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為她鋪了一條沒有他的……
第33章 第 33 章 他為她鋪了一條沒有他的……
聽着沈問心的話, 江秋寧手中的靈氣一滞,随即繼續瘋狂地向身前的聚幽樹輸送着靈力。
可她的靈力就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一般,根本激不起一點漣漪。
她的心霎時沉到了谷底。
雖說她修為只有元嬰, 但卻自小便被天材地寶澆灌,靈力遠超同階修士,如今卻根本找不出這個陣法的絲毫破綻。
哪怕她對陣法不甚了解, 也能猜到其中兇險。
江秋寧想起許晚辭被陣法吞沒之前的話, 輸送靈氣的雙手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地顫抖:
這麽危險的陣法,她怎麽可能是心有好奇, 想去一探究竟。
如今許晚辭已經心有生志, 不會再像之前一般不顧惜自己生死。
她……分明是為了他們。
為了他們不必繼續有人進入陣中, 為了他們不再擔憂……
想到這裏, 江秋寧不顧已經枯竭的丹田, 靈力依舊不顧一切地朝着陣法而去,想找到陣法的弱點, 哪怕只有一瞬。
她身邊的沈問心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靈琴, 以音為刃,延綿不絕地朝着陣法而去。
這時, 楚青川感受着周身已經快要枯竭的靈力,率先停了下來。
他看着身側沈問心唇角已經溢出鮮血的模樣, 皺眉攔住了她。
他聲音沉重中帶着一絲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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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寧,你繼續這樣下去也無濟于事, 只會讓自己受傷。”
“你還是停下來,讓我們好好商議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陣法弱點。”
他不是不擔心許晚辭,他只是已經習慣了在任何時候,都保持冷靜, 都站在最有利自己的方向思考。
看着江秋寧依舊不管不顧的模樣,他冷靜地安撫道:
“晚辭有天道庇佑,定能平安歸來。”
“凡事有利有弊,說不定這個陣法與她而言是一個機緣。”
聽着他的話,江秋寧心中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靈氣依舊未有分毫停歇。
就在這時,她儲物袋中,一個法器悄然破碎:
她送給許晚辭的防禦法器……碎了?
江秋寧的眼尾染上了一絲紅意,可是眼中的情緒卻是極致的冷靜。
她停下輸送靈氣的雙手,一點一點的站直身體。
她不能慌。
許晚辭進入陣法的時間愈長,便愈加危險。
她必須盡快破開陣法,把她救出來。
想到這裏,她面色帶着冰冷的寒意,轉頭對着楚青川道:
“聚幽樹中陣法強大,非你我能破開。”
“青川,你去找寧宗主,讓他帶幾位長老來聚幽林一趟。”
一旁的沈問心聽到這裏,也收起了手中靈琴,她毫不在意自己指尖一滴滴落下的鮮血,聲音焦急地應道:
“我來聯系師父,讓她去幫忙找三長老。”
“三長老極擅陣法,她若是能來,一定有辦法救晚辭的!”
江秋寧沒有回答,她對着手中的江家少主令飛速地下達着任務:
“影三:你現在去找聚幽林中所有陣法排布的詳情。”
“影五:你去查百年來聚幽林有多少人陷入密林中央的這個陣法,又是如何出來的。”
“影六:你去查這三日中,是否有可疑人員進入密林。”
“影七:……”
江秋寧的聲音不見絲毫慌亂,所有的安排都有條不紊。
最後,她想起至今仍在太清宗的人,沒有猶豫地打開了通訊符。
“小叔……”
等到放下少主令時,她才驀然察覺到自己已經汗濕的掌心。
這時,歸元殿中。
寧孟瀾感受着放在許晚辭身上防禦法器的波動和破碎,瞬間提起了所有的心神。
一瞬間,他腦海劃過無數念頭。
就在他躁動不安想去一看究竟時,楚青川的通訊符忽至。
聽着他的聲音,寧孟瀾整顆心霎時墜到谷底。
聚幽林什麽時候有了這樣危險的陣法?
