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句話（上）
第十九句話（上）
第20章第十九句話（上）
擋桃花就擋吧，沈繁芯也不忍心送貓入狐口。
再說了，拽哥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
晚上八點，病理科的七個人都到場了，其餘的同事在上班，還有幾個人有事來不了，門診的宋少和喬念也應邀前來聚會。
“來來來，我們一起敬林主任一杯，雖然他是一杯就倒，哈哈哈......”顧南率先站起來，向冷着一張俊臉的哥們兒敬了一杯酒。
“我就喝一口，大家随意，總不能真把我灌醉了吧？”
沈繁芯也只喝了一口雞尾酒，介于上次和他過夜的事，她真的不敢再喝醉了。
包間內燈光璀璨，歡快的歌聲伴随着跳動的節奏燃燒起來，音樂激昂，香甜的空氣裏洋溢着讓人無法抵擋的魔力。
男人坐在衆人中間，迷人俊美的側顏張揚着高貴與優雅，灰色襯衣搭配黑西褲，寬闊肩線性感淩然，窄腰勁挺有力，長腿折膝而坐，被胸膛撐起的線條讓人想入非非。
哇哦！
果然拽哥更适合坐在這種燈紅酒綠的煙花之地。
沈繁芯看他看得入神，早已把手中的雞尾酒當成了果汁一口一口地吸完了。
坐在一旁的喬念把話筒塞給她。
唱歌可是她的主場，她唱了一首帶有古香古色氣息的歌曲。
“年少風雅鮮衣怒馬，也不過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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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唱歌很好聽，如山間清泉潺潺流淌，輕輕地拂過每個角落。
林謙尋不是第一次聽她唱歌，因為她更傾向于自娛自樂。
有許多次放學的時候，他恰巧在院子裏碰到她。
小姑娘的嘴裏哼着小曲兒，各種流行音樂串燒，從愛情到勵志，有古風也有懷舊，中文、英文和粵語，都在她的哼唱範圍之內。
但這一次和她坐在同一個包間裏卻是第一次。
大家都唱了一首歌，易夢璃很想聽他唱，把另一個話筒遞到他手邊。
林謙尋很少在衆人的面前唱歌，他上大學時聽說小傑瑞加入了音樂社團。
那時，他将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研究上，最終也沒能騰出時間加入社團，再加上讀研讀博，很快就失去了和沈繁芯的所有交集。
他頓了頓，笑意消泯，沒有馬上接過話筒。
一直都在靜觀其變的許時鳴拿起剩餘的一個話筒，低頭對沈繁芯耳語。
“繁芯，不如我們合唱一首歌吧？英文歌或者粵語歌我也會。”
沈繁芯眨了眨大眼睛，靈光一閃：“那你會唱《涼涼》嗎？英文對唱的歌曲并不多，古風會相對多一點。”
許時鳴萬萬沒想到她會出這個難題，笑着說：“也行，但我只聽過這首歌，還沒唱過一次，你別嫌我唱得太難聽就好。”
林謙尋拿起擱在茶幾上的話筒，伸出手肘碰了碰想和其他男人唱情歌的獵物，修長指骨不經意地落在她的裙擺邊緣，示意她看過來。
顧南見狀，忙把手中的話筒遞過去。
“繁星妹子，你哥想和你唱歌呢！”
林謙尋擺出領導的架勢，指骨微屈，連哄帶騙：“沈繁芯，老師不是說讓我們多加練習眼神交流嗎？和我唱一首這支舞的主題曲吧，你唱開頭的部分，我唱後面一段。”
音樂聲緩緩響起，沈繁芯帶着一種別樣的心情開口唱。
她的歌聲純淨自然，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唱出的每一句歌詞都能觸動人心。
當林謙尋唱出前所未有的低音時，扣人心弦的樂章化身為清澈似晨霧的溪水，悠揚動聽，一時間驚豔了所有人。
“在心碎中認清遺憾，生命漫長也短暫。跳動心髒生出藤蔓，願為險而戰......”
