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因為我們是合法伴侶?

第18章 就因為我們是合法伴侶?

白清淮知道,大伯囑咐他不要告訴祁複身世,是因為這場婚禮由祁家和白家的婚約促成,今天站在這兒的祁複的伴侶,并不應該是他這個和白家人并無血緣關系的Omega。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冒牌貨。如果祁家人知道了,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他心有虧欠,答應聯姻也是為了讓白見山和蘭潇滿意,可此刻望着祁複亮晶晶的眼睛,卻有點迷茫。

祁複走近了,他鼻尖微蹙,眼裏卻盛着笑意:“我喝得有點多。”

他的臉頰微微泛紅,桃花眼氤氲着光,似醉非醉,情緒比平日要外放。走路的步伐仍然穩當,卻放慢了動作,像是一只努力走直線的大狗狗,透露出一絲蠢笨。

白清淮靜靜地望着他,心底的情緒幾番變化:“那別喝了。”

祁複說:“他們就灌我酒。”

他的語氣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小朋友給家長告狀。

“那怎麽辦?”白清淮歪頭,“要不我們躲一會吧?”

幾分鐘後,白清淮又回到了二樓的露臺,他和祁複并肩趴在欄杆上,他們穿着西裝,是今日的主角,本該在人群中間推杯換盞,卻在無人的地方吹着晚風。

白清淮額間的碎發被吹得淩亂,祁複伸手撩起作亂那的一绺頭發往側邊撥,松開手的瞬間它又重新随風飄動。

祁複倒是用了噴霧定發,他留背頭會顯得整個人特別穩重,穩重的祁複玩着特別幼稚的把戲,不厭其煩地整理白清淮的發絲。

白清淮見他一只手在眼前晃過去晃過來,攥住了他的手腕:“好啦。”

祁複貼着白清淮的手臂:“你剛剛好像不太高興。”

白清淮輕笑:“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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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了痂的疤痕,只要不故意地去觸碰它、揭開它,很多時候都可以當作不存在。沒有正常人會留戀痛苦,白清淮這麽多年,一直是這麽做的。

“有。”祁複問,“誰惹你不高興了?”

白清淮搖頭:“沒有。”

祁複說:“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的,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

鼻尖萦繞着酒香,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Alpha信息素。

他們靠得那麽近,可如果不是一紙婚約,他們碰面也不過是陌生人。

白清淮收回手,仰起頭,望向遠處的霓虹燈光:“就因為我們是合法伴侶?”

“嗯。”祁複一板一眼,“夫妻是共同體,要替對方分憂,要共同克服難關。”

好教科書式的答案,很符合白清淮目前對祁複的認知。

祁複對于法律關系的認同感強,在他心裏,婚姻是搭夥過日子,也許沒必要談是否喜歡。

白清淮輕挑眉梢:“哦,我第一次結婚,很多方面還需要學習。”

“我也是。”祁複抿唇,“與君共勉。”

白清淮失笑。

他被祁複給帶偏了,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握手以表示達成共識。他掌心向上,祁複沒有同他握手,但順勢将手掌心與之貼合,Alpha的手比他大一點,是溫熱的。

他的五指掐進白清淮右手指縫,牽住他的手,憑借着醉意,輕輕地搖晃。

在露臺待了近半個小時,再出現時,祁複又換上一副成熟的面孔去同賓客周旋。

等到這場婚宴結束,祁複醉得連路也走不直了。

他一只手捂住胃部,強忍住不适,咬緊牙關,壓抑住幹嘔的感覺。

祁冶跟在他身後,沖白清淮招手:“弟媳,這兒!祁複找你呢。”

白清淮正在和白見山說話,白見山交代他,夫妻之間長久相處肯定是需要磨合的,但是如果受了委屈,可以告訴他和蘭潇。

白清淮聽着,時不時地應一聲。見祁複正在馴服四肢,七歪八拐地朝他走過來,他連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他遞給他一顆糖:“吃顆糖,能不能緩解一下。”

祁複眯了眯眼,确認了眼前的人是白清淮,他倒在白清淮身上,就像先前敬酒時,白清淮倚靠在他肩膀上。

那時感受到Omega的重量,他心中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很喜歡這般親近。

所以交換位置後,他也這麽做了。

白清淮被壓得走不動路:“?”

