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和小白臉交往的第四十六天

第46章  和小白臉交往的第四十六天

一天的訓練結束, 中島敦的戰績為:0。

小咪和禪院甚爾負責處決他沒追上的老鼠,一貓一人分別取得了6和9的好成績。

頻繁搬動沙發太麻煩了,禪院甚爾把伏黑幸換到桌子上, 擡桌子就方便多了。

伏黑幸面無表情地盤腿處理工作, 像一個沒有感情的聲波驅鼠機。

她看着中島敦往返跑了一個下午,累得氣喘籲籲, 不由心生疑慮,“你的方法真的有效嗎?”

“不知道。”禪院甚爾直白道, “我以前又沒訓練過貓科動物。”

伏黑幸微眯的雙眼裏滿是譴責,“那你還折騰小孩?”

禪院甚爾撇嘴道:“是你說要用溫和的訓練方法,換作是我小時候,早就被扔到全是咒靈的密室裏厮殺了。”

“那根本不是訓練,”伏黑幸唾棄道,“那就是謀殺, 詛咒你的本家馬上破産衰敗。”

禪院甚爾摸着下巴,“有你的詛咒,感覺他們馬上就要倒大黴了。”

他心情頗好地哼哼, “等我路過一定在他們的屋頂上踩兩腳。”

話題回到中島敦身上, 伏黑幸撐着腦袋,“你感覺今天的訓練有效果嗎?”

“有效果。”禪院甚爾肯定道。

中島敦一結束訓練,就被他趕上樓洗澡。趁着沒有小鬼打擾,禪院甚爾撐手翻上桌面, 和伏黑幸手臂貼着手臂。

“正常小孩不可能有這樣的體能, 簡直是精力無窮無盡的怪物。他自己沒察覺到,在某些專注的時刻, 他的身體機能會朝動物的方向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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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彈彈舌頭,“鍋蓋頭把他交給我們, 是他做過最正确的選擇。他處理不了這只小老虎,打不得殺不了,又不能把他随便放出來。”

他冷酷地評價,“如果他不能及時和中島敦有一個了斷,說不定總有一天會死在自己養大的孤兒手上。”

“至少他的命運已經被改變了。”伏黑幸嗔怪道,“別說不吉利的話啦,呸呸。”

禪院甚爾又問:“你真打算帶他上街?”

“都說了,是敦君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變身以後,我也要對路人的生命安全負責。”

伏黑幸的兩只腳懸在桌邊晃蕩,“一個小孩,成長的過程中連痛痛快快玩一場都做不到,不是很可憐嗎?”

明明世界距離他那麽近,美好的事物和他只隔着一堵牆,他卻只能在昏暗的房間裏想象外面的風景。這真是太不完美的童年了。

禪院甚爾沒有說話,掌心剩下的小石子在指尖傳來的力道中化作粉齑,手一張開,石粉就被風吹走,形成一道淺淺的線。

一張臉突然湊到他面前。

伏黑幸一本正經道:“甚爾,你在嫉妒敦君嗎?”

禪院甚爾下意識後仰,避開伏黑幸的視線,“誰要嫉妒那種乳臭未幹的小鬼啊?”

伏黑幸的手撫上他的胸口,陰恻恻道:“我聽到了,嫉妒的毒液正在胸膛裏流淌呢。”

她把頭靠在禪院甚爾肩上,啧啧感嘆,“毒液在腐蝕你的心髒哦。”

禪院甚爾沒有撥開她的頭,只小聲哼哼,“我早就憑借自己脫離那具爛透了的老棺材了。”

“沒關系,沒關系。”

伏黑幸哄小孩一般用手指勾住禪院甚爾的嘴臉,向上提,比出一個醜兮兮的微笑。

“他們已經失去評價你人生價值的資格,現在你不在他們的評價體系裏。”

伏黑幸撓撓側臉,想了想,“說實話,在普通人的評價體系裏,會把小孩子丢去那種地方的人都不能用簡單的‘人渣’來概括了,不如說遲早會自食惡果。”

禪院甚爾眉毛一挑,“他們才不相信因果報應。”

“我這張嘴說的,就有效果。”伏黑幸鎮定道,“你不就是他們報應的一環嗎?”

