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包養小白臉的第六天
第6章 包養小白臉的第六天
伏黑幸再次賜予了禪院甚爾全方位無死角的報答案大禮包。
禪院甚爾被騷擾到縮在沙發上,用抱枕捂住耳朵。
“我不是做了飯嗎?”
伏黑幸和善微笑,陰氣森森。
“白飯加一片海苔的搭配,放在便利店裏一整天都賣不出去,半夜打折只要50日元都不一定能找到好心接納它的顧客。”
“這就是我廚藝的極限了。”
禪院甚爾慢悠悠地翻身,如同一尊卧佛側卧。
正所謂只要我沒有道德,就沒有人可以拿道德束縛我。
他屑裏屑氣地撐着腦袋:“果然你還是拿錢自己去買便當比較好吧。”
“不要放棄,我相信只要甚爾君願意努力,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優秀的小白臉。”
伏黑幸一本正經地說出了陰陽怪氣的話。
她将一張花花綠綠的傳單推到禪院甚爾面前,憂心忡忡的語氣仿佛一個真心實意為小白臉的業務能力擔心的金主。
“小白臉的技能也是要與時俱進的,不然富婆會被其他人美手巧的年輕帥哥輕易搶走。”
禪院甚爾懶懶地掀開眼皮子,看了傳單一眼。“天使之心家庭主婦廚藝培訓班”幾個大字映入他的眼簾。
禪院甚爾有了不妙的預感:“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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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幸嚴肅道:“我給你報了名,去進修業務吧,甚爾君,你一定能當上最了不起的軟飯男!”
禪院甚爾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平靜的生活需要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不是被救護車碾爆腦袋,僅僅只是參加一個補習班。
伏黑幸承諾一周都不會打擾他賭馬賽艇,便當晚飯也不需要他準備。
禪院甚爾被折騰得将近一周沒有摸到賭票。
他可恥地心動了。
培訓班的老師管不了他。伏黑幸要求他每次去上課都要拍照給她檢查,不過是去那裏晃一趟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合算的買賣,于是他答應了。
這就是禪院甚爾站在廚藝課堂裏的原因。
膀大腰圓的壯漢站在一群家庭主婦與中年婦女中,宛如鶴立雞群般格格不入。
禪院甚爾:“......”
他面無表情地擠在料理臺前,手裏是被廚藝老師硬塞過來的打蛋器,面前是滾着水珠的新鮮瓜果。
天生的好聽力讓他能清楚地聽到周圍大媽們的竊竊私語。
“又一個來上廚藝課的男人呢。”
“雖然長相很兇悍,但一定和阿龍一樣都是賢惠的好男人!”
“外表那麽冷漠,是不是害羞了?”
叽叽喳喳,嬉戲哄笑,快樂是她們的,與禪院甚爾無關。
老師拍了拍手,“要上課了哦,今天我們來學習制作——蛋包飯!”
我要走了。
禪院甚爾冷漠地放下手裏的打蛋器,反正照片發給了伏黑幸,他在這裏繼續混時間沒有意義。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廚藝培訓班的大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外。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頭戴一頂黑色小圓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後隐隐可見貫穿左眼的傷疤。
那道傷極深,把血腥和狂氣刻在男人臉上,是與他照面的第一眼特征。
男人眼珠一轉,所有人當場噤聲。
禪院甚爾眉頭一跳。
身為地下世界的一員,他在男人身上嗅到了同行的氣息。
那是從街頭拼殺出來的血腥味。
但這些都不是最霸占他眼球的。最可怕的是,男人的黑色大衣外面,罩了一件印着白癡狗的米色圍裙。
可怕,太可怕了。
居然有一天,他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男人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能從腰間拔.出肋差,給廚藝班的老師來上一刀。
他的笑讓禪院甚爾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警惕他的一舉一動。
露出恐怖笑容的男人輕手輕腳地關上廚藝培訓班的大門。
“對不起,遲到了十秒鐘,我來上課了。”他很有禮貌地道。
禪院甚爾緩緩歪頭,承載不住一腦袋問號。
他甚至忘了走。
溫和有禮,但笑得像剛去街東頭砍了十七八個人回來的圍裙男,站在禪院甚爾身邊。他們共享同一張料理臺。
兩大廚藝班猛男一左一右排開,虎背熊腰,鋼筋鐵骨。
一人手拿打蛋器,是廚藝班的打蛋護法。
一人手拿削皮刀,是廚藝班的削皮天王。
禪院甚爾原本與廚藝培訓班相差十萬八千裏的畫風,因為神奇的圍裙男莫名其妙變得和諧了起來。
他打量着這個圍裙男,圍裙男正拿着筆記本,專心記下老師所說的制作蛋包飯的要點。
廚藝班難道是某個□□的接頭場所嗎,聽課其實是某種新興的接頭方式?
禪院甚爾百思不得其解。
他優良的視力和比圍裙男略高的身高正好能讓他看見圍裙男的筆記上寫了什麽。
“碗裏打蛋攪拌,不得起泡。”
“不粘鍋少油大火燒熱,溫度适宜時倒入蛋液。”
“颠鍋的同時用筷子迅速攪拌蛋液……”
認真的?
居然真的是在記菜譜?
