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再給你一次補考機會

第63章 我再給你一次補考機會

這一晚我們聊了很多很多。就像曾經我全盤對他托出自己的過去,在這個炎熱的夜晚,逼仄的車廂內,沈鹜年也将自己的全部過往告訴了我。白祁軒羨慕的天之驕子根本不存在,鮮亮的外表下,是充滿了憎恨與苦悶的童年。

我越聽越覺得心驚,一個人,怎麽能以仇恨作為驅動力活着呢?怪不得報完仇他整個人仿佛沒了主心骨一樣,動不動就要死。

聊到天蒙蒙亮,可能有五六點,我實在撐不住了,靠在他的肩頭不知不覺睡去。再醒來時,沈鹜年靠門坐着,我整個人霸占着長條的後排座椅,腦袋将他的大腿當做枕頭,睡得還挺舒服。

我打着呵欠起身,沈鹜年便也從假寐的狀态睜開眼。

“幾點了?”我問。

“快下午一點了。”

我一下扭頭看向他,驚道:“幾點?”

他直接将自己的手腕伸到我面前,黑色底盤的手表上,明晃晃的顯示着此時已經12點49分。

“那大家……”我推開車門下車,往別墅方向看過去,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屋子裏不見人頭攢動。

“他們已經走了,看你睡着就沒叫醒你。”沈鹜年跟着我下了車,在車旁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展着肩頸僵硬的肌肉。

“那他們不是看到我和你……”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欲言又止。

“看到了。”沈鹜年笑笑,“每一個從車旁走過去的人都看到了,包括彭小姐。”

我捧着腦袋,簡直要尖叫出聲。他故意的!注視着對方臉上愉悅的笑臉,我非常确定,這只狐貍精就是故意的!

那之後我就有點氣惱,不怎麽理他了。

【我的身體好多了,但仍然不能随意下床走動。最近梁先生管我管得很嚴,今天才把手機還給我,知道你沒事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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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上車,由沈鹜年駕駛着車輛離開小區,我坐在副駕駛座上檢查手機收到的各類消息,忽然裴煥臣的一條回複映入我的眼簾。

我先前從沈鹜年那邊一拿回手機就給裴煥臣留了消息,詢問他的情況,但他遲遲沒有回複我,我就猜他應該是同上次那樣手機被梁在沒收了,今天從他的回複來看,果然如此。

【你好好休養,等你身體好點了,我再來看你!】

【小艾,我現在覺得人類好複雜,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懂怎麽做個人。】

這是怎麽了?受個傷還打擊到他做人的信心了?

【你怎麽了?】

【梁先生說我對他很重要,他愛我,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非常悲傷。如果愛我讓他那樣痛苦,他為什麽還要愛我呢?】

我一下坐直身體,天啊天啊,這是什麽?梁在對裴煥臣表露心意了?他竟然真的愛裴煥臣。這段看起來主次分明、毫無懸念的關系,到頭來,梁在才是那個卑微求愛的對象?!!

“怎麽了?”沈鹜年往我這瞥了眼。

“哦,煥臣終于回我消息了。”我一邊回沈鹜年的問題,一邊回裴煥臣的消息。

【人類确實很複雜,有時候恨的表現不是傷害,愛的表現也不是保護。跟着你的心走吧煥臣,問問自己,梁先生對你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誰能想到,某天我居然也能就“愛情”這一命題為另一個人授業解惑了。

跟着心走……

收起手機,我再次靠回椅背,望向窗外的風景。

外頭陽光炙熱,靠近柏油馬路上的一層空氣被燒得扭曲變形,路人們行色匆匆,似乎多待一秒,就要融化在周遭盛大的蟬鳴裏。

“你大概幾時回國?”我突然出聲。

“應該在月底。”沈鹜年隔了會兒答道。

月底?那不是沒幾天了?

“你……”擱在大腿上的十指慢慢收緊又松開,來回幾次後,我接着問,“你什麽時候能處理好美國的事?”

“短則一年,長的話……兩三年吧。”

還好,沒我想的那麽久,跟一百年比起來,兩三年也算不了什麽了。

沈鹜年将我送到公寓樓下,下車後,我并未直接離開,而是回過身,對車裏的他講出了這一路思考的結果。

“你回美國的這段時間,無論一年也好,三年也罷,就當做我對你的考察吧。考察期結束,如果你合格了,我們就在一起。”說完,我轉身往樓裏走去。

才跨進門裏,就聽到沈鹜年在後頭大聲喊我:“小艾!”

我一頓,回頭看去。

他下了車,隔着車與我對視:“你等我一年。一年內,我一定會把自己的事處理好。”

行人聽到聲音,不住好奇地往我們這邊張望。

我沒有理會那些探究的目光,對着沈鹜年笑了笑,鄭重一颔首:“嗯!”

