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見高堂步步護她

第34章  見高堂步步護她

文昔雀跟在淩昱珩的身後, 亦步亦趨地進入正堂。

兩人行禮見過靖安侯夫婦後,有丫鬟上前欲引着淩昱珩入座,左側最前方只留了一個空位, 顯然是給他的。

淩昱珩沒動, 就站在正中央,文昔雀的身旁。

侯夫人柔和了神色,輕聲問他:“珩兒怎麽不入座?”

淩昱珩回:“行軍打仗養成習慣了, 不喜歡坐着。”

他說的這話自然是慌話,有座誰樂意站着,因而在場的衆人和淩昱珩本人一樣, 都不相信。

靖安侯世子淩昱瑱見勢起了身,左側其他人因他的舉動,也一齊站了起來。

淩昱瑱委婉地說:“大哥若不入座, 我們這些當弟弟妹妹又怎麽敢坐?今日是文姨……”

淩昱珩眼神一凜,淩昱瑱瞬間改了口:“是文小嫂子敬茶, 面見衆人之* 日, 我們兄弟姐妹們烏泱泱地站着, 不成個樣子, 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靖安侯府連規矩都沒有了,大哥, 您就入座吧。”

淩昱珩輕飄飄地看了淩昱瑱一眼, 這些咬文嚼字的人還是這麽讨厭,貫會用些大道理和華麗的言辭來掩蓋內裏的別有用心。

他早就對嘴皮子厲害的人有了警惕, 他反問道:“依二弟的意思, 讓你們陪着我這個大哥站着,對你們而言是沒有規矩, 在人前有失體面的,是嗎?”

這話哪裏能認,他可是正三品的将軍,封了侯又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淩昱瑱哪裏敢不敬他,連忙否認道:“大哥誤會了,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沒有就老實站着。”

淩昱珩不耐煩聽他後頭的借口了,他的女人沒有位置,同輩之人都別想坐。

文昔雀靜靜地看着淩家兄弟之間的你來我往,她還不清楚淩昱珩真實的想法,她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淬他一句,她尴尬的地位都是拜他所賜。

Advertisement

上首的侯夫人看不下去了,茶還沒敬,兄弟倆還沒完了,“好了,你大哥想站着,就随他去,你們這些小輩坐下,別誤了正事。”

淩昱瑱聞言和他的世子妃坐了下去,他旁邊的庶弟庶妹們沒敢坐,淩昱珩抱胸看着坐下去的兩人,局面更加尴尬了。

淩昱瑱臉上的假笑已經維持不住了,他想罵人,不是,他們夫婦倆怎麽成了衆人視線的焦點了,淩昱珩的妾室敬茶不才是重點嗎?還有那些不争氣的庶弟庶妹們,母親都開口讓坐了,他們還怕什麽淩昱珩?怕得罪淩昱珩,就不怕得罪他了?

世子之位曾經是淩昱珩的,淩昱瑱本就有些心虛,加上着正堂裏還有文昔雀這個令世子之位換人的始作俑者在,淩昱瑱更加不自在了,沒辦法,淩昱珩的地位擺在那裏,他不得不從,只得夫妻兩個再次起身站着。

這一波已平,現在輪到文昔雀敬茶了。

丫鬟端着盞托,盞托上放着茶盞,供她敬茶。

文昔雀端起茶盞,福身先給靖安侯敬茶,“拜見侯爺,請侯爺用茶”。

靖安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接茶,他不接,文昔雀只能保持着福身的姿态,捧着茶盞。

晾了她好一會,另一側的侯夫人才緩緩開口說:“我們侯府不是什麽小門小戶,你一個妾室本來沒資格給侯爺敬茶,侯爺是看在珩兒的面上,才破例給了你這麽個機會,你還不心存感激,跪下敬茶。”

侯夫人見了文昔雀就來氣,四年前就鬧得靖安侯府不得安寧,四年後,這賤人居然還嫁進來了,她實在不能理解淩昱珩為什麽知道她收了別的男人的玉佩,還能心無芥蒂地将人納進門,她原本以為,就憑玉佩這事,文昔雀就踏不進侯府的門。

看看眼下有多荒唐,一個秀才之女,一個妾室,搞得好像是什麽名門世家的貴女嫁進來給她當正經兒媳婦一樣。

若不是為了給她極其有出息的大兒子面子,誰會看她文昔雀一眼。

文昔雀維持着捧茶的姿勢,她知道她要不跪,這事就沒法結束,今日她敬茶的場面确實大了點,按理說,她一個妾室,在淩昱珩沒有正妻的情況下,她只需要給侯夫人韓氏一人敬茶就可以了。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歸根究底是四年前淩昱珩為了她不要世子之位,兩袖清風被趕出侯府,侯府衆人篤定了她在淩昱珩心裏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他們為了修複和淩昱珩鬧僵的關系,才給了這麽個面子,一齊出現在了正堂之內。

