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門日醋意又起

第36章  回門日醋意又起

文昔雀想了想, 試探着地稱呼他:“侯爺?”

好的,不是,他臉上的笑明顯暗淡了下去。

但這是個好機會, 如果她把握不住, 後面的要求會越來越難,還是趁着他好說的時候得到許可比較好。

她還是無法理解如今這個陰晴不定的淩昱珩。

她想了想東院裏其他人的稱呼,“大少爺”應該是不行的, 他跟靖安侯府的芥蒂未消,從她口中聽到這個稱謂沒多大的意義。

他一次次地提醒她,要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文昔雀好像明白了什麽,她輕聲對他說:“主子?”

他臉色複雜了起來,不像是滿意的樣子, 也沒有特別排斥,他并未沒松口, 說明這也不是他要的。

文昔雀靈光一閃, 她想到了另外一個稱呼, 也許會讓他不高興地指責她不配, 也許會令他一時心軟應承下來,試試罷,她暫時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夫君?”

“嗯!”

他應下了。

她猜中了他的心思, 還是他心軟了?

如果是前者, 是不是說明他對她還存有舊情?

他念着舊情,外加鐘大人相助, 早日證明當年實情, 是不是意味着她重獲自由的日子不會太長?

文昔雀打起了精神來,憋在心口的郁氣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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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擔心他後悔, 趕忙說道:“謝将……夫君許可,我這就去準備回門禮。”

“夫君”二字說出口還是很不适應,為了父親,不适合她也能說出口。

出嫁時,無法說明來源的一千兩銀子她帶出了門,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至于她父親給她做陪嫁的镯子和一百兩銀子,她趁父親不注意偷偷給放了回去。

淩昱珩叫住了要出去找張耘張管家的文昔雀,“去哪兒?本侯手底下又不是沒人,這種小事要你去?”

這女人,聽話了,也是暫時聽話,聽一點點話。

文昔雀不放心,回門也好,回門禮也好,都是為了讓父親安心,不用整日裏擔心她過得不好,她不親自準備,萬一回禮太敷衍,以父親的敏銳,必然是能察覺到的。

“可……”

“可什麽可,你是覺得本侯缺銀子,還是覺得本侯手底下的人辦事不靠譜?明日張耘會拿禮單給你看,你只要不太過分,少了什麽都給你補上。”

地位財富他都有了,真不知道她還有什麽好不滿的,他哪裏就比什麽監察禦史差了。

他不與她為難,文昔雀仍心存疑惑,等禮單真正送到她手裏了,她又對如今的淩昱珩有了些許的改觀。

他對她有恨有怨,但日常用度上不曾虧待了她,連回禮都準備得很豐厚,張管家還特意準備了不少進補的藥材,已是很用心了。

回門這日,文昔雀剛上馬車,淩昱珩就跟上來了。

她默默地看着坐在她對面的人,他居然也跟着一起來了,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很在乎她。

細究起來,她雖是妾室,某些地方又受到了正室的待遇,真是奇怪。

不過,他一起回去對她而言是好事,既能讓父親更加放心,也給平息書肆多了一層保障,鎮遠大将軍親自登門,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平息書肆就不會被人輕易欺負了去。

至于街頭巷尾的一些非議,文昔雀一想起來,又覺得諷刺,她和父親皆是不樂意這親事,但在街坊鄰居眼裏,這多半是一樁攀龍附鳳的好事,區區秀才之女能給風頭正盛的侯爺當妾室,那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可這“好事”,傷了文家人的自尊,損了文家先祖的名聲。

恩與怨相随,就像她說過的,是“恩賜”也不是恩情了。

馬車駛入學林巷,來到了書肆門口,車簾一掀開,文昔雀就看到了早已等在門口的文徵元了。

她也顧不得身後的人,一把撲入父親的懷裏。

離家不過幾日,她就想家想得不行了。

“爹,我不在家的時候,您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藥每日都喝了嗎,書肆一個人照顧得過來嗎?”

文徵元抱着女兒,也紅了眼說:“有,藥喝了,身子沒什麽不舒服,家裏一切都好,喜鵲兒不要憂心。”

這廂父女情深,淩昱珩被晾在了一旁,從馬車上下來了也沒人管他,他靜靜地等着文家父女訴完衷情。

文徵元和文昔雀說了幾句話,才注意到她的身後,淩昱珩也跟着來了。

淩昱珩此時上前,拱手行了一禮說:“見過岳父大人。”

文徵元微微側身,回了一禮道:“不敢,侯爺裏面請。”

幾人先後進入了平息書肆。

淩昱珩對平息書肆很熟悉,他輕車熟路地入了後院正廳,他帶來的人跟着他,将回門禮擡進了正廳。

好幾個大箱子擺在正廳裏,襯得裏頭都狹窄了不少。

淩昱珩坐在主位,喝着文昔雀親手泡的清茶,跟文徵元閑談:“幾年沒來了,這裏什麽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文徵元面上帶着淺笑,說出的話并沒有多溫和,“是啊,歲月易逝,外物依舊如故,人心似水,變化莫測。”

眼前之人與曾經少年已是判若兩人,文徵元不由唏噓。

他話裏有話,淩昱珩也不跟他計較,他以前沒名沒分地住在平息書肆,也得了文徵元不少照顧,便關心他幾句說:“李太醫每月回來給岳父診脈,您的病難以根治要好生保養,藥材之類的也毋須擔心,交給本侯處理就是。”

“有勞侯爺費心了。”

文徵元說這話時,言語很客氣,笑容很勉強。

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他茍延殘活于世間,得太醫調理身子,全是用他女兒的幸福和尊嚴換來的,是他,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兒。

事已至此,懊惱沒有用處,只待來年,金榜題名,要回女兒。

兩人之間又閑聊了幾句,書肆前頭來了客人,文昔雀攔下文徵元,自己上前頭照顧客人。

淩昱珩對此本來并無意見,他在平息書肆住過,對她和文徵元搶着幹活是習以為常,可他在聽了他身邊張耘彙報給他的消息後,他坐不住了,起身前往前頭書肆而去。

他快步而行,一把掀開了連接前店和後院的小門的簾子,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而文昔雀,正笑意盈盈地和那人說着話。

她嫁給他後,她不曾對他笑,對別的男人笑的倒是挺開心的。

淩昱珩黑眸一沉,怒意起,殺心動。

殺意只外放了一瞬,他斂了神色,恢複如常地走上前去,不經意地橫亘于兩人之間,笑着對那人說:“鐘監察史,又見面了,真是湊巧,今日你又想來當本侯的‘客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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