芬敏出嫁了,婚事辦得有些倉卒,出嫁那天,詩敏讓人去接江媚娘回來為女兒添妝

江媚娘一臉蠟黃、皺紋滿布、何凄着背、瘦骨麟繭,整個人瞬間老了三十歲似的,詩敏幾乎認不得她

可盡避變成這樣,她還是頤指氣使,把自己當成莫府夫人,莫歷升不願多看她一眼,而詩敏只能暗自深嘆

詩敏趴在窗臺邊,看着院子裏的新秩苗,那是才種下的藥材

絹花鋪子送給舅母當嫁妝,濟慈堂給了師傅,以後能賺錢的剩下京城近郊那座莊圈,她想再盤下幾間浦子,替莫府增點收入

扮哥說:“你以後要管着王府呢,哪有時間料理鋪子,不如再買下幾十審地,像莊園那樣,種種東西、貼補貼補”

她考慮半天,才決定找個善農事的,先在院子試種昂貴藥材,若能種成功,以後莊園裏就靠這個運作了

雖要出嫁,她心底還得替娘家盤算,總要等新嫂子進門,她才能安心放手

“想什麽,這麽專心?”

皇甫靜不知道幾時出現,詩敏轉過頭,發現他站在自己身後,他握握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起看着外頭的新秩苗

“我出嫁後,家裏人就更少了”

“那催催大舅子快點找個新媳婦”

“這種事哪能催,總要合心合意的,若是盲婚啞嫁,碰上另一個江媚娘,那可真是倒媚透頂了

“你還不知道?”他口氣訝異

“不知道什麽?”

皇甫靜故作神秘一笑“看來大舅子也是個悶騷的”

有話哦……她轉過身,仰頭對上他的眼,笑彎兩道細柳眉“快說,你知道些什麽?”

“這可不行洩漏,到時大舅子知道,定要找我作棧子,他如今是越來越瞧我不順眼了”

皇甫靜說得可憐,誰不知,場場對峙他均占上風,只有在詩敏面前,他才禮讓個兩、三分

“你悄悄地告訴我,我定不讓哥哥知道你講過”她扯着他的衣袖,東搖西昊,滿臉企盼

見她這般,他心硬不起來,手臂一伸一縮,他把她抱進胸口,下巴貼看她光潔的額頭,低聲說:“你哥哥有意中人了,只不過不确定人家的意願,才不敢聲張”

“是誰?”

“戶部上卿白佑棠的嫡女白燦瑩”

“自家是怎樣的人家?”

“白家不是世家大族,只有白佑棠在官場上任職,可他的弟弟卻是皇商,每年宮裏所用的瓷器均由白家所供

“白燦瑩從小就天資過人,比幾個哥哥弟弟都來得聰明,很得師傅誇贊,這位白姑娘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成日關在家裏大門不山山、二鬥不邁的,她反而和二叔親近,自小苞着二叔學習營商,這幾年自己經營的脂粉鋪子,竟也做得有聲有色,名聲都傳進宮裏了”

“我哥哥同白姑娘是怎麽認識的?”

“白姑娘為了做脂粉,上濟慈堂訂藥材,劉師傅不在卻碰上大舅子,大舅子風度翩翩、一派斯文,白姑娘自然一見傾心,兩個人事後又在幾個大人家裏的宴會上見過幾次面,聽說,兩人瞧着都有意思,不過大舅子偏疼妹妹,硬是把人家給晾着,不肯上門提親……”

皇甫靜把每個細節都講得巨細靡遺,就是不提他怎麽梢消息給白姑娘,說濟慈堂有上好的芍藥,不提劉煜怎麽把莫钫敏給約了去,自己卻不在店裏,不提誰在白佑棠耳邊煽風……

總之,這件怎麽看都與皇甫靜無關的事,卻處處有他的手筆

“太好了,我去向爹說……”她一急,跳起來,就要往外跑

他一把将她勾回來,戳戳她的額頭道:“不急,欲速”不達,你心裏有個底就行,告訴你,是要你專心當新娘子,不要擔心東、擔心西,偶爾可以依賴一下當王爺的相公,不會虧的”

她笑了,對他心存抱歉他沒說錯,她總是擔心家人,卻沒有多給他幾分關心“對不起”

“丫頭,以後可不可以把我排在第一位,不要總擔心其他人?”

