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灰塵
第25章 灰塵
應綿覺得此時的自己有點不對勁,心跳得很急,也不是第一次了,非要說的話,是這一次靠得太近,于是性質加劇嚴重。
擦幹淨那小塊污漬是很快的事,但感覺被他的無限遐思拖得很長,一秒像變成數十秒,他甚至能聽到溫澈森的呼吸聲。
“好了。”
溫澈森退後了兩步。剛才還不覺得,現在一恢複正常距離,應綿感覺能自由呼吸了。
“走吧。”
應綿其實很感謝他沒有追問什麽,給他留了一點整理自己的時間。盡管他很知道是溫澈森救了他。做法快捷,沒有像熱血上頭的勇士那樣橫插在他和那些欺負他的人的中間,沒有厲聲呵斥,也沒有來牽他的手讓他站起來。真如溫洵所說,他哥做事不喜歡沾手,盡管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但痕跡吹散了就什麽都不剩了。
離上晚自修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應綿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自己那只手腕,幸好是左手,不然連寫字翻書都不行了。
“溫洵怎麽沒來?”
“他忘拿作業了,又跑回去了,不過還記得叫我拿煎餅。”
應綿溫和地笑了笑,溫洵真是馬大哈,不過也幸好是換了個人來,不然屆時是兩個人一起挨揍也不一定。
溫澈森停下了腳步,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應綿馬上把嘴抿成了一條直線。
“如果我沒來你打算怎麽辦?”
如果沒人過來,他可能會這樣任由人洩憤,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雖然說來窩囊,但他也知道,就算當時他假意附和,也是一樣要受罪。這一遭從他們從背後跟上他的時候就注定有的了,他們不會是偶然遇到的。
“其實我剛才還看到了一個人。”應綿刻意轉開話題,“但他走了。”
溫澈森沉默了一會兒,他剛才在巷子外,确實也看到了一個身影,并且明顯感覺那人有那麽幾秒是直勾勾地盯向他,在他覆裹,能使附近人三十米之內人的腺體和心髒都會有不同程度壓窒的信息素網下,那人還算鎮定。但至于是來救人還是只是個無關的人,暫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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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班裏的那些人不是突然撞見你的,說不定是和那個人一起的,小心點。”溫澈森的想法和他是一樣的。
應綿也覺得那個人出現很突然,完全是張陌生的臉,該是無關的人,但在那個時候那樣向他走來,不太對勁。所以盡管他倒地時明明已經有些意識不清,還是借着頭頂漏下的一點光,竭力描摹了那人的臉,其實是張不像壞人的臉。
溫澈森走在他旁邊,突然說:“給手我看看吧。”
原來這手還是藏不住,應綿繃着半邊肩膀,費勁地挪了挪托在口袋裏的手,好像又能動了,“好像還行。”
“看了才知道。”
應綿還是把手拿出來了,在巷子裏沒看多清楚,被陽光一照,突然顯出點猙獰來。大片紅腫,腕骨有輕微變形,手背還被刮掉了一層皮。
“再過幾個小時得腫出一個包,有點骨折了。”溫澈森的手枕在他的手腕下,捏了幾下,“不過去校醫那裏看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拿紙巾擦擦血。”
應綿很自覺地從書包裏掏出一沓紙巾,擦掉了因為蹭破皮流出來的一點點血。
“好了。”
“身上痛嗎?”溫澈森往他身上掃了一眼。
“不痛。”
“痛的話叫溫洵跟你去醫院,還好你穿得厚。”
“好。”
“你班上的人估計不會煩你了,如果還煩,你把江晟約出來打一頓就能根除了。”
應綿想了想,好像不是不行,如果江晟也能乖乖站着被他突襲。他被人看不順眼這事只能怪一半江晟,江晟只按着心情,想怎麽對待就怎麽對待他,嚴格來說沒吐過髒話也沒對他推搡過,只不過他在班上很有存在感,應綿的外號就因他定了型,後卻又罔顧原則找他說話,這反複不定的,也是讓那群人多疑壞了。
最好的解決方法可能還是離江晟遠點或者江晟離他遠點,還是激進一點,率先狠狠報複江晟,但還沒了,他瞟了一眼溫澈森,這樣同理是不是以後也要離溫澈森遠點。
實在是亂糟糟的,只不過是把矛盾轉嫁到無關的身上,溫澈森救了他,他還要不滿于此,心真的很小。他腹诽。
“我開玩笑的。”溫澈森突然說,“江晟其實也什麽都不算。”
應綿好奇溫澈森是不是會讀人心理,怎麽一分不差。兩人終于走到了學校門口,剛好看到溫洵背着書包從公交站那邊晃了過來,見到他們時使勁揮了揮手。
“綿綿!”一路跑一路喊,“煎餅!”
