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的嘴怎麽了 好像是被人親了啊
第29章 你的嘴怎麽了 好像是被人親了啊
這個吻如同狂風暴雨一般, 讓人無法思考。唇瓣被含住并撕咬着,有些痛,一點都不溫柔。
符清看着與他肌膚相觸的人, 滿是不可置信。
雖說他心中是想與天玄這樣親近,但是現在也太莫名其妙了。
唇上的痛感清晰, 他對上了白紗後通紅的眸子,心中閃過一個想法。
他伸手扯下了礙眼的白紗,終于看到了那雙不被遮掩的眸子。
原本倒映着日月山川,浮生萬千的眼眸,此刻卻映出了他的面容。
不同于現在的他, 天玄眼中的他, 傷痕累累,數不清的羽箭刺入他的背脊,隕鐵制成的長劍碎裂四散,他跪在一片血海中, 再無生氣。
這就是天眼所看到的未來。
還未等他再細看, 天玄已閉上了雙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按在牆上, 扼住脖頸的手也逐漸松了些。
白紗就這樣搭在他們之間,落不下。
空氣一絲一縷滑入胸腔之中,才算緩了些。符清微啓着唇, 原是本能地想呼吸,卻被趁虛而入, 吻得更深了。
唇齒相依,他也逐漸失去了所有力氣,若不是被按在牆上,怕是要就這樣癱軟下去了。
他方才看到的足以證明, 眼前之人确實是他的師父,如假包換。
想到那雙泛紅的眸子,不難猜到,如今的天玄,應當是被塵欲所惑。
情到深處時,那人便會離開他的唇,耳邊響起那人蠱惑般的聲音。
“聲音跟蚊子一樣小,還挺好聽。”
這時,他連喘息聲都不敢發出,只能這樣安靜地任由對方擺弄。
每當他掙紮一分,手腕處便會更緊一分,吻得也會更重一分。
直到他沒力氣了,也乖了,這個吻才變得輕柔又溫情。
過了不知多久,符清都覺得自己快靈魂出竅了,天玄才頓住,蹭了蹭他的唇,依依不舍地離開。
白紗也随着二人的分開落到了地上。
符清無力地靠着牆,撐着一旁的桌角,這才不至于滑落倒地,只是現下他雙唇發麻,腦子也迷迷糊糊的。
他擡眼,看到了最真實的,也是最凡俗的天玄。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天玄。
沒有任何遮擋的臉,是那樣好看,如昙花般高潔,比月色動人。
這樣的人,應當高坐神壇,不染俗塵。
可現在的天玄,唇色嫣紅,怎麽看怎麽妖冶。
天玄眼中的紅光逐漸黯淡,周身靈力也開始趨于平緩,但他還是逐漸逼近符清,指尖揉了揉那被親得發紅的唇,眼中還帶着迷戀的意味。
他俯身撿起白紗,蒙住了雙眼,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符清看着天玄離去的背影,心中亂得很。
若真是天玄壓制不住心中塵欲,那方才的算什麽,天玄還會記得嗎,若是記得,那他們再見面時怎麽辦。
他本來沒有希望自己的情意能夠得到回應,但是……這算是回應嗎?
不算的吧。
只是塵欲難控,只是心神受擾,只是,需要他配合一下。
他撫上了自己的唇,閉上了雙眼,半是頹廢地跌坐在地上。
也不知在這冰涼的地板上呆坐了多久,天也黑了,庭院裏傳來幾個小家夥的吵鬧聲,他才緩緩起身,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
江寧忽然探出了頭,滿是不好意思。
“抱歉啊二師兄,師父回來了,我現在才來告訴你。”
符清心想:哦,我早就知道了。
謝謝你啊。
但他還是沖江寧點點頭,“知道了。”
“師父才回來,現在正和越翡仙人喝茶呢,越翡仙人親手泡的,可香了,你不去蹭杯茶?”江寧見符清悶在屋裏,本想叫符清一起出來玩,但是又不敢強拉着符清出來,便試探着。
符清一聽,懵了。
“才回來?”
怎麽可能?
“可能早就回來了……”江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只是剛才才看到。”
符清這才放心,一想到白日裏那樣異常的天玄,追問着:“那師父還好嗎?”
江寧被他問住了,也是疑惑。
“很好啊,師父怎麽會不好?”
