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誘哄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誘哄

說是餓, 但因為提前吃過了,也吃不了太多的東西。

飯吃了一小碗,奶酪球吃了兩顆。

人癱在沙發上, 揉着肚子,鼓鼓的隆起。

許岸琢磨着,就陸臨意這喂小豬的方式, 自己早晚會胖起來。

他倒是一副緩帶輕裘的模樣, 人靠在沙發背上,端着張疏離懶散的姿态, 饒有興趣的看她吃飯。

陸臨意的食量像個迷似的。

平日裏好像吃的也不多, 偶爾自己下廚給他做些什麽, 也能吃上一整碗飯。

是個做事頂看心情的主。

許岸偏頭就看到樓下熱鬧肆意的喧嚣。

晚上十一點, 端方進入了白熱化的時間段。

DJ區請的是前一段時間剛剛在rap選秀節目裏大放異彩的rapper, 據說拿了個第四的名次,引得一群粉絲大鬧, 愣是沖進了複活賽。

現如今引了一群小姑娘跟着高呼吶喊。

帶着帽子和墨鏡, 一身黑衣金鏈,酷炫的很。

蹦跳歡唱, 稱得上笙歌鼎沸。

許岸沒見過這種場面,看的有些出神。

算不上好奇, 只是覺得有趣,這樣連蹦帶跳, 唱着旁人聽不懂的內容,好像可以宣洩所有的煩惱。

“感興趣?”

許岸搖了搖頭,“聽不懂。”

“去試試?”

她依舊搖了搖頭。

看看就好,有的世界不是她的,她便沒有闖進去的欲望。

這世界萬千, 有趣的事情太多,她總不能一一嘗試。

陸臨意沒有再說什麽,當真陪着她坐在窗戶前,看了半響熱鬧的場景。

偶爾低眸處理一下工作。

許是在上面呆的時間有點久,周惟安探頭探腦的上來。

“嘿嘿”一笑,繼而伏在陸臨意的耳邊說了句什麽。

歌好像已經唱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男歌手從DJ臺上走了下來,進入到舞臺邊緣,和臺下的人擊掌。

雖是聽不清楚,但看着也熱鬧。

許岸聽到陸臨意冷聲問了句,“誰和她說的?”

她不由自主的偏頭回看。

陸臨意眼底浸着一抹凜冽,和一整晚那副閑适自得的模樣截然不同,手指敲在沙發上,看起來因為周惟安的話,心情差了些。

周少舉着手指,“天地良心,肯定不是我和小六,但是你倆進來的時候不少人看見,是不是有施寧認識的。”

許岸聽過施寧這個名字。

從顧淮的電話裏,從聶允安的口中。

應該是要和陸臨意聯姻的人。

這個詞,矯揉造作的很。

不屬于普通人的世界。

聽着周惟安的話語,怎麽都有一種正妻來宣誓主權的意味。

陸臨意堪堪起身,收回了剛剛的冷,順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不早了,走吧,正好帶你去見個人。”

許岸不想見她。

聶允安的那句,“陸先生如果實在喜歡你,施寧應該也不介意他外面有個小情人。”

戳人心窩。

惹人生厭。

平白覺得自己像是貨架上的玩具,任挑任撿似的。

許岸沒動,還是坐在位置上,擡眼看着陸臨意,“不去可以嗎?”

陸先生從小姑娘有些失落的臉上讀到了一絲情緒。

大概猜到了些什麽,于是挂了笑,伸出手,“好,那回家。”

許岸這才伸了手給他。

十指交叉,跟在陸臨意的身邊,向樓下走去。

可還是見到了施寧。

人等在樓下,守着門口,鐵了心的想見見她似的。

眼睛不自覺的在兩個人的手上落了幾秒,繼而揚了個燦爛的笑,“呦,這不就是施安生日那天,讓趙錦吃了個頓打的姑娘,二哥比我想的長情啊。”

施安漂亮,從骨子浸透到發絲都有的精致。

帶着這個圈子裏女孩都有的傲慢。

她不在乎陸臨意身邊的人是誰。

什麽許岸張岸楊岸都與她無關。

只是想看看,什麽人能入了陸先生的眼。

眼眸從腳掃到頭,許岸見過這種眼神,聶允安第一次看她時,也是這樣。

審視打量。

從未把她當成一個平等的個體看待。

那份不适越發的阜盛。

當下斂了眸子,緊了緊陸臨意的手。

施安看着她怯,笑得越發的燦爛。

“這不就是允安那種風格的姑娘,二哥你不搭理允安,找了個低配?”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陸臨意的眼眸沉,施寧顯然是打算拿喬立威。

可話還未等到說出口,旁邊的小丫頭竟然走了過去。

人站定在施寧面前,落落大方。

眼眸噙着笑,落在了施安的手指上,“施小姐,這枚翡翠牌戒指是去年佳士得拿出的那批孔祥熙的翡翠首飾之一吧。”

施寧沒想到她識貨,不由得擡高了脖子。

去年這套翡翠的拍品價格之高,讓她望而卻步,後來有人投其所好送來,為此不論衣着打扮,出入場地,都喜歡帶着。

古玩意,畢竟有些意思在。

“你認識?”

