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包養小白臉的第五天

第5章  包養小白臉的第五天

禪院甚爾強悍的恢複力又一次證明他與普通人擁有深深的隔閡。

他不需要去醫院,只在伏黑幸家的沙發上躺了幾天,行動間再看不出異常。。

等他傷好得差不多,禪院甚爾開始霸占伏黑幸家裏的電視。

他散漫的姿态仿佛自己才是這間公寓的主人,伏黑幸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見他把手擱在沙發靠背上看賽艇比賽。

伏黑幸的午飯在公司解決,禪院甚爾往往到下午一兩點就餓了。早上翻出來的兩片吐司早就消化幹淨。

他不開燈,也不拉窗簾,像一只孤魂在公寓裏游蕩,尋找任何能入口的東西。

第一天,他吃光了伏黑幸的所有零食儲備。

第二天,他翻到了家裏拿來配飯的海苔。

第三天,他直接吃掉了冰箱裏的花椰菜,仗着自己的消化能力強,生吃。

終于到了第四天,家裏已經沒有任何人類的食物。

禪院甚爾與蹲在食盆前的小咪對視,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作為新入職的員工,伏黑幸的工作很忙。

她早上出門前會準備好小咪的東西,放好貓糧,鏟幹淨貓砂盆。

禪院甚爾早上只能和她一起吃吐司,等晚上她從外面給他帶便當回來。

與他不同,小咪的生活惬意且富足,到晚上還有一餐罐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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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巴巴的流浪黑貓在一個星期內狠狠發福,肚子下面的原始袋都幸福地膨脹起來。

禪院甚爾牢牢盯住食盆裏的貓糧,問了一個問題。

“好吃嗎?”

小咪趴在窗臺上,鄙夷的眼神,沉默的态度,說明了一切。

禪院甚爾的目光移到櫥櫃裏的貓糧袋上,他毫不避諱小咪,探手抓了一把,仰頭塞進嘴裏。

他嚼了嚼,因為吞得太快沒嘗出味道。

第二把嘗出味道了,是有很淡腥氣的肉松味,口感像酥脆的小餅幹。

禪院甚爾邊嚼邊說:“你的待遇還真好啊。”

小咪暴怒:“喵嗷!”

蓬松的黑球原地起跳,蹦到禪院甚爾腦袋上,又抓又撓。

禪院甚爾皮厚,不為所動。嘗了幾把貓糧,他又把主意打到伏黑幸給小咪做的雞肉幹上。

他身上挂着一只炸毛的黑咪,翻開儲物櫃,搜索目标。

禪院甚爾咬了一口雞肉幹,完全不介意這是給小咪磨牙的零食,白森森的牙齒嚼得嘎吱嘎吱響。

“嘁,”他嫌棄地把剩下半根雞肉幹塞進小咪嘴裏,“沒放鹽嗎,沒有香味,還不如貓糧好吃。”

小咪飛快地叼走雞肉幹,躲在角落裏沖禪院甚爾喵喵怒罵。

在嗚哇哇的怒音中,禪院甚爾的手又伸向伏黑幸買的多春魚幹,“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等伏黑幸忙碌一天,加班到早上十點從公司回來。一只渾身紫黑的淤泥狀的怪物擠進家門,就看見一貓一人在冰箱頂和餐桌邊對峙。

她一眼看到地上散落的寵物零食包裝袋和禪院甚爾嘴邊咬着的小魚幹。

她懂了一切。

伏黑幸嘴角緩緩扯開一個陰森的笑容。

一個怨念溢出的影子挪動到禪院甚爾身後。

伏黑幸幽幽道:“真幸福呢,甚爾君。明明金主都在努力上班賺錢,自己卻躺在家裏吃喝玩樂。”

禪院甚爾動也不動,臉皮的厚度完全可以抵抗伏黑幸的精神攻擊。

他拿多春魚幹剔牙:“小白臉的職責又不是替金主上班和收拾家務,你不在家,不是我的工作時間。”

他言之鑿鑿:“午飯我也沒有吃。”

伏黑幸是一只滾着怨氣的特級咒靈。

她歪着腦袋,雙眼如同黑洞:“起碼做一個稱職的小白臉吧,至少中午飯要自己解決吧。”

黑洞越靠越近:“金主希望回家能夠看到熱氣騰騰的飯菜和圍着粉色圍裙的小白臉,小白臉站在桌邊殷切發問,‘親愛的,要先吃飯還是——’”

“先吃我?”

