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這樣,還讓我怎麽冷靜?”
第18章 “你這樣,還讓我怎麽冷靜?”
季月舒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起現在的盛家。
他現在的家人。
作為京市頂級豪門, 盛家名聲在外,但多年來行事卻很收斂,已經很久沒有公開活動過了, 外人對盛家的具體情況, 了解的十分有限。
實力強大又低調神秘,自然惹人遐想。
尤其是...
想到林霧宜那天說起過的那個傳聞,季月舒低垂的長睫顫了顫, 掩飾般重新拿起那杯熱牛奶, 輕啜了一口後, 十分自然的朝他笑了笑
“為什麽這麽說?我看起來膽子也沒有那麽小吧?”
對上她含笑的雙眼,盛西庭心裏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但他從來都無法拒絕她, 何況時這麽簡單一個問題?
也就沒去深究。
但盛家的事說起來很麻煩。
他皺着眉, 下意識的伸手,握住她纖細白皙的手掌,慢條斯理的把玩着她玉雕般的細嫩長指。
“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他們吧?”他想了想,只能這麽描述, “如果你願意,可以試着和他們相處, 如果見面之後覺得不喜歡, 也不必委屈自己。”
“就算是在盛家,也沒人敢給你臉色看。”
他皺着的眉頭散開, 朝她笑的桀骜, 同時将她整只手掌包裹進掌心,微微用力時, 骨骼分明的長指上青筋凸起,麥色肌膚和她露出來的玉白指尖對比格外明顯。
看着這一幕, 明明在說着正事,盛西庭卻有一瞬的心猿意馬。
季月舒被他自信張揚的樣子逗的想笑,掙了掙手,他卻緊握不放,她瞪了他一眼,“放手!你都這麽說了,那我要多吃點!”
雖然他說的輕松,但季月舒也不敢真的在盛家随心所欲,只能在心底暗自告誡自己小心謹慎,不要惹什麽麻煩才好。
很快到了下午四點,屬于盛家的私人造型團隊就帶着大包小包上門了。
看到季月舒時,造型師和化妝師興奮極了,像打扮洋娃娃般将她包圍在了一片華服珠寶之中。
很快更多的驚豔贊嘆聲響了起來。
這種場合沒有盛西庭而立足之地,他被擠在人群之外,只能無奈的拿出來一臺筆記本,一邊處理公司事務,一邊的聽着造型團隊對她的誇贊,耐心的等她。
他當然知道他的小公主生的極美,見過的人就沒有不喜歡她的,但這種珍寶被別人發現後驚嘆連連的感覺,依舊讓人着迷。
他含笑聽着,偶爾眼神停駐在她身上,便會忍不住出神。
其實到現在,他都不是很敢相信,她真的重回他身邊了。
明明當年她離開的時候,走的那麽決絕,不管他追在後面,怎麽道歉認錯,怎麽苦苦哀求。
她一次都沒回頭。
想到她離開的背影,盛西庭身上隐藏的戾氣一瞬間爆開,引得不遠處的季月舒頻頻回頭。
澄澈雙瞳穿過人群落在他身上,為他的每一個情緒變化而緊張。
所以說,權勢,金錢,和地位,真是好東西啊...
看着衆星拱月般在人群中心安靜坐着的清冷美人,盛西庭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冷凝。
随後,他透過鏡子,朝疑惑的季月舒笑笑,藏在電腦下的手指,微微用力攥緊。
經過整個造型團隊幾個小時的忙碌,當季月舒換好禮服推開門出來時,哪怕是見慣了聲色犬馬的盛西庭,也忍不住呼吸一窒。
月白色的長裙顏色柔和清淡,用特殊的工藝織入銀絲,行走間恍若月色倒懸,星河降臨人間。
簡單的盤發将她極佳的骨相表達的淋漓盡致,颌面幹淨平整,妝容清淡,精致五官美的客觀,整個人不僅沒被禮服的光芒壓住,反而更顯清冷纖細。
季月舒對其他人驚豔贊嘆的目光習以為常,唯有盛西庭,被他這麽瞬也不瞬的看着時,她的心不受控的漏跳了兩拍。
她抿抿唇,朝他笑笑,在他伸出手的同時朝他走去,自然的将手放進他掌中,故意仰頭問他,“我穿成這樣,你喜不喜歡?”
盛西庭将她拉近了一些,垂頭替她捋了捋額前碎發,不回答,只是笑。
季月舒急了,戳了戳他的腰,盛西庭這才懶洋洋的回了一句,“你穿成什麽樣,都好看。”
滿懷期待的人不滿他敷衍,皺着眉想要收回他掌中的手,盛西庭卻在這個時候低頭湊近她耳邊,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壓成氣音,暧昧的鑽入耳道,“...可是小公主,我更喜歡...”