他根本來不及多加思量,只能飛速給三長老等人發了一條消息。
然後想也不想地往聚幽林所在的方向行去。
墨雨閣中。
即使小院中空無一人,江澤的視線依舊下意識看向許晚辭常在的地方。
又在察覺到時,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就在這時,一道帶着紅光的通訊符倏地出現在他身前。
他漫不經心地看向通訊符,在看到上面的文字後,他目光一瞬間變得淩厲冰寒。
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聚幽林中,江澤與寧孟瀾等人幾乎同時到達。
顧雲绮身上的氣息躁動不安,她顯現身形的那一瞬間,就來到了那棵聚幽樹前,即使努力壓制,也能聽出她聲音中的暴怒:
“就是這棵樹對吧?”
她一揮手,數十個頂級換靈陣布滿了整棵聚幽樹。
一息、兩息……
不管她如何驅動陣法,換靈陣都沒有絲毫回應。
顧雲绮猛地收回靈氣,眼中終于多了三分理智。
這時,寧孟瀾走上前來聲音沉重道:
“三長老,這個陣法有破解之法麽?”
顧雲绮面色是少有的嚴肅,她一揮手,本命法器幻海石驀然出現在手中。
見狀,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凝重起來。
能讓三長老用出幻海石的陣法,整個修仙界都屈指可數。
江澤的面色更是沉到了極點。
他周身氣息壓抑而冰冷,甚至還帶着一絲隐隐的暴亂,卻又沒有影響到正在破陣的三長老分毫。
他定定地看着中心的那棵聚幽樹,聲音慢而重:
“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時其他人目光也轉向江秋寧。
江秋寧忍住內心的焦急,把來到聚幽林後發生的事情仔細地說了一遍。
聽到她的話後,二長老目光凝重:
“幾十年來,聚幽林雖說有不少兇狠的靈獸出現,但卻未曾聽說有如此兇險的陣法。”
就在這時,寧孟瀾儲物袋又是一閃,又一件防禦法器破碎。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此時,他無比後悔讓許晚辭來聚幽林。
在太清宗待着多好,雖說修煉太過疲憊,但無論如何都不會遇到此種危險。
只是如今再懊悔也沒有辦法,他擡頭看向已經因為過度使用靈力面色蒼白的顧雲绮,聲音凝重:
“三長老,還是沒有辦法麽?”
顧雲绮收回幻海石,本來冷靜凝重的雙眸中忽然多了幾分瘋狂的意味:
“我還就不信了,修仙界中,有我顧雲绮都掌控不了的陣法!”
她猛地催動全身靈氣,手中的幻海石飄到半空之中,耀眼的金光将整片密林都照的如同白晝。
就在這時,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一個身着黑衣,頭發半白的身影被她從空中一腳踹到了衆人中間。
寧孟瀾看清他的臉後,震驚出聲:
“呂天雲!”
聯系呂天雲來太清宗拜訪一事,他猛地反應了過來,厲聲質問:
“你到底用的什麽陣法困住的許晚辭?!”
大長老也反應過來,目光震怒,身上渡劫期的威壓驀然向着地上的人傾瀉而去:
“解開陣法,我可以饒你一命。”
呂天雲本就被顧雲绮踹成了重傷,又被威壓狠狠壓住,感覺全身的血肉都要被壓作一團。
他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随即他聲音微弱地為自己辯解:
“寧宗主你這是何意?”
“我不過出來散心時,偶然見到密林中靈氣縱橫,想看看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罷了。”
寧孟瀾根本沒有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他一臉陰沉地質問道:
“你身在太清宗,卻來太清宗萬裏之遙的聚幽林散心?還如此鬼鬼祟祟隐匿與此等仙階至寶之中!”
“呂長老不要将我等當成傻子!”
呂天雲感受着身上驀然加重的威壓,咬着牙道:
“太清宗如今連客人去哪裏散心都要管了麽?”