二師兄怪怪的。
“不是啊二師兄,你怎麽一點都不積極啊。”江寧這時候倒是不怕了,徑直走了進來,就差湊到符清臉上了。
“我應該很積極嗎?”符清雖是這樣說着,但還是不太敢看江寧。
“就是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江寧癟着嘴,嘟囔着。
二師兄嘴裏還是關心師父的,可卻沒有一點想去見師父的意思。
太奇怪了。
這可不像二師兄啊。
以往在離恨天,他們都看得出二師兄想和師父親近,也會主動去找大師兄玩,就是為了讓二師兄多和師父待一會兒,二師兄也是高興的。
可是今天,二師兄卻蔫蔫的。
不對,不是蔫蔫的,倒像是不好意思。
這樣就更沒理由了。
符清看着江寧這模樣,不用猜都知道自己這師弟在腦補些什麽奇怪的東西,他真怕自己再不如了江寧的願,江寧又會想些什麽更驚世駭俗的東西。
“好好好,我去。”
江寧這才露出了笑容,跟個狐貍一樣,推着符清就往門外走。
真到了正廳,符清才是真的想逃。
只說了天玄和越翡在,沒說所有人都在啊。
符清低垂着頭,随意找了個位子坐下,剛一落座,一杯冒着熱氣的茶便被推到了他眼前。
他順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望去,看到天玄正漫不經心地倒着茶,又繼續向上看……
一看到方才作案的兇器,他就立刻收回目光,垂下了頭。
天玄注意到了符清的古怪,輕輕掃了他一眼,直到看到了那張紅潤的唇。
“你的嘴怎麽了?”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問候,引得滿室目光投來。
符清瞪大了雙眼,支支吾吾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還未等他措辭好,接下來的一句更讓他擡不起頭。
“看着有些腫。”
始作俑者絲毫沒有察覺到是自己做的壞事,滿是疑惑地問着,還真是不記得了。
一顆小小的腦袋從側邊湊了過來,死死地盯着他的唇。
言淮景感嘆道:“是有些紅腫,好像是被人親了啊。”
符清幽幽地看向言淮景,抿着唇,腦海中全是那些畫面。
那些纏綿的,暧昧的,唇舌相觸的……
“你、你這腦子裏想得都是些什麽啊!”
他還是選擇先發制人。
言淮景默默縮回了腦袋,嘬着個嘴,饒是打趣地看着符清。
“親?我看阿清一直在屋裏,怎麽會有機會去……”阮淨垂眸一笑,看向符清,本是替符清解釋的,卻在看到少年的一刻止住了話語。
這……這模樣,明顯是害羞了啊。
一般符清露出這個表情,基本上就可以說明,言淮景說的沒錯。
不會吧。
不會吧!
阮淨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腳下一滑,撐着桌子尴尬一笑,也不知該怎麽接下去。
“小言啊,你這玩笑開得。”天玄淺笑,伸手擡起了符清的下巴,細細看着。
不看還好,一看吓得他心頭一顫。
唇瓣不知何時被咬破,這紅腫,倒真像是被人親得。
“呃……你這裏怎麽流血了?”天玄也不知該怎麽開口,想來想去,還是提醒了一下。
符清聞言抿了抿唇,确實嘗到了一絲血味。
若眼前之人不是他師父,若親他的人也不是他師父,他高低回一句:還不是你幹的。
可惜,他不敢。
他真是怕這些人再問下去不好收場,總不可能把白天發生的事說出去吧。
于是……
“我自己嗦的。”
這話誰信?
在座的幾個小輩反正是都不信的。
只是還有天玄和越翡兩個老糊塗呢。
也就這樣稀裏糊塗搪塞過去了。
江寧回頭和江嬰對望一眼,險些笑出了聲,言淮景則還是那個表情,就差開口“喲~”了,阮淨雖是體貼人,選擇當個傻子。
“你這孩子,沒事嗦什麽呢,看看,都流血了。”越翡又開始老媽子了,再加上他實在喜歡符清,這話就更多了。
天玄只是噙着一抹笑,松開了手。
“好了,疼不疼。”
符清茫然地看着天玄,又茫然地回應着。
“還好。”
“嗯。喝茶吧,趁熱才香。”天玄點頭,溫聲說着。
三個小的湊完熱鬧後便覺得沒勁,又跑了出去,雖說是十幾歲了,但他們三個就是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怎麽看都一股孩子氣。
哪怕是修為不俗,又天賦異禀,但是外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天玄也曾想過,若是有一天,他能看到這些孩子成長為真正的仙,變得與他和越翡一樣,怕是真的不敢認了。
“師父在想什麽?”符清順着天玄的目光望去,落在江寧他們身上,問道。
“在想你們長大後的模樣。”
“師父與天同壽,遲早能看到的。”
天玄收回了目光,又為自己倒了杯茶,“希望吧。”
不知為何,符清覺得天玄瞞了他什麽,現在的天玄,看着總有種淡淡的孤寂與落寞。
他回想起天玄吻他時,他看到的,屬于自己的未來。
不得好死……
其實他更想知道,若他真是劍仙,他死了,就應了仙隕的預言,天玄是不是就會沒事。
與其留他一人在世上,還不如就讓他這樣死去,畢竟他無法忍受沒有天玄的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