泰山壓頂?

祁複問了個白癡問題:“哪來的糖?”

白清淮:“喜糖。”

“哦。”祁複撕包裝,撕半分鐘沒撕開,倒不是沒力氣,而是沒對準開口。

白清淮看不過去,給他撕了道口子:“幹脆我喂你嘴裏算了。”

祁複張嘴。

他還真就理所當然。

白清淮不伺候,把糖塞他手心裏。祁複吃了一顆,糖的甜味将反胃的惡心感壓制了住了,他舒坦了不少。

白清淮一個人拿他這個接近一米九的Alpha沒辦法,拜托祁冶一起把他送上車,上車時,他才意識到,今天之後,他回的不是他那一百多平方的單元房,而是祁複的家了。

白見山和蘭潇跟着走到了路邊,蘭潇的神情有些恍惚和松動。

白見山對他揮手,欲言又止:“清淮……”

楊芯說:“你倆別難過啊,又不是不回家了,改天讓清淮帶着祁複一塊兒去看你們,以後也能常常見。”

兩方父母還在原地說話,車已經開了出去。白清淮和祁複坐在後排,祁複閉着眼小憩,身體卻在一點一點地往白清淮的方向挪,直到大腿貼在了一起。

白清淮用膝蓋輕輕撞了撞他的,就這麽一個小動作,祁複差點又要起反應。

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以前沒這麽容易受刺激。

難道結了婚的都這樣嗎?

白清淮沒盯他褲裆,忙了一天,他也有點累,靠着椅背,困意席卷而來,似乎只要閉上眼就能立馬睡着。

祁複問他:“還有糖嗎?”

白清淮:“沒,迎賓處那麽多剩下的,你怎麽不拿幾顆?”

祁複:“為什麽還有剩下的?我選的都是特別好吃的糖。”

白清淮詫異:“……你選的?”

祁複:“嗯,我試吃了上百種糖,最後經過各方面的考量,選的這八種。”

白清淮想,各方面的考量不會還是拉表格賦分制吧?

白清淮:“你血糖還好嗎?”

祁複:“我很健康。”

白清淮:“嗯,他們沒品味。”

祁複:“我有腹肌。”

白清淮:“吃糖吃出來的嗎?”

祁複醉了,說話并沒有很流暢,白清淮困了,整個人一分為二,一半會周公,一半會祁複。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到後面已經沒有什麽邏輯可言了。

不知道聊到了哪兒,白清淮徹底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到了祁複家門口,司機把他倆叫醒。

司機:“祁少,醒一醒,到家了。”

祁複睜開眼,很沒有說服力地說:“我一直醒着。”

他下車還沒站穩,一個踉跄,下意識地伸手拽住白清淮。

白清淮:“?”

啥啊?

夫妻相互扶持,就是摔之前拉他墊背嗎?

好在祁複沒真摔。沒真摔,還以為白清淮要摔了:“你沒事吧?”

白清淮回複:“你沒事吧?”

同一句話,語義大不相同,但祁複沒聽懂。

白清淮進門時,換上了新的拖鞋,暗自打量這棟別墅的裝潢,裝修以黑白灰為主,簡約幹淨。但好笑的是,在黑白灰的基礎上,挂了些大紅色的氣球和燈籠,以及牆上挂着一個大大的“囍”字。

他家的阿姨上前迎接,說已經做好了醒酒湯,見白清淮正盯着那個“囍”字,說這是請某位本來已經退圈的書法大師寫的。

白清淮很俗地問:“多少錢?”

阿姨:“聽說是一百多萬。”

“……就這麽一個字?”白清淮很難評價,在絕對的金錢面前,他無法欣賞藝術,他對祁複說,“你知道吧,我是學美術的,其實也會一點書法,這種活我也能接的。”

“可以給你打對折……不,打骨折。”

“如果你擅長做冤大頭,那麽我也可以勉強賺虧心錢。”

祁複太陽穴突突的疼,根本沒聽清白清淮在說些什麽。

有點吵。

只見白清淮的嘴唇一張一合,像極了在索吻。

想親。

他暈乎乎的,沒什麽理智,捏着白清淮的下颚,覆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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