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徐志的戲對演員要求很高，各種高難度動作和打戲都是要求本人上位。
顧訣拍過小網劇，但沒練過這樣的，訓練時就總是容易受傷。
今天又是一整天的武打戲。
導演喊卡的時候，顧訣手上還拿着沉重的劍，随後重重垂下，手臂實在是累的慌。
陳暖家裏有事，這幾天沒在劇組陪他。
顧訣獨自抱着換下來的衣服往停車場走，邊走邊撥通向陽的電話。
他倒是早就收了工，正蹲在劇組搭的棚子裏玩手機。
兩人對視一眼，向陽率先坐進後座，目不轉睛盯着手機屏幕，絲毫沒有搭話的意思。
顧訣把車鑰匙插進去，踩油門起步時往向陽的方向瞥了一眼，知道他從來是個不樂意裝模作樣的人，那陣子的好态度也就是指望着自己替他還債：“打牌？”
向陽指尖一滑，點了個搶地主，随即擡頭，頗有些不滿：“怎麽，手機上玩玩也不行？”
“注意量。”顧訣擡眼看着前方，手輕輕扶了一下方向盤，感受到手臂肌肉的酸痛。
向陽沒吭聲。
下車時倒是收起了手機。
陳暖雖然不在劇組，但該關心的都沒落下，知道顧訣這幾天打戲多，特意送了跌打損傷油過來。
顧訣洗完澡，坐在床上，兩只手搓熱了紅花油，才發現自己沒手拎衣服，只好用嘴把衣服下擺咬着，固定着不讓它滑下去。
他的腹部和後背都有淤青，是不小心撞的。腹部揉的很快，但到後背時，卻有些艱難。
一是手不夠長，二是看不見。
門在此時被人猛的推開，向陽擡腳走進來，看見他的動作頓了頓：“受傷了？”
顧訣嘴松開，衣服就滑落下去：“沒事。”
向陽靠近了一些，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紅花油上，自然伸手把顧訣的衣服往上撸了一把，看見背上的淤青：“怎麽弄的？”
“拍戲受點傷，正常。”顧訣回的雲淡風輕。
下一秒後背一疼，是向陽在他的淤青上用力摁了一下，收手後挺惡劣的嘲諷：“還以為你不疼。”
沉默中向陽大發慈悲的接過那瓶紅花油，倒在自己掌心，搓熱了，覆在顧訣後背的淤青上，帶了點力道。
顧訣自己不敢下狠手，現下被這力道磨的有些難捱，強忍着沒動。
向陽給他把淤青揉散了，順着腰背看過去，發現他腹部的淤青，挺不耐煩的漬了一聲。
顧訣下意識伸手拉下衣服：“我已經擦過藥了。”
“躺下。”向陽不由分說的壓在他肩膀上。
顧訣順着力道平躺，他偏瘦，躺下後肚子更加平坦，腰部更是窄的兩只手就能握住。
向陽的手落在他肚子上，掌心溫熱，并沒有感覺到肌肉的隆起，只有柔韌而光滑的皮膚：“揉開了好得快。”
顧訣閉上眼，一只胳膊擋在自己臉上，輕輕嗯了一聲。他沒發覺向陽的手從淤青的地方慢慢挪到腰部，又挪回來。
直到向陽收手，他才坐起身來，把衣服拉好：“謝謝。”
向陽把紅花油的蓋子擰緊，遞給他時順嘴問了一句：“還有哪有淤青？”
顧訣嘴比腦子快：“大腿。”
說完才反應過來，臉上一紅，補充的有些磕絆：“已，已經好了。”
向陽看他一眼，把東西扔到他懷裏：“借我點錢。”
顧訣下意識問：“幹嘛？”
“點外賣。”向陽眉頭一挑，語氣又變得奇怪：“工地上還包飯呢吧？”
顧訣沒轉錢給他，反而打開自己的外賣軟件：“點完我結賬。”
向陽接過手機，在上面滑了半天：“一百？”
顧訣沒說話，等拿到手機，發現他真就點了剛好一百塊錢的東西，甚至為了湊滿一百加了瓶漱口水。
顧訣：“……”
外賣是向陽去拿的，拿完挺自然的往客廳一坐，電視聲音調到最大，絲毫不顧忌家裏還有一個人準備睡覺。
顧訣也由着他，自己在房間裏慢條斯理的塗藥。
大腿上的淤青比腹部要少，但因為那塊皮膚太過于白，所以更加明顯，看上去也更嚴重。
顧訣沒那個臉真讓向陽給他揉。
紅花油倒上去的瞬間，顧訣皺眉，接着狠下心腸，用力揉散那片淤青。
“你吃不吃……”門再次被推開，依舊很突然。向陽這次沒直接進來，只探着腦袋，聲音卡了一下，又接上：“夜宵。”
顧訣坐在床上，一條腿曲起來，褲子脫到膝蓋，擡眼時還很茫然。
向陽退出去的動作比他更快。
門被重重砸上，顧訣這才反應過來，撈過一旁的被子蓋上。
夜宵是吃不了了，顧訣現在連這個門都不想再出。
五分鐘後，客廳安靜下來，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顧訣尴尬的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又覺得沒什麽必要，都是大男人的，看見了也不會少塊肉。
正要沉下心思睡覺，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顧訣翻了個身，用指尖夠到手機，滑動：“是小顧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說不上多耳熟，但太有标志性，顧訣一耳朵就能聽出來：“徐老？是我，這麽晚了您找我有事嗎？”
那頭的人笑了一下，聽上去很溫和，還帶了點調侃：“我是不是說過不收禮物。”
能讓徐志大半夜打電話詢問的禮物，價格必定不菲。顧訣仔細想了一遍，自己的确沒給徐志買過什麽貴重的禮物：“徐老是不是記錯了？”
“你上次來落了東西。”徐志咳嗽兩聲，顧訣聽見那頭傳來一陣模糊又黏膩的聲音，但隔着手機聽不清：“是一張照片，我夫人撿到了，讓我告訴你一聲。”
顧訣反應過來所謂的禮物是他在開玩笑：“真是不好意思，您看什麽時候有空，我去取一趟。”
“我這段時間不在，我夫人在家，你去找她就行。”徐志答應的很快，這樣的回答也讓顧訣松了一口氣。
無論方知是怎麽想的，他本人的确是不想跟徐志沾上太大的關系。
電話挂斷，顧訣給陳暖發消息說了一聲，那頭回的很快
【什麽照片，我替你跑一趟吧。】
顧訣猶豫兩秒【不用，我自己去。】
陳暖沒多問，回了句好，就去安排他的行程表了。
隔壁還安靜着。
顧訣翻出自己的錢包，最裏面那層空空如也，那張照片一直被他放在那裏。
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只是他不願意被其他人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