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酥麻(新增一千)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酥麻(新增一千)

日子還在緩緩過。

期末考完, 青大就正式放假。

許岸去年就不知道過年何去何從,今年好像還是如此。

煙齋倒是可以呆,但就連國慶都有家宴的陸家, 除夕肯定是要一起賀歲的。

許岸一個人守着那麽個全都是古件的冷屋子,想想都吓人。

師傅那裏是要去的。

許岸用獎學金買了不少的東西。

從按摩儀到滇紅茶,還有北青市的特色小吃, 滿滿當當的準備了一箱子。

可年不好還在人家那裏過。

去年有由頭, 今年總不能還找借口。

她不想讓師傅知道她現在的境況。

老人家教她手藝已經很好,不要再操心她的人生。

姚于菲自然還嚷着, 讓她和自己回淮州。

“你和陸先生又不是能結婚的關系, 他過年肯定不管你, 你就來和我過, 去年就說了, 快來快來。”

兜兜轉轉了一整年,自己還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許岸突然有些蔫。

情緒提不起來, 坐在宿舍裏愣神。

錢多多在和家裏打電話, 說着許岸聽不分明的廣東,但偶爾幾句出來也聽得懂。

比如買了明天一早的機票, 她想吃雞,讓媽媽炖好。

許岸心底澀, 擰起一股水汽,涓涓淌淌漾過心底, 惹得眼眶有幾分紅。

她也想吃媽媽煮的馬蹄羹,可再也吃不到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媽媽了,大概最近太脆弱,接連夢到又想念,人就越發的難過。

她的手機相冊裏, 有整整一相冊媽媽的照片,可自從外婆去世後,她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沒有人讓她依靠,她只能自己堅強。

這種自憐自艾的情緒,除了讓她淚涕連連,沒有任何作用。

許是考完試卸了壓力,平素裏在寝室不怎麽說話的李霞妞也多說了兩句。

無外乎是出來了半年,很是想家。

還多問了許岸幾句,那晚去醫院動靜不算小,她聽到了,又不知道能做些什麽,到底沒有下床。

許岸笑着說已經沒事了,元旦出去玩受了涼,現在已經好了。

錢多多剛好挂了電話,看着兩個人在聊天,随口一問,“霞妞,你怎麽回去?”

“我和男朋友一塊回去。”

“哇,”錢多多驚訝的很,八卦似的眼睛都亮了,笑着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李霞妞笑得樸實,還帶了些少女的嬌羞,“剛入學的時候,老鄉會認識的,我們都是山城的。”

錢多多還在問着些什麽,無外乎是談了多久,過年會見家長嘛一類的。

李霞妞不算是個話多的姑娘,平時獨來獨往習慣了,就算去圖書館自習,也很少和許岸他們一起,姜曉菲一直沒來,錢多多自然就是許岸形成了雙人成行的隊伍,很少再叫她。

現在提起男朋友,卻是話多了些,眼眸裏都是幸福,“我們兩家近,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他比我大三歲,今年準備畢業,直升本校讀研,他大了,有點急,想見家長。”

說完,還不好意的笑了笑,加了句,“我覺得太早了,不讓。”

許岸聽着,眼底笑意起,帶着真摯的祝福說了句,“霞妞,恭喜。”

“謝謝啊,我不和你們一樣,漂亮,家庭也好,以後找的對象肯定好,我就想談個踏實的,将來結婚生孩子,挺好的,我這人沒什麽大抱負。”

許岸沒再多說,只是想,這或許才是正常的戀愛。

可以把男朋友大大方方的介紹給大家,可以暢享未來,可以規劃未來。

可又想,本來一開始就注定的事情。

她憑什麽貪多。

到底是她的錯。

既要又要,難過的只能是自己。

==

陸臨意知道她的放假時間,安排了老陳來接。

換了輛非常低調的大衆帕薩特,大喇喇停在門外,老陳把她行李放到後備箱的時候,有路過的同學問道是不是父親。

許岸笑着搖搖頭,“叔叔,正好捎我回去。”

于是互道着提前的新年快樂,揮手離開。

所有人都在奔赴自己的家鄉。

新年是快樂的。

蘭姨知道她回來,特意讓廚房做了她喜歡的菜,就連甜品都是特意學的。

酸甜口,她最喜歡的類型。

捏着許岸的臉頰,帶着些許心疼,“怎麽去上個學,瘦了這麽多,放假了多吃點,喜歡什麽就跟蘭姨說。”

