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沒有推妹妹

我沒有推妹妹

恨意的種子一旦種于心中便很難根除。

梅漱玉用兩顆糖毀了陳素,落實了陳遠道相較于兩姐弟更關心喜歡陳素的真相,但同樣毀了兩個孩子于陳遠道心中的形象。

陳秀盈與陳敬行在梅漱玉的教導下變得是非不分,陳遠道将二人接離了梅漱玉的院子,将二人教導于陳老夫人的院中,并禁止梅漱玉見陳秀盈與陳敬行。

“父親!你為什麽不讓我們見母親?”陳秀盈哭着抓着陳遠道的衣衫,昂首質問他:“女兒想母親,弟弟也想母親。”

“相較于你們母親,你們祖母更适合教導你們,”陳遠道推開陳秀盈的手:“好好跟你們祖母學規矩,學好後,父親會允許你們去見你們母親的。”

留下這一句話後,陳遠道便徑直離開了陳老夫人的院中,轉而去了祠堂。

從陳秀盈有印象開始,她的父親除了去芳芸苑,便是去祠堂宿下,只偶爾她與陳敬行裝病時才能在梅漱玉的玉林苑中見到父親。

陳秀盈欲追上陳遠道卻被陳老夫人身側伺候的孫婆婆拽了回去。

“你放開我!”陳秀盈哭鬧着要去見陳遠道,求他帶她回母親的院中。

然而孫婆婆卻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陳遠道哪怕是聽到了她的哭鬧聲也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只徑直向院外走去,很快便沒了身影。

瞧着那消失的身影,陳秀盈一下便洩了氣,任由孫婆婆将她帶回了房中。

陳老夫人瞧着陳秀盈這般模樣搖了搖頭,轉而一同去了陳秀盈的卧房。

“秀盈,”陳老夫人坐到陳秀盈的床榻側,令孫婆婆将她前些日子準備的糖都拿了過來,取出一顆,放進陳秀盈的手中,“你真覺得是你長姐在害你嗎?”

“不是長姐還能是誰?我和弟弟都是吃了長姐給的糖才開始肚子疼的。”

“可那糖是祖母給你長姐的。”陳老夫人垂眸望着陳秀盈掌心的糖道:“你長姐母親走得早,所以祖母和你父親對你長姐一直都是有私心的,有東西都會先緊着你長姐,那日祖母才得了些糖便先叫了你長姐,你長姐嘗着好吃,說要帶回去分給你和敬行……”

Advertisement

“那糖是從祖母這裏出去的,你長姐得了糖之後便立刻去尋你和敬行了,你長姐只比你年長兩歲,她哪裏會害你呢?”

“她一個七歲的孩子,她哪裏有能力害你呢。”

陳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同陳秀盈說了許多,可那時的陳秀盈年幼并未聽懂陳老夫人話語裏的含義。

她只知道那糖是陳素給的。

她聽不進去祖母的任何話語。

是陳素害得她和陳敬行肚子疼,是她想要害她和陳敬行。

梅漱玉于陳秀盈的心中種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八年的時間過去後,逐漸長成了參天大樹。

這八年裏,陳秀盈一直刁難、陷害陳素。

她嫉妒陳素奪走了陳遠道的寵愛,那她便設計陳素令父親厭惡她。

與陳素同行時故意摔倒,可憐兮兮地偏頭看向身側的陳素:“長姐,你為什麽推我?”

“我沒有……”

陳素慌亂地偏頭看了眼正緩步朝他們二人走來的陳遠道,很快收起眼神,彎腰去扶陳秀盈。

陳秀盈将手遞給陳素,由她扶着起身,還未站穩便突然松開了陳素的手,再度重重摔落于地上。

“長姐!”

再擡眸時,陳秀盈的眼眶中浸滿了淚,掌心流了許多的血,“你就這般看不慣我嗎?”

“秀盈,我不是故意的。”

陳素慌亂地瞧着她,又垂眸看了一眼她那還僵在半空中的手,“我也沒想到……”

沒想到你會突然松手。

陳素再度彎腰,欲要将陳秀盈從地上扶起來,還未觸碰到她的衣衫,陳素便被陳秀盈一掌推倒于地。

陳遠道見狀立即加快了腳步,行至陳素與陳秀盈跟前。

他的目光在陳素的身上停留片刻,但最終還是看向了傷勢最重的陳秀盈身上,将陳秀盈從地面上抱了起來。

被推倒的陳素因着疼痛眼中瞬間泛起淚花,她咬咬牙,自己站起身來。

可她還未曾站穩,梅漱玉不知何時從遠處冒了出來,反手便甩給了陳素一耳光:“你就這般想要害你妹妹嗎?”

“你幹什麽?”陳遠道并未松開抱着陳秀盈的手,而是騰出一只手來推開拽着陳素的梅漱玉,“你為什麽偏要這麽抓着一個孩子不放?”

“是我抓着她不放嗎?”梅漱玉将陳秀盈從陳遠道的懷中搶了過去,将陳秀盈的掌心攤開給陳遠道瞧去:“明明是她不放過我的女兒!”

