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23第 23 章

周懷夏審視着主駕駛座扭頭看來的沈亦，忽然問：“你是不是早知道那輛拉法被動了手腳？”

“當然。”沈亦攤手，“我的車，怎麽會不知道有人動了系統。”

耍他堂弟玩而已。

難怪第二天就知道檢修員工有問題。

周懷夏盯着沈亦想，這位也是演技高手。

沈亦雙手合十，真摯道：“我快無聊發黴了，想跟你們一起做好人好事。”

周懷夏嗤道：“一個月兩次謀殺，你也會無聊？”

“都是意外，平時我的生活一潭死水。”沈亦舉起一只手，認真道，“我保證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周懷夏：“你卡裏有多少錢？”

沈亦一愣：“還需要加盟費嗎？”

周懷夏：“……”

沈亦想了想道：“九位數還是有的。”

後座呂謹倒吸一口氣：“現金流啊？”

有錢人真令人嫉妒。

“可以。”周懷夏冷不丁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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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真的？”

他當即摸出錢包裏的黑卡，雙手越過頭頂，遞給周懷夏就演上了：“老大，我的卡，密碼是……”

周懷夏微冷冷打斷：“閉嘴，開車，去校門口藥店。”

藥店內，

周懷夏：“您好，我想租輛輪椅。”

店員指了指門口：“那邊掃碼，一天十塊，七天六十，一個月兩百，押金五百。”

沈亦問旁邊的呂謹：“租輪椅幹什麽？”

呂謹目光下移，落在他完好的雙腿上，推了推眼鏡道：“你坐。”

沈亦竟然也不問理由，立刻上前攔住要掃碼的周懷夏：“買一輛新的，我不坐租的。”

周懷夏想起自己連密碼才有六位數，用力緊握手機并收回，咬牙緩慢道：“行，你自己買。”

沈亦轉身對店員招手：“你好，我們買一輛新輪椅，要最貴的那種。”

周懷夏和呂謹沉默站在門口，強忍對富二代的痛恨，看着沈亦對那輛新輪椅挑三揀四。

“有沒有電動的？”沈亦坐在輪椅上面推了兩把，“這個推起來費力。”

店員：“我們這暫時沒有。”

沈亦推着輪椅轉了一圈，有些可惜：“那就這輛。”

他付完錢，主動拎起輪椅放進車內，一進車就問周懷夏：“老大，還需要我做什麽？”

周懷夏擡手按了按眼角：“別叫我老大，會不會做假病歷？”

“包會的。”沈亦問，“需要哪種病？”

周懷夏雙手插衣兜，歪靠着車窗，徑直閉上了眼睛，像突然斷電的機器人。

從沒見過這場面的沈亦：“？”

呂謹習以為常，并擔負起解說責任：“我們要去松山療養院，她需要一個達到驗資标準的斷腿男朋友，你給自己做份病歷。”

沈亦頓時覺得有意思起來，他從副駕拿出電腦：“我們去松山療養院救人嗎？”

呂謹看着沈亦打開電腦，也不知道他怎麽操作的，就進入了醫院系統：“找人。”

沈亦：“那個人叫什麽，我可以線上查。”

呂謹推了推眼鏡：“都說了是算出來的，誰知道他叫什麽，連臉都不清楚長什麽樣。”

說話間，沈亦已經進入醫院骨科系統，挑選着合适的病歷。

“你這技術真牛。”呂謹扒拉住主駕駛座椅，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病歷，“等等，倒回去，上一份病歷我看看。”

沈亦倒回去，讓她看病歷。

“這個病歷可以，X光片顯示左股骨幹骨折，右胫腓骨多處骨折，還有CT掃描确認存在嚴重移位性骨折。你改一下入院時間，再提前一個月，這樣你腿不用包紮，直接可以複健。”呂謹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病歷報告，“病史上的高血壓慢性病史删掉，事故原因改成……飙車被撞，導致雙腿嚴重受傷。”

沈亦回頭看她一眼，懷疑其中摻雜了個人情緒：“我不飙車。”

呂謹：“你不飙車買這麽多豪車？”

沈亦：“有錢。”

呂謹：“……”

沈亦改完病歷問：“今天就要進去？”

呂謹：“對。”

沈亦十指在鍵盤上敲擊飛快：“驗資看病歷至少需要一天确認，我弄個邀請函，直接進去。”

他黑進松山療養院的系統，将自己僞造的病歷和資産證明放進去，再做一個邀請函，甚至還預約了上午參觀時間。

“好了。”沈亦将邀請函發給了呂謹。

呂謹看了眼，再發給周懷夏。

沈亦已經收拾好電腦，回頭道：“我腿斷了，不能開車。”

呂謹：“……”

這就演上了？

沈亦：“你有駕照吧？”

呂謹：“有，但沒開過豪車。”

沈亦絲毫不介意：“你開，撞壞了也沒事。”

呂謹推了推眼鏡，忽然覺得有個富二代加入也挺好的。

……

松山療養院，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停在大門口，呂謹按下車窗，露出手機裏的邀請函。

門衛還是昨天那個，猶疑掃過邀請函上面的二維碼，立刻跳出了上午預約時間。

他顯然認出呂謹，很難想象她能開這種車，還試圖探頭往後座看。

後座的沈亦按下車窗，露出白金色短發，神情冷淡問：“還有事？”

門衛當即後退，搖頭道歉：“不好意思。”

裏面走出另一個保安，引導着他們進門停車。

呂謹停好車，回頭喊：“周懷夏，醒醒。”

周懷夏睜開眼，慢吞吞坐直身體，看着外面大片青綠色草地：“進來了？”