許岸笑着應聲好。

第一次面時還覺得蘭姨威嚴,現如今感受到溫情。

她貪戀的東西越來越多,日後離開時,只會越來越難過。

陸臨意還沒回來,許岸躺在搖椅上,看着明天去汝城的車票。

年前總要回去看看師傅的。

她這半年也不算虛度,選修課上的認真,最後考試的時候,還得了主課老師表揚。

聽了幾堂石中南的講座,筆記記得厚,回去也算可以和師傅交差。

想着可以多待幾天,去窯廠裏練練手,半年沒碰,手都生了。

龐娟已經提前很久問她放假日期,說楊老板的火鍋店現在火爆,都要提前預約了。

姚于菲還在問她,要不要回淮城。

每年年前都會有同學會,去年的許岸沒有參加,今年她一定要來。

搖一搖:【寶貝!狀元!老師的金疙瘩!你真的不來嗎????】

山午:【我答應師傅要去汝城陪他過年^^】

許岸一想到之前喝多了酒被陸臨意守着那麽多同學的面抱走,當真一點想要去的心情也沒有。

陸臨意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姑娘捧着個手機,手指敲擊着屏幕,忙得很。

還不時切換窗口,想來不只是跟一個人聊。

平日裏也沒見她這麽熱情的回複自己的信息。

每每他問點什麽,她都公事公辦的回複,若是他不主動打電話,她就像消失了似的。

據說有一段時間為了複習功課,手機都不帶。

陸臨意每天的早安信息,都是在晚安時間才能收到回複。

于是放輕了腳步,貓似的走到她的身邊,身子向前俯去,在她耳邊說了句,“這麽忙?”

吓得小姑娘瞬時把手機扣下,轉眸看他時,還殘留着幾分錯愕。

“陸臨意,你吓死我了!”

大名大姓的喊他,還是第一次。

陸臨意倒是聽得愉悅,勾唇笑着,“再喊一次。”

許岸擰着小鼻子,哼他,“無聊。”

惹得陸先生把人扣在懷裏,手指劃過腰際,微微一個用力,許岸幾乎瞬時被癢的又笑又鬧。

翻轉着扭動着,不多時就感受到了陸臨意的變化。

剛剛還淡定自持的男人眼眸一沉,晦暗不明。

喉嚨溢出一絲輕吟,許岸吓得立刻老實起來。

一動不動。

陸臨意克制着挑逗她,“怎麽不扭了?”

“我,不是我要扭得,你咯吱我!”小姑娘舉着拳頭控訴他。

陸臨意逗人逗上了瘾,把人捏在身子底下,細細密密的親着。

總也不滿足似的。

親的許岸多少有幾分神志不清,身子軟的偎着他。

從一開始的溫柔輾轉,到現在勾着她,攪着她,磨着她,讓她從唇齒酥麻到發頂。

幾乎瞬時就能繳械投降。

許岸想要叫停,卻又覺得神都已經不在她的身上。

被他操控着,配合着。

齒貝早就被撬開,就連手都被他捏着,深入他的襯衣內,許岸幾乎是本能的順着腰線而上,撫上他的背脊和脖頸,感受滾燙順滑的皮膚。

偏偏他還勾着笑,看着她被自己撩撥的覓不得自己的樣子,沉穩克制。

當真擔得起“斯文敗類”四個字。

說好的吃飯變成了吃她。

許岸趴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

眼看着陸臨意洗澡出來,浴袍系起,只露了一小片白色的胸膛。

頭發垂下,還挂着幾顆水珠。

美□□人。

于是捏着嗓子,懶洋洋的說道:“陸先生,你若是當牛郎,一定是頭牌。”

怎麽聽都不是什麽好詞。

陸臨意走到床邊,把人一把撈了起來。

許岸身上只松松的挂着他身上脫下來的藏藍色襯衣,一雙纖長白皙的腿晃來晃去。

他只虛虛一拖,就把人抱進了懷裏,手握住軟而圓的臀部,輕捏了一下。

惹得許岸竟然向前扣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一報還一報。

陸臨意眼角那抹淡下去的猩紅泛起,大有一種再來一次的沖動。

許岸立刻哼哼唧唧的嚷着餓。

“你飽了,我還餓着,陸先生,不公平。”

赤裸裸的驕矜。

他卻樂意縱着。

總不能這樣就去吃飯。

小姑娘懶得和軟骨頭似的,趴在浴缸邊。

陸臨意耐着性子給人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洗了幹淨。

擦身吹頭換衣服。

親力親為。

最後還不忘問了句,“許小姐,是否要我抱着去餐廳?”

