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好預感

第47章  不好預感

“你怎麽……”

床上的女子背對着淩昱珩, 他只看了身着中衣的背影一眼,立馬就認出來,床上那人不是文昔雀。

他止住了說了一半的話, 便想要放下床幔, 轉身出去,可床上的女子已經被他的一番舉動驚動。

“啊!來人啊!”

她面朝他驚呼了一聲,然後摟着懷中的被子往後退縮着。

淩昱珩垂目, 厲聲喝道:“閉嘴,再叫你名聲就沒了。”

夏晴瑩,怎麽會是她?文昔雀呢, 那個女人不是不舒服嗎,她跑到哪裏去了?

淩昱珩退後,放下床幔, 他隔着床幔問裏頭的人:“你怎麽在這裏,她呢?”

他母親說文昔雀不舒服, 人在茗月暖閣, 話應該是不假的, 夜宴上一屋子的女眷還有丫鬟婆子在, 她是不可能用這麽拙劣的謊話,因為就算她不在乎夏晴瑩的名聲,她也會在乎自己的名聲, 哪有世家夫人在公衆場合将自己的兒子騙到一個未嫁的貴女休息的屋子裏的。

他母親定然是讓文昔雀往茗月暖閣來了, 是中途出了什麽意外,她沒有來, 而夏晴瑩卻來了。

夏晴瑩在裏頭略顯驚慌失措地回道:“她?文姐姐嗎?我沒有看到她, 我在這是因為除夕夜一個人單獨過太冷寂了,在前頭觀景閣賞煙花時多喝了兩杯, 因不勝酒力,來此處休息的。”

淩昱珩眉頭未展,她也不知道文昔雀的蹤跡,真是不省心的女人,除夕夜都找不到人,他急着找人,別的也不想有所牽扯。

他警告了夏晴瑩道:“本侯什麽都沒看到,也沒來過這裏,你記住了。”

話一說完,淩昱珩就察覺到不對了,并不是對這件事感到不對勁,而是他的身體有了不對勁。

不過就是個披頭散發睡覺的女人,他的身體怎麽可能有這種反應,他猛然想起剛進門時聞到的那股異香,臉色一沉問道:“你點了熏香?”

夏晴瑩連忙回道:“沒有,我是偶然來了這裏,又不熟悉,哪知道這暖閣有什麽熏香。”

淩昱珩四下查看了一番,屋內确實沒有燃香,但他肯定他進門時聞到了異香,不然不會如此的。

他是無比确信的,他都娶了文昔雀,還得到了她,壓抑已久的欲望早已得到了釋放,他怎麽可能輕易對別的女人起欲。

還是趕緊走,再待在這屋裏,委實不像樣了。

他往外走,後頭的夏晴瑩咳嗽了一聲。

淩昱珩也是置之不理,他走到門口,門卻是從外頭推開了。

夏晴瑩的丫鬟夢婵端着一碗醒酒湯和侯夫人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濂珠一道進來了。

“天啊!侯爺怎麽在這裏,我家小姐……”

夢婵尖叫着,見了淩昱珩有大驚失色之感,更是慌得連手上的端着的湯都掉了,荷葉漆盤和瓷碗掉在地上,弄出來不小的動靜。

淩昱珩行動快過了思考,他一手掐着一個人,并長腿一掃,阖上了打開的房門。

事情可不能鬧大,事關名聲,傳出什麽流言來,他也不好收場。

“誰敢亂叫亂說一句,本侯就掐死誰。”

他煩躁得要死,文昔雀沒找到,還遇到了這麽個事,那股突然起來的欲望也還沒消,他是真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被掐住脖子的兩人呼吸都有點困難,她們不敢作聲,被驚吓住了,費力地搖着頭,向他表明覺不會輕舉妄動,生怕被他一個不小心就掐死了。

淩昱珩擔心不舒服的文昔雀的安危,以及他身體的這股反應,別的來不及多想了,他壓低着聲音,再次警告說:“你們倆個記好了,本侯今晚沒來過茗月暖閣,若是本侯聽到有關今晚的任何風言風語,你們倆的死狀會比被掐死慘十倍百倍。”

敲打過兩人後,淩昱珩半刻都沒多待,連正門都不走了,謹慎地選擇翻窗離開茗月暖閣。

他順着來路往回走,寒天裏的冷風一吹,欲望也消退了不少,他回頭看了一眼暖閣的方向,又因為實在擔心文昔雀的安危,暫時放下了茗月暖閣發生的一切。

淩昱珩走到一大理石小路的岔口時,雲墨急匆匆地趕來,跟他遇個正着。

“她呢?”

他搶先問了話。

雲墨立馬指着不遠處的廂房說:“文夫人在那裏,她身體不适,正發着燒,今晚除夕夜,外頭醫館都關了門了,一個大夫都請不到。”

淩昱珩緊盯着雲墨指着的那間房,他一邊焦急地看着廂房,一邊解下腰間的令牌交給雲墨說:“讓張耘拿着本侯的令牌去太醫院請李太醫,不,請今晚當值的太醫來,告訴他,要快。”

夜已經深了,又是除夕夜,李太醫不一定在太醫院當值,先把現有的太醫請來才是要緊的。

事情交代好了,淩昱珩快步朝廂房而去,這一次,他推開門,看到了床上的身影,确認是她本人,才松了一口氣。

他來到床邊,探了探她的額頭,果是發燒了,小聲呵斥着在屋內照顧的雲書:“廢物,讓你照顧她,你怎麽照顧成這樣的?”