“不,忽略這一條。”

怪物變回了人,在短暫而心虛的沉默後接上話題:“金主希望回家能夠看到熱氣騰騰的飯菜,和圍着粉紅圍裙站在桌邊軟軟問候‘工作辛苦了’的帥氣小白臉。”

“你要求真高,啧。”

禪院甚爾嚼下最後一條多春魚:“好吧,好吧。”

他拖着步子,在家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能吃的東西。他撓着頭,費力地長出腦子,終于在冰箱裏翻到一瓶啤酒。

他不喝酒,這瓶酒才能在冰箱深處幸存。

“親愛的,”禪院甚爾的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工作辛苦了,你要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伏黑幸:“......”

忍無可忍的上班族背後冒出詭異的滾滾黑霧。氣到極點,伏黑幸反而露出了溫柔如春風般的笑容:“甚爾君。”

對方散漫地擡擡眼皮。

“電視上播放的賭馬節目,5號會贏的,你選4號會虧掉一大筆錢。”

禪院甚爾警惕地看了電視屏幕一眼,賽道上4號正一馬當先領跑在最前面。

“不可能,這次絕對是4號——”

他的“贏”字還沒吐出來,伏黑幸預言的5號驟然發力,一鼓作氣超過前面好幾個對手,在終點前幾米把4號甩在身後。

“怎麽可能!”

禪院甚爾目呲欲裂,撲到電視面前,死死抱住鐵皮盒子,險些從電視上捏碎一塊外殼。

“4號明明就快贏了!”

伏黑幸無辜地微笑:“我說過了,5號會贏的。甚爾君的賭運今天也沒有辜負人設呢。”

“只差一點點!”

禪院甚爾眼睛都要瞪出血來。

賭.博是比拼概率的游戲,它令人沉迷之處在于贏的那一刻,幸運之神就站在你身後。

不确定性帶來的刺激使人陶醉。

至少對禪院甚爾來說是如此,他接單賺的錢遠比賭場贏到的錢多得多。

他熱衷于在各類賭.博游戲中尋找一份被幸運之神選中的樂趣。

而伏黑幸堪稱作弊的賭運,無疑損壞了他的快樂。

戰争開始了。

每當伏黑幸路過客廳,發現禪院甚爾又在看比賽,或者拿着賭馬手冊研究下注時,她就會彎過腰歪歪頭,冷不丁冒出一句:“選3號。”

然後不管是賽馬還是賽艇,甚至是賽狗賽龜,都一定是她選中的選手贏!

禪院甚爾有限的快樂如同陽光下的泡沫狠狠破滅了。

禪院甚爾的反擊是在她說話時堵住自己的耳朵。

為了展示自己的決心,他可以堵住耳朵一整天,當一個單純不做作的聾子。這份想要憑借自己的運氣贏得比賽的決心連伏黑幸都忍不住為之側目。

伏黑幸體諒地沒有在他耳邊二十四小時播報勝利號碼。

她選擇把今天獲勝的各比賽選手編號貼在家裏的每個角落,保證禪院甚爾打開冰箱可以看到,打開電視可以看到,去上廁所也可以看到。

每一張便利貼後都是她邪惡的微笑。

惡魔,無處不在。

禪院甚爾試圖控制自己不看便利貼上的內容。

伏黑幸手段頻出、防不勝防。

好不容易在便利貼領域中逃出生天的禪院甚爾坐在馬桶上,陷入沉思。

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向伏黑幸投降了,畢竟他的尊嚴不值錢。可是一旦他向伏黑幸低頭,肉眼可見,不遠的未來将變成家務的地獄。

他拒絕穿着粉紅圍裙站在桌邊等人品嘗菜肴和自己的未來!

禪院甚爾思索着,抽出一截卷紙。

潔白的紙面上用黑色水性筆寫着,“賭馬1號,賽艇4號,賽犬3號,賽龜1號。”

加大加粗的大字猶如一張猙獰的笑臉,嘲笑禪院甚爾的天真。

禪院甚爾緩緩伸手,揪住自己柔順的黑發。

他憤憤起身,找到沙發上看電視的伏黑幸,聲嘶力竭:“不就是做飯嗎,有什麽難的!”