陳遠道垂眸掃了一眼陳秀盈的掌心,又偏頭瞧向因着梅漱玉怒火而腫了半張臉的陳素,倏地垂下了眼簾。

哪怕已經親眼所見,但他仍舊不相信陳素一個七歲的孩子會這般害她的妹妹。

“陳遠道!”梅漱玉很少會直接喊陳遠道的名字,如今也是瞧見了自己的孩子受了傷才這般急了:“你瞧見了嗎?這就是你心愛的女兒幹的事情!”

她将陳秀盈的傷口赤裸裸地展示于陳遠道的跟前,強迫陳遠道去看陳秀盈的傷口。

“梅漱玉,你真的愛你的女兒嗎?”陳遠道迅速移開落于陳秀盈掌心的眸光,緩緩擡眸看向梅漱玉:“一個正常的母親看到孩子受傷之後應該立即帶她去找大夫,并立即處理傷口,而不是僵持在這裏對峙。”

突然被這般質問的梅漱玉心頭一怔,就連被她護在懷中的陳秀盈也緩緩昂首看向了身後的梅漱玉。

那日她與陳敬行中毒之後她的母親立即便去請了大夫,為何今日瞧見她受傷卻沒有派欣蘭姑姑去請大夫呢?

陳秀盈疑惑着看她。

梅漱玉慌亂一瞬,随即立即對身後的欣蘭道:“快去請大夫。”

梅漱玉沒再同陳遠道對峙,而是立即将陳秀盈帶回了院中處理傷口。

“母親,疼。”陳秀盈的手腕被梅漱玉攥得生疼,看向梅漱玉的眼神帶着幾分埋怨。

“忍一忍,很快便不疼了。”

梅漱玉簡單地替陳秀盈處理了傷口,等大夫趕到後才正式包紮。

待大夫走後,梅漱玉才偏頭看向一同來到玉林苑中的陳遠道與陳素。

陳素的臉上還印着梅漱玉的掌印。

“秀盈的傷口已經處理完了,現在是否可以問問你的好女兒為什麽要推她的妹妹了嗎?”梅漱玉擡眸望向陳遠道的神情陰冷,幾乎下一秒便要置陳素于死地一般。

“昭珩,你有推你妹妹嗎?”陳遠道的內心是偏向陳素的,可他又确确實實瞧見了陳素再去扶陳秀盈時松開了手,若不然陳秀盈也不會再度摔下去。

“父親,”陳素望着陳原道的眼眸中含着淚,委屈道:“我沒有。”

陳素說她沒有,那她便是沒有。

他相信她,他和雲錦的女兒才不會做這種陷害親姊妹之事。

“父親,就是長姐推了我。”

未等陳遠道偏頭問陳秀盈,剛包紮好手掌的陳秀盈便緩步走到了幾人身前,剛哭過的眼睛紅腫着,哽咽着嗓音道:“就是長姐推了我。”

陳遠道不可置信地瞧着小小年紀就學會陷害陳素的陳秀盈,眼眸中都是失望。

“父親,我的手都受傷了,您還是不信秀盈嗎?”陳秀盈沒想到陳遠道在得知她受傷之後會是如今這副神情,望向陳遠道的眼眸中同樣也浸滿了失望:“還是說,只有女兒死了,您才相信女兒說的都是真的呢?”

聞言,陳遠道的眉心劇烈跳動兩下。

“陳遠道,你非要逼死我們母女嗎?”梅漱玉将陳秀盈護在懷裏,“你一定要護着她嗎?”

“父親,我沒有……”陳素哽咽着替自己辯解着:“我沒有……”

陳秀盈與陳敬行有梅漱玉護着,可陳素只有他了。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要護着她嗎?”梅漱玉再度嘶吼着張口道:“你非要讓我和秀盈死在你跟前,你才願意信我們嗎?”

“父親……”

“夠了!”

陳遠道偏頭朝着梅漱玉的方向怒吼出聲,質問道:“你到底怎樣才肯善罷甘休!”

陳秀盈從來沒見過陳遠道生氣的模樣,如今瞧見了,身形不由得一僵,下意識地往梅漱玉的懷裏縮了縮。

“你到如今還在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是嗎?”

陳遠道并未回答梅漱玉這個問題,他只是淡漠地瞧着她。

梅漱玉深吸一口氣,擡手指向陳素:“将她交給我!”

“不行。”陳遠道不會令陳素落于梅漱玉的手中,他知道,梅漱玉真的會殺了陳素。

“她謀害親妹妹,我用家法處置她都不行嗎?”梅漱玉質問。

“父親,我沒有。”陳素解釋:“我沒有推妹妹。”

“你胡說!”躲在梅漱玉身後的陳素倏然張口,“就是長姐推的我!”

“秀盈,你為什麽要說謊?”陳素問她。

“長姐,明明就是你推的我!”陳秀盈道:“當時襲白姐姐和畫竹都在,他們都看見了!”

陳遠道偏頭看向候在一側的兩個丫鬟:“你們可都瞧見了?”

畫竹點頭,襲白則咬着唇,不敢偏頭看陳素,良久後也點了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