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哪裏是天道的偏愛,分……
第31章 第 31 章 這哪裏是天道的偏愛,分……
秘境之中, 楚青川身受重傷,才進入厄運沼澤,找到了那方小天地。
又耗盡無數心力, 才終于勉強收服了無極之火。
被送出無妄秘境時,他身上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就連靈力也已經完全耗盡, 只是能勉強維持清醒罷了。
秘境之外, 他還未睜開雙眼,就感受到了一股蘊含着天地之力卻如春風化雨一般的靈氣。
他擡起頭, 下意識地看向靈氣傳來的方向。
那裏仙音渺渺, 霞光萬丈, 無數靈氣凝成了白色的綢緞, 溫柔而雀躍地圍着中心的人環繞起舞。
靈氣太過厚重, 剩餘的靈氣則化作靈雨,一滴一滴飄落, 滋潤萬物。
靈雨灑在楚青川身上, 一點點修複着他身上的傷勢。
可是他卻分不出分毫心神關注自己的身體,只是定定地看着半空中的那個身影。
那樣唯美強大, 卻又好似離他越來越遠的身影。
這時,身邊忽然傳來一個滿是羨慕的聲音:“天啊, 居然是天地異象。”
沈問心也是剛從秘境出來。
她身上雖然也有不少傷痕,但是看起來比身旁的楚青川好了太多。
她在秘境得到的, 是身為琴修最需要的落英弦。
若不是從秘境入口到外圍時沒有受傷,也沒有耗費靈力,恐怕她根本撐不過守護落英弦的靈獸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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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來秘境之前,問過不少師兄師姐,他們每個人都告訴過她, 在秘境入口處,必須小心。
有很多弟子折戟在此。
所以,她對許晚辭很是感激,也很開心能見到她成功結嬰。
沈問心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半空中的許晚辭,興奮道:
“許晚辭莫不是傳說中的氣運之女?”
“不然只是結嬰,怎麽會有這麽惹眼的天地異象。”
沈問心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着空氣中墜落的靈雨,這樣厚重到驚人的天地靈氣,許晚辭還真是受天道偏愛啊。
以往的氣運之女,有這麽震撼人心的天地異象麽?
感受着自己在靈雨滋潤下隐隐有所進益的修為,她茫然的睜大了眼睛:
這次的天地異象居然能精進旁觀者的修為??
她擡起頭稍顯呆滞道:
“這恐怕不是偏愛了,這是溺愛啊!”
聽着沈問心的話,楚青川低下頭,眼中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曾經那個跟在他身後的人,愈發變得遙不可及。
另一旁的謝聽白輕輕地移開了看向許晚辭的視線,靈雨一滴一滴落在他身上,也沒有讓他帶着些許冷意的面色改變分毫:
天道的……偏愛麽?
他身邊不遠處的寧孟瀾和三位長老也回過了神:
當年仙尊以一己之力救世,于天道于衆生都有恩。
天道自然會偏愛他……在意的人。
只是沒有人想到,會偏愛的如此之盛。
等到異象散去,許晚辭終于睜開了雙眼,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她眼中的神情雖然依舊平靜,卻沒有了曾經的死寂。
她看向衆人,好像想起了什麽,開始學着普通弟子的模樣,認真地對着寧孟瀾等人行了一禮。
從現在開始,她要好好活下去。
她要拼盡一切,讓他醒來。
還沒等寧孟瀾反應過來,顧雲绮就倏地出現在了許晚辭身邊,雙手以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握住了她的手腕。
感受着手中機緣……不對,是許晚辭的溫熱,她開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冷豔的臉上滿是沉迷。
她聲音興奮的好像飄在空中:
“你不用對他們行禮,你要是行禮,我就讓他們再反過來給你磕頭!”
“磕三……不,磕十個!”
聽着三長老的話,沈問心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三長老……是不是瘋了??