“略懂一點,”許岸說着,走到吧臺邊,找小哥要了只光筆。

她剛剛在頂上就看到,為了凸顯逼格,端方這裏的酒杯均是水晶出品,少有的幾只甚至是古董水晶,調酒師用光筆打透,看得出水潤晶瑩。

當下拿着筆,走到施寧的身邊,光打過去,笑意就越發的濃。

“只可惜,施小姐這枚是假貨。”

施寧的臉都白了,辯駁道:“你懂什麽,這玩意你連見都沒見過,你怎麽會鑒別。”

許岸沒和她争,反倒是回身向陸臨意遞了只右手。

眼底挂了笑,蔫着壞的那種,“走吧,今日功德加一,回家可以好好睡覺了。”

嚣張的很。

拿捏自如,遠比施寧來得雲淡風輕。

陸臨意沒想到小姑娘還有這幅模樣,笑意越發的濃,低眸柔聲應着她,“好,回家。”

只是路過施寧身邊時,還是冷聲說了句,“雅寶國際部有我的人,下次流産換個地方。”

留下施寧一個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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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端方出來,許岸就不願意再給他好臉色。

悶着頭向前走,臉變得比書頁翻得還快。

陸臨意跟在身後走了數米,到底長腿一邁,上前一大步,伸手把人拉住。

小姑娘氣鼓鼓的一張臉,偏着頭不願意看他。

惹得陸先生啞然失笑,好脾氣的俯身看她,誘哄着,“給我判刑,總也要給我個罪名。”

“可不敢,我得罪了你的未婚妻,陸先生應該給我罪名才對。”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倒是解釋了今晚她聽到施寧名字後的一系列反應。

陸臨意斂了眼底的笑意。

小丫頭除了煙齋,并沒有接觸過他圈子裏的其他人。

而且就算接觸,也不會有人敢在她面前亂說這樣的話。

腦海中過了一遍人,想起了那一日在彎島曼甯時,聶允安的展。

嘆了口氣,把人拉到身側,低着眸看她,“我和施寧,從來都是沒有的事情,長輩亂點鴛鴦譜,做不得數。”

許岸不信,卻又不好搬出聶允安來做證實,只能縱着性子的說道:“陸先生不用跟我解釋,反正早晚也會分手,将來你和誰結婚也與我無關。”

這話說的越發氣性。

小姑娘生氣的模樣有趣。

鼓着腮,噘着嘴,眼睛烏溜溜的轉,像是在想着如何應對他。

今晚喝了杯周惟安那裏的特調。

名字起的花哨,落日餘晖,後勁卻大,一張臉紅撲撲的。

唇紅齒白,嬌俏任性。

莫名讓人想起“嬌嗔”兩個字。

陸臨意把人攬進懷裏,倒是有幾分愉悅,掐着小姑娘頸後的皮肉,輕揉慢捋的撫着,“嬌嬌這是吃醋了?”

“才沒有,”許岸梗着脖子,嘴硬的很,“我只不過被人品頭論足,有些不開心。”

說完,又掙紮出來,看着陸臨意的眸子,眼睛裏帶着幾分不可置信似的。

“你們圈子裏的人,都這麽拜高踩低的嗎?”

在她的認知裏,身居高位的人,自小接觸的教育裏面,應該是有“尊重”二字的。

陸臨意很難去跟她解釋,不論是聶允安還是施寧,她們作為女性,被教育的更加是要持着懷疑态度看人的。

所有企圖接近她們的人,都是別有用心,目的不純。

久而久之,自然會對普通人産生莫須有的不屑甚至敵對。

但這些都不應該是許岸需要知道的。

她的不舒服,是因他而起的。

當下牽起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軟白的掌心,姿态誠懇的說了句,“對不起。”

“是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嬌嬌,不會有下次了。”

許岸剛剛還無法散去的小脾氣頃刻間煙消雲散。

堂堂陸先生,在路邊,和她這樣一個小丫頭說着對不起。

再多的不滿都不足以擾亂此時她心底漾起的水波。

他垂眸看她,路燈下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暈了一層好看的光圈。

矜貴儒雅。

她幾乎是不可耳聞的長嘆了一口氣。

這樣好的陸先生,怎麽可能喜歡的不當真吶。

于是故作驕傲的哼了一聲,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我就勉強原諒你了。”

來掩蓋她紅着的一張臉。

陸先生跟在身後,噙着一抹笑意。

原來哄人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倒是苦了司機,車開得蝸牛似的,也不知道是坐還是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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