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許晚一回來了,帶着兩份八寶粥和兩個包子。

八寶粥還有點燙,包子也有點熱,像她心裏的情感,有點滾燙滾燙的。

葉知秋一邊吃粥一邊瞄着許晚一,頓時覺得她哪哪都好,模樣長得好,身材也好,聲音也好聽,性格雖然沉悶了點,但她有實力,不需要讓自己八面玲珑地去迎合別人,技術也不錯,真是哪哪都覺得她好。

她十幾歲剛情窦初開的時候還幻想過未來的另一伴該是什麽模樣的,但她把身邊接觸過的所有男人都想了一遍,頓時心生嫌棄,因為他們身上的汗味太重了,當時她就想:要是以後每天都要聞到一身臭汗,那她寧願不結婚。

許晚一吃完半碗粥問她為什麽又偷瞄她,葉知秋咽下嘴裏的粥說:“我在想你有什麽缺點沒有,有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呢。”

“你好像從小就很讓大人省心,長大了也穩穩地在自己的專業裏發光發熱。不像我,我從小就調皮,愛到處竄門,吃飯還要奶奶捧着個碗在後面追,長大了也沒做出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我連夢想沒握住。”

“你也看到我的小腿了吧,那是爸媽在接我回家的路上被超速大卡車撞了,大卡車上有根鋼筋飛了過來,我的爸媽當場沒了,而我的小腿還是被鋼筋弄斷了。”

許晚一的心驟然一緊,有些難受。

“後來我做了兩年的康複,但醫生說我這情況承受不了太劇烈的運動。”

那時候葉知秋就知道,她又要失去了,她一直在失去的路上,出生失去父母,長大失去抱養她的奶奶,愛情剛萌芽時又失去她的愛情,跟父母培養出感情後又再次失去父母,最後連陪她度過整個青春的舞蹈都要失去了,她還剩什麽呢?

“我現在只有炤炤了,還有一份談不上多喜愛還半死不活的事業。”葉知秋停下攪動八寶粥的勺子,擡眸直勾勾地看着許晚一。

“你還有我。”許晚一脫口而出。

葉知秋定定看她十幾秒,倏然一笑,“沒錯,我還有你,我們是朋友,一輩子都不會失去的朋友。”

許晚一有些難過,她們昨夜剛做過,今早也做了一次,卻只能繼續做朋友,明明之前還跟她提出過要結婚的。

小青梅很會釣,九年前用第一次吊着她,昨晚又以戒酒瘾的理由吊着她,現在又用朋友的身份拉開距離,依舊是吊着她,吊得她欲罷不能。

Advertisement

但小青梅又很慘,慘得身不由己,慘得身邊只剩一個親人。

“所以你可要一直陪着我啊。”葉知秋悄皮地眨眨眼。

彼着朋友的皮,做着戀人的事的那種陪嗎?許晚一不清楚,但她願意跟着葉知秋的節奏走,做她鈎子上的魚,被她釣起拖着走。

許晚一點點頭,“嗯,也請你一直陪着我。”

葉知秋有些想感謝她,謝謝她沒有露出同情的眼神,謝謝她沒有抱着她安慰,謝謝她安安靜靜地聽沒有多問。

“我肯定要陪着你呀,畢竟你的衣櫃裏都準備了那麽多小裙子給我穿,為了這些小裙子,我也得賴在你身上啊。”葉知秋起身走過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來,“如實招來,你是什麽時候準備了那麽一大櫃小裙子的?”

那些挂在高臺上的華麗衣裳,踏下階梯來到半山腰立在葉知秋的面前,她才知道高臺不用登,那些高高在上的珠光寶氣會有人替你送來。

“從我剛住進來的第一天。”許晚一說完,視線下移盯着她未抹口紅卻赤豔的唇。

她有點想吃櫻桃了。

葉知秋短促地輕呵一聲,伸出拇指輕抹她的下唇,“你沒犯酒瘾吧,盯着我的唇是想幹嘛呢?”

“想吃櫻桃。”許晚一如實回答。

葉知秋意味深長地盯着她,指尖輕動,“想吃哪種櫻桃,水果店賣的那種,還是這種,亦或是這種。”

她的指尖從許晚一的唇滑至胸前,游弋的絲藤悄無聲息地竄至尾椎骨,許晚一忽然握住她的手,無奈地喚了一聲,“知秋。”

葉知秋眨眨無辜的眼眸,說:“好像該去電視臺了。”

她們還是沒談感情,卻相處得像是用情至深一樣,走哪都要十指緊扣,看得人羨慕極了。

至少方怡是極羨慕的,一大早就看到小情侶親親密密地手牽着手來到排練室,一俊一豔,般配極了。

“秋秋好像比昨天更漂亮了。”方怡将她打量了一眼,真的感覺她比昨天更好看了。

葉知秋笑笑,“可能衣服襯人吧。”