最終,二長老走上前去,毫不留情地把顧雲绮的手掰了下來,不顧她臉上生離死別一般的痛苦表情,冷着一張臉拉着她往玉極飛舟前走去。
衆人身後,無妄秘境入口的巨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等待下一個十年降臨時,它又會出現在修仙界的任意角落。
只有帶着宗主令的太清宗宗主,才能找到它的所在。
玉極飛舟上。
沈問心坐在許晚辭身邊,她感受着不遠處顧雲绮垂涎三尺,仿佛想把她們吞吃入腹的目光,身體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她下意識地貼近了許晚辭些許。
這時,顧雲绮看向這裏的目光,倏地多了三分犀利。
顧雲绮看着緊貼着許晚辭的沈問心,心中狂酸:
為什麽那個弟子就能貼在許晚辭身邊?
她也想!!!
她的雙腳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随即就被身邊的二長老死死攔住。
二長老生怕自己一松手,顧雲绮就跑到許晚辭身邊要對她以身相許。
許久之後,沈問心終于習慣了顧雲绮的視線。
她想起在無妄秘境中發生的事情,轉過頭,看向許晚辭的目光滿是敬佩:
“晚辭,你真是太厲害了。”
“要不是你帶着我們進入了秘境外圍,我絕不會有這麽多的時間去尋找落英弦!”
“你就是我的恩人!!”
聽到她的聲音,許晚辭移開了看着天空的目光。
她微微側頭,好似是并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場景,她垂下雙眸,聲音清冷:
“沈師妹不必客氣。”
沈問心聽到她的回應後,忽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自從見面後,許晚辭在她眼中的形象一直都高冷至極,就連宗主和幾位長老都……不甚理會。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許晚辭明明很友好啊!
想到這裏,她笑眯眯道:
“晚辭,你叫我問心就好。”
許晚辭摩挲着三葉蓮的動作微微一頓。
許久後,她輕聲道:
“問心。”
雖然未曾看向許晚辭,但楚青川的心神一直都放在她的身上,聽到她對沈問心的稱呼後,他指尖一動:
無妄秘境中,許晚辭到底經歷了什麽?
為什麽如今的她看起來,似乎比之前多了幾分……生志?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旁邊的寧孟瀾。
他還未曾開口,便對上了寧孟瀾帶着警告的目光,他略顯沉重地搖了搖頭:
不要看,不要問,不要管。
幾個時辰後,玉極飛舟終于回到了太清宗。
飛舟之上的謝聽白,敏銳地察覺到了江澤的靈氣。
并非以往的神識,而是真切的親身而來。
謝聽白眸光微動:
江澤對許晚辭的在意……好似越來越重了。
他漫不經心地走到許晚辭身旁,在她下飛舟時,小心地扶了她一把。
感受着周身驀然加重的靈氣,謝聽白唇角含笑,從容的放下手:
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這時,在這裏等候已久的江秋寧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無妄秘境只能太清宗修士前往,縱然她擔心不已,卻也只能在這裏等待。
站在許晚辭身側的沈問心看着江秋寧連楚青川都不顧,直沖許晚辭而來的模樣,忽然想起了她曾經聽到的那些傳言。
她想也不想地把許晚辭護在身後,聲音焦急地解釋道:
“江少主,晚辭她根本就……”
沒和楚師兄說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江秋寧腳步絲滑的繞過了她,面色擔憂地牽起了她身後人的手。
江秋寧仔仔細細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許晚辭,看到她身上沒有傷口,靈力運轉平穩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依舊略顯擔心地問道:
“晚辭,你在秘境中有受傷麽?”
許晚辭輕輕搖頭。
江秋寧終于放下心,這時她才察覺到,許晚辭已經結嬰。
她聲音滿是歡喜:“晚辭,你結嬰了!”
“真是太好了,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才是!”
說完後,她似是想起了什麽,眼中又有擔心湧現:
“元嬰雷劫兇險,晚辭你有沒有被傷到?”
許晚辭輕聲道:“我無事。”
江秋寧根本不信她口中的無事,轉頭看向一旁的寧孟瀾,看到他點頭後,她終于放下心: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沈問心看着這幅場景,目光呆滞:
不是說許晚辭因為嫉妒暗害江秋寧,導致太清宗與江家的關系都變得緊張了麽?