呂謹點頭提醒：“工作人員在外面。”

兩人下車取出輪椅，那邊工作人員已經通過對講機，知道他們中間有個斷了腿的年輕男性。

“我來。”工作人員從呂謹手裏接過輪椅，推到車門附近，就去抱着沈亦出來。

呂謹在旁邊看得嘆為觀止，白毛沈像真斷了腿一樣，屁股挪都不帶挪的。

對面很快又來了一位三十出頭的女人，負責這次的參觀介紹。

“歡迎幾位來到松山療養院，我們療養院建在半山腰，植被茂密，富含負氧離子，是天然氧吧，非常有利于客人恢複身體健康。”女人給每人遞了一份厚厚的介紹手冊，“還配備了最先進的康複設備和專業護理團隊，同時為每位入住者提供個性化康複方案，絕對保障客人隐私。”

周懷夏掃過周圍建築，随手指了幾棟：“這些都是什麽地方？”

女人熱情解釋：“左邊那幾棟是我們住院區，每棟房間略有不同，稍後可以帶三位參觀，中間是我們的護理樓，主要是客人複健治療的區域。”

“那棟呢？”周懷夏指着最右邊的一棟建築問。

女人道：“那是娛樂活動大樓，為客人提供各種玩樂活動。”

周懷夏點頭：“我想去那看看。”

那棟樓應該就是第一次對方跳樓所在位置。

工作人員推着沈亦，女人帶着他們往右邊走。

路上，周懷夏問：“平時去娛樂活動大樓有時間限制嗎？”

女人：“一般白天沒有，但為了客人保持良好作息，到晚上八點以後，娛樂活動區會停止開放。”

進大樓後，周懷夏又道：“我想從上往下參觀。”

工作人員自然不會拒絕，帶着他們搭乘電梯上去。

女人介紹：“六樓是圖書區，五樓是棋牌室……”

圖書區非常大，周懷夏光明正大到處打量，發現裏面有安裝監控，她看向旁邊的女人：“你們這樓頂能上去嗎？我想俯瞰整個療養院。”

女人愣了愣：“實在不好意思，為防止意外發生，我們平時會鎖住通往樓頂的門。”

呂謹皺眉：“這不符合消防法吧？”

女人立馬解釋：“是這樣的，圖書區的工作人員手裏有鑰匙，一旦出現問題，他會立刻開鎖，請客人不用擔心。”

沈亦也開口問：“那我們能上去看嗎？”

“這……”女人彎腰道，“為避免參觀客人出事，一般不推薦客人上去，但如果幾位客人想要俯瞰療養院，我們也可以飛無人機，這樣會更安全。”

“住院區離得太遠。”周懷夏看向沈亦的腿，“我們就不跑了，你們直接給我看不同房間的區別。”

女人：“好的，請幾位客人先到一樓會客室就坐？”

一樓會客室擺着柔軟沙發，周懷夏剛和呂謹坐下，那邊工作人員就拿來平板。

女人遞給周懷夏，彎腰一一介紹：“這是安雅苑，豪華單人間，大概100平方。這是靜心閣，套房約180平方，我們還有松和堂……”

周懷夏默不作聲翻着照片，她只看到過浴室一角，但松山療養院住院區房間差別太大，幾乎點進浴室照片，她就确定那個男人住的是安雅苑。

“你看看。”周懷夏将平板遞給了沈亦，又對女人道，“我們想自己先在這裏轉轉，你們不用跟着了。”

女人和工作人員安靜離開。

周懷夏不着痕跡掃過會客室的監控，起身推沈亦輪椅，像是在到處轉悠，實則将人推到監控死角，随後俯身低聲對他道：“你幫我查一下校運會那天上午十點，誰去過這棟大樓的樓頂。”

沈亦腿上就放着電腦包，他挑眉：“馬上。”

男性、住安雅苑，只要再确認誰那天去過樓頂，應該能找出這個人。

大概十分鐘後，沈亦雙手離開鍵盤，有點猶豫，他沖周懷夏搖頭。

周懷夏看了一眼呂謹，呂謹便上前推着沈亦出會客室。

三人往大樓外走，到了室外草坪，沈亦開口：“那個時間段沒有六樓監控。”

周懷夏下意識皺眉：“為什麽？”

沈亦打開電腦，讓兩人看屏幕：“監控檢修，那個時段剛好關閉了五六樓兩層監控。”

他又道：“我查了一下，是慣例計劃，每年都是這個時間檢修，時段也固定。”

周懷夏若有所思，對方故意趁監控檢修，跑上樓頂自殺？

但一個自殺的人，需要費這個心思避開監控？

還是巧合？

難道還要等下一次對方自殺，才能繼續觀察出別的信息？

雖然對方左腳大拇指有明顯黑斑特征，但她要怎麽才能看遍安雅苑所有男病患的腳？

旁邊呂謹撞了撞周懷夏，問道：“還有沒有別的特征？”

“沒有……”周懷夏回憶三次所見，又有些遲疑道，“他的手。”

呂謹：“手怎麽了？”

周懷夏用左手比了一個“八”字，中指微松：“每次都這樣。”

她每次瞥見對方手背，都是這個手形。

呂謹低頭比了比手型。

坐在輪椅上的沈亦聽着兩人交談，不明就裏，也好奇跟着做了一個八字。

“像是槍手。”呂謹道，“這個人有可能正中神經損傷，導致手一直做出這個形狀，俗稱槍手。”

周懷夏立刻看向沈亦：“你查查病歷，住安雅苑，男性，手部正中神經損傷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