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句話(下)
第十八句話(下)
第19章第十八句話(下)
沈繁芯正想解釋,她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找找感覺而已。
因為她現在看不到他,所以才能盡情地想象,他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抱了大約三秒鐘,她想說可以松開她了,身後的男人卻在這一瞬真的抱緊了她。
“等一下,我再抱一會兒,你再多找找感覺。”
林謙尋低下頭蹭了蹭她的脖頸,灼灼目光落在細白的耳尖上,雙手緊緊地抱着她。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是第一次呢!
沈繁芯現在才感覺被他這麽親密地摟着有些奇怪,她強行拿開他的手,誰知寬厚的掌心挪動時,蹭到了比他的手心還大的範圍,修長指骨下意識地動了動。
被勾勒出一絲漣漪的弓瓜度順着修長淩然的指骨沉重落下。
她吓得迅速轉身,發現拽哥的眸光澄澈似水,不見絲毫暈染開的谷欠意,好像剛才頂風作案的壞男人不是他一樣。
但不管怎麽樣,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犯渾了!
她直接伸手放在堅實的月匈膛上抓了兩下,小臉微紅。
“我說過我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
林謙尋自然而然地捉住她的手腕,指節緩緩捏住:“是你先蹭到我的手了。”
沈繁芯沒想到他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卻聽他繼續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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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上次确實是無心之失,所以這一次不和你計較。”
她越聽越生氣,這都是什麽神奇邏輯,敢情現在耍流氓的人變成她了?
雖然她無法否認,手感真的挺不錯。
但是她是女孩子,他一大男人怎麽可以颠倒黑白呢!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碰到的,總之你要向我道歉,否則你今晚別想睡了。”
林謙尋勾起一絲嘲弄笑意,他轉身走進房間,她跟在他身後,跟着跟着,就跟到了洗手間。
男人見她還不肯罷休,單手扶在門邊:“你要和我一起嗎?”
沈繁芯以為他又在故弄玄虛,咬了咬牙:“一起什麽?”
林謙尋捏着褲腰帶上的一根松緊繩,缱绻嗓音帶着幾分說不出的堕落感:“這裏是洗手間,你說還能幹什麽?”
沈繁芯眼看着他要解開松緊繩,雙手蒙住眼睛。
沒想到啊沒想到,野狂拽居然還有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癖好?!
“啊啊啊,你這個變态!”
她轉身就跑,男人卻輕而易舉地抓住了睡衣上的兔耳朵。
“沈繁芯,先別跑,後天休息的時候陪我出去玩兒。”
女孩現在恨不得馬上躲進被窩裏,吓得連連點頭:“好,你放手啊!”
林謙尋從沒見過這麽可愛的小傑瑞,唇角溢出倦懶笑音:“那我們約法三章,騙人的人是小狗——我松手了。”
沈繁芯已經做好了沖刺的準備,哪裏知道他會突然間放手,眼看着就要撞到對面的牆上。
這間主卧的洗手間正對着的是衣櫃牆,女孩兩眼一閉,一只大手瞬間将她撈到懷中。
她驚魂未定,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嗚嗚嗚,林謙尋,我恨你......我上輩子肯定欠了你許多錢,所以每次遇到你都會很倒黴。已經兩次了,上次因為你崴到腳,這一次差點被撞出一個大包!”
五分鐘後,林謙尋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貼創可貼。
受傷的人不是她,而是在情急之下把她撈過來時刮出一道血痕的拽哥。
其實這點傷根本沒什麽,但沈繁芯看到他的手背被刮傷後,一股腦地跑去房間拿出醫藥箱,取了棉簽和碘伏給他消毒,還十分歉疚地在修長如玉的肌膚上貼了一個印有小貓圖案的創可貼。
“Jerry,你不覺得我一個大男人貼着這玩意兒很違和嗎?快撕掉它。”
“不行!但是你為什麽總是喊我傑瑞?”
如果她是傑瑞的話,那他豈不是湯姆了?
他指的是貓和老鼠嗎?