勾唇帶笑,明明是如此端方持重的人,眼底卻帶着靡靡桃色,配上他剛剛的行為,當真是個滿分的牛郎。

許岸偏看着,怎麽都看不夠。

心裏嗟嘆,口味被他養的叼,日後當真是沒法再戀愛了。

==

一頓飯吃得滿足。

全都是許岸喜歡的菜品,蘭姨做的認真,許岸彎着眼眸感謝。

蘭姨話也多了兩句,“陸先生打小就情緒少,以前我就總擔心他憋壞了自己,認識了許小姐,開朗多了,許小姐若是不嫌棄,過年留下來陪陪老婆子也好。”

許岸除了蘭姨的名字,其實對她一無所知,不由得問了句,“蘭姨過年不回家嗎?”

蘭姨笑着搖了搖頭,“我啊,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挂。”

許岸思忖了半響,牽過了蘭姨的手,笑着說,“好,那今晚咱們兩個孤家寡人一起過年。”

“使不得,陸先生聽了可要吃醋咯。”蘭姨難得開着玩笑,引得大家笑起。

許岸擡眸看着陸臨意,揮了揮手機,“陸先生,我明天的車票去汝城,還要回一趟淮州。”

年前總要去看看父母和外婆的。

陸臨意拿手指彈了她的額頭,“許岸小姐,你是否還記得你有個男朋友。”

“我當然記得,”許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剛剛被他用力吮吸過,好在深冬,可以用毛衣掩蓋,“剛剛我的男朋友還提醒了我。”

小姑娘說的坦蕩自得。

陸臨意看着她,她好像很少會對他表達言語的愛意,眼眸看他時的灼灼熱烈不作假,可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可以沒有他也做不得假。

反倒是他,在聽到她要回到汝城離開他身邊的剎那,不悅和醋意充盈。

像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在這種事情上也要攀扯點存在感。

他想只當她的第一順位。

到底是不放心,嘴上說着不放,可也還是安排了老陳陪她回去這一趟。

春運人多,她的行李也多,這麽瘦小個人拖着箱子來回轉車,陸臨意只想想都不能接受。

好在許岸也不倔。

争了兩句争不贏,也就坦然應下,只嘟囔了句,“沒有你的時候我受的苦多了去了。”

陸先生險些要排專機送她回去。

吓得許岸閉了嘴,乖乖接受他所有的好。

趙光遠大好。

去年雖是嚷着退了,可到底閑不住,依舊在做研發,看到許岸,笑得一雙眼底疊滿了皺着。

“小九怎麽還看着見瘦吶,不過不愧是去過大城市的姑娘了,漂亮,比之前還漂亮。”

許岸以前寡淨,有一種素而透的水潤。

現在依舊素顏,卻平白讓人覺得多了抹水蜜桃似的嫩。

軟白甜糯。

挂着笑,越發出挑。

許岸把送給大家的東西一一擺出,熱熱鬧鬧的一群人湊在趙光遠的辦公室裏,像是許岸剛來時候那樣。

龐娟一邊把自己那條朱草紅的圍巾圍在脖子上,一邊對着大家轉了個圈,“好看嗎?”

“好看,”許岸笑着,“我專門買來給你配去年那件黑色大衣的。”

這條圍巾是她和姚于菲逛街時候看到的,價格不低,擦了四位數的邊,可許岸還是買了下來。

龐娟對她的照顧,不是錢可以抵的。

龐娟樂得燦爛,“我就知道小九對我最好。”

趙光遠揣了別的事情,大家都在看着禮物的時候,把許岸拽到了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和陸先生?”

許岸晶晶亮的一雙眼笑着,“我和陸先生挺好的,師傅放心,我沒忘了自己是誰,我是小九。”

趙光遠想說的話忍了又忍,到底還是說了出口。

“小九,陸家和其他人家都不一樣,陸國忠還在實裏,是根正苗紅的三代。”

“嗯,我知道,”許岸應着,眼底的笑意不減,安撫着,“師傅放心,我還等着您給我托底吶,哪天我失戀回來了,您可要收留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光遠再說,就是不解風情。

于是也笑着,嚷嚷着要嘗嘗許岸帶來的茶。

做瓷的,都是泡茶的行家,龐娟撸起袖子說要露一手,開罐時才發現,許岸帶來的茶旁邊竟然還有一盒。

沒有包裝和字跡。

絹紙包着,放在最簡單的牛皮麻繩袋內。

打開,茶香四溢,不用泡就知道,是頂頂好的産品。

龐娟愣了一下,偏頭看向許岸,“小九,這玩意你哪裏搞來的,這包裝,是特供吧。”

許岸伸手拿了過去,可不就是特供。

她在煙齋見到過這種包裝。

清一色的一字未有。

是陸臨意的習慣。

她想起她走前,陸先生勾着她的手戀戀不舍的樣子,低聲說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誰能想到有一天,我要反過來向趙光遠表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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