我将卡納大師賽獲獎作品揭露的那張網頁截圖,通過郵件發給了徐獒。深知戰區的網絡是非常可貴的東西,不想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占用他的流量,之前再擔心他的安危,我都沒有發過郵件給他。

可這次,我想讓他知道我成功了,我沒有給他丢臉,我想……讓這位恩師以我為豪。

得獎後,除了會擁有一個“卡納大師”的頭銜,還有獲得昂貴的攝影設備以及一萬歐元的獎金。

一萬歐,加上我目前的存款,今後兩年的學費、生活費是不成問題了,甚至可以說還很富裕。

我辭掉了便利店的兼職,打算利用暑假剩下的時間,坐綠皮火車進行一場攝影之旅。畢竟,如果要成為真正的職業攝影師,就不可能總是單一地拍攝江市的城市風景。

沈鹜年知道後,說自己大學時候進行過背包旅行,對這方面很有經驗,非得天天跑來找我一起做攻略。

做攻略不夠,他還一定要教我防身術,為此,買了相當多的防身器具,什麽甩棍、電擊棒、刀片戒指,甚至還備了一瓶辣椒噴霧。

“這個戴在你食指上,如果被人捂住口鼻,你就撥一下這裏……”他将一枚銀戒套進我的食指,撥了下側面的一個開關,一把鋒利的迷你刀片便彈了出來,“然後往後捅。”他握着我的手腕,輕輕往後帶。

“要是正面襲擊,你就直接往眼睛捅。”他翻轉我的手腕,讓我的拳頭對着他眼睛過去。

我吓了一跳,急忙攤開手,按到他臉上:“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用演示地這麽詳細!”

沈鹜年松開我的手,從沙發上又拿起一根甩棍,繼續開始演示使用方法。

“我不在的時候,會拜托梁在負責你的安全,但這家夥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我對他實在不放心,所以你自己也要學會怎麽保護自己。”說着,他右手倏地大力揮下,手上短小的棍子立馬伸長了兩倍,形成一根看起來打人就很痛的金屬長棍。

他把甩棍遞給我:“拿這個攻擊我。”

“啊?”我愣愣接過。

他撸起袖子,往後退了兩步,下巴微微擡起,自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種極度的自信:“放心,我就算只用一只手,你也打不到我。”

話雖沒錯,但這個語氣好讨打。

“哦,那上次是誰被我一臺燈打破了頭?”我雙手握住甩棍,找準時機,一個跨步上前,朝他肩膀用力劈下。

他輕松接住棍子,腳下一絆,将我放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是我。”他欺身壓上來,企圖奪走我手裏的棍子,“第一個錯誤,下劈幅度太小;第二個錯誤,你應該直接攻擊我的腦袋或者脖頸,而不是肩部……”

我喘息着,不讓他奪,腰一擰,同他一道翻滾到地板上。

“你上次……不會是……不會是故意讓我打的吧?”我騎在他身上,将棍子抵住他的喉嚨。

他躺在我身下,攤開手,作投降狀,呼吸絲毫不亂:“怎麽會呢。”

撇撇嘴,我撐着棍子想要起來,被他扯着胳膊又拉回去。

他微微撐起身,湊過來問:“想好要什麽禮物了嗎?只要我能給的,都會給你。”

我扶着他的肩膀,想了想,沒什麽想要的,就是……有一樣東西,我至今都很在意。

“你明天晚上來找我,我告訴你。”

他笑起來:“這麽神秘?”

“昂。”我先從地上起來,再将棍子伸給他,“繼續練甩棍嗎?”

他握住甩棍一端,就着力道站起:“繼續吧。”

那天光練甩棍就練了一下午,練得我都覺得自己要成為李小龍接班人了,他才勉強放過我。

第二天晚上八點,沈鹜年如約而至。

我剛洗完澡,頭發還是半濕的,開門見他站在外頭,緊張地舔了舔唇,不知道要說什麽,便将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他低頭看看那只手,遲疑地握住,然後擡頭看我反應。

我不好意思看他,轉過身,牽着他往裏走。一直将他牽到我的卧室,我才放開自己的手。

“我要你今天晚上完全聽我的命令。”朝床鋪努了努嘴,為了顯示自己的冷酷,我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現在,你自己把衣服脫掉,然後躺到床上去。”

身後靜俏俏的,我心中惴惴,忍不住往後看了眼,發現沈鹜年在看床頭系着的兩根紅繩。

“那個咳等會兒要用來綁你的。”我向他解釋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好像不該跟他解釋這麽多。

“這個也是用在我身上的?”他挑起床上的一根細長的黑色綁帶絲巾問。

“你……你問這麽多幹什麽?”我一把奪過那根絲巾,呵道,“躺上去!”

“小艾好兇啊。我脫,我脫還不行嗎?”沈鹜年不緊不慢地解着扣子,比起脫衣服,更像是在進行一場脫衣秀。

在我的臉越來越燙,手指攪弄着那根黑絲巾,都快把它攪斷時,他終于脫完,躺到了床上,還特別自覺地雙手上舉,握住了那兩根繩子。

“然後呢,小艾,你要做什麽?”

和預想的不太一樣,他怎麽一點不慌張?

“既然是考察期,那什麽都得考,你說是吧?”嘴裏使用着他曾經對我用過的話術,我綁住他的雙手,接着又用手裏的黑絲巾蒙住他的雙眼。

做完這一切,我爬到床上,食指輕點他的下唇,道:“你上次不及格,我再給你一次補考機會。如果這次再不及格,我就……”我輕輕将食指探進他的口中,“我就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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