她戳中禪院甚爾的眉心,明明沒用多大的力氣,卻把禪院甚爾戳得向後一倒。

“你從來沒意識到這點,是因為你和他們一樣,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伏黑幸問:“以咒術界的評判标準看,敦君的能力很強嗎?”

禪院甚爾想都不用想,“肉//體強度和恢複力都是頂級的,等他成長起來,恐怕斷肢重生都不是難事。變形成白虎後。他有不少的加成,難說會不會覺醒更特殊的能力。”

他做出結論,“只要他能不依靠咒具單獨祓除咒靈,至少是一級咒術師的水平。”

這些念頭一定在他心頭盤旋已久,以至于他不用細想,伏黑幸一問就能給出确切的答案。

伏黑幸嚴肅點頭,“看來敦君未來可期啊。”

她話鋒一轉,“那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能穩壓敦君一頭的你,不也很強嗎?”

禪院甚爾看了她一會兒,眼睛移到一邊,“我們不同。”

“哪裏不同?”

禪院甚爾的聲音裏帶了些回避,他很少如此坦誠地承認自己的缺陷,“在沒有咒具的情況下,我是沒有辦法祓除咒靈的。”

別說祓除咒靈,離開咒具,恐怕他連傷害咒靈都做不到。

“可是敦君不是咒術師,他也未必能做到吧。”伏黑幸犀利地指出。

禪院甚爾反駁道:“他屬于異能者,我們不一樣。”

“沒有哪裏不一樣,”伏黑幸說,對比禪院甚爾的神态,她異常平靜,“把甚爾放到異能者的評價體系裏,甚爾也是強者。”

“就算需要咒具才能完成擊殺咒靈的動作,又如何呢?随身攜帶咒具并不是難事,祓除咒靈也沒有硬性規定不能借助咒具的力量。”

伏黑幸說:“咒術師祓除咒靈,不是為了守護普通人的生命嗎?既然你們的目标是保護普通人,那用咒具祓除咒靈和用咒術祓除咒靈,有什麽區別?”

禪院甚爾啞口無言。

半晌,他小聲說:“那些咒術師可不會這麽想。”

“我為什麽要管他們的想法。”伏黑幸疑惑道,“他們認為自己的想法才是咒術界的主流,但是比起普通人的群體,咒術界也只是小衆而已。”

“再往下思考,咒術和科技,又要怎麽比較戰鬥力呢?糾結這些問題不過是陷入了他們預先設下的思維圈套。”

伏黑幸跳下桌子,“一個正常人不會渴望得到垃圾場裏垃圾的優良評價,甚爾,你正活在我們的世界裏。”

禪院甚爾拍掉掌心的灰,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他輕輕咋舌,“那我在這裏,能得到優秀嗎?”

“我有親屬關系,不能當裁判,”伏黑幸嚴謹道,“但阿龍先生肯定不會給你打高分。”

“因為你——到現在——都沒記住他的名字!”

伏黑幸說得很對,禪院甚爾在阿龍那裏勢必拿不到高分,他甚至在他們的游戲公會裏都難以及格。

游戲公會裏有五個人。除開奶油咖喱醬本人,另外四個人裏,天上天下和籠屜不可能讓他及格,琉璃子得看他當天的表現,只有幸太郎會給他一票親情票。

距離周末的游戲之夜只剩幾天時間,五位成員打算今晚商量出周末的游戲內容。

幾天不見,天上天下和籠屜的等級一路飙高,隐隐有超過禪院甚爾的趨勢。禪院甚爾這幾天忙着糊弄中島敦,都沒時間上號刷等級。

伏黑幸仍穩居公會第一,絲毫不慌。

她探過去看禪院甚爾的屏幕,“你馬上就不是公會第二名喽,天上天下要超過你了。”

“呵。”禪院甚爾嗤笑,“随他折騰,我會請代肝。”

金錢的力量,是無敵的!

琉璃子的文字泡在公會頻道裏撲通撲通冒。

“雖然上次的游戲很好玩,但這次我想試試其他游戲。”

“并不想體驗和黑寡婦結婚的感受……”

禪院甚爾大怒,“黑寡婦是在說誰?”

