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溜了溜了
溜了溜了
我沒有幽閉恐懼症。
因為我确信,我即将離開這個地方。
在寂靜到只能聽見我心髒的鼓動聲,強勁,有力。
這裏很冷,一圈摩肩接踵的蠟燭,無法汲取溫度。
我摳着身上的血塊,百無聊賴。
任何宏偉、細密的計劃,都可以戛然而止。
不需要在意前期投入的成本,是否,必要回收。
正如熵增熵減,毫無道理。
所以這個高專的‘叛徒’,哆哆嗦嗦的打開牢門時,我也毫不意外。
他是高專的垃圾車操作者、衛生大師、掃地僧、白發雞皮的路人老人家。
沒有咒術,有個輔助監督的親戚,懂點咒術師的門道,沉默寡言,寡居孤獨。
名字,我忘記了。
千裏之堤潰于蟻穴。
這個道理,真是屢試不爽。
在我的凝視下,他慌亂、心虛、內疚,一副晚節不保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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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不想跟我說話,甚至不對視。
“快離開這。”
我上下打量他,“你為什麽要幫它,你不在乎錢,不怕死,沒有家人。”
老人特有的眼袋和渾濁的眼球,無一不散發着行将枯朽的死亡氣息。是令人厭惡的衰老,毫無美感。
我之前對他視而不見,只會感慨一句,地掃的真幹淨、草坪剪得漂亮、花卉樹木養的好。
這匠人精神還行。
老人家擡起頭,複雜又恐懼的眼神,只低聲、急促的催。“快點離開這裏,對誰都好。”
“那我會殺人滅口哦~”我用俏皮的聲音說。
他一哆嗦,捏緊洗的幹淨,但褪色的工作服。佝偻的脊梁,也不知是衰老,還是常年掃地的職業病。
講真,這麽大的地方,電動掃地機也不給老人家配一個開,真是落後的鬼地方。
“随你,快走。”
“是藍頭發的咒靈嗎?”我看到老人警惕地後退一步。
“它說能讓你恢複年輕?讓你獲得咒力?變成強大帥氣的主角...哦,你看異世界轉生漫畫嗎?”
“咦,不是。”
“哦,我猜到了,如果我被判刑,東京校就會換血是嗎?”
這其實不難猜測,畢竟白眉老頭先是質問夜蛾和五條悟,那可真是殺敵+痛擊隊友。
老政鬥了。
戰*争既是政*治,政*治既是戰*争。
悟君,你到底悟了啥,大力出奇跡嗎?
“廢校了,你就失去了工作,你心安的地方。哇,摸靈魂就能看出那麽多麽,它可真棒棒。”
在我的熏陶下,孩子們的任務報告,獲得了質的飛躍。至少跟歷史久遠的‘前輩們’的胡編亂造,有了考究的分量。
吉野順平,真可惜。
我看着另一個孩子,心底燃燒起仇恨的火焰。
我有些麻木,或許是因為我只是坐在小房間裏,透過紙張和照片,了解了一個人的開始和結束。
如果相處過,烙上感情的痕跡,憤怒的籌碼就會疊加,最終化作極致的殺意。
我還需要再借用它的力量。
那就用完後,殺掉吧。
“所以,請你離開這裏。”他向我鞠躬。花白、稀疏、皮屑的腦殼。
物是人非的場景,有點奇怪。
“跪下來求我。”看!我就是這麽不要臉,學了文學理論,反而變成人渣,就覺得,把人類撕扯成悲劇,才是文學的‘美’。
無關道德、法律。只是看人性的多姿多彩。
要是昨天,夜蛾正道也一臉冷漠,像我這麽說,那劇情就開始不對勁了。
這個老人家,讓我離開,就是把我推向敵對面,變成咒術最強的敵人。換個角度想,他要殺掉我。雖然我也要跑路,但我可以自己跑,不能你逼我跑。
做人,就是這麽叛逆。
“你是個好老師,孩子們學到了很多。我是看着悟君長大的,雖然他不認識我,還經常破壞我的花草樹木,我賣他的甜點盒,還攢夠了按摩椅的錢,但是我沒買,我想存下來,買塊靠海的墓地。一輩子在山裏,死後,去看看海,也不錯。”
我:“。。。。。。”
“我沒什麽本事,年輕的時候,也想象過,要是我也有強大的咒術,我也要上第一線。我是看《少年jump》,異世界轉生,只不過是逃避自己失敗人生的幻想童話...”
“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走,這邊是嗎?我怎麽走啊,平移距離太遠,就會被抓回來哦。”
老人家一哽,露出不滿的眼神,仿佛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結果被打斷的不爽。
“這邊有個什麽東西,說你摁破就行了,我也不懂。只要你跑路,別弄百鬼夜行,哦你沒有這個技能,你就躲着悟君一點,等風頭過了,你再...”