也罷,靖安侯是官,她是民,只當是民拜官了,大抵除了靖安侯夫婦,其他人是不會冒着得罪淩昱珩的危險讓她跪的,也還在她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文昔雀屈膝,正要下跪,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臂,将她半屈着的膝蓋拉直了。

淩昱珩搶過她手裏的茶盞,往桌上一放,冷冷地說:“既然沒有資格,幹脆不要敬茶了,大家都省心。”

一直沉默着的靖安侯發了話:“不敬茶,侯府便不承認她,也不承認她以後的孩子。”

淩昱珩沉下來臉,氣勢絲毫不弱于靖安侯,他嘲諷地說:“被你們承認是什麽光榮嗎?我四年前不也是不被你們承認,如今你們還不是要巴結我?”

靖安侯怒了,“淩昱珩,我是你父親,你這麽跟我說話,你簡直大逆不道。”

淩昱珩将文昔雀拉至自己的身後,回怼道:“你趕我出府的時候,你可是不承認我是你兒子。”

當年他要和文昔雀在一起,他父母死活不認同,說什麽侯府繼承人不能娶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所以他不要什麽世子之位了,他以為他放下了侯府繼承人的位子,他們就會讓他和她在一起,結果他們不僅繼續不同意,還對文昔雀動手,以致他大鬧靖安侯府,弄得滿城皆知,最終被趕出侯府。

他離開侯府時,除了一身粗布衣裳,什麽都沒有拿,最可笑的是,他後來還是穿着那身衣裳,狼狽得像條狗一樣,在侯府門前跪了一天一夜,才進了侯府大門。

“你既回了侯府,我是一家之主,你就得聽我的,你都該跪我,別說她一個小小妾室。”

不管是父親,家主,還是族長,靖安侯都不容許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

淩昱珩嚴肅了起來說:“本将軍若是不聽,你是要趕我出府,還是在族譜上除我的名?”

“你……”

眼看争吵越來越激烈,侯夫人趕緊出來打和場說:“一點小事,你們父子何必鬧成這樣,這茶本該我一人喝了就行,都是一家人,別說什麽承不承認的話,父子緣深,身體裏留着一樣的血,不承認還能把血換了不成?”

說完,侯夫人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算是承認了文昔雀的身份。

靖安侯也冷靜了下來,不再與淩昱珩針鋒相對,畢竟他已不是四年前什麽都沒有的孩子了。

“茶敬完了,父親母親,我們便就此告退。”

淩昱珩說了這話後,也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拉着文昔雀就走了。

在回東院的路上,他拉着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文昔雀走不了那麽快,她身子還乏力着,她對悶頭前行的淩昱珩說:“将軍,慢點,我跟不上。”

淩昱珩的腳步慢了下來,還回頭嘀咕了一句,“沒用。”

隔得近,文昔雀聽到了,他也不想想,是誰折騰了她半個晚上,才讓她跟不上的,當然這些話她是不可能當着他的面說。

不過,方才在大堂上鬧得那一出,她隐隐察覺出一些意思來了,“敬茶的時候,你為什麽幫我?”

他要報複她的話,她受辱難堪,不該正中他的下懷嗎?

淩昱珩牽着她的手腕一直沒松開,她一問,他停下了腳步,理所當然地說:“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幫你?你是我的女人,你已經刻上了我的印記,有人欺負你,那就是在欺負我,我能忍這口氣?”

欺負她最多的就是他自己。

文昔雀把這句話吞進了肚子裏,她看了看他和她相牽着的手,難得的沒有抗拒,他說的話不怎麽中聽,做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好事,只論剛才那一出,她應該謝他的幫忙,不然,她不知會陷入何種卑微的地步。

以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和侯府抗衡。

四年後的他,如果不對她做混賬事,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嗯?一、兩處還是有的。

文昔雀乖乖地被他牽着回了東院。

**

另一邊,侯夫人經歷了敬茶一事,越發對文昔雀忌憚了。

不除掉她,靖安侯府将永無寧日。

但四年前用過的強硬的手段是不能再用了,再讓淩昱珩知道,侯府派人暗殺文昔雀,恐怕侯府的屋頂都要被他掀了。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侯夫人轉動着手裏的珍珠手串,很快有了主意。

她大兒子年紀可不小了,到了娶正妻的時候,做父母的不好幹涉兒子屋裏頭的那些事,正兒八經的兒媳婦能。

而且尋一個合适的兒媳,興許是修複關系的最好辦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