“...你什麽都不穿的樣子。”
旁邊就是忙碌的收拾化妝用品和裝滿禮服行李箱的造型團隊,随時都可能被人聽到談話內容的威脅讓季月舒臉色通紅,她低頭避開他潮熱吐息,眼神躲閃的不敢接他的話。
看着那截纖細白皙的長頸沾染上緋色,盛西庭的指尖蜷了蜷,還是忍耐住了沒做什麽,收回目光站直身體,又恢複了一副矜貴公子哥模樣。
“走吧,別讓家裏人久等。”他勾了勾唇角,牽着季月舒的手,走的安穩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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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莊園模樣的別墅在夜色中亮的堂皇,像蘇醒的巨獸,睥睨一切,引來四方朝貢。
盛家老宅那扇沉重而華麗的門大開,管家正帶着人手調度,安排停車位和入場順序,忙的熱火朝天又井然有序。
盛家已經很久沒辦過宴會了,收到請帖的人生怕錯過這個機會,早早的都來了,在別墅外擠成一團。
整個京市上層的圈子都在聚集在這座華麗的城堡中,帶着興奮和好奇的等待着,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猜測着盛家為什麽突然宴請這麽多人。
早早到達的客人們讓盛西庭的車差點被堵在門口進不來。
他皺着眉頭搖下車窗,遙遙看了眼忙的興高采烈的管家一眼,對方連忙安排,在擁擠而車流中騰出一條道來。
在盛西庭沉這臉開車進去的時候,季月舒手忙腳亂的掏出化妝包補妝。
她的臉色紅的連粉底都蓋不住,唇上原本疊塗出的好看唇色已經糊成了一團,偏偏始作俑者還一臉理所當然,好像在車上親花女伴的口紅是一件多麽司空見慣的事一樣。
季月舒又羞又惱,還好豐富的舞臺換妝經驗讓她不至于忙中出錯,很快就重新塗好了口紅,并且出于報複心理,她壞心眼的沒提醒盛西庭。
就讓他頂着一嘴口紅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好了!
她抿抿唇,被自己想象出的場景逗笑了。
不過很快,等到了地方,季月舒就笑不出來了。
沒想到盛西庭嘴裏“随便吃個飯”,能有這麽大的陣仗。
他們是從別墅副樓繞過回廊直接上的二樓,一路上沒遇見人,也就沒人發現盛西庭的異樣,但站在安靜的走廊往下看,卻能看到奢華大廳裏,已經站滿了衣香鬓影的人群。
等下他們肯定是要下樓的,旁的人一看,不用想就能猜到他是和她...
季月舒可不想成為別人的談資。
看着樓下紙醉金迷的場面,季月舒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将盛西庭拉到回廊死角,看了看左右沒人,她立馬心虛的踮起腳尖,想要替他擦掉唇角殘餘的紅痕。
“擦掉做什麽?”這次卻是盛西庭不許了,他捉住她的手,低頭朝她笑的肆意妄為,“季小姐不是想看我出醜嗎?我自然要滿足你的願望。”
“盛西庭!”季月舒急的整個人幾乎都挂在他身上,柔軟的身體曲線和高大挺拔的男人貼合,引的他在心裏暗嘆。
“小公主...”他叫她時,聲線拉長,聽起來蠻滿含無奈又十分縱容,“你這樣,還讓我怎麽冷靜?”
說完,不等她開口,便低頭吻上了她飽滿紅唇。
季月舒被他掐着腰,半抱着懸空,幾乎腳尖離地,空落落的無所依,讓季月舒十分緊張,死死的環抱住他勁瘦腰身,完整的承受了他一整個長而深的吻。
等一吻結束,季月舒雙眼泛上生理.性的水光,軟綿綿的挂在盛西庭身上,細細的喘着氣。
太容易被她勾起欲念,讓盛西庭也不好過。
他低聲罵了一句髒話,壓抑住喉間急促喘息,緊緊的抱着她,一動不動的緩了好一會兒後,才稍稍平靜下來。
随後認命般掏出她手袋裏的化妝包,重新替她收拾亂的一塌糊塗的妝面。
但他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的落在她嫣紅腫起的雙唇上,眸中重重暗火灼燒,像藏了擇人而噬的獸,蓄勢待發。
被他的視線鎖定,季月舒心髒怦怦亂跳,忍了又忍,還是受不了,索性一把搶過他手中粉餅,随口抱怨,“不要你來,慢吞吞的,等你弄完,都猴年馬月去了!”
盛西庭放開她,單手插兜倚在牆邊,看着她懶洋洋的笑。
她對他慢慢少了懼怕,逐漸親昵,這個發現,讓他心中安定。
“我說小公主,您甭折騰了,反正...”但嘴裏還不忘賤嗖嗖的逗她,“...再遲一些,都得進我嘴裏。”
“我又不愛吃這個,何必呢。”
季月舒都不知道這人的臉皮怎麽長的,厚的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她猶自帶着水汽的漆黑眼瞳兇巴巴的橫了他一眼,用确保兩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口齒清晰的罵,“不要臉!”
盛西庭聞言大笑出聲。
笑完了,卻不再回答,只低頭認真的看着她。
被他盯着,季月舒不自覺的加快動作,很快就補完了妝,又整理了一下禮服,确定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之後,才重新挽着盛西庭的手臂,步伐輕快的往外走。
沒想到轉出死角,就看到有個瘦高人影站在不遠處,雙手撐在走廊欄杆上,面無表情的盯着樓下熱鬧的人群看。
也不知道在這裏看了多久。
頭頂燈光打下,将他面目模糊在陰影中,季月舒卻在他轉過頭看向她時,心頭猛的一跳。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心底的恐懼像冬日裏淌進背心的一滴水,冰涼涼的沿着脊背慢慢的爬。
季月舒猛的打了個寒顫。
盛西庭察覺到她的不對,率先停下了腳步。
他低頭看了眼面色突然蒼白的季月舒,又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影,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月舒,怎麽了?”他放柔了聲線,低聲問。
他低沉嗓音帶着濃濃的安撫意味,讓季月舒的心定了定,她深吸了一口氣,喉嚨卻發緊,說不出話來,只能勉強朝他笑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遠處一動不動看着他們的人影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聲,擡腳一步步的走出了陰影,站在了燈光下。
他看着神色恢複冰冷的盛西庭,溫和而熱情的問候他,扮演着一個愛護手足的合格兄長。
“西庭,你們來了?”
“爺爺在書房等你。”
說完朝季月舒客氣點頭,微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季小姐,你好,久仰大名,今天總算是...見* 到你了。”
“我是西庭的哥哥,你...和他一樣,叫我哥哥就行了。”
季月舒白着一張臉,嘴唇顫抖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