不是說江秋寧和許晚辭水火不容,見面必有一傷麽?
她悄摸摸地看向一旁傷勢還未完全恢複,依舊面色蒼白卻無人關心的楚青川,略顯憐憫地移開了視線:
傳言誤我!
等到終于确定許晚辭身上無傷後,江秋寧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蓮步輕移,目光溫柔地來到了楚青川身前。
看到他的臉色後,她才略帶驚訝地開口:
“青川,你受傷了?”
楚青川回憶着方才江秋寧與許晚辭的交談,心中隐隐升起一股茫然,覺得事情好像有點脫離他的掌控。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許晚辭對他幫助甚多。
想來秋寧也是因為他,才會如此幫助許晚辭。
想到這裏,他面色平複了幾分:
“只是小傷。”
江秋寧聽到後,眉頭逐漸舒展,她聲音溫柔:“小傷也應多加注意。”
*
回到太清宗後。
時間好像倒流了一般,許晚辭又回到了宗門大比前的模樣。
每日從早到晚,修煉不息。
甚至比那時,還要多上幾分專注與辛苦。
江秋寧依偎在楚青川身邊,根本無心觀賞面前谷清幽蘭盛開的景色。
她早在那日從玉極飛舟上見到許晚辭時,便察覺到了幾分不對。
許晚辭如今雖然依舊看起來平靜而落寞,可是比起之前的萬念俱灰,卻又多了一點生機。
就像是一片荒蕪的空地上,有了一株小小的嫩芽。
她當然欣喜于這樣的變化,可是……
想起那日和寧孟瀾的談話,她眼中多了幾分沉思:
什麽叫大道三千,許有一線生機?
什麽叫以假幻真也未嘗不可?
聯想起許晚辭的變化,江秋寧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能讓許晚辭改變的,從來都只有一人。
一線生機……以假幻真。
江秋寧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若真是她想的那般,他們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許晚辭知道真相該怎麽辦?
就在她心神不定時,她的身側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秋寧,你喜歡這裏麽?”
楚青川微微垂眸看向懷中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段時間,秋寧對他,不像以往那般在意。
所以即使修煉繁忙,他也依舊抽出時間來陪她。
江秋寧驀然回過神,她坐直身體,笑得溫柔深情:
“這麽美的地方,怎麽可能不喜歡?”
“一直有你陪着,風景便更美了。”
聽到她的回答,楚青川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他聲音愈發溫柔:
“若是有一天,我得一秘境,必定将秘境中種滿你喜歡的谷清幽蘭。“
“到那時,我們游遍秘境時,到處都是你喜歡的風景。”
江秋寧笑盈盈道:
“那我便等着青川為我準備的秘境了。”
“只是如今你還要忙着煉化無極之火。”她輕笑着站起身,“我也需得處理江家事務。”
“等哪天得閑了,我們再來看谷清幽蘭吧。”
楚青川也跟着站起身,他聲音清朗:
“秋寧說的對,如今我便去修煉,你也不要太過勞累。”
半盞茶後。
許晚辭小院門口。
江秋寧和楚青川面面相觑,目光飄忽。
許久之後,楚青川咳嗽了一聲解釋道:
“我來此是為了多謝許晚辭那日在秘境中的指引。”
“若不是她,我根本沒有機會得到無極之火。”
江秋寧微笑颔首:
“我來此也是為此。”
說到這裏,她笑着走上前去,把楚青川推遠:
“你我同心一體,我替你道謝便好。”
“你如今還是好好修煉,等你煉化無極之火,續出千丹變下冊,倒時便有時間來做這些瑣事。”
等到楚青川離開萬劍鋒後,江秋寧小心地整理了一下外袍,走到小院門前,輕輕敲了三下。
木門是段子惟換的千年泉木門,能隔絕聲音,吸收靈氣。
開門最快的辦法,要不是外面的人推門,要麽就是裏面的人把門打開。
院內,沈問心來到門前,伸手打開了門。
看着面前的身影後,她怔愣了一瞬:
“江少主?”