沈繁芯想起小時候嘲笑他連湯姆和傑瑞是什麽卡通人物都不知道,笑靥如花:“我知道了,我是你童年的陰影,所以你至今都無法忘懷。”
林謙尋垂眸看向她,眸色兀沉:“不是,因為你每次看見我就跑。”
沈繁芯從小最不待見的人就是他,所以每次看到他扭頭就走。
因為在父母的眼裏,他才是最聽話的小朋友,而她,是永遠也無法和他相提并論的反面教材。
當他是全校第一的時候,她在班級裏是中下游,當她終于超過了全班第二的時候,人家已經成為了風華絕代的天之驕子,聲名大噪,遠近聞名。
沈繁芯從這段黑歷史中醒過神來,發現拽哥已經挪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她不自覺地向後仰頭,像防賊似的盯着他:“你離我這麽近做什麽?你小時候對我造成了多大的陰影,你自己不知道嗎?”
林謙尋把她手中的抱枕拿出來,指骨屈折,單手捏住她的下巴:“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和我跳舞的時候,就把我當成天敵,心裏默念着,我要消滅你,或許和我的眼神交流會變得自然一些。”
沈繁芯覺得這個方法還不錯,真的貼到他面前:“愛的反面就是恨,我恨了你這麽多年,沒想到你還有自知之明。Tom,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男人已經放了釣餌,修長的指節撚過柔潤的唇線,薄唇就快印上去:“嗯,感情再投入多一些,我們再練習一次。”
女孩被他呼吸間的熱氣燙得心頭發麻,抿了抿粉唇:“我-好-讨-厭-你。”
林謙尋已經貼到了她的鼻尖,啞聲蠱惑:“你有多讨厭我?那咬我啊。”
沈繁芯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忽然側頭貼到溫熱的脖頸間,唇瓣輕阖:“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咬,我的牙齒可鋒利了,會疼死你。”
說完,她在他耳邊磨了磨牙,小嘴一張,吹了一口熱氣。
林謙尋壓着心口簌簌燃燒的火焰,落在下颌的指骨捏緊,被她氣笑:“傻瓜,這也算咬嗎?”
沈繁芯擡頭看他:“那怎麽才算?”
話音落下,男人瞥開清泠眸光,張唇咬了一下雪白的頸項。
“這才算咬——”
“張嘴的那種。”
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目光互相膠着。
心髒又開始不受控地砰砰撞大牆,頸側還殘留着他舌尖上舔舐過的濕痕。
沈繁芯感覺自己好像被反整蠱了,身體比想法更迅速,已經站起身。
林謙尋伸手握住她的手,正想說什麽,次卧的手機響了一聲。
沈繁芯趁機扯開他的魔爪,趿拉着粉紅色拖鞋溜到房間裏,“砰”地一下關上房門,落鎖,然後躺進被窩裏睡覺。
男人看到她匆匆逃離的倩影,盈着淺淺玫瑰香的指骨輕撫着唇線上的柔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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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休息日,科室裏的人都知道林主任今晚會邀請大家去京城最頂尖的KTV唱歌聚會。
沈繁芯看到請了一天假的許時鳴來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拽哥雖然坐在主任的位置上查閱手術切除标本的病理報告,已經朝他們這邊瞥了好幾眼。
“阿姨的情況還好吧?”
她昨天已經知道許時鳴是因為母親生病了所以才沒有來上班和排練。
“還好。她這是老毛病了,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就心慌、心悸。”
“這兩天申城一直在下雨,我爸平日裏要忙公司的事,我媽也沒太在意,所以就疏忽了。沒想到這一次會引起心前區的疼痛,我實在不放心,天還沒亮就請假回去了。幸好她只是因為情緒激動引發的生理狀态,以後保持情緒穩定、積極預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沈繁芯的父親也很容易情緒激動,她自從懂事了以後,就很少惹他生氣,就是因為擔心這個老頭子哪天會被她氣得生病了。
她深有同感,不由問道:“你平時這麽聽話,你媽媽生氣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你吧?”
“我在學業上确實沒有讓她生氣過,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她總是想讓親戚和朋友為我介紹各種女孩兒,我不同意,所以就發生了這件事。”
許時鳴原本以為她會因為送禮物這件事和他産生芥蒂,忽然側眸看向她:“我已經勸過她了,算是和平解決,倒是你,昨天和老師采取迂回戰術,舞跳得怎麽樣了?”