男人不愧是黑暗出身,敏銳地察覺到了禪院甚爾的視線。
那仿佛只有眼白、看不見眼球的眼睛瞥過來。
“你——”
禪院甚爾心中冷啧,非工作時間段他不想處理麻煩。
他悄無聲息地動作,手裏的打蛋器換成一把出刃菜刀。
任何時間,任何角度,他都能出手,一擊斃命。
“——你是剛才聽漏了老師講的要點嗎?”
圍裙男滿臉嚴肅:“這可不行,漏了一點就做不出完美的蛋包飯了!”
他撕下一張紙,唰唰将自己記錄的要點抄上去,塞給禪院甚爾。
“給你,不用客氣。”
禪院甚爾拿着那張記滿要點的紙,頭頂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不理解。
奇奇怪怪,不關他事。
禪院甚爾擡腳就準備離開。
一只手擋在他面前。
禪院甚爾掀了掀眼皮。
圍裙男的表情好似街東頭被砍了的那十七八個人,陰氣森森。
他的手伸向身後,是打算去摸腰後的肋差?
“你,沒戴頭巾啊。”
一頂粉紅色的廚用三角頭巾綁在禪院甚爾的頭上。他表情凝固地看着圍裙男自己戴上了米色的那一款。
“我不想要粉紅色。”
他麻木了。
“不管粉色還是藍色都是好用的圍裙,專心聽課!”
圍裙男給禪院甚爾套上胸口印着小兔子與胡蘿蔔的粉色圍裙。
“真合适,這是我買的圍裙福袋裏的款式。”
小兔子和胡蘿蔔都被厚實胸肌撐大的禪院甚爾:“……哦。”
兩個穿着圍裙的地下世界黑暗人物在亮堂的廚藝培訓班學做蛋包飯。
名叫阿龍的圍裙家庭主夫看着禪院甚爾切出來的胡蘿蔔丁,充滿激情地贊嘆:“喔,刀工很好嘛!”
“這把刀的使用手感挺不錯。”
不知為何留在這裏的禪院甚爾開始手掰玉米:“不用太費力就能捅穿一個人的胸口。”
阿龍贊同地陰森一笑:“是啊是啊,用來切小指一定很快就能搞定吧。”
兩邊的家庭主婦們平靜地站遠了一點,充分給予兩個圍裙男讨論的空間。
那一小片地方充斥着他們關于青豆、刀具、咖喱和如何捅肉不費力的讨論。
禪院甚爾原本是打算轉一圈就溜出去賭馬的。
最終結果是如何變成他提着裝了* 成品蛋包飯的飯盒回家,這點不得而知。
他的頭上還戴着可笑的粉色頭巾,穿着好似漫才藝人的粉圍裙。
禪院甚爾又一次沉默了。
他抓起頭巾,狠狠往地上擲去。
“那個男人是新品種的特級咒靈嗎?”
伏黑幸在廚房裏探出一個頭。
她的鼻子動了動:“好香,是甚爾君今天的課堂作業嗎?”
她歡天喜地地跑出來,不忘誇禪院甚爾一句:“甚爾君的粉紅圍裙很可愛哦!”
她從禪院甚爾手裏接過蛋包飯,不用問就能聞出食物的種類,“太好了,以後有蛋包飯吃了。”
“我沒答應以後要給你做吧?”
禪院甚爾撿起地上的粉頭巾,擰了幾下,不甘不願地塞進圍裙的口袋裏。
伏黑幸已經把蛋包飯端到桌上去了。一起擺好的還有她在廚房搗鼓出來的味增湯和烤魚。
她揭開飯盒蓋子。
金黃的柔嫩蛋皮上淋着鮮紅的番茄醬,黑白芝麻點綴在醬料間,被熱氣烘托出香味。切好的西蘭花和小番茄擺在飯盒邊上,紅紅綠綠煞是惹眼。
伏黑幸用餐刀切開蛋皮,流心的蛋皮滾開,露出內裏用胡蘿蔔丁、青豆、玉米粒和醬油炒好的米飯。
她感動地捂住心口:“這居然是甚爾君的作品,一定是有天神降臨,給我們加持了幸運的魔法!”
禪院甚爾心底裏浮現出一股奇異的成就感,這股成就感比他一次性拿咒具捅穿十個咒靈時更令人高興。
他懷疑阿龍給的圍裙上有家庭主夫病毒,遲早有一天,他會靠着病毒征服世界,讓圍裙和三角頭巾占領人間的每一寸。
伏黑幸把蛋包飯分好在盤子裏,味增湯和烤魚都分作兩人份推到自己和禪院甚爾面前。
她拿着筷子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禪院甚爾坐在餐桌上吃着自己做的蛋包飯。醬油放少了,炒飯味道有點淡,水煮西蘭花忘了放鹽。
但是伏黑幸吃得津津有味,她吃到最後還拿勺子刮幹淨盤底才滿足地放下餐具。
她托着腮,彎起眼睛看着禪院甚爾:“甚爾君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你看錯了。”
不知自己何時揚起嘴角,禪院甚爾收斂表情,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戳着盤子裏的烤魚。
蛋包飯果然更配咖喱,番茄醬的味道太淡了。
他心頭散漫地掠過一道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