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可是完全沒吃飽呢
第33章 “我可是完全沒吃飽呢。”
因為寧言熙要加入新項目這一意外, 盛西庭* 上午很是忙了一陣。
等估摸着季月舒差不多該醒了,他在開會的間隙,出門去給她打了個電話。
"...喂?"季月舒軟綿綿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模樣。
盛西庭甚至能想象的到, 那只無力的手是怎麽在床單上摸索的。
他的唇角忍不住彎起,不自覺的放柔了聲線,“小公主, 還沒起床呢?”
“該吃飯了, 我叫了餐, 是你喜歡的那家。”
電話那頭的季月舒依舊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醒,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嗯?”了一聲。
盛西庭的腦海裏不可遏制的浮現出今早浴缸裏的婉轉豔色, 他動了動喉結, 右手手指搭在窗臺上,有節奏的輕敲,仿佛這樣,就能暫時覆蓋仍然殘留在指尖的濡濕柔嫩觸感。
“這麽累?”他悶悶的笑了起來, 本就低沉的聲線壓的更低,發出氣音般的耳語, “那以後可怎麽辦呢?”
“我可是...只吃了一口...”
“完全沒飽呢。”
這個...這個厚臉皮的家夥!
季月舒臉色轟的紅透了, 咬着唇啪的一下挂斷了電話。
這樣還嫌不夠般,又起身将手機遠遠的扔到床尾, 突然的動作牽扯到酸痛的肌肉,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摩擦過度的地方遲鈍的将不适傳來,熟悉的疼痛讓季月舒徹底清醒了。
她慢慢的坐了起來, 下一刻又因為床單滑落後暴露出的那些深深淺淺的指痕而羞惱不已。
他怎麽可以這麽用力!
季月舒咬着牙,幾乎不敢低頭看自己的樣子。
閉着眼胡亂的套好床邊備好的衣服, 這才重新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出來的短信印入眼簾
盛西庭:【還有十分鐘送餐的人就要到了。】
盛西庭:【不許再懶床了,小公主。】
她起不來這件事到底該怪誰!
尤其是下床時差點跪倒在地,扶着床沿緩了好久才積攢出一點力氣,季月舒忍不住在心裏将某個罪魁禍首罵了好幾遍。
簡直是揠苗助長不知節制!
她都說了不要了...
不過捏着電話的手卻非常誠實且慫的乖乖回複,“知道了。”
她的身體習慣了高強度的訓練,即便起床的時候非常難受,也很快就緩了過來。
等吃完公寓管家送上來的午餐後,就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季月舒在練舞室裏補練了今天落下的早課,等到了下午上班的時間,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去了華音。
現在她無比慶幸,早上保留了一點神志,掙紮着向團長請了假,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突然的缺席。
即便是扯了正當的理由請了假,季月舒依舊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遇見熟人問詢,一路躲躲藏藏。
但怕什麽來什麽,剛到練舞室門口,就遇見了文嘉她們幾個。
“月舒!你好點沒有?”看到她,文嘉雙眼一亮,快步跑過來拉着她的手打量,“你男朋友打電話給封團說你生病了,我們剛剛還在說等訓練結束,來探望你呢!”
“怎麽樣?好點沒有?”
季月舒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以防她們瞧見手腕上的紅痕。
“我...我好多了,”她也沒想到盛西庭居然給團長打了電話,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面不改色的說謊,還是為了替她翹掉早課,她就窘的慌。
一雙水潤的眼睛心虛的左右游移,生硬的轉移話題,“對了,上午我不在,你們排練的怎麽樣了?”
“團長親自盯着呢!能不好嗎?”文嘉揉了揉肩,随口抱怨,“說是為了配得上你的水平,所以要提高對我們的要求,簡直是累死個人!”
順利将她們的注意力轉移到新劇目排練上,季月舒悄悄松了口氣,正準備往更衣室走,就聽到文嘉啪的拍了一下腦門,一臉喜色的看着她
“對了,月舒,你男朋友還說要贊助咱們舞團的新巡演呢,團長高興的跟什麽似的。”
“你這男朋友哪兒找的啊!這麽有錢,又對你這麽大方?”
季月舒茫然的眨了眨眼。
國內芭蕾舞團的商業化一般,舞團維持大部分靠撥款,加入華音這段時間,她對舞團的運營情況也有所了解,知道封曉穎為這事發愁有一段時間了。
沒想到盛西庭居然...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忍不住追問細節,“你們怎麽知道的?”
“就今天早上他給團長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嘛!就聽到了,”文嘉笑嘻嘻的朝她擠眉弄眼,“聲音也很好聽喲,月女神吃的真好!”
也許是因為本來就心虛,季月舒總疑心她們看出了自己的異樣,紅着臉欲蓋彌彰的反駁,“什麽吃的真好...沒有的事!”
