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們對我很好

第27章 他們對我很好

白清淮解釋:“因為我不住這裏,只是偶爾回來,像浴巾牙刷之類的放在浴室會落灰,用一次性用品也方便。”

祁複擰着眉,他頭發濕漉漉的,水珠順着發尾滑落,在脖頸上流淌,他一手拿着一次性的幹發巾,在腦袋上随便擦了幾下。

白清淮講的話有道理,可祁複就是覺得不對勁。

至少他回家見楊芯和祁海道時,不是用的一次性用品。

而且白清淮的經濟情況似乎和這個家庭的收入不匹配。他方才在客廳看到好多樣價值上百萬的收藏品,酒櫃裏也有不少名酒,可白清淮卻只有一輛出行的車。

回想起和白見山和蘭潇的這幾次見面,祁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有點想不通,我可以提問嗎?”

白清淮:“你已經在提問了。”

“……雖然冒犯,但我還是想問。”祁複說,“父親母親是否苛待于你?”

他進門起,蘭潇就只對他說過一句話,其餘時候都未曾認真看他。蘭潇對他好,是愛屋及烏,蘭潇對他不滿意,或許是關心白清淮,擔心他不是一個合格的Alpha丈夫。可無視能說明什麽呢?說明不在乎。

他和蘭潇、白見山都不熟,但他們是白清淮的父母,祁複想自己也會盡到子女的責任,因為白清淮是他的Omega。

同理,他是白清淮的Alpha,蘭潇如果重視白清淮,怎麽會是這副表現?

他心中的疑慮在看到浴室的一次性用品後更甚,他覺得伴侶之間應該坦誠,所以還是決定問出口。

“你怎麽會這麽想?”白清淮笑了笑,“沒有。他們對我很好。”

“非常好。”

祁複執拗地追問:“你家經濟寬裕,為何你穿的衣服卻是地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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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共用一個衣帽間,祁複早發現了,白清淮的衣物雖多,價格上六位數的卻屈指可數。

白清淮:“?”

“祁少爺。”白清淮無奈,“你不認識的品牌,你就說是地攤貨嗎?”

祁複:“……”

“小衆的原創品牌,也有設計和質量都不輸大牌的,再說便宜的衣服也有存在的必要,只不過你不是這部分商品的受衆群體而已,說地攤貨不太好聽。”

“……”祁複耷拉着肩膀,承認這一點,“嗯。”

白清淮語氣一轉,輕聲說:“你應該聽說過,我們家在我小時候是沒什麽錢的,可他們還是會帶我和弟弟去動物園、去游樂場,盡力滿足我們的心願,家裏煮了雞湯,翅膀和雞腿都是我和弟弟的,過年時,爸爸發了年終獎,他給自己買棉服,但會帶我們去商場買羽絨服,媽媽連做幾百元元的美甲都舍不得,卻願意讓我去上輔導班。”

“他們是非常好的父母,我很謝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白清淮很難想象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

他能平安地長大嗎?即便能,他在福利院過的又會是怎樣的日子?

他不會擁有獨立的房間,不會有人對他噓寒問暖,不能挑食,更不敢鬧小脾氣,等待着命運的垂憐。

祁複抿唇:“對不起,我想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事。”白清淮說,“爸爸現在還每月給我零花錢的,只是我都存起來了。媽媽性情如此,也不是對你有偏見。”

祁複點頭。

每個家庭有相應的相處模式,他的惡意揣測有些過分。

好在白清淮沒有生氣,還耐心地同他解釋。

白清淮真好。

白清淮提醒他:“你頭發還是濕的,快吹頭發吧。”

祁複:“沒找到吹風機。”

“我看看。”白清淮去浴室翻找,沒有找到吹風機,“我去問問方姨,她應該還沒睡。”

白清淮沿着扶梯往樓下走,方姨就住在一樓,但底下傳來了白見山和蘭潇的聲音,聽到“祁複”的名字,他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白見山:“祁複送你手镯,你收下便是了,不戴放着也挺好的,畢竟是他的一份心意對不對?你喜歡手串,我給你買就好了啊,沒必要對他說那樣的話。”

蘭潇:“在怪我?”

“不是怪你,只是我們現在還需要倚仗祁家,關系還是不要弄僵了。”白見山說,“不過我看祁複确實很喜歡清淮,估計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白見山:“看見他們倆相處得這麽融洽,我是打心眼裏高興。”

蘭潇:“你是又想要祁家融資,但為了利益賣兒子聽上去太難聽,所以希望他們兩情相悅,好擺脫心裏的負罪感。”

白見山聲音隐約帶了怒意:“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嗎?”

“你和我夫妻這麽多年,在我面前不需要隐瞞什麽。”蘭潇的情緒也有了起伏,“我比你更卑鄙更悲哀,我好矛盾,我知道當年小琢出事,清淮也很痛苦,知道他這麽多年也過得不容易,希望他幸福,他和祁複要結婚的消息确認下來,我好幾晚睡不着覺,夢到以前的場景,那時候他剛分化,我想到他未來會和一個Alpha成家,都會舍不得,想要他慢點長大,會想無論他将來找什麽樣的Alpha,我們都是他的底氣。”

蘭潇:“可是祁家有權有勢,祁複不是等閑之輩,他和清淮也不是自由戀愛,他會對清淮好嗎?如果他對清淮不好,我們竟然也沒什麽辦法。”

“看到祁複看他的眼神,我知道我多慮了。見他幸福,我又會情不自禁地想,他憑什麽這麽幸福?”

“小琢呢,他連命都沒有了,他不會幸福,也不會痛苦,他長眠在墓地,孤零零的一個人。”

“如果小琢還在,和祁複結婚的可能就不是他了。”

白清淮聽不下去了,他血色褪去,手腳冰冷,胸口仿佛堵着什麽東西,連呼吸都變得不暢,視線逐漸模糊,他睜大眼睛,一滴淚還是奪出眼眶,灼熱到刺痛。

他從來沒想到搶任何人的東西,卻像是偷走了他弟弟的人生。

蘭潇和白見山怎麽怪他怨他都是應該的。可親耳聽到這番話,心卻仿佛被一只手捏住,泛起綿密的疼。

傷疤被揭開觸碰到空氣的剎那,他知道結了痂不代表能夠愈合,但他只能假裝無事,來換取暫時或者永久的表象平和。

他放輕了步子,慢慢地挪動回樓上,站在走廊邊消化了許久,收拾好情緒,強迫自己終止思考,告訴自己就當作沒聽見。推開卧室的門,對上祁複的眼睛,他覺得自己似乎忘了點什麽。

“怎麽去這麽久?”祁複見白清淮兩手空空,問道,“方姨已經睡了?”

白清淮精神恍惚,過了兩秒才回神:“……嗯,對。”

他去浴室又拆開一條幹發巾:“我幫你再擦拭一下,過一會就能幹了。”

祁複坐在椅子上,白清淮站在他身後,手隔着毛巾輕輕地揉祁複的腦袋。

面前就是鏡子,祁複盯着鏡子裏他們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

翹到一半,又垮了下去:“你的眼睛怎麽紅了?”

“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白清淮擠出一個笑,“可能是盯電腦盯久了,睡一覺起來會好的。”

祁複正經道:“你用電腦一小時,就得休息十分鐘。”

白清淮:“你自己做得到?”

白清淮畫設計圖有時候會投入到忘記吃飯,畢竟靈感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可以。”祁複微微擡起下巴,一副包在他身上的表情。

“以後我也會監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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