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繳械投降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繳械投降
夏夜的日出難覓。
早也快, 幾乎轉瞬即逝的片刻,天已經徹底大亮,太陽灼灼與上, 耀的一雙眼有些許不适。
這個吻缱绻溫柔。
遠沒有第一次醉酒後的狂熱,反而有種長久不耐的綿長。
陸臨意有耐心極了,輾轉厮磨, 不像是接吻, 倒像是品嘗什麽美味的甜品。
舌尖勾勒她的唇線,癢的許岸的心尖尖都在顫。
腳趾繃緊, 要窒息了似的。
許岸被他的味道包裹着, 不敢呼吸, 仿佛溫熱的氣息撲散到陸先生的面頰上, 是一件丢臉的事情。
秉着氣, 憋得一張臉通紅。
最後還是陸臨意放開了她,手指捏住小丫頭的鼻子, 低聲輕笑着, “呼吸。”
許岸這才重生似的長呼了一口氣。
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的, 還是憋得。
陸臨意勾唇垂眸,手指摩挲着小姑娘的耳垂, 綿軟順滑的手感,讓人上瘾似的。
“許岸。”
“嗯?”小姑娘擡眸看他, 混雜着水汽的眼眸,像是覆了一層薄紗的明珠,惹人憐愛。
Advertisement
他到底沒有說更多的話。
只手揉了揉發頂,示意她可以在這裏坐一會兒。
許岸這才回了神。
呼吸間是莺歌綠奇楠香和海腥味混合的,讓人覺得像是自由的味道。
不是精致的, 被打點妥當的成熟沙灘,這片海更像是無人發掘的海岸,沙土粗粝,黑色礁石與白色海浪交互,彼此拍打。
太陽升到半空,把海面映照的明亮。
潮水漲起,白色的浪花撲卷而來。
是時澹日過朝哺,海雲如墨浪翻雪。
許岸沒忍住,向前小跑了幾步,尋了塊高而穩的黑礁石,爬了上去。
空寂無人,只有海浪拍打的聲音和海鷗的嘶鳴。
她站定着,許久許久沒有回身。
李黎說得對,她太緊繃了。
在煙齋的每一秒她都在拼盡全力的努力。
甚至中間姚于菲在知道她人在北青後,試圖約過她數次,全都被她拒絕。
她的人生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失敗。
而這一刻,海天之間,浪花席卷,她渺小的就像随時會被潮汐推到沙面再被海浪帶走的河蟹。
不值一提。
廓然混茫際,望見天地根。
這一刻沒有悲傷難過,沒有憤恨不甘。
只是有些委屈,有些辛苦,有些累。
她知道陸臨意沒有跟上,才縱容着淚水落下。
她很久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哭過了。
十六歲那年父母離世好像突然榨幹了她,所以往後的人生中,學會了自己咬牙熬。
可也不過只有十九歲。
她從父疼母愛被放在掌心裏呵護,被老師表揚,被視為驕傲的許岸到後來被欺辱、被抛棄、被謾罵,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溫水煮蛙尚且能挨,疾如旋踵卻難以度日。
許是因為現在有人護着,那幾年發生的事情被翻出,就越發覺得委屈。
許岸當真就蹲在這顆礁石上,哭了許久。
瘦小的一個人盤成一團,就那樣靜靜地,默默的蹲在礁石上。
回去時,眼眸和鼻頭都紅的像個小醜。
陸臨意卻是什麽都沒有說,牽着她的手,“走吧。”
許岸的聲音還帶着哭過後的哽咽,“去哪裏?”
“補覺。”
陸臨意說完,許岸才注意到,現在不過五點一刻。
他們抵達時,還不足四點。
剛剛大哭耗盡了殘缺不全的精力,是真的需要睡一覺。
于是乖乖上了車,暫時沒有睡意,趴在窗邊向外看去,車子從遠郊毗鄰鄉村的地方緩緩駛入繁華地帶,進了市區,許岸才意識到他們竟足足開了七個小時的車,從北青到了彎島市。
難怪會有這般洶湧的海浪。
酒店臨海,是少見的奢華。
陸臨意看起來像是常客,早早有經理侯在門口,車一停下,人就迎了過來。
“陸總,歡迎下榻。”
電梯駛向頂層,是最為安靜闊野的總統套。
許岸的行李早早被放置在行李架上。
她站在門口,突然有了幾分手足無措。
雖是套房,卻只有一張大床,外面的小套間應該是保姆房或兒童房,僅一米的窄床。便是她想睡,陸臨意也一定不會同意。
眼眸落在沙發上,倒是足夠寬大柔軟。
可好像他們這樣的關系,她平白去睡沙發,有一種欲擒故縱的做作。
許岸的腦海裏仿佛兩個小人打架,辨不得一個勝負。
所以幹脆開了行李箱,在陸臨意進來的瞬間,先一步溜進了洗浴室。
水量開到最大,嘩啦啦的沖涮下,腦子越發的糊塗。
陸先生應該是端方持重的,少有的幾次親密接觸,都是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緒主動為之。
可她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黃口小兒,姚于菲給她講過,網絡上也曾看到過。
陸臨意吻她時,眼底晦暗波濤的情欲,呼之欲出,無法掩蓋。
所以一直到吹幹頭發,許岸都還沒想明白。
人鑽了個腦袋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假笑着問道:“陸先生洗澡嗎?”