溫洵直直沖過來,差點撲到他身上,溫澈森喂了一聲,把他拎遠了點。
“怎麽了怎麽了?”溫洵察言觀色起來,在應綿臉頰不顯眼之處,刮了刮,“綿綿你是不是摔跤了?這裏有點灰。”
“我還扭到手了。”
“痛嗎?”溫洵表情微變,接過他的手一看,傷得不輕,這些痕跡不像是摔跤摔出來的。剛想哀叫一聲,溫澈森把手裏的煎餅塞到他懷裏,埋怨道,“膩不膩啊你倆。”
晚上上完第一節 自習課,應綿就和溫洵一起請假去了校醫室。本來從小賣部拿了袋冰塊敷,想先自己處理一下,醫務處總是很多人,但一節課過去,眼看着應綿的手從一小塊腫成一大塊,想緩會功夫都不行了。
“喂,你們倆。”
兩個人站得很近,醫務處走廊有盯紀律的老師值班,虎視眈眈着,一看到他們馬上厲聲呵斥了半句,兩人都被吓一跳。
“學校禁止學生間交往過密,無論同性異性。”老師指了指他們,嚴格道,“AOABBOAAOO,都不準。”
剛好是最容易出事故的alpha和omega。
但他們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一絲迷茫。是噢,溫洵是個alpha,可是他總不記起溫洵的這個性別事實,甚至這事是連溫洵本人都不常能記得,溫洵就跟沒分化過一樣,沒什麽性別秩序意識,這對一個快成年的alpha來說還是很罕見的,但也沒影響,甚至性子能一直直率,這很難得。
可能在外人看來就是鑽了空子了,突然想起溫澈森偶爾看向他們的眼神,與這老師如出一轍,有點批判意味,原來說他和溫洵太膩了是這個意思。
醫務處裏還有人,應綿沒急着進去,對溫洵說:“你回去吧,我們不能總是待在一起。”
經過剛剛啼笑皆非一出,兩人都掩着笑。
“好吧。”溫洵不太樂意,“但我不想回去上自修。”
“你可以去小賣部,我們都請了假了。”
溫洵看向他傷腫的手,埋怨着,“也真是煩人,你受那麽多的傷,就應該叫他們過來給你打一頓。”
“我打了其中一個人。”應綿說,“還有,”他又把他哥釋出信息素的事小聲地告訴了溫洵。
溫洵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凝重,“我哥正易感期呢。”
應綿大腦短暫宕機,“是嗎?”
“不過你不用擔心他,他從管理局拿了幾盒強效抑制針,能控制住的。就是過幾天要去宴會了,人那麽多,他腺體負擔應該會挺重的,你這幾天也不要離他太近。”溫洵縮了縮脖子,悶悶道,“我哥易感期時脾氣有些陰晴不定。”
陰晴不定是怎麽個陰晴不定法。
之後溫洵又跟他聊了幾句就離開了,應綿想着自己的事出得真是不湊巧,但回想,溫澈森今天的狀态并沒有什麽古怪之處,一貫的與人離得有些遠的冷清感覺。要說不對,是他的殺伐決斷,比以往要深點,欺負他的那些人怕江晟,自然也會怕溫澈森,其實在巷子裏不用信息素也能把他們吓跑。
難道易感期真那麽神奇,平白勾出一點殺欲。應綿确實在書裏看到過,只說是因人而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