一曲終散，在座的同事都紛紛鼓掌。
沈繁芯唱完後心髒怦怦亂跳。
她今天穿着一件荷葉邊V領雪紡仙女裙，身姿優美而纖細，如瀑長發披在肩上，眼底流淌着似繁星般清澈的光芒。
“林主任，我還想聽你再唱一首歌。”
她大膽懇求，一雙精致的明眸仿佛定在他身上似的。
“你唱歌太好聽了，簡直是我等的楷模。”
坐在她左邊的喬念已經沒眼再看下去了，尴尬解圍：“哈哈哈，繁芯啊，不如讓宋少唱一首歌給你聽吧？他唱歌也不錯，雖然和林主任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不要，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難道你們不想聽主任再來一曲嗎？”
她看向右手邊紋絲不動的拽哥，微微羞澀地耍賴：“林主任，高擡貴口啊？”
林謙尋接過她抵在鋒利下颌線的話筒，冷沉暗昧的眸色浮上一絲慵懶寂然。
沈繁芯小手一點，自由發揮，點了一首她想聽的國語歌曲。
其實這首歌也有粵語版，但拽哥的嗓音似能穿透喧嚣，直擊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像最美麗的蝶翼振動出頻率，釋放出不一樣的精彩。
他适合唱普通話，能唱出一首歌的靈魂。
女孩側眸看向他，清靈的眸光壓下一點興奮：“這首經典歌曲應該會唱吧？我沒調粵語的，對于你來說，難度應該不大。”
“嗯，會的。”
林謙尋站起身，坐在她身旁的高腳凳上。
清脆悅耳的前奏響起，他啓唇緩緩清唱，素冷卻深情的餘音盤旋在女孩耳邊。
沈繁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唱歌，待觸及他沁起未能被發覺的一點情愫時，好像明白了老師經常挂在嘴邊的“有感情的交流”是什麽含義。
“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
唱完這首歌後，他的眼底浸透了一絲薄紅，勾人的嗓音聽上去更缱绻溫柔了。
“沈繁芯，把話筒給他們吧。過兩天就要彩排了，你要保護好嗓子。”
顧南吃了一波令人回味無窮的狗糧，把他們手中的話筒都搶過來：“啧啧，謙尋，別做的太明顯了啊，大家夥還看着呢，雖然繁芯同學是你的妹子，但也是我們科室最可愛的小白花啊！”
許時鳴聽不慣他的這番調侃之言，默默地拿起話筒，心底泛起一陣酸意。
“繁芯，你想聽什麽歌？我唱給你聽吧。”
喬念已經看清了形勢的發展，笑着轉移話題；“來，繁芯，你是從我們門診部出去的同志，我們三個人喝一杯吧！”
她給正在看熱鬧的宋少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端起酒杯，別給某些人以可乘之機。
易夢璃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她偷偷地打量着眼眸似秋雨般洇滿了墨色的英俊男人。
她的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酒瓶時，把其中的一杯火龍果汁朝沈繁芯的方向移了一點，又神不知鬼不覺地端起雞尾酒抿了一口。
沈繁芯的那杯酒已經喝完了，她正準備起身去拿酒，坐在另一邊的許時鳴把手邊的果汁遞給她。
喬念沒看到他伸手拿着玻璃杯，擡手時不小心撞到他的手臂，杯子裏的紅色果汁一瞬潑到了沈繁芯的胸口。
女孩慌忙捂住白色V領，她穿的連衣裙是輕薄的雪紡面料，所以沒有穿內衣，只穿了一件蕾絲抹胸。
許時鳴頓時羞紅了臉，連忙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
“對不起，我本來想把果汁遞給你，沒想到......這樣吧，我把外套脫給你，你快穿上它。”
林謙尋漆眸晦深，直接把手忙腳亂的女孩拎起來。
沈繁芯被他拽住了包包的肩帶，柳眉倒豎：“你幹嘛啊？”
“我們走吧，我叫了代駕。”
她還沒玩盡興，依依不舍地看向身後的幾個同事：“可是，大家還沒散呢。”
男人薄厲的眉峰微皺。
衣服都濕成這樣了，還管人家走沒走？
不知道這個丫頭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再待下去的話，他的“女朋友”都快被別人看完了！
小傑瑞是他的，誰也不可以偷看！
在座的衆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不茍言笑的林主任圈住貪戀塵世的女孩的脖子給拖出去了。
許時鳴親眼見證了林謙尋利用職權強行把沈繁芯帶走。
他從剛才和林謙尋比拼才藝的時候就輸得徹底，卻到如今才意識到他原來喜歡沈繁芯。