天上天下虛僞地發送一個微笑表情,“啊呀呀,不是在說我。”

籠屜:“也不是在說我。”

伏黑幸眼睛四處轉,手黏在鍵盤上打字,“更不是說我。”

趕在禪院甚爾無能狂怒前,她轉回原本的讨論內容,“諸位有沒有興趣玩狼人殺?”

“狼人殺要連麥吧,”琉璃子說,“不過,我沒問題哦,可以挑家裏人沒睡着的時間玩。”

“我也可以。”天上天下說着讓人擔心的話,“我不會讓那群老家夥發現的。”

伏黑幸不禁心生擔憂,天上君究竟生活在怎樣的家庭環境裏啊。

籠屜遲疑了兩秒,也回複“可以”。

只剩下奶油咖喱醬沒有表态。

伏黑幸看向禪院甚爾,看到寬肩窄腰的男人和軟萌可愛的賬號,恍然大悟。

哦,這家夥要是語音連麥,不就露餡了嗎?

禪院甚爾咬牙,打字:“我沒問題。”

他對上伏黑幸憂慮的目光,打開一個新的軟件。

變聲器。

他是表演者,做戲做全套。

要是現在被人發現到處結婚的黑寡婦是一個一拳打死一頭老虎的男人,豈不是很尴尬?

伏黑幸幹笑兩聲。

他高興就好。

“我們只有五個人,玩狼人殺會不會人太少了?”籠屜說,“五個人,連兩神兩狼兩民都做不到。”

天上天下:“我身邊沒有可以拉進來的人,除非你們想聽掃興的家夥和我吵架。”

籠屜:“我沒有玩這款游戲的朋友。”

琉璃子嘆道:“我也是。”

他們的游戲聚會比單純玩狼人殺更有門檻,玩家要先注冊這款游戲,才能在線上玩酒館的不同桌游。

伏黑幸道:“我有朋友,就是她們拉我玩游戲的,如果她們有時間,我可以把她們叫來。”

桃濑成海幾人都是游戲的老玩家了。唯一的問題是狼人殺作為一款現充破冰游戲,對二藤宏嵩這種幾乎沒有社交的游戲宅來說,可能太有挑戰性了……

啵!

廚房傳出的聲音令伏黑幸探頭,禪院甚爾的眼睛仍盯着屏幕,懶得回頭,“是樓上的小貓仔下來偷吃。”

漆黑一片的廚房僅有冰箱前的一小片亮光。中島敦拘謹地擡頭,嘴裏塞着兩片幹巴巴的面包。

他慌忙把面包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我吃完就去睡!”

伏黑幸眼睛一亮,中島敦的頭頂亮起一個标簽:現成的。

她毫不客氣地把男孩按在電腦前,和公會裏的夥伴們回話,“我找到了可以陪我們玩游戲的人了。你們等等,我拉他注冊賬號。”

幸太郎随即下線,籠屜的文字泡才彈出來,“他都沒注冊賬號?”

伏黑幸面上挂着和藹的微笑,她把電腦屏幕朝向中島敦,屏幕上正是游戲賬號的注冊界面。

“敦君,我有一樣好玩的東西要教給你。”

他們身旁的禪院甚爾緩緩扭頭,盯着注冊界面的男女選項若有所思。

五分鐘後,一個嶄新的女號加入了“水影忍者”公會。白發虎耳的小女孩迎來了衆人的熱烈歡迎,屏幕上全是慶祝新人加入的小花。

新人打字速度很慢,而且幾乎都是錯字。

“大家好,我是虎子。”

“歡迎虎子,歡迎新成員!”衆人又是一片歡呼。

“現在我們玩游戲的人齊了。”禪院甚爾說,“虎子年齡很小,你們要多多照顧她。”

他說話間,伏黑幸在自己的電腦前也下載了一個變聲軟件。等到周末,她就回家把舊的筆記本電腦帶過來,三個人一人一臺電腦。

虎子是一個羞澀的小女孩,只默默在頻道裏發了幾個感謝和微笑的表情包。

電腦屏幕後,中島敦滿臉通紅,扭捏地問禪院甚爾,“甚爾先生,為什麽我要用女生的賬號?”

為了陪我一起丢臉啊。

禪院甚爾當然不會這麽說。

他義正言辭道:“這是對你的激勵,等你能夠掌控自己的能力了,我再幫你把性別改回來。”

呵,那一天還很遙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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