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遠房表妹

第39章  遠房表妹

靖安侯府的親戚不少, 遠的近的表妹也不在少數,淩昱珩一時間也沒想起有這麽個人來。

侯夫人見他對來人沒什麽印象,略有失望, 面上仍是和和氣氣地将人拉過來, 介紹道:“你忘了?她是二舅媽的外侄女,小時候經常跟着你二舅媽來府裏玩,你那時還誇她漂亮, 嚷嚷着要我将她許給你。”

夏晴瑩被侯夫人輕推上前,她福了福身,柔聲道:“晴瑩給大表哥請安。”

淩昱珩依稀有點印象, 她是遠房表妹,二舅媽的外侄女,姓什麽來着?他回想了一會說:“夏表妹, 不必多禮。”

他十歲前是見過這位夏表妹幾次,後來沒了來往, 他早将人給忘得差不多了, 至于說什麽要娶她, 似乎因為別的什麽事來着, 對了,他是說過,他說那話的起因是淩昱瑱。

侯夫人将她找了來, 淩昱珩就明白他母親要說的要緊事是什麽了, 他沒跟她們繼續寒暄,搶了話道:“既然沒事, 母親也安好, 我就告退了。”

他想走,侯夫人及時叫住了他, “晴瑩好多年沒來過了,你又正在休沐中,不妨就帶着她在府裏走走,只當是久別重逢,招待故人了。”

淩昱珩看了眼夏晴瑩的發髻,頗有些無奈地說:“她一雲英未嫁的姑娘家,由我這個男人來招待,母親覺得合理嗎,像話嗎?”

動作還挺快,他辦喜事還沒幾天,人都被請到府裏來了。

侯夫人泰然自若地說:“有什麽不合适,親戚間的正常往來,珩兒啊,娘知道侯府有錯,你心裏有怨,可再怎麽怨,你總不能父母親戚都不要了,這親人之間,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淩昱珩這次沒有繼續反駁侯夫人了,靖安侯府生他養他,即使曾經放棄過他一次,總還是有情義在的,再者淩家的親朋好友甚多,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他退讓了一步,“那便依母親的,夏表妹,請吧。”

淩昱珩帶着夏晴瑩出了侯夫人的院子,兩人默默地繞過一段假山,來到一處亭子,他才開口說話:“本侯還有事,接下來讓本侯的管家陪你,有什麽想要的,想去的地方,你直接跟他說。”

淩昱珩看了眼不遠處的張耘,打算把招待人的活交給他去辦,他沒有閑情逸致陪人逛園子。

“珩表哥請留步,我有話要說。”夏晴瑩快步攔在了淩昱珩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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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就跟本侯的管家說,效果是一樣的。”

淩昱珩不以為然,他堂堂一個侯爺能招待一個不相熟的女子,完全是為了給侯夫人留幾分面子,在興京,多是別人上趕着招待他。

夏晴瑩仰頭直視他,沉聲說道:“珩表哥如果就這麽走了,過幾日來的就是其他世家小姐,就算珩表哥再抗拒,侯夫人也不會放棄,如此反反複複,珩表哥難有安寧,所以晴瑩有一個提議,希望珩表哥能暫留殘步。”

淩昱珩終于正眼看了夏晴瑩,這副義正言辭,帶着點倔強又帶着些許不安的神情,跟某個可惡的女人有點像。

他倚着柱子,望着微風拂過漾起漣漪的水面,心不在焉地說道:“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也讓他聽聽,這類女人的高談闊論。

夏晴瑩得到了機會,心裏松了一口氣,她定了定神道:“珩表哥可能不知道,我娘親十年前過世了,父親娶了繼室,家中添了弟弟妹妹,我不免受到忽視,連親事也一拖再拖,沒個着落,若是這麽被侯夫人打發回去了,以後是更不好議親了。”

侯夫人請她來侯府做客的意圖是什麽,她和淩昱珩都是心知肚明的,她便沒瞞着。

淩昱珩聽着,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他催促道:“說重點。”

夏晴瑩其他準備的說辭,被他短短的三個字打斷,她便簡單了語言道:“我的提議是珩表哥假裝對我有些許意思,讓侯夫人看到希望,暫時拖延,好讓珩表哥循序漸進來打消侯夫人張羅婚事的主意,以及讓珩表哥有足夠的時間安撫住新娶的夫人,當然,事成之後,晴瑩想要珩表哥為晴瑩做主,安排上一樁靠譜的親事。”

簡而言之,就是她能拖住侯夫人對他娶妻的謀劃。

淩昱珩嘴角微揚,這表妹還真是口齒伶俐,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碰上了她會是何種場景,他稍微有點期待了。

“好,本侯接受你的提議。”

一盞茶的時間快到了,事情也談妥了,淩昱珩毫不留戀地轉身要離開。

沒走兩步,身後的人跟了上來,淩昱珩正打算看她下一步還想做什麽,他的袖角被人拉住了。

他眯了眯眼,黑眸暗沉地盯着那只手,漠然道:“放手,不要以為本侯對你客氣點,你就能跟本侯是處在平等的合作地位,認清你的身份。”

夏晴瑩臉上閃過受傷的神色,她尴尬地收回了手,态度頓時恭敬了起來說:“珩,不,侯爺,您現在丢下我,還怎麽能讓侯夫人相信,您有那個意思呢?”