“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大宗門,真是‘禮數周全’。”
顧雲绮聽到他的話,再也忍不住,又是一腳踹了上去:
“你最好趕緊解開陣法。”
說到這裏,她聲音霎時變得陰寒無比:“不然我就在這裏,廢了你。”
呂天雲感受着身上加重的傷勢,咬着牙道:
“三長老,我天玄宗與太清宗可是交好數百年,你真的要為了一個莫須有的事情,亂我兩宗情誼麽?!”
“天玄宗上上下下都知曉我來太清宗,若是我出了什麽事,天玄宗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可要想清楚!”
寧孟瀾毫不留情道:
“是你對我太清宗弟子先動手在先,無論太清宗對你做什麽,都是師出有名。”
呂天雲面色依舊猖狂:
“所以你要為了一個弟子,不顧……”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
他右手手腕被一道冰刃狠狠插在了地上,冰刃上的黑氣正絲絲縷縷地鑽入他的血肉。
江澤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前,垂眸看向他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
在他眼中,呂天雲已經與死人無異。
他一字一句道:“解開陣法。”
呂天雲根本不敢與他對視,他疼得聲音都在顫抖: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明白……”
他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道冰刃刺入他的小腿,他疼得眼淚不斷湧出,卻依舊不肯承認:
“真的不是我。”
這一次,冰刃所去的方向,是他的丹田。
感受着冰刃已經沒入小腹,呂天雲瘋了一般道:
“我說我說!”
冰刃在距他丹田半寸時堪堪停住。
要是他說得再晚一瞬,他就真的要被江澤廢了!
意識到江澤真的想要殺他之後,他再也沒有保留,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盤托出。
“我只是嫉妒太清宗有這種天賦超絕的弟子,所以想給她一點教訓。”
感受着江澤周身的寒氣,他趕緊道:
“這個陣法真的與我無關,我只是查到聚幽林中有一處陣法,能給金丹元嬰修士帶來一些教訓,于是就把他們引到了陣法附近。”
“我查過,這個陣法元嬰修士最多就是受一些傷,絕不會危及性命!”
顧雲绮想也不想道:
“不可能,這個陣法之強橫,三個渡劫修士在這裏都無濟于事,絕無可能是普通陣法。”
就在這時,江秋寧收到了江家送來的通訊符。
她一目十行地掃了一眼道:
“他沒有撒謊。”
“近十年中,已知有八位修士被卷入陣法,但最後都平安出陣。
“這個陣法與運氣相關,運氣好便能安然無恙,運氣差便要吃些苦頭。”
而運氣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個人的氣運。
“不可能,這個陣法……”顧雲绮說着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心中一沉,
“是歸引陣!”
在顧雲绮說出陣法名字的那一霎那,江澤身後的一棵聚幽樹霎時化作飛灰。
其他人也都面色慘白。
歸引陣是上古陣法,如今已經失傳許久。
平日歸引陣會表現的與普通陣法無異,只有在百年圓月之日時,會釋放百年來存儲的所有靈氣,那一天入陣之人,哪怕是大乘少尊都會有來無回。
它還能以靈氣為盾,無論修為幾何,都無法從外界打破陣法。
想起歸引陣的兇險,寧孟瀾雙手不斷顫抖。
就在這時,他儲物袋中又閃過一絲微光——又是一件防禦法器,碎了。
二長老再也忍不住道:
“宗主,您放在許晚辭身上的雲鏡還能用麽?”
