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嬌寵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嬌寵

陸臨意忙, 只在淮州呆了一天。

第二天飛回北青。

臨走前倒是把一切安排的妥當。

不論是酒店還是璀璨星城,都有人默默的添置家用。

許岸無需操一點心。

怕她不方便,特意調了陳德從回來給她開車。

甚至臨走前給了她一張卡, 黑金的,也不知道具體的數額。

這架勢,倒真像是包/養似的。

許岸沒推, 但也沒用, 錢還夠,從陸先生那裏得到的已經夠多, 再拿就對不住她自己的一顆心了。

考完的第五天, 許岸回了趟學校。

一中有自己的複讀學校, 她雖然沒有在校上課, 但保留了學籍。

當初落榜時, 校長就找到了她,青北的苗子, 能算學校的升學率。

成績還沒出來, 張校長找她來,端着一張滿是褶子的笑臉, 想提前對對答案。

“你聰明,腦子靈, 回回估分都準,拿個數出來, 我好提前準備着。”

若是狀元出自一中,要向教育局打報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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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更多的是打算把宣傳信息發出去,都無需省狀元,只要淮州市的狀元, 都能給他的職業生涯添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許岸抹不開面子,大概的估了個分。

七百出頭,狀元不敢說,青大應該是穩的。

校長不多的頭發随着笑意抖動着,恨不能從許岸臉上看出朵花來。

“今年拍個新照片,上光榮榜,就挂一中校門口,學費生活費你放心,你的情況學校都知道,未來四年一中給你包了。”

“我還跟教育局給你申請了獎勵金,你安心讀書,放心讀書,哎,去年就讓你留下上學,你硬氣,非要去學什麽瓷……”

張校長展開,這話就收不住。

臉上挂不住肉,松松的垂着,随着每一句話顫一顫。

許岸聽着,就有些神游。

去年也是在這個教室,差不多的時間,估了分,考得算是頂好,但畢竟缺了一門,差之千裏。

張校長拍着頭,扼腕嘆息,恨不能時間重新來過。

“哎,你這個舅舅啊,沒安好心,誰家孩子這麽關鍵的時候來通知這種事情,就兩個小時一門課的事,哎呦,哎呦。”

氣的心肝脾肺都在疼。

許岸自己心情也算不得好,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情緒在。

所以在校長提出由學校出資讓她複讀一年的請求後,被她冷聲拒絕。

她不想留在淮州了。

這座城市之于她,是人生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地方。

好在否極泰來,現在算不得差。

青大招生辦的人是在一周後到的。

張校長搓着那雙短小矮胖的手,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誇贊着許岸的聰慧。

“這姑娘不是我說,真的太優秀了,去年一年勤工儉學,還能考出這樣的成績,如果在學校,肯定分數更高。”

座位上坐着兩個人,都是年紀不太大的男性。

見到許岸進來,熱情的握手,“我是青大招生組的,宗凱,你可以叫我宗老師,這是陳遇,未來會是你的學長,你的成績我們已經知道了,非常優秀,聽說你一直就把青大當成目标,我們歡迎你。”

許岸回握住,“我的榮幸。”

這場見面,遲了一年。

但來了,就好。

宗老師的主要工作是和學校進行的,留了陳遇在辦公室裏和她聊天。

許岸對這個學長的印象好。

陳遇長了一張标準的好學生臉,斯文白皙,帶着窄窄的細框眼鏡,笑起來嘴角的弧度月牙似的,襯得人溫柔妥帖。

也有一點叛逆的小俏皮,比如手腕間紋了一個小小的骷髅。

算得上好看的男生,是學校裏最受歡迎的那種。

人也熱情,“有想去的學院嗎?”

許岸思忖後回答,“金融或歷史。”

“你這跨度有點大,我無從推薦。”

陳遇攤着手,噙着笑,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後來許岸想起,會覺得人生有趣。

她和陸臨意,她和陳遇,都仿佛是命定的事情。

帶着些無法撼動的宿命。

“學歷史是因為熱愛,學金融,”她想了想,“因為缺錢。”

璀璨星城的一百萬還背負在肩頭,萬一畢業前就和陸臨意分了手,還錢的壓力太大。

逗得陳遇笑意漸濃,“為什麽不考慮我們廣潤管院,畢業至少可以簽大企。”

許岸沒想到陳遇竟然是管院的,不由得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學長。

青大難考,廣潤管院更是難中之難。

“我的分數,可以嗎?”