沈繁芯被他這麽一提,再次想起昨晚和拽哥練習眼神交流的時候,她本來想放過他一馬的,誰知道這家夥會真的咬她的脖子!
“還好吧。老師說讓我們幾個休息的時候在一起多聚聚,所以林主任才提議今晚去唱歌。我休息日也沒什麽事做,你也去吧,就當做是放松一下好了。”
她笑了笑,早已将先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雲外。
因為她也不希望許時鳴還為那件事介懷。
朋友嘛,偶爾有些小矛盾也挺正常。
“你們倆聊完了嗎?”
一沓初診病理報告單擺放在他們面前,兩人同時向後看過去。
林謙尋輕扣着桌面,眸底氤氲,似染上了一絲輕薄的霧色。
他已經看了他們許久,但這兩個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反而越聊越帶勁。
沈繁芯連忙接過報告單,拉開椅子坐下時,擡手戳開他的大手。
男人不僅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把辦公桌旁的另一把椅子拖過來,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實驗桌的臺面上是已經經過描述和測量的标本,兩個人都戴着醫用手套,現在要完成兩遍閱片。
沈繁芯的搭檔一直都是許時鳴,這會兒換成了拽哥,她反而有些緊張。
林謙尋看向站在一旁準備補取材的許時鳴,沉沉嗓音淩冽落下:“許時鳴,你去對面的實驗桌上閱片。”
女孩擡眸對上他的眸光,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把許時鳴支走,但一想到今晚的聚會,又琢磨着今天能不能按時下班。
“林主任,要不你去幫顧南吧?”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男人的喉結低緩地滾動了一下,沒有應聲,直接滑到了顯微鏡旁,埋頭開始閱片。
經過抽絲剝繭,反複斟酌,他們倆把重切的組織都複診了一遍,時針剛好指到十二點。
“嗐,差不多了,終于可以去食堂吃飯了。”
和他在一起都沒法開小差,就連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沈繁芯仰了仰頭,感覺脖子已經快斷了。
“去食堂太慢,我帶了盒飯,你自己去休息室的冰箱拿。”林謙尋站起來,準備做收尾工作。
沈繁芯知道他是院裏出了名的工作狂,但現在有盒飯吃總比頂着大太陽去食堂打飯好。
“看着我幹嘛?把我的那一份也加熱。”
“意思是我們一起吃?”她歪頭看向他。
林謙尋掃視了一周,待确定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兩人時,朝她走近了一步。
“晚上我們一起去KTV。”
沈繁芯覺得這樣也挺方便的,大家一起去,還能節約費用。
“是我和你,沒有其他人。”
“為什麽?你多帶幾個同事不行嗎?”
她跟着他走到換衣間,男人順手關上門,有同事恰巧從過道裏經過。
兩個人各自脫掉白大褂,聽到葉清和蘇羨正在聊八卦,聊的正是林謙尋的私事。
“我早說了吧,易夢璃來我們醫院就是為了追求林主任,偏偏林謙尋不是一個看重兒女私情的人,我看啊,這兩人肯定沒戲。”
蘇羨笑着接過話題:“那也不一定,今晚不是要去聚會嗎?我聽說易夢璃已經和別人換了班,所以我們科室今年沒準就要辦喜事了,你還是先準備好份子錢吧!”
一分鐘後,外面傳來門禁關閉的聲音。
沈繁芯從混沌不清的思緒裏抽離出來,擡眸看向組織這次聚會的拽哥。
林謙尋像沒聽到這些八卦似的,打開門準備出去。
太刺激了,今晚應該能看一場好戲!
女孩邁着歡快的步伐“啪”地一下關上房門。
“林謙尋,你今晚會不會被易夢璃灌一杯失身酒啊?”
林謙尋本來沒打算要喝酒,但想起上次差點和她犯下彌天大錯的事,長睫盈下一片翳影。
“所以我才要帶上你,我是你的舞伴,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要保護好我的身體和靈魂。”
“......”
沈繁芯怔頓了一秒,被他的虎狼之詞震驚到了。
敢情他帶着她就是為了用來阻擋爛桃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