江秋寧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沈問心:
聽音峰峰主的親傳弟子沈問心,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一聲溫柔的道謝:
“多謝問心。”
沈問心聽到後,轉過頭笑得燦爛:“晚辭你幫了我那麽多,只是開個門而已,不必客氣。”
問心?
江秋寧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一下。
當日楚青川與沈問心在宗門大比中的打鬥,她當時雖然沒有多加留意,但卻在事後觀看了留影石。
想起沈問心當時出其不意、不按常規的攻擊方式,她心中淡淡地評價:
音詭之道。
不管心中如何做想,她表面依舊一派沉穩,周身隐隐帶着江家少主的威勢,讓人不敢直視。
只是在走向許晚辭時,她周身的威嚴盡數化成了溫柔:
“晚辭。”
許晚辭站起身,對着她輕聲問候:
“江少主。”
聽到她的稱呼,江秋寧臉上的笑意微僵,随即若無其事道:
“晚辭近日可好?”
這時,二人身後傳來一陣真誠的贊嘆:
“原來江少主與晚辭的關系這麽好。”
“還有弟子說江少主面對許晚辭從來不假辭色、冷臉相對,還幾次三番故意為難晚辭……”
說到這裏,沈問心一臉感嘆道:
“傳言果真不可信。”
聽到這裏,江秋寧臉上的笑意緩緩放平。
曾經在不知真相時,她确實……
她收斂所有的思緒,定定地看了沈問心一眼。
她對人心也算是了解,自然能看出她臉上的真誠。
江秋寧對着她淡淡颔首,然後轉頭溫柔地看向許晚辭:
“晚辭,你剛結嬰,需要鞏固元嬰初期的修為。”
她拿出一個儲物袋,聲音認真:
“這是找到的最适合元嬰初期修士服用的靈植,能鞏固元嬰,靈效又不會過于剛猛……”
沈問心聽着江秋寧溫柔關切的聲音,有些陶醉的拖住了下巴:
原來江少主這麽溫柔啊。
等到江秋寧說完後,她聲音帶着一絲羨慕:
“楚師兄真幸福,有江少主這樣細心的道侶……不對,是紅顏知己!”
江秋寧沉默一瞬後,緩緩轉頭:
“聽音峰事務繁忙,沈道友若是有事,便早些回峰吧。”
沈問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聽音峰,不忙啊?”
半盞茶後,許晚辭安靜地坐在暗玉桌旁。
她身旁的江秋寧看着她平靜中隐含的與世隔絕般的疏離,緩緩眨了眨眼睛,目光帶上了微不可查的擔憂。
一時間,沈問心感受着周圍靜谧的空氣,手不自覺的開始相互揉搓,她咳嗽了一聲活躍氣氛道:
“江少主您不知道,晚辭她可厲害了!”
說起這個,她瞬間來了精神,在秘境中把許晚辭的從容淡然,把許晚辭對她的保護描述的淋漓盡致。
江秋寧本來在認真聽着,直到聽到了沈問心口中,許晚辭為她做的事情。
她唇角弧度放緩。
沈問心一點不清楚江秋寧真正的想法,但是她從來不會厚此薄彼,誇完許晚辭後,開始誇起了江秋寧:
“江少主您可是天之驕子,修為好,樣貌好,家世也好!”
誇了江秋寧一通後,她又開始誇起了江家:
“我聽聞江家不僅有數位渡劫尊者,還有着無數珍稀靈植異寶,和太清宗相比恐怕也毫不遜色。”
“我還聽聞江家有的可不只是靈寶……”
還有不少讓修士聞風喪膽的暗器。
想到這裏,她聲音不由地帶上了一絲興奮:
“江少主,我聽說江家還有修仙界失傳已久的暗器,回春引和玄冥針——”
“這可是連太清宗都沒有的……”
“沈道友。”江秋寧面色發白,她把手邊的茶推到了她面前,一字一句道,“請用茶。”
等到沈問心終于安靜下來後,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許晚辭:
“晚辭,我……”
許晚辭回過神來一般,聲音輕渺:“江少主,何事?”