“我肯定等,我一定等,這個是吧,戳破就行了吧。”
“年輕人,別不耐煩,多聽老人家念叨幾句怎麽了,廢話比挨打還恐怖嗎?也就這是現實,不然你還不能打斷我的嘴炮...”
“爺爺,再見,快點去看海吧你,別留遺憾,買按摩椅的錢也別留着買墓地了,租個游艇,去浪一把,看看美女的大腿,人就會精神,特好使,我認證。”
“你個小姑娘怎麽說這話,我早看過了,你...哎哎!我還沒說完。”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哎呀媽呀,你怎麽還能伸回來一個頭,幸好我還看看伊藤潤二。”
我一臉冷漠,“別打岔,我差點忘記我變身反派的、最後的、最重要一步。”
老人家驚恐後退,“啊!你真要殺人滅口啊,你別把跑路變成逃命啊。”
我忍耐暴躁,最終還是沒把臉上的墨鏡摘下來,無良的恐吓老人家。而是掏出鞋根裏的遙控器,辯聽着風傳來的訊息。
只探出一個頭,才不是為了施展言靈後被六眼感知到、逃跑失敗呢。
“爆炸就是藝術。”
老人家:???
“轟!”
一陣地動山搖,驚雷般炸響且回蕩。
還行,卡點了,孩子們的棒球賽正落下帷幕。
我迅速縮回腦袋,通過‘哆啦A夢’的傳送門,進入一個新的地方。
潔白的砂礫、蔚藍的海洋、豔陽的日光。
我:艹,怎麽我先吹上海風了。老人家是給我送死亡預言的嗎?
。
。
。
六眼抓住風的翺翔,溫柔的風流穿過操場,像是要給勝利的學生們,送上涼爽。
五條悟還在想,這是傲嬌麽?崽子們的勝利,只能聽聽轉述的小可憐蛋。
哼,活該。
花言巧語,害得他陪着冷臉夜蛾大叔坐了好久的冷板凳,被逼着不準說話、亂動、早退。搞得跟守靈似的,明明人沒事。
有他在,能有什麽...事。
細微的撞針聲,就像折斷的西芹、就像戳破的草莓牛奶吸管口...
硝煙的味道,随着劇烈的爆破,撼動了整個高專。
五條悟猛然起身,前跨一步,頓住。
氣息消失了,就像那個金發單馬尾,是個定點傳送的咒術,叛徒是誰?
他應該沖去逮住叛徒的。
但是他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在地動山搖平息後,學生們面面茫然,看着爆炸的宿舍樓、教學樓、檔案室,陷入呆滞。
難道,恐怖襲擊?
不知道為什麽,伏黑惠下意識,第一眼看向五條老師,在斜側方的站位,能看見五條老師的眼睛。
藍色,是可以冰霜凍寒。
伏黑惠順着五條老師凝視的方向,發覺,那裏是...禁閉室。
老師為什麽不來看熱鬧的理由。
他好像,知道了。
伏黑惠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心情,他有點茫然,不是不明白現狀,而是再次被朦胧感知到,最後卻真實發生的,失去的惶恐,擊潰了。
五條悟摘掉眼鏡,看向伏黑惠,“我早該知道的,她會給她想拐帶的貓,豐厚的物質條件,為它們謀取最大的、裹着利益的善意。也會在抛棄後,絕不回頭,毫無留戀和遲疑。”
那座精致的貓屋成了仙臺的著名景點,貓媽媽和它的崽子們,成了明星貓咪,受到了許多人的偏愛,也招致了貪婪的垂涎,和陰祟的掠奪。
貓咪是脆弱又頑強的生物。
它們失去了‘著名景點’。
但是它們熬過了最初的兩個月,已經可以四處游走,天地為家。也懂得在大白天,安全的獲得人類的食物。在晚上,尋覓安穩的住所。
而導致這一切的人,這兩個月做了這麽多的事。
唯獨不會想起,再去看它們一次。
甚至,手機浏覽記錄裏,都不會駐足仙臺貓咪的新聞。
冷漠到極致,是不再在意,毫不關心。
它們,和現在的他們,好像,沒什麽區別。
哦,有區別的。
她親手炸掉了‘貓窩’。
她不會再關懷孩子們。
是被,徹底的,抛棄。
遲來的釘崎野薔薇并不知道貓咪論是什麽意思。
但虎杖悠仁知道,是伏黑惠聽五條老師說的。伏黑惠還抱怨過,沒有貓型式神是他最好的幸運。
“那我們把老師找回來。”虎杖悠仁堅定的說。
“我們不是貓。”
所以,老師有選擇。我們也有選擇。
完全聽不懂謎語人在說什麽的京都校學生:那啥,贏了比賽輸了基地,為什麽你們都這麽淡定。
禪院真希:“她還真會自制炸*藥。”(感嘆)【首領認證】
熊貓:“果然對熊貓的愛都是裝的,她對我的手腳不是肉墊,耿耿于懷了好久,但還是湊合着用了我好久。”
狗卷棘:“。。。。。。诶!”
夜蛾正道痛苦的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