“可以,你的成績非常亮眼,廣潤歡迎你。”

陳遇笑得好看,如沐春風似得。

伸出右手。

細長白皙,和陸臨意指節分明,骨而不柴的手比起來,多了幾分學生的稚氣。

許岸回握他,“廣潤見,學長。”

宗凱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挂着滿面的笑容,看起來相談甚歡,走到許岸的身邊,問了句,“和我們一起回去嗎?陸先生那日回校,還提起了你。”

許岸不着痕跡的隐藏了自己的詫異,笑着搖了搖頭,“謝謝陸先生挂念,我暫時先不回去,還有事情要處理。”

聽起來倒像是很普通的,熟識的關系。

宗凱沒有多言,只說九月開學見。

許岸作為淮州市的文科狀元,在這個夏天,備注矚目。

校長把她那張偌大的大頭照挂在了校門口右側的巨大展示欄內。

引了不少同城的媒體來采訪。

去年因為外婆去世缺考一門,一年後重新歸來仍拔得頭籌的故事在這一刻被報道,放大了孝心,感人至深。

黃文娟因此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指摘。

就連吞并許岸父母喪葬費、撫恤金的事情也被翻出,一時間口誅筆伐。

彼時許岸已經離開淮州。

趙氏汝瓷經營的風風火火。

陳爍和龐娟兩個人配合打得好,一個負責內部管理,一個負責外部營銷,當真一點都不比師傅在的時候差。

陳爍這個師兄當的幼稚,拉着許岸的手和錄取通知書放到了媳婦的肚子上,據說預産期在明年一月,說要給孩子學霸的胎教。

許岸卻也配合他,愣是對着嫂子的肚子,讀了一下午的繪本。

許岸去見了師傅。

摔傷的地方已經大好,健步如飛,哪裏還有之前躺在病床上挪不動步的模樣。

無需操心廠裏的事情,每日裏窩在工作室,越發認真的鑽研古法汝瓷的制作。

汝窯瓷傳世的少,存在的時間也短,饒是現代汝瓷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飛躍,可也還是很難做出當年古瓷的美。

趙光遠滿手泥坯。

放在流水下仔仔細細每一個指縫都沖的幹淨,這才拿起許岸的錄取通知書。

青大廣潤管理學院。

師傅連說了幾聲好,眼眶子有些紅,又說了句,“嬌嬌辛苦了。”

惹得許岸也落了淚。

這是她收到通知書後,第一次有了委屈的沖動。

窩在師傅的懷裏,到底有些遺憾,“師傅,我沒有讀歷史,也沒有讀人文,我從陸先生那裏買了套房子,想賺錢。”

她明明答應師傅,要做汝瓷的傳承人,可好像對現在的她來說,太難。

趙光遠摸着她的頭發,笑得慈祥,“我能教出青大的徒弟,說出去十裏八鄉也要羨慕我趙光遠的,師傅沾了你的光,日後我們嬌嬌賺了錢,為師想喝滇紅。”

許岸破涕為笑,仰着一張漂亮的笑臉,點頭應下,“好,到時候師傅想喝多少喝多少。”

開了學,再想回來看看也就沒有那麽容易。

許岸在汝城多住了幾天。

跟着師傅做瓷,像是回到了去年她剛來時的樣子。

也是這般燥熱無雨的大晴天,在工作室待上一上午,就會濕透了似的,滿身汗水。

但工作單一細致。

全身心的投入,會忘掉大半的時間。

臨走的前一天,照例請着大家去吃火鍋。

三十多度的天氣,火鍋店裏冷氣開的足。

龐娟叉着腰,讓她一定不要落入小男生的甜言蜜語中。

“許岸,就你這張臉,估計新生開學就被追着跑,你可小心點,那些長着大尾巴的都不能理,誰要電話就是流氓。”

許岸笑着應着,只嚷着讓她放心。

趙光遠卻是沒有說話,端詳着許岸的模樣,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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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青時,已經是七月下旬。

距離她上一次離開,已經過去了将近兩個月。

她和陸臨意聯系的不多。

最長的一次聯系是成績出來。

她截了個圖給他發去,快樂嬌俏,話語裏都是興奮。

還不忘感謝他,“陸先生大恩,小女子永世難報。”

典型的隔着手機就驕縱的模樣。

陸臨意笑着祝賀,說準備了禮物和驚喜,“嬌嬌早點回來就是報恩了。”

許岸嘻嘻哈哈,裝作沒聽見似的,繼續留在了汝城。

每日早晚平安。

陸臨意會告訴她近期的工作安排,開會出差應酬,無外乎這三件事情。

偶爾他喝多了的晚上,許岸會給他打上許久的電話,柔聲哄着他睡覺,會聽到他輕笑着說道:“許嬌嬌,你還真是個小沒良心的,用完就跑。”

許岸給他發信息的次數則要更少些。

每日處理的事情瑣碎,好像不值得去占用陸先生太多的時間。

而她那些無聊幼稚的小心思也不足與他道。

左不過彙報一下一日三餐,後來在廠裏食堂吃的常規,就連飯菜都懶得說了。

依舊是陳德從開車,從汝城到北青市。

穿過擁擠堵塞的三環,華燈初上,許岸再一次來到了煙齋門前。

廣亮大門,鬥拱梁枋。

她站定在門口,給陸臨意發了條微信語音。

“陸臨意我回來了,你要不要出來接我。”話語嬌俏,和她隔着手機線時的嚣張勁一模一樣

少女心思,突然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和陸臨意談一場放縱的戀愛。

這本就是一場豪賭,不如随興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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