淩昱珩有些失望了,她不像,有一點形像而神不像,那個女人才不會輕易被恐吓住,她不吃苦頭就不可能老實聽話。

不管四年前,還是四年後,不管是可愛的,還是可恨的,那個女人都是絕無僅有的。

“你不必管,做好你該做的就是了。”

夏晴瑩是求着他合作的,自是以他為主,他的心情喜好更重要。

淩昱珩自顧自離去,将招待夏晴瑩的事情交給了張耘。

他疾步回到東院,文昔雀依舊在。

她在書桌前安靜地寫字,他走近了,她都沒有察覺。

淩昱珩拿起她寫的紙張,随意看了一眼,上頭是謄寫了去年國子監歲試的考題和根據考題寫出來的文章,這大抵是最近平息書肆賣的最好的書冊了。

“幾錢銀子?本侯全買下來。”

他輕敲着桌子,引起她的注意。

文昔雀擡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又伏案繼續謄寫,還說:“不賣。”

平息書肆有自己的生意,她也能依靠自己的雙手掙銀子,不需要他來施舍。

淩昱珩奪過她手裏的筆,逼着她不要把精力放在幾張破紙上,“你寫一整天也沒幾個錢,還不如來伺候本侯,本侯很大方,賞錢随你要。”

一千兩銀子她也還沒動,怎麽跟個守財奴似的,真喜歡銀子,為何不來找他,他多得是,淩昱珩暗戳戳地很不滿。

文昔雀見識過好幾次她和他之間力量的懸殊,她是根本不可能搶得過他,所以她重新從筆架上取了一支筆下來,接着謄寫。

她不理會他,筆又被奪走了,她再拿,他再搶,直到筆架上一支筆都沒有了。

文昔雀咬牙問道:“将軍,你到底要幹什麽?”

淩昱珩微微用力,将所有的筆都折斷,說:“讓你長記性,本侯教過你了,本侯的每一句話,你都必須有回應。”

文昔雀看着那些斷筆,暗自腹诽道,折靖安侯府的筆,跟她有什麽關系,她又不心疼,不過要是被他撕了她謄寫的書冊,她就要心疼了。

于是,她耐着性子說:“并非是我不敬将軍,不句句回應,而是沉默才不會惹将軍更生氣。”

他當衆扛着她,又在卧房撕她衣服搶她的東西,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她已經是在盡可能地讓他少生她的氣了。

淩昱珩一手撐在桌上,将她環住,她真是一點都不乖,“你連本侯如何會更生氣都清楚,一開始你就不會選讓本侯不生氣的做法嗎?你那麽聰明,一定知道如何讓你自己獲利最大,不是嗎?”

文昔雀一邊悄悄地将自己謄寫好的書冊護在懷裏,一邊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要她以色侍人,谄媚他讨好他,她不會,也做不到。

淩昱珩莫名覺得自己很傻,他花銀子,用手段将她弄到身邊,卻一天天地被她氣到,她能不能有點自覺,究竟誰才是主子。

“君子?你只是個女子,是獨屬于本侯的女子,你搞清楚,本侯才是你的天,你的道義,你的堅守。”

文昔雀:……

以夫為綱?他想得美。

她是屬于她自己的,她的心也是她自己的,她只堅守她認同的人和事,而如今的淩昱珩,不在那個範圍之內。

“說話。”

他捏着她的臉,要她的回複。

文昔雀眼神冷漠地回道:“我對你,無話可說。”

她不贊同他的話,也不想因否認他而讓自己受罪,如果連沉默也不可以,她能說的,也只有這一句。

淩昱珩拍了拍她的臉,憤然說:“本侯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他想,她若是有夏晴瑩一半的順從,有她一半的好對付就好了。

絕無僅有的人,是絕無僅有的難題。

他該拿她怎麽辦,是不是該狠狠心,叫她吃足了苦頭,她才會聽話。

“文昔雀,本侯有個表妹來府裏做客,你親自去照顧她,她是侯府重要的客人,你若是慢待了她,本侯唯你是問。”

無話可說?

這四個字,他要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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