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發現了

第41章  被發現了

文昔雀獲得了出府的機會, 然而她沒有想到,淩昱珩口中的許她出府是派人跟着她出去。

她跟張管家提過要求了,要他撤銷掉跟着她的人, 未果, 無論她說什麽,張管家都不同意,除非她得到淩昱珩的首肯。

她并不是要出府做什麽虧心事, 可跟着她的兩個護衛定會一五一十地将她的行蹤彙報給淩昱珩,他本就對鐘玉铉成見很大,連一個根本不是送給她的玉佩, 他都要發好大的火,這要是讓他知道她主動找鐘玉铉了,不知又該鬧出什麽事來。

文昔雀對如何甩掉身後的兩名護衛頗為苦惱, 就這二人的身量,多半是出身行伍, 不是她一個人能輕易應對的。

她在兩名護衛的跟從下, 心事重重地出了東院, 她沒走多遠, 遇上了從雨竹軒出來的夏晴瑩。

“文姐姐這是要出府嗎?”

夏晴瑩看了看她身後的護衛,以及她行走地方向,好奇地詢問道。

文昔雀回道:“是, 馬上要過年了, 出府置辦點東西。”

也沒什麽好有隐瞞的,靖安侯府是有人盯着東院的動靜, 她一出府, 很快就會傳至各人的耳中了。

夏晴瑩殷勤地走到文昔雀的身邊,問她道:“正巧我也要出門, 文姐姐身邊有侯爺的護衛扈從,安全極了,我能和文姐姐同行嗎?”

她說的誠懇,文昔雀也正需要擾亂護衛視聽的機會,就應了下來。

兩人共乘着一輛馬車出府,護衛在外頭跟着。

文昔雀先是陪着夏晴瑩去了一趟銀樓,夏晴瑩定制了一些首飾頭面,文昔雀只随意看了看,什麽都沒有買,淩昱珩找人訂做的首飾有許多她還沒戴過,并不缺這些東西。

一路上,她都是先緊着夏晴瑩想去的地方,自己也跟着一道去,磨磨蹭蹭的,直至鄰近午時,文昔雀才提議道:“午膳時辰了,我知道有一家酒樓吃食很不錯,晴瑩能陪我一起去嗎?”

夏晴瑩拉着她的胳臂笑盈盈地說:“好啊,文姐姐推薦的,必然是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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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昔雀命車夫駕車前往城西的蘭熙酒樓,該酒樓和鐘府僅兩條街巷的距離。

她領着夏晴瑩來到了蘭熙酒樓二樓的雅間,不多時,小二将點好的飯菜上齊,雅間內剩下三個人,文昔雀、夏晴瑩和夏晴瑩的丫鬟夢婵,雅間門口左右各站着一名護衛。

飯菜均已上桌,夢婵伺候着兩人,文昔雀若有所思,久久不曾動筷子,夏晴瑩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主動對文昔雀說:“文姐姐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如若需要晴瑩幫忙,但說無妨,晴瑩會鼎力相助。”

說是出門置辦東西,半天的功夫,她什麽都沒有買,夏晴瑩早有所懷疑了。

文昔雀确實心急,如今她出行不自由,需趁着今日的機會,見鐘玉铉一面,她再三猶豫,實在想不出既不驚動夏晴瑩也不驚動門口護衛的法子,思來想去,她只得請夏晴瑩幫忙了。

“我想避開門口的護衛出去一趟,你能幫我嗎?”

夏晴瑩思索了片刻,點頭回道:“我和文姐姐一見如故,能幫自然要幫。”

有人相幫,文昔雀松了一口氣,她提出和夢婵互換衣物,從護衛的眼皮子地下蒙混過關。

“半個時辰之內,我一定趕回來,有勞晴瑩幫我拖延住。”

換好了衣物的文昔雀多囑咐了一句。

夏晴瑩跟她保證:“文姐姐放心去,這裏交給我就是了。”

文昔雀低着頭推門出去,兩護衛得到的命令是保護她,對其他人并不在意,因而她什麽都沒說,徑直往外走,也沒人攔着她。

出了酒樓,文昔雀疾步前往鐘府,到了地方,鐘府的門房一見是她,直接将她迎了進去,暢通無阻到令文昔雀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

她被人領着來到了正廳,鐘府下人剛奉上了茶,鐘玉铉就來了。

“文姑娘,你真的來了?”

鐘玉铉聽到下人來報,他是不相信的,見到了真人,他才安了心。

不過,她是怎麽來到這兒的,武平侯似乎并不是寬宏大度之人,不會冒了什麽風險吧?