伏黑幸當即露出溫和的笑,仿佛騷擾禪院甚爾整整一周時間的魔鬼不是她。

“明天帶去公司的便當就拜托你啦,甚爾君。”

為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快樂,禪院甚爾隐忍道:“好。”

禪院甚爾毫無疑問是一個屑人。伏黑幸對他的認知很正确。

但在所難免,看到他答應得那麽爽快,她心裏仍抱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說不定他的廚藝很不錯,四菜一湯也是信手拈來。這樣才能和他的猛男外表形成可愛的反差萌,成為受人歡迎的好男人!

伏黑幸在某些方面,天真得過頭。

第二天,她站在門口,接過禪院甚爾遞來的便當盒時,對屑人充滿幻想的上班族感到一絲不對。

她掂了掂手裏的便當盒,然後當着禪院甚爾的面打開便當盒蓋,在盒底摸出兩個50元的硬幣。

“甚爾君,”她一字一頓,“你能解釋一下眼前的場景嗎?”

禪院甚爾表情無畏:“給你錢,你自己去便利店買便當。”

100日元,加起來只夠買一瓶水。

伏黑幸緩緩拉開嘴角,露出一個黑氣四溢的笑。

她開始原地報數:“賽馬4號,賽艇2號,賽犬5號......”

禪院甚爾雙手捂住耳朵抱頭逃跑。

伏黑幸撲過去壓在她厚實的肩背上,努力掰開他的手指。

“賽龜6號,柏青哥選靠牆邊那臺游戲機。甚爾君,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你不要再說了,閉嘴啊!”

禪院甚爾表情扭曲,他憎恨天與咒縛換來的超高五感,就算塞住耳朵,伏黑幸報答案的聲音也堅持不懈地往他耳朵裏鑽。

确認他聽到所有答案,伏黑幸心滿意足地從他背上跳下來。

“加油哦,”她敷衍地打氣,“希望明天我能吃到甚爾君親手做的飯菜。”

禪院甚爾暴躁地揪着頭發,他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揪成英年早禿。

這都怪伏黑幸。“知道了,”他嘟嘟囔囔,“真難伺候。”

又過了一天,伏黑幸如願以償接到了禪院甚爾的便當盒。

她掂了掂重量,令人安心,溫度也是隔着塑料能感受到的微微燙手。

她踮起腳,從禪院甚爾身側看廚房,确認廚具有使用過的痕跡。

她放心地離開了。

下次要買一個保溫的便當盒。伏黑幸暗自期待着美好的未來。

她的午飯和宅腐四人組一起在休息區吃。另外四個人在便利店挑了便當和飯團。

桃濑成海羨慕地看着伏黑幸從袋子裏提出便當盒,“哇,是小幸自己做的飯菜嗎?”

“不是,”伏黑幸想了想措辭,“是家裏的豹豹做的。”

“豹子會做飯嗎?”

桃濑成海瞪圓眼睛,盡管她沒說出來,但所有人都能從她頭頂的氣泡畫面上猜出她的想法。

一只花豹兩腿直立,圍着豹豹頭圍裙在廚房忙碌,把便當盒交給伏黑幸:“上班辛苦了!”

“是誇張的手法吧。”小柳花子鎮定道,“豹豹是一個人才對。”

“小花說得對。”

伏黑幸說着打開便當盒。

她溫柔的表情凝固了。

探頭過來看看便當盒裏有什麽的其他人也凝固了。

比錢包還大一圈的便當盒裏裝滿了白飯,顆顆晶瑩的米粒上放了一片薄脆的海苔。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那麽大的便當盒裏只裝了白飯和一片海苔。

伏黑幸的笑容崩裂了。

圍觀的四人組看着她的臉色,倒吸一口涼氣。

桃濑成海的男朋友兼青梅竹馬,游戲狂魔二藤宏嵩吃飯也要拿着游戲機。他收回腦袋,不怕死地“啊”了一聲。

“豹豹成功打出GALGAME裏的黑化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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