在場的女孩子都是同齡人,聞言紛紛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喔~~~是說月女神今天怎麽缺席了早課,原來是...吃撐了呀?”
“再瞎說!下午訓練量翻倍!”季月舒逃也似的扔下一句無力的威脅,在一陣暧昧哄笑中躲進了自己的練舞室。
等站在全身鏡前,看着芭蕾舞服遮不住的頸側和前胸露出來的痕跡,季月舒咬着唇,十分為難。
其實,她還完全沒做好準備和盛西庭...
但昨晚那個情景,她也實在找不到什麽拒絕的理由,可以說是鬼迷心竅的半推半就。
索性,感受還不算太壞...
但一時的意亂情迷,差點讓她流幹眼淚,也打亂了工作計劃,以至于今天毫無防備的就缺席了上午的訓練。
而且…她根本毫無經驗,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更嚴實的訓練服。
等下她難道要頂着這麽一身紅痕去參加新劇排練嗎?
季月舒咬着牙,忍不住又開始腹诽起了盛西庭。
都怪他!要不是他,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現在就算盛西庭出現在她面前随她出氣,也無法讓他留在她身上的罪證立刻消失,季月舒嘆了口氣,認命的掏出粉餅,對着鏡子認真遮蓋起來。
好在舞臺專用的粉餅效果不錯,很快将痕跡遮了個七七八八,季月舒踏出屋子,去了大排練室。
當她纖細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舞臺上時,封曉穎滿意的點了點頭,溫和的囑咐她,“月舒,你身體不舒服的話,還是別逞強了,今天就好好盯一下她們的動作吧?”
季月舒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慢搖了搖頭,“芭蕾是日積月累的功夫,一天不練,自己知道,三天不練,觀衆知道,謝謝團長的好意了,不過我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下。”
封曉穎也是好心,知道她對舞臺的執着,也就不勉強,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行,等下如果有哪裏不适,一定要開口,別硬撐,好嗎?”
感受到她的關心,季月舒心裏一暖,故作嚴肅的表情化開,慢慢的笑了起來。
她看着封曉穎,重重點頭,“嗯好,我不會逞強的。”
排練有條不紊的展開,忍過開頭的不适後,季月舒很快進入狀态,表現的近乎完美。
根據她和封曉穎之前商量好的事,新團隊排練的第一個劇目就是經典的《天鵝湖》,這也是季月舒的成名作,用來在國內舞臺亮相,十分合适。
當柴可夫斯基優雅的旋律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季月舒有一瞬間的走神。
她想起不算太久之前,和盛西庭時隔七年的重逢。
那個時候她滿心屈辱驚惶,即便是跳着熟悉的《天鵝湖》也依舊止不住的顫抖,誰能想到,兩個月之後,再次聽見這首曲子,她就完全換了一個心境?
現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和盛西庭好好的走下去。
她想,盛西庭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為了這個共同的目的,他們各自都放下了很多。
她在學着不再介懷他當初不安好心的蓄意接近和利用,他也在放下她怒極之下的不辭而別和羞辱。
他們像兩只刺猬,鮮血淋漓的依靠,竭力全力的相擁。
希望,他們能長久一些吧...
季月舒輕輕嘆了口氣,清冷眉眼之間被愁緒籠罩,惹來封曉穎的點名誇贊,“月舒看來非常理解白天鵝這個角色啊!把這個狀态帶到舞臺上!相當的動人!”
“那當然,月舒可是有'世界第一白天鵝'稱號的女人。”旁邊休息圍觀的文嘉一邊接話,一邊擦了擦眼尾的濕潤,“果然名不虛傳!太讓人震撼了!”
一曲變奏結束,季月舒停下來休息,正好聽到她的話,她擦着汗無奈搖頭,“你好好練,過兩年也能上主舞了。”
文嘉笑嘻嘻的纏着她要她傳授獨門絕技,慢慢的周邊聚集起了一圈人,都在聽她不藏私的分享。
寧言熙倚靠在門邊,看着被人群圍在中間的姑娘。
就像還在英國時的那樣,他去接訓練結束的女孩回家,看着她在舞臺上閃閃發光。
可惜...
腦海裏那抹刺眼齒痕像一道閃電,尖銳的劃過,打碎了眼前安寧的畫面,寧言熙心中一痛,視線慢慢落在了季月舒纖細白皙的頸側。
沿着鎖骨往下,黑色芭蕾舞服方形的領子将她優美的肩頸線條勾勒的更加誘人,然而領子邊緣,卻不小心蹭上了一些白色粉底。
一點暧昧的紅痕,在從舞服裏隐隐約約的延伸了出來。
心底的痛翻江倒海,寧言熙卻依舊維持着溫和的表情,慢慢的穿過人群,走到了季月舒面前。
“月舒,”他在她擡頭後猛然瞪大的瞳孔裏微笑,朝她伸出手,“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
“我想,和你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