寧孟瀾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來到聚幽林他便試了,雲鏡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這時,三長老驀然回過頭:
“若是有雲鏡,加上那日幻心陣中殘留的我身上的靈氣……”
“我能讓雲鏡顯示許晚辭的現狀。”
若是能看到陣法中的景象,或許她能找到破陣的線索。
寧孟瀾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一揮手雲鏡已然飛到了半空。
顧雲绮以幻海石為介,手中靈氣透過幻海石,一點一點注入歸引陣中。
幾息後,雲鏡之上,漸漸有黑影顯現。
一片黑暗中,狂風卷席,無數能将大乘少尊重傷的風刃藏于其中,随時都能将闖入的人撕個粉碎。
許晚辭站在一處空地上,她的身影在狂暴的陣法中顯得如此渺小,好像随時都會被狂風吞噬。
雖然她周圍狂風肆虐,卻都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她所在的方位。
見到這裏,寧孟瀾終于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許晚辭找到了一處陣法的小型陣眼。
只要她在這裏不動,就能暫時安全。
一片黑暗中,許晚辭忽然有了一種被注視的感覺,她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動:
看來是太清宗宗主和幾位長老到了。
歸引陣中危機四伏,就連大乘修士都有來無回,她要想活着出去,根本不可能隐瞞自己對陣法的了解。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緩緩眨了眨眼睛:
以她的身份,對歸引陣有所了解,也并不無可能。
想到這裏,許晚辭回憶着原著內容,右腳點地,跳到了右手處七步的位置。
感受到風刃避開了她的周身後,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一步,她走對了。
只是……
原著中對于楚青川在歸引陣中的行動,并非一字一句全都寫了出來。
她只知道大概方位和最關鍵的幾個小型陣眼。
所以有些時候,她只能以身試錯,摸索前進。
許晚辭看着身邊怒吼的狂風,緩緩吐出一口氣:
下一步,她只知道方位,卻不知道步數。
只能一步步試錯。
她先是西行五步,一件防禦法器抵住了風刃的襲擊,然後瞬間碎裂。
她又走了兩步,直到碎了兩件防禦法器後,她才試出了正确的位置。
陣法之外,見着這驚險的一幕,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沈問心直接跪了下來,心跳快得快要沖出胸口。
其他人的面色,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若是能傳音過去,寧孟瀾簡直想哭着求許晚辭不要動了。
歸引陣兇險異常,她修為才元嬰,又不知道陣法的走向,若是再走錯幾步,他放在她身上的那四十七件防禦法器根本不夠用啊!
就在這時,雲鏡中忽然傳來一陣很輕但卻嘆息着的聲音:
“原來是向西九步啊。”
明明經歷了一次生死危機,她臉上卻沒有多少恐慌,反倒是帶上了一絲苦澀。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認真地看着前方:
“如果方才是向西九步,東方甲乙木對卯,接下來應該是向東南行進。”
“東南行……”
她停頓了一瞬,低頭笑的滿身落寞。
她聲音酸澀:“早知道那個時候,就認真聽了。”
聽到這裏,陣法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來許晚辭剛才那一步并非莽撞,原來她知道歸引陣中的……生路。
仙尊當年……告訴過她若是進入歸引陣中應該如何應對。
想起無妄秘境一行,寧孟瀾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目光複雜到了極點。
他曾經疑惑過,若是許晚辭對仙尊真的足夠重要,那他為何從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法寶?
又為何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這一刻,他終于懂了。
仙尊不想用自己的名聲,困住她。
仙尊給許晚辭留下的,比法器至寶更為珍貴,也更為用心。
他為她準備了一株墨霜聖蘭,讓她永無修行之礙。
他帶她走了一遍無妄秘境,讓她能在百年之後,毫發無傷地在秘境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至寶。
他讓她記住了上古法陣中的生路,确保她永遠不會被法陣所傷。
或許,還有更多。
仙尊從未在許晚辭身上留下分毫印記,更未曾讓任何人知曉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只是在離去前,用盡一切,幫她鋪了一條坦途,一條與他無關,卻通坦至極的路。
若是許晚辭能放下這段感情,努力修煉,那如今她或許已經成為了修仙界最有天賦的修士之一。
她會拜一個頂尖尊者為師,身邊有數位好友,會有幸福安康的一生。
或許,這也是仙尊所期望的。
只是沒有人能想到,許晚辭會被那段過去,甘心困了百年。
這百年中,她忘記了自己的所有,只記得要等那個人歸來。
自苦百年,何來安康?
