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和小白臉交往的第二十九天

第29章  和小白臉交往的第二十九天

“甚爾君, ”伏黑幸雙手抱胸,面色凝重,“你不記人名的毛病必須得到糾正。”

禪院甚爾百無聊賴地托着下巴, 嘴角的疤跟着說話的動作一開一合, “這種問題都無關緊要,你認識不就好了?”

伏黑幸認真道:“不一樣, 名字是認識一個人的第一步。難道甚爾君要管自己的朋友們叫‘A君’‘B君’和‘C君’嗎?”

禪院甚爾果斷道:“我沒有朋友。”

伏黑幸:“……”

話題被終結了!!

禪院甚爾鼓起一邊腮幫,嘟囔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伏黑幸沒有跳進感情陷阱,她機智地戳穿問題的面紗,“這兩者不是對立選項。”

孔先生和阿龍先生出人又出力,連個朋友名額都混不到,他們會哭的!

禪院甚爾癟嘴,“被你發現了。”

他們坐在一家新來的咖啡廳裏, 伏黑幸搶到了開業優惠的甜品券,買咖啡送蛋糕。窗邊的座位上,堆了一桌咖啡和甜品。

伏黑幸繼續抱臂, 做出嚴肅的模樣, “聽好了,甚爾君。想當一個普通人,記人名是基本要求。”

禪院甚爾把所有蛋糕上的小櫻桃用叉子挑下來擺在碟子裏,壘成櫻桃金字塔。

伏黑幸說:“記住一個人名, 可以牽一次手。”

——櫻桃金字塔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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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狀若鎮定地放下捏成一個半圓的甜品叉, 滿臉認真,“實際上, 我只是沒把那些廢棄資料從大腦裏挖掘出來。”

“原來如此,”伏黑幸點頭, “那麽,聰明豹先生,請你告訴我這位先生的名字。”

他們的座位靠落地窗,窗外街景一覽無餘。街對面,一位黑西裝黃圍裙的主夫正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狂奔,身後綴着一群同樣兇神惡煞的黑西裝尾巴。

那群尾巴完全追不上主夫的速度,二者間的距離可以塞下兩輛卡車。一眨眼,主夫和無能的尾巴們跑出伏黑幸和禪院甚爾的視線範圍,留下一路錯愕的路人。

伏黑幸轉回頭,犀利的目光落到禪院甚爾臉上。

禪院甚爾,背後冒出冷汗。腦海裏的小人熱火朝天地揮舞起鐵鍬,一鍬一鍬敲在冰封的記憶凍土上。

平心而論,阿龍确實在禪院甚爾的生活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單說挂在廚房門後的那件蝴蝶結貓貓圍裙,就是主夫病毒感染禪院甚爾的證明。

禪院甚爾心中甚至有一個專門代指他的名詞:白癡狗圍裙男。

可以預見到,如果他把這個答案說出口,伏黑幸可能會半夜派小咪來隔壁啃他的臉。

最簡單的一道題,他絕不能失敗!

禪院甚爾絞盡腦汁、搜腸刮肚,試圖在荒蕪的大腦中挖掘出一點點信息。

伏黑幸不動如山。面上的微笑愈發漆黑。

神終于俯下身,對禪院甚爾展現出一點垂憐。

阿龍手提兩個裝滿打折商品的巨大購物袋,又一次身姿潇灑地從窗邊飛奔而過。

過去好一會兒,那群锲而不舍的黑//幫才腳步打晃地從窗前蠕動過去。為首的黑西裝一手扶腰一手扶窗,不死心地大喊:“往哪裏跑,不死之龍!”

不死之龍,圍裙主夫曾經的外號,他的名字一定就藏在這四個字裏!

禪院甚爾堅定道:“他的名字是——阿不!”

“錯誤!”伏黑幸兩手比出大大的“叉”。

她感到匪夷所思,“正确答案都喂到你嘴邊了,你怎麽還能答錯?”

這簡直就像抄答案把“略”抄到作業上了一樣!

她攤開筆記本,飛快畫上一個簡略的圍裙小人。

圍裙小人戴着墨鏡和小禮帽,吊兒郎當地單手插在西裝褲兜裏。旁邊有紅筆标注:全職主夫,家務全能,眼睛有疤,熱心且有責任感。

最下方是小人的名字:阿龍先生!!

“阿不和阿龍都一樣啦,”禪院甚爾狡辯道,“都是‘不死之龍’的一種分支。”

“請不要逃避失敗的事實,甚三君。”伏黑幸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假裝自己是一位嚴苛的面試官,“請聽下一題。”

一對男女并肩走過窗前,神色并不很愉快。伏黑幸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她能猜到兩人百分之一百在拌嘴。

她在公司裏遇到過很多次類似的情況了,小柳前輩和桦倉前輩人前永遠是一副不對付的別扭樣。

伏黑幸裝模作樣地輕咳兩聲,“提示,你們在溫泉旅舍裏認識的,一起吃過飯。”

禪院甚爾沉思,他的眼睛從左邊,挪到右邊,從小柳花子身上,挪到桦倉太郎身上。

他試圖作弊,用自己超越常人的聽力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看到你這張傻臉就來氣,笨蛋!電影只差二十分鐘就要開場了,都是你昨晚熬夜看動畫的原因,笨蛋!”