但一切都晚了，因為林謙尋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謀劃在前。
他不止輸在起跑線上，對沈繁芯的關心和愛護都遠遠不及林謙尋的細致和無法比拟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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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中年司機正在勻速開車，沈繁芯和林謙尋坐在車後座。
她的胸前還黏黏的，旁若無人地一個勁兒猛擦。
“你有沒有濕紙巾啊？我想擦一擦果汁，太黏了。”
林謙尋沒有随身帶濕巾的習慣，車裏倒是有，但放在副駕駛位旁邊的儲物格了，現在也拿不出來。
“先忍一忍吧，等回家了就好。”
沈繁芯咬住一根頭繩，兩三下将長發挽起來。
“回哪個家？”
他們什麽時候有一個家了？
而且他們都喝了酒，如果直接回家的話，她肯定會被老爸罵得狗血淋頭。
林謙尋還以為她喝醉了，伸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我說錯了，是回公寓。”
沈繁芯拍開他的手，她不習慣他總是動不動就喜歡碰她，尤其是腦袋。
她只能允許除了父母以外的戀人摸頭殺，至于其他的不相幹的人，全都是外人。
女孩仰頭靠在後座上，閉上雙眸輕哼：“我好困啊，回到家能不能不要洗衣服？”
男人薄唇輕抿。
小傑瑞似乎真的有些醉了，剛才還質疑他的話，現在又繞回到原點，認為他們共同居住的地方就是家。
沈繁芯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光影，困意來襲。
“林謙尋，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你今天幫我洗一次衣服，我下次幫你洗兩次衣服好不好？”
她雖然困得連淚花都快溢出來，但還惦記着衣服該由誰來洗的問題。
林謙尋看到她歪頭靠在左邊，伸手把她的腦袋倚靠在肩膀上。
“好啊，我今天幫你洗衣服，你以後也不用幫我洗，但要答應我，不許再和別人合唱情歌。”
話音落地，女孩柔嫩的臉龐倒在他頸間，轉瞬便昏睡過去。
她以為溫熱的脖頸是柔軟的枕頭，雙手頃刻間摟着他的腰，粉嫩的雙唇動了動。
男人唇角微勾，側臉泛起一絲紅意，任由她這麽抱着自己，不敢再挪動分毫。
“Jerry，Jerry？真睡着了啊？小懶蟲......”
路上，他把襯衣外套脫了，嚴嚴實實地擋在她身前。
但在睡夢中的女孩也不安分，她擡手攥着他的胳膊，不許他離開。
前方路口左轉進入專家公寓，司機師傅向往常一樣左轉，誰知前面的那輛車突然變道，他立馬踩下急剎車。
車身一震，林謙尋不受控地印上女孩的唇瓣。
他本是無心之失，正準備從柔潤的雙唇上撤離，沈繁芯緩緩地睜開眼眸。
什麽情況？
拽哥是在親她嗎？
他竟然趁她睡着了胡作非為？
男人的長睫顫動着，清絕的眸光洇染着濃稠夜色。
她愣了兩秒，猛地推開他。
“你偷親我？！”
“不是這樣的......”
“你聽我解釋......”
林謙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說明現在的情況，眸色微斂，心頭仿佛被一劍刺了個透穿，慌亂不已。
沈繁芯下意識地阖上眼眸，擡指給了他一巴掌，力道雖輕，但絕不是和他開玩笑，也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太過分了！
就算他們現在是朋友，比以前的關系緩和了許多，但他怎麽能趁火打劫呢？
是，上次喝醉酒去開房全都怪她，但他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
如果是因為喝醉酒的原因，那也不能原諒，她可不是那種随便的女孩......
車剛剛停下，她僵停了半秒，打開車門要下車。
司機大叔從內後視鏡看得清清楚楚，以為小兩口正在鬧矛盾。
男人的眼眸中只剩下沉涼顏色。
他即刻追下車，淩冽喉結上下滾動，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沈繁芯擡眸看着他，額邊的一縷發絲被風吹得四處飄揚，一雙杏眸盈滿了晶瑩的淚水，連呼吸都窒住。
她很生氣，一生氣就無法再理智地思考問題，使勁踩了他一腳：“林謙尋——”
“你別跟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