想到這裏,寧孟瀾緩緩閉上雙眼,遮住了眼中的嘆息。
就在這時,許晚辭又往前走了幾步,這一次,她選的位置是正确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江澤近乎偏執地看着雲鏡中的一切。
他不在乎曾經有誰教過她歸引陣的生路,也不在乎她此時心中所想。
他只要她能活着從陣法中出來。
他只要她活着。
許晚辭就在一次次的試錯中,一步一步接近了歸引陣的陣眼所在。
又是一道風刃。
如今許晚辭身上的防禦法器,只剩下了三件,若是再走錯兩步……恐怕有生命之危。
所有人把心神全都提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着雲鏡。
許晚辭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她看着不遠處隐隐顯現的暗光,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
只剩最後一步了。
原著中,楚青川縱身一躍來到了陣法中心,拿到了陣眼中的須臾芥子。
只是,這其中有一擊,兇險至極。
她不知道身上還剩多少防禦法器,但是她別無選擇。
想到這裏,許晚辭腳尖點地,縱身往暗光處跳去,就在她快要落地時,一道比之前強烈數倍的風刃朝她襲來。
僅剩的三件防禦法器件件碎裂,最後落在了她身上。
許晚辭感受着後背的疼痛,只是一瞬間就安下心來:
所有的暴亂氣息都已經被防禦法器抵擋,她身上只是一道劃痕,并不嚴重。
陣法外,看着許晚辭身上的傷痕,江澤雙唇緊抿,卻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他沉默地看着她來到陣眼中心,用自身的靈力與陣眼相抗衡。
看着她面色一點點變得蒼白,看着她後背傷口的鮮血不斷蔓延,看着她拼盡全力,終于挖出了陣眼之中的至寶。
至寶沾染了她的鮮血,瞬間沒入她的額間。
看着她的冷靜與強大,他的心跳早已經失去了控制。
得到歸引陣陣眼的至寶後,耗盡靈力的許晚辭心神一松,向後倒了下去,從陣眼下落,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她已經得到了至寶,如今雖然陣法依舊有風刃呼嘯,卻不會傷她。
此時,聚幽樹上出現了一個幽深的黑洞,黑洞中,一個藍色的身影漸漸顯現。
江澤上前一步,伸出雙手進入黑洞,動作溫柔而又小心地将黑洞邊緣的身影抱在了懷中。
他後退一步,露出了被陣法殘留的風刃割的鮮血淋漓的雙手。
滿是傷痕的雙手小心地避開了懷中人後背的傷口。
兩個人的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他并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神情,抱着許晚辭一步一步離開了聚幽林。
在離開前,他掃了一眼早已經昏迷的呂天雲,對隐沒在黑暗中的影子淡漠道:
“查玄天宗。”
*
幾日後,玄天宗暗害同城池宗門,利用宗門內弟子性命試探陣法等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修仙界。
本就已經沒落的玄天宗如今弟子盡散,宗主也被同城池的宗門押解,等待幾位宗門共同決定如何懲處。
至秦宗宗主也聽到了傳言。
只不過,她聽到的傳言更深:
“太清宗居然會為了一個元嬰弟子,與百年結好的玄天宗動手?”
她身側的弟子一板一眼道:
“不只是普通的元嬰弟子,是結嬰時引發天地異象的元嬰弟子。”
“知道了。”至秦宗宗主懶洋洋地掃了弟子一眼,“楚青川結嬰不是也有異象?”
“我倒是沒見到寧孟瀾這麽稀罕他。”
她指尖點了點身側的石桌,輕笑道:“真想見一見這個許晚辭。”
“可惜寧孟瀾寶貝得緊,不好見啊。”
“不過沒關系,一月後便是上古戰場開放的時間,修仙界前十宗門中的優秀弟子都要進入戰場。”
“到那時,我自然能看到這個許晚辭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
她身邊的弟子稍顯疑惑道:
“既然她如此重要,寧宗主為何會讓她去上古戰場這麽危險的地方?”
至秦宗宗主懶洋洋一笑:
“我的傻徒弟,你猜現在多少宗門想見這個許晚辭?”
“不去,才是把她逼成衆矢之的。”
她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
“這次的上古戰場,極雲尊者大抵也會去。”
說到這裏,她略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極雲尊者不過在百年前被那人指點了一句,如今…都已經仙逝百年,他怎麽還對…如此狂熱?”
“記得倒時候避開他的忌諱,本宗主可不想見識他的極雲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