“我們不是正在朝電影院趕嗎,再說了,昨晚和我一起看的人是誰啊——嘶,踹我幹嘛,醜八怪!”

禪院甚爾面色凝重,想也知道,“笨蛋”和“醜八怪”的答案報出來,他會當場被伏黑幸扔出咖啡廳。

他暗暗鼓勁,吵架就吵架,倒是指名道姓地好好吵啊!

“是誰說今天絕對不會遲到的,做出了承諾就給我好好負起責任來,至少多定幾個鬧鐘啦!”

“哈?我定了五個鬧鐘,你不也沒起來嗎?”

禪院甚爾的眼睛挪回來,“他們在吵架。”

伏黑幸點頭,“嗯。”

“你不打算出去勸架嗎?”順便替我拖延時間,逮住他們喊名字的機會。

伏黑幸端起咖啡,輕啜,如運籌帷幄的軍師一般鎮定,“沒關系,不出五分鐘,他們就要和好了。”

禪院甚爾皺眉,窗外的對話已經到了另一重境界。

“因為和你待在一起,哪怕是窩在家裏也很有趣。真是的,原諒我吧。”

臉紅心跳的短暫沉默。女方怒道:“走快一點,要遲到了,別想這麽糊弄過去……”

她似乎喊了一個名字,但兩人距離咖啡廳已經走出去很遠,連禪院甚爾都沒聽清最後兩個字。

可惡,離正确答案只剩一步之遙!

伏黑幸平靜道:“他們和好了,對吧?”

“你搞錯了,他們不是在吵架,只是在調情。”

她翻開新的一頁,畫上新的兩個Q版小人。一個天生一張兇臉,一個戴着斯文的眼睛。

特別備注:不要把他們的打情罵俏當成争吵!

字跡力透紙背,看得出來寫字的人在這方面有豐富的犯錯經驗。

伏黑幸搖搖手指,“你錯過了兩次機會,聰明豹甚三先生。”

她話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眼睛越瞪越大。禪院甚爾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怎麽了?”

“那個,那個啊!”伏黑幸指人的手在顫抖,“是那兩個人!”

禪院甚爾只看到一男一女。男人,他不認識。女人,他也不認識……有點眼熟。

伏黑幸根本不指望他能答上來男人的名字,她提醒道:“我們見過那位女士的,她不是你的委托人嗎?”

她比禪院甚爾還急,“那個請你當保镖的董事長姐姐!”

禪院甚爾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恍然,“對你感興趣的那家夥!”

“關注點完全錯誤!”

伏黑幸的下巴抵住拳頭,內心翻江倒海。

和富婆董事長籠島葵在一起的男性,禪院甚爾并不認識。對方是伏黑幸破産的前老板,在社交媒體上自稱當上家庭主夫、不再經商的賢惠男人。

他們為什麽會湊到一起!

……啊。

伏黑幸猛然想起,是自己把籠島葵的聯系方式推薦給了前老板藤井宏樹。

她居然才是起因嗎?

懷疑人生的海膽頭,默默低下了頭。

禪院甚爾不死心道:“游戲還繼續嗎。我覺得我可以想起一個人的名字。”

伏黑幸憂郁地朝外看去,貓優雅、端莊地走過咖啡廳前。咖啡廳附近不知道是不是有商場做活動,短短一上午彙聚了許多熟人。

這裏的“走”,并非是四腳着地,而是兩腳直立。

伏黑幸看着貓,“最後一次機會了,甚爾君——請問,貓君的名字是?”

桌上的甜點不知不覺全部光盤,好吃的難吃的都進了禪院甚爾的肚子。

糖分沒有給他帶來智慧,禪院甚爾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腦海裏揮舞鐵鍬的小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冰封的記憶凍土層光潔如新,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禪院甚爾艱難地吞咽。

他視死如歸,“……貓。”

“……”

“……”

“答對了。”伏黑幸說出出人意料的話。

她不好意思道:“因為貓君不會說話,我沒見過貓君的主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貓君的名字是什麽?”

她尴尬地笑,“在我這裏,貓君的名字就是貓君。”

禪院甚爾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緊張道:“這是你的原因,不能算我答錯了。”

“場外因素。”伏黑幸板起臉賴賬,“這一題不算分。”

沒等禪院甚爾為争取自己的權益據理力争,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來,招搖地晃了晃。

伏黑幸笑眯眯道:“騙你的,嘻嘻。走啦,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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