“吃味啦?”她勾住他的脖子,踱腳,在他臉龐貼上一吻

“對”他擡起她的臉,還她一吻,禮尚往來,他是個不愛占人便宜的好商人

她環起他的腰,貼靠他胸口,徐徐說:“不知道耶,以前不曉得你的身分、不曉得你想做什麽,心裏沒底,總是一想起你,就滿心憂郁

“想你有沒有好好的?大娘和大哥是不是還欺負你?如果傷了會不會記得用藥?你會不會笨到不懂得趨吉避兇?明知道你是個大男人,有足夠的能力壓子過得舒泰,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直到知道你是榮親王,而且走到哪裏都可以聽到你的光榮事跡,知道你怎麽在朝堂上手!!除異議,替百姓争取埃扯,知道你怎麽對付王皇後的暗算,你怎麽領兵消滅王氏叛賊……

“突然間,你在我心裏形象強大起來,你變成神、有着至高無上的一神力,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你都能單手支起,對你,我不知道要怎麽擔心”

“這是誇獎嗎?”他笑着摟緊懷裏的丫頭

“不然咧?想到下半輩子再不必替人操心,反而被別人操心着,感覺真好”

她滿足地嘆口氣

“你這個狡滑的小娘子”

“你喜歡嗎?”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那樣最好,我要仗恃着你的喜歡,在王府裏嚣張跋塵、為所欲為,當個徹頭徹尾的大妒婦,把那些想沾你的女人,一個個瑞到天邊”

“你這是吃醋?”

“何只吃酷,是嫉妒、是小心眼、是——”

她側過頭看住他,越看越心癢難耐難怪每個女人都想同他沾上,人家就是俊啊、就是秀朗,就是、就是……就是讓人越看越愛……

“等等”

她收掉話,把窗關上、把門閉上,再巡一眼,确定周遭沒有人,她繞回他身前,笑得賊眉氧眼

他也笑,笑得比她更賊,不必說話,他就能看透她的舉動

丙然,下一刻,她踱起腳尖,把柔軟的唇貼上他的唇,可這樣不溫不熱的吻,怎麽夠?皇甫靜勾起她的下巴,俯,封住她的唇

他嘗着她甜美的唇,在上頭輾轉流連,他勾引着她的了香小舌,與之嬉戲,他一點一點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喘息不已……

紅紅的燭火在燃燒,她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蓋頭下,一方小小的紅色天地,她只看見兩人的腳,大大的腳、小小的腳,兩雙腳并排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不停寫着兩個字一約定

終于滿屋子的人全出去了,詩敏并不知道,那些人全是被他冷得像冰的眼光給掃出去的

她只知道門關起,便輕聲問:“要約定什麽?”

她先聽見他的輕笑聲,再聽見他說:“約定這一輩子,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誰都不能插進我們之中”

她笑了,聲音清脆如窗邊銀鈴“好,約定了”

“那現在我想看看你”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小心翼翼

她點點頭,把臉轉向他,一杆秤,挑起她的紅蓋頭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紅紅的衣裳、紅紅的燭火、紅紅的誼匣子,他紅紅的新娘在對他微笑

她眉宇間有着淡淡英氣,眼睛爍亮爍亮的,像天邊星星

那時,他在戰場上,黑暗的天空裏,每一顆小星星都變成她的眼睛,笑的眼、哭的眼、噎怒的眼而每顆眼睛裏,都有他的身影

他想象她在思念自己,想象她撫着自己的玉佩回憶過去,他有很多的想象,而每個想象裏,都有她的身影

她終于成為他的,終于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滿足地嘆口氣,他擡起她的臉,眼對眼、眉對眉,他笑得滿心極意

“看夠了嗎?”