文昔雀時間有限,她省去了諸多的客套話,直說道:“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時間緊促,我想問問大人,事情調查得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有進展,但也有困難,你先坐下來,我一一說給你聽。”

鐘玉铉也不多廢話,将她想知道的盡皆告訴了她。

“地痞吳貴的死跟靖安侯府的李管家脫不了幹系,屍骨已經找到,物證已全,人證正在找尋中,尚需要時日,此事倒好辦,然南州刺史許譯病亡一事,就棘手多了,一來南州距興京較遠,光是來往路程就要兩月之久,加上調查,恐怕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查清楚的,二來南州地偏且多山林,派往南州多是流放的官員,十個有九個都是感染瘴氣而亡,許譯之死可能難有證據。”

文昔雀聽後心一沉,她問道:“鐘大人的意思是許縣令被派往南州是陽謀,他去了是基本活不成了,他的死算不到靖安侯頭上?”

她已是急了,鐘玉铉不由心疼,靖安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費盡心思來對付一個弱女子,她如何是對手?

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遭遇了多少為難。

他溫聲安撫她說:“那也未必,許縣令乃興京縣令,是六品官,南州為下州,南州刺史是正五品官,他調任南州,看似升遷其實是貶黜,偏遠的州刺史怎麽也比不了六品京官,許譯此次調任有很大的問題,順着這個追查下去,未必不能抓住靖安侯府的馬腳。”

鐘玉铉這些天是查到了不少的端倪,本來他的進展能更快的,但暗地裏有一股勢力在阻礙他,他也不清楚是不是靖安侯府發現了他的暗中調查,文姑娘在侯府本身就不安穩,他就沒有将這件事告訴她,以免她擔心。

跟許縣令有關的進展是快不了了,文昔雀便問起另一人來,“吳貴身亡有了物證,等人證也尋着之後,我們能不能先告靖安侯府?畢竟上了公堂,憑靖安侯府的名頭,事情不會小,能不能趁着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調查他們?”

要是能把大理寺和禦史臺一起驚動了,許縣令那事也好查多了,也不至于将所有一切都壓在大人頭上。

文昔雀是擔心的,鐘大人攬了所有的事,同時也意味着他要面臨所有的風險,若有別的官員介入,他的風險就能減少一些。

鐘玉铉當下就否決了她的這個建議:“不行,一個地痞無賴的死是掀不起風浪的,靖安侯府了不起把李管家推出來認罪,絕不會容忍我們将事情鬧大,如此不僅動搖不了靖安侯府半分,還會打草驚蛇。”

文昔雀聞言,眉宇間憂愁更甚,她把一件棘手又危險的事情托付給了她最欣賞的官員,将他拖入這渾水裏。

“讓我也做點什麽吧,不能全讓大人您一人操勞。”

鐘玉铉搖頭,她的境遇已經夠糟糕的了,這種事情本也不應該她來憂心,“文姑娘不必如此,請放心交給我,這是我分內之事,不是姑娘的錯,讓姑娘遭遇這一切,反而是禦史臺失職之過,若文姑娘的曾祖父在世,他老人家也會和我做一樣的事情。”

文昔雀感念他的仁與義,欽佩他的勇和善,也正因為他和曾祖父的理念想合,她越發不願意他遇到危險。

她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說:“一旦察覺到有危險,請大人立即放棄調查,吳貴和許縣令本也不是好人,以大人的品行和能力,将來能為更多的人伸張正義,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賠上前途和安危,我還有別的退路,并非要死磕到底。”

她起了退縮之意,靖安侯府行事其實很謹慎,百年世家自有他們規避風險的辦法,她輸過一回,那一回,她輸了她的淩郎,這一次,她不想重蹈覆轍,再将鐘大人給輸了。

鐘玉铉起了身,他來到文昔雀跟前,負手而立,神情嚴肅地說:“文姑娘,有些東西,一旦放棄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永遠失去,這件事我管定了,不單為了姑娘你,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堅守的道義。”

“鐘大人……”

文昔雀怔怔地望着他,他好似散發着光芒,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文家那些束之高閣的風骨。

她要相信他,也要保護他。

“真相就托付給大人了。”

文昔雀起身,朝他深深作了一揖。

商談妥善之後,文昔雀從鐘府的角門出來,直往蘭熙酒樓趕。

她一來到酒樓樓下,就被好幾個穿着青衣、身材高大的男人給圍住來了。

她心道不妙,擡頭望去,果不其然,張耘和一臉歉意的夏晴瑩從二樓走了下來。

包圍她的人分開一道口子,張耘緩步走來,他先是朝她行了一禮,接着低聲詢問她道:“文夫人去哪了?”

“我沒必要跟你交代。”文昔雀不甘示弱地說。

張耘面無表情,舉止看似很恭敬,言語卻有幾分威脅之意,“還請文夫人如實相告,屬下按文夫人所說的地方查清楚了,這事也就過去了,若是文夫人不願意配合或者查不清楚,将軍那兒只怕是過不去了。”

這事不好收場,文昔雀的心一點點下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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