半濕的頭發落在頸肩,水漬暈開,白色的睡裙便貼膚而露。
許是水開的熱些,一張臉紅撲撲的。
眼底挂着幾分谄媚的笑,別有深意的很。
陸臨意起了些旁的心思,無從抵消,便又升起些壞心思。
人驀地起身,大步向前,只兩步就走到了許岸的面前,小姑娘下意識的就想關門往裏躲。
意識到什麽之後,又不好意思的鑽了個頭出來,人從門縫裏擠出,小兔子似的,猛地就蹦的離他半米遠。
“我洗完了,陸先生請。”
說着,還煞有介事的翻了下行李,企圖找些什麽的樣子。
陸先生那點逗她的心思被她這幅模樣壓下,到底聽話的走進了浴室。
眼看着浴室門關,許岸這才長呼了一口氣。
人在大床前站了數秒。
一不做二不休,給自己鼓着勁鑽了進去。
靠在床邊的位置,給自己劃定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安全的範圍。
原本是打算裝睡,卻沒想到床和枕頭柔軟,甫一陷入,困倦襲來,迷迷糊糊的竟當真睡了過去。
陸臨意出來時,就看到小兔子似的姑娘把自己蜷縮在床邊的位置,被子都沒有一絲的褶皺,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隆起了一個小包。
一個轉身就可以掉到地上似的。
鼻頭眼眸依舊是紅腫的,剛剛應該是哭了許久。
被白色的被子包裹着,留了小小的五官在外面。
再多的想法這一刻也都泯于憐惜。
好像從有記憶起,他都是自己睡的。
陸家家教森嚴,陸老爺子帶兵出身,一身的兵氣、匪氣。最看不得小孩子被嬌生慣養。
陸成國當初為了和沈婉蓮成婚,與家裏鬧得頂,陸臨意剛一出生,就把他留在北青的父親家。
而後申請戍邊數年,沈婉蓮随軍,在陸臨意最需要母愛的幾年,都不曾回過家。
眼看着床上的小丫頭,本想把她抱到中間,自己睡沙發,卻在靠近她的那一刻變了主意。
伸手把人撈進了懷裏。
小丫頭睡的沉,借勢翻身,在陸臨意的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甚至還在他的胸前拱了拱,毛茸茸的一只。
像那只跑掉的小野貓。
他唇落在她的額間,輕輕吻了一下。
==
許岸醒來時,只覺得脖子鉻在什麽硬物上,不舒服的很。
閉眼迷糊的瞬間想要掙脫開,手落在溫熱的肌膚上,瞬時睜開了眼睛。
陸臨意那張完美到讓人忍不住總想要多看幾眼的臉龐就在眼前。
恍惚的像在做夢。
明明第一眼見到陸先生時,覺得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看一眼都是奢侈似的,現在竟被他摟在懷裏。
小姑娘的眼眸太熱,目光灼灼沒有絲毫的收斂。
被陸臨意捕捉到的瞬間甚至來不及收回,就這樣被坦蕩的看了去。
“好看嗎?”陸臨意啞着嗓子,低聲誘着問道。
這樣的場景太暧昧,暧昧到許岸的耳際瞬時紅的像滴血似的,可嘴巴也不饒,再大膽的事情都做過,誠實的承認也未嘗不可。
于是端着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應着,“好看。”
“陸先生當真是頂頂好看的人。”
小姑娘輕聲脆語,合着吳侬軟語的糯,一雙唇像浸透了汁水的蜜桃,一張一合,唇紅齒白。
單單是身上那股子若有似無的,像是蜂蜜又帶有幾分奶香的甜,就讓人難以自持,更何況。
這是早晨。
陸先生再端方持重,也是男人。
身下的反應難耐。
小姑娘卻什麽都不知道似的,在他懷裏不聽話的晃動着。
到底是把人扣在懷裏,雙唇落下。
從脖頸開始。
許岸的驚呼聲還未出口,就被自己不受控制溢出的吟聲覆蓋。
頭轟鳴般炸開,心髒仿佛被細密的針點點紮着,酥麻也癢,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讓人丢了神志的感覺。
許岸覺得自己現在像早上那只河蟹,被煮熟了扔在砧板上。
又紅又燙。
陸臨意的手一路向下,引起她的陣陣顫栗。
她哪裏能想到陸先生會是這樣的人,平素裏那般谪仙似的不容玷污,這一刻卻紅了眸子。
細密的吻從脖頸一路向下。
許岸小聲驚呼着,想要推開他,手卻是軟的,反倒欲拒還迎似的。
她實在抖得很,已經分不明是害怕還是本能,只能咬着唇,想叫不敢叫。
最後卻是陸先生繳械投降。
頭悶在她的胸前,呼吸深而厚重,不可抑制的笑聲從喉頭溢出。
“許岸,我早晚死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