“看不夠,要整整看上一輩子,才夠”

他握住她的手,細細地将之包裹在掌心終于……終于這裏不只是榮親王府,而是家,一個有他、有心愛女子的家

“那就看一輩子吧”

“好,再不要轉頭看別人,不管你是不是變老、變醜”他允諾

皇甫靜望向她,一雙合情脈脈的眼睛,帶看滿滿的感動,他的話太甜、太蜜,太讓人一嘗就上瘾

詩敏吐吐舌頭,羞搬、害躁,帶上幾分楚楚可憐的小模樣,這半點不像他的丫頭,但他喜歡她這番新面貌

“可不可走到哪裏,都把我挂在身邊,讓我到處去宣示所有權?”

噗,他想象自己用一條狗漣子把她拖着走的情景,失笑

“好”

“我這樣會不會太強勢、太霸道、太不懂規矩?”

“是強勢、霸道、不懂規矩”

不過,想要當他的妻子就得強勢、霸道、不懂規短,那些規短女人他看多了,沒有一個能打進他的心

“可怎麽辦呢?你已經娶了我,又不能後悔”她揚起滿臉的得意和驕傲,而他,熱愛她的得意驕傲

“是啊,怎麽辦呢?又不能後悔,只好物盡其用喽,反正都已經娶進門”

他捏捏她的臉,起身,打橫抱起她,将她抱到屏風後面,那裏有一個大大的木桶,熱熱的水還冒着蒸騰熱氣,他手腳俐落地除去兩人的喜服、單衣裹衣……一層層褪去

她沒有分毫推拒,只是帶着笑,看着他額頭的汗滴

害怕,是因為不了解、不确定、不知道自己會攀上怎樣的主兒,而他……已經給了她太多的了解和确定

環上他的腰,她明白,今夜她将成為他的女人

他低下頭,覆蓋上她的唇,唇齒流轉間,一陣心悸、一點喘息,他粗糙的指繭刺激看她的神經

他将她頭上的珠釵全數除去,一頭秀發瞬間滑落,像飛瀑似的披散在她的冰肌玉背,讓她更添幾分妩媚

他引着她滑入捅內,溫熱的水貼上兩人的肌膚,她能感受到他湊到自己耳邊的溫熱氣息,成覺他滾燙的胸膛,感覺到他的變化,暖昧的溫情令她一顆心狂跳不止

将她拉向自己,貼合兩具身軀再無間隙

他的手在她身上輕撫,他的手經過處,白哲的肌膚浮上一朵朵新梅,他很高興,終于山頂上那個愛哭的小丫頭将與他共度一生

帶着霸氣的吻順着她的纖頸滑下,落在鎖骨上,輾轉流連

水流湧動,帶着激狂,他領着她探進無垠世界,那個世界只有他與她兩人,再無旁人的插足空間,他知道,他愛她一生一世……

她累了,癱趴在他身上,他抱住她,屢足的笑眼盯着她的後腦,突然他月兌口問:“覺得,對得起自己嗎?”

“嗄?”詩敏傻了,怎會冒出這樣一句,前言不搭後語,要讓她怎麽接?

他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布滿雲雨後紅暈的小臉,像默書似的慢慢道出,“舅母,再幫我點幾根蠟燭過來吧,我怕看不清楚,萬一把人家的肉給縫糊了,日後他身上東皺一塊、西皺一條,可就對不起這位大哥的美嬌娘啦”

他、他他的腦子是什麽做的?居然一字不漏……

見她發傻,他忍不住大笑,起身,一把将她從水裏撈出來

她被放到床上,沉沉的重量立刻壓了上來,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開啓另一段绮麗風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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