她松開許晚一的手,和她的新隊友們打着招呼,然後一起進入磨合期。重新分隊,方怡很湊巧地又和她在A隊,而許晚一就像命定的守護神一樣,依舊守在她身邊,做她的定海神針。

《演員沖沖沖!》火了,每一期淘汰完成員之後都會有新的演員加入,也不知道是不是梁曉夕要借這個節目選主角的風聲走漏了,新加入的演員一個比一個咖位大。

但咖位大也不代表着演技好,像當紅小花于冰冰就算不得演技好,完全是被資本捧出來的鍍金鐵球。葉知秋看過她演的電視劇,只能說不愧是光鮮亮麗的偶像。

于冰冰被分到了A隊,她踩着網傳二十六萬的細高根站在葉知秋面前,神色有些倨傲地說:“我想演你抽到的那個角色。”

被圈養的寵物大概以為只需說半句話,就會有人立馬讀懂她的後半句,并識相地奉上未被索取的半塊蛋糕吧。

可惜葉知秋不是負責喂養她的奴仆,對她不熟悉,更讀不懂她的潛臺詞,“我倒是無所謂,就是節目組好像不允許更換角色,要不你問問。”

角色一經決定不予更換,這是節目組一開始就定下的規矩,并且是當着全電視機面前的觀衆朋友定下的規矩,她要是想換怕是要挨罵了,節目組肯定是不允許換的,除非對方的後臺極硬極硬。

但葉知秋看着她耳朵上晃動的兩顆小珍珠吊墜,覺得不太可能,這副耳環好像也就幾萬塊,連許晚一櫃子裏給她準備的最普通的那件小吊帶都比不上。

沒能如意的于冰冰耍起了小性子,別人對臺詞她照鏡子,別人找她對戲她還是照鏡子,不太愉快的上午在她照鏡子中過去了。

中午,葉知秋不吃蔬菜沙拉了,她要開葷了,但是她還讓方圓點了幾盒櫻桃,給隊友們一人發了一盒,剩下的她捧到了許晚一面前,“你早上說想吃櫻桃,我給你買來了。”

嬌豔欲滴的小櫻桃還沾着晶瑩剔透的小水珠,許晚一又想到了今早上挂在茱萸小果上的露珠了。

“許導,你現在在想什麽呢?”葉知秋在桌下勾住她的食指輕輕撓了撓。

沒有人比她更故意了,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給她吃櫻桃,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問她在想什麽,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偷偷摸摸地勾住她進出過她身體的食指。

許晚一撚着櫻桃梗吃下一顆小櫻桃,“在想這櫻桃好像沒有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吃的甜。”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你看,它把從前的悶葫蘆改造成了會暗戳戳說騷話的壞女人。

“我覺得挺甜的呀。”老實人方圓不明所以地說了句實話。

葉知秋卻覺得自己有些地方在發燙,她承認她騷不過許晚一。

于是最先伸出觸角的蝸牛收回了觸角,葉知秋站起來拍拍方圓的肩膀,“甜就多吃點,免得給嘗不出味道的人糟蹋了。”

小青梅很神氣,杏眼睨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踩着貓步離開了休息室,許晚一牙尖微癢,又撚起一顆櫻桃咬下,清甜汁多,但就是沒有昨晚她嘗過的櫻桃甜。

晚上許晚一又借着酒瘾發作,拉着葉知秋回了家。

有情人之間,有些事情的發生是自然而然的。

葉知秋摸着許晚一後脖間的細漢,有些滿足于她們最近的相處模式,又有些不滿她們此時的暧昧。

有時候她也會想,人怎麽會這麽貪心呢,有了這個又想要那個,得到那個又希望擁有下一個,要是她能跟許晚一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許晚一是那只勤勞的小蜜蜂,那她就當朵永生花,永遠給她采蜜,只給她采蜜。

周五是六一兒童節,葉知秋跟節目組請了個假,又和隊友們說了一聲,下午兩點就離開了電視臺。

許晚一緊随其後,長腿一跨,跟着她上了車。

小蜜蜂愛采蜜,上了車就想圍着芬芳四溢的花嗡嗡轉,但又礙于空間不大,身邊又靜卧着兩只大蜥蜴,蜥蜴會吃蜜蜂,于是許晚一扣上安全帶安安靜靜地坐着。

回了怡江庭,剛進家門,葉知秋就被許晚一抵在門後親。

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還有些活力,長長地拉伸着自己,輕輕松松就将自己折成一個折角,妄圖越過牆壁攀上玄關處的人兒身上。

葉知秋搭在許晚一後背的左腿輕輕壓了下,“一一,可以了。”

她有些站不住了。

“還是在家吃的櫻桃甜。”許晚一站起來,看着她說:“特別是裹了蜜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