江秋寧看着她從未在意過那件事分毫的模樣,收回了所有的思緒。
她忽然換了一個話題道:
“晚辭,你我相識已久,又脾性相投。”
“你一直稱呼我為少主,着實疏遠。”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瞬,放緩聲音道,
“叫我秋寧便好。”
許晚辭并沒有抗拒,淡淡道:“秋寧。”
向來穩重的江秋寧眼中帶上了不曾抑制的歡喜。
她感受着自己忙且亂的心跳,忽然間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她下意識地拿出了儲物袋中的靈膳:
“晚辭……這是我這段時間閑來無事做的一些糕點,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許晚辭微微一怔:
原著中,江秋寧只為楚青川洗手做過羹湯。
她還沒有說什麽,身邊的沈問心從靈茶中擡起頭,剛想張開嘴,江秋寧就轉過頭,動作優雅卻又速度極快地為她續上了茶:
“請用。”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小心翼翼的聲音。
半掩的木門前,段子惟腆着一張臉道:
“晚……晚辭,我們也相識已久。”
“你對我的稱呼,咳咳,其實也有點疏遠。”
他厚着臉皮推門進來,明明一臉期待卻又偏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叫我子惟就行。”
許晚辭依舊沒有什麽遲疑:
“子惟。”
她的聲音中,沒有猶豫,但卻也沒有分毫親近。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于她而言,與道友二字也沒什麽區別。
她只是盡力維持住一個正常修士應該有的樣子。
那樣,等那人到來時,她便能告訴他,這百年,其實她過得很好。
只是等待有些難熬而已,其他……一切都好。
聽着許晚辭口中他的名字,段子惟直接愣在了原地。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以肉眼難辨之速伸向了腰側的儲物玉佩。
下一瞬,小院裏下起了靈寶雨。
無數法器、符箓、丹藥、靈植從空中洋洋灑灑的落到了地上。
不過一息的時間,就已經将小院的地面堆了個滿滿當當,密不透風。
沈問心逼自己移開了看向地面靈寶的視線:
她不心動,她一點都不心動。
只是她實在沒有忍住,小聲的感嘆道:
“段少爺真是癡情啊,對愛慕者的朋友都這樣好。”
“可惜江少主已經有了楚師兄。”
說完後,她敏銳地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死寂,趕緊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段少爺你其實真的很好,以後一定會遇到你的真命天女的!”
段子惟臉上的紅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他下意識看向許晚辭,看到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後,他終于轉頭看向沈問心。
可這裏是許晚辭的院子,而沈問心是許晚辭的客人,他根本不敢說一句惡語。
只能咬着牙道: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墨雨閣中。
江澤看着院子中發生的一切,漆黑如墨的雙眸中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專注。
驚人的專注。
這幾日中,他從未出現在許晚辭身前。
可他的視線卻不受控制地看向她。
看着她再次開始不顧一切的修煉,看着她開始一點一點有了生的念頭……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會與那個人有關。
只是……
聽着許晚辭口中的‘子惟’二字,他身邊的靈氣不受控制地動蕩了一瞬。
随即又緩緩平複。
他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若是她念出他的名字。
不是尊號,不是生疏的全稱——
阿澤。
他周身的氣息,在這一刻忽然柔軟了下來,一陣清風輕輕地吹動了他的發絲。
江澤下意識地擡眸看向許晚辭。
院子中,她明明身處衆人中心,卻又偏偏好像游離在外,面色平靜的與她獨自一人時,沒有分毫差別。
她所有的一切,生如死灰也好,拼命修煉也好、如今的勉強自己表現的如常人一般也罷。
都是因為那個人。
這樣執迷于情愛,執迷于那個人的許晚辭。
讓他覺得——
他感受着胸口隐隐的悶痛,面色冰冷地移開了視線:
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