雲書低着頭,跪下請罪道:“侯爺贖罪,想來是今日祭祖文夫人吹了冷風受了寒,因而生了病,是婢子照顧不周,這就自去領罰。”

淩昱珩用被子将文昔雀包緊,然後把她抱起來,對還跪在地上的雲書說:“礙眼,你去給母親傳話,說守歲讓她們自己忙活,她不參與了。”

吩咐完之後,他就抱着人,将她整個護在懷裏,直接回了東院。

東院卧房內,雲硯遞過來濕帕子,淩昱珩将文昔雀額頭上的帕子換下來,她的燒還是沒有退下來,他是急了,直吼道:“太醫怎麽還不來?”

這一個個的,怎麽都這麽沒用。

因這日子實在是很不方便,不是他急,他怒就能解決的。

淩昱珩寸步不離地照顧着,直到後半夜,太醫才急忙忙趕了過來。

太醫把了脈,喂了藥,文昔雀的燒才退下去一些,人卻依舊是沒醒。

淩昱珩板着一張臉,憂心地看着未醒的人兒,不由質問太醫道:“她怎麽還沒醒?”

太醫打量來了一眼他的神色,戰戰兢兢地回道:“想來是受了累睡着了,侯爺放心,夫人明日必然能醒。”

“她僅僅是受了寒嗎?”

“脈象上看,确實如此。”

淩昱珩眉頭皺得更緊了,文昔雀這個女人是怎麽回事,她這幾年是怎麽照顧的自己,他記得她以前沒這麽弱的,又不止她一人吹了冷風,怎麽就病了她一個。

太醫既然如此說,想來是她這些年過得不好了。

“來人,備厚禮,送太醫回去。”

不是太醫來的不及時,是他明知她會受苦,還故意不留在府裏陪她。

淩昱珩很是後悔,她就是個倔脾氣的,他早就認清了她,何必還跟她計較這麽多,她若是出事了,他也好不了。

床上的文昔雀雙眸緊閉,嘴唇都泛着白,看起來脆弱極了,淩昱珩輕撫着她的臉,眼裏滿是心疼。

這些年,她身體都變弱了,是過得不好嗎?

“傻女人,過得不好,你還推開我。”

他輕聲低語着,像是在說給她聽,也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往後還是讓着她些吧,她已經比以前弱太多了。

淩昱珩低頭,在她眉心留下一吻。

“好好休息,我守着你,再不會像今日這樣抛下你了。”

**

翌日一清早,文昔雀醒了,燒退了,人也精神了,也能下床正常行動了。

她的病來得兇,好得快,淩昱珩不怎麽放心,當下就把張耘找了來,要他去請李太醫來,卻被文昔雀攔下了。

“大年初一就不要麻煩李太醫了,我都好了,雲硯不也說昨晚的太醫說我沒什麽大礙的,将軍也讓人李太醫過個好年。”

文昔雀對每月都會親自去平息書肆給她父親看診的李太醫很是感激,實在不好意思在這種時候還麻煩人家跑一趟,大年初一是和家人親戚一起的,哪能讓李太醫這時候還來靖安侯府看病。

“你真的沒事了?”

淩昱珩不怎麽相信。

“一點事都沒有,頭不暈了,也不發燒了。”

她不同意,淩昱珩也不好強求了,只說:“你可別騙本侯,有哪裏不舒服就要說,初四那天本侯再讓李太醫過來給你把脈。”

他姑且信她的沒事一回,但也不全信。

淩昱珩擔心她,文昔雀也不是全部不領情的,他有時候确是真心待她好,“多謝你這麽關心我。”

眉心忽然被淩昱珩點了一下,他嘆氣道:“說謝還不如你主動對我笑一笑,一直不肯笑,我在你心裏真就一點都不好嗎?”

沒有,文昔雀暗自否認着,她其實知道他有對她好,對她寵愛的地方,也有很多令她感激的地方,可是那些好并不是平等的,是他高高在上,輕而易舉地地施舍,就像人養寵物一樣。

然而,她不是寵物,她有尊嚴,有傲氣,她不想用尊嚴和傲氣來換取他不痛不癢的寵愛。

“你很好,但我想要的不是好,是信任,是尊重,是平等的地位,是自由的身份。”

淩昱珩不說話了,她終歸還是想離開他。

什麽自由,在他身邊哪裏就得不到自由了,她想去的地方,他還不是讓她去了。

他正沉默着,李管家來東院請他,說是有要事跟他商量。

淩昱珩看着李管家,有關茗月暖閣裏發生的事情湧上心頭 ,他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所謂的“要事”,該不會跟夏晴瑩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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