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今日是母親生辰

今日是母親生辰

“襲白……”

陳素不可置信地偏頭瞧向了襲白,她沒想到襲白會點頭。

她是她的貼身丫鬟,她就站在她的身後,她怎麽可能不知曉她到底有沒有推陳秀盈。

“姑娘……”

襲白忍着淚,良久才吐出那句話:“您就承認了吧。”

承認?

她沒做過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承認。

“長姐!”陳秀盈憤懑地瞧着陳素:“您還不願承認嗎?”

因着襲白與畫卿這句話,原本一直站在陳素身側的陳遠道也看向了陳素,那眼神似在問她,真的是你做的嗎?

陳素不知自己該如何解釋她并未推過陳秀盈,她受傷之事并非她所做……

“他不會相信你的?”

脫了力氣跌落于地上的陳素失望地垂着眼簾,那寄居于她身體之中的另一個人在她的腦海中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陳秀盈是故意陷害你的,而你襲白也是梅漱玉安插于你身側的眼線,她從來不是什麽你的好友。”

陳素不信她的話,只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閉嘴:“你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昭珩,你現在要求的不應該是讓我閉嘴,而是找到證據向你的父親證明你從未推過陳秀盈,你要的是擺脫他們強加于你身上的罪證。”

“你別說了!”陳素緊閉雙眸,試圖将寄居于她身體裏的人趕出去:“我求你別說了!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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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珩,你別上她們的當,他們想要剝奪你在你父親心中的愛,讓你的父親自此不再信任你,若是你再不反抗,那便真的中了他們的計了。”

“我求你別說了!”

陳素倏地大喊出聲,驚得原本還在咄咄逼人的梅漱玉與陳秀盈突然閉了嘴。

陳遠道見陳素情緒不對,緩步走至陳素的身側。

察覺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的陳素緩緩睜開雙眸,昂首瞧向那靠近她的陳遠道,淚水再度從那雙如同林鹿般的雙眸中掉落,顫抖着唇瓣張口:“父親,我真的沒有……”

陳遠道想要信任陳素,可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陳素确實如同陳秀盈所說的那般,她推了陳秀盈,陳秀盈才因此受了傷。

他可以護她一次,但她護不了她第二次。

陳遠道最終還是忍着心痛将陳素交給了梅漱玉,任由她家法伺候,并将陳素關進了柴房內。

被梅漱玉用杖責教育之時,陳素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但是她卻沒有喊出一聲。

“是沒力氣嗎?”梅漱玉沒聽見陳素的聲音,瞧向那些行刑的家丁道:“若是再收着你們的力氣,那你們便替她擔了這杖刑!”

“适可而止。”陳遠道知道梅漱玉的手段,他怕梅漱玉會直接打死陳素,故而一直在一側監刑。

“怎麽?這就心疼了?”梅漱玉偏頭問她:“剛剛她推秀盈的時候,我怎麽沒瞧見你心疼?”

陳遠道沒回她,只目不轉睛地盯着陳素的方向。

待陳素因杖責暈了過去後,梅漱玉才善罷甘休。

陳素受刑時大夫便一直在一側候着,待家丁都退下之後,大夫立即拿着藥箱前來醫治,好半晌才止住了陳素身上的血。

止住血後,陳遠道本欲将陳素帶回芳芸苑養傷,沒想到這梅漱玉卻直接下令将陳素關進了柴房,意圖餓陳素個三天三夜。

“梅漱玉!”陳遠道瞪着梅漱玉吼道:“你若是再敢變本加厲,我便休了你!”

聞言,梅漱玉心中一怔,那搭于身側的手瞬間緊握成拳狀。

她好不容易才嫁給陳遠道,她怎麽可能會任由陳遠道休了她呢?

“不殺她可以,”梅漱玉知道陳遠道是害怕她殺了陳素,她只好退步,“但她必須于柴房關上三日,三日之後禁足芳雲苑一月才可!”

“好!”

陳遠道應下梅漱玉,轉而将陳素抱至柴房。

柴房內陰暗得很,夜裏常有蛇蟲老鼠出沒,陳遠道怕陳素被吓到,在柴房內放了許多驅趕蛇蟲與老鼠的草藥,并替陳素鋪好了床榻。

将陳素關進柴房之後,陳遠道每日都會帶着飯菜去柴房看望陳素,生怕陳素被關在柴房內便受到了府中下人的欺辱。

醒來的陳素瞧見來看望她的陳遠道時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但很快便暗了下去。

她沒有起身向陳遠道行禮,陳遠道則坐到了陳素的身側,親自給陳素喂飯,替她上藥。

柴房終究不是個養傷的好地方,等陳素從柴房出來後,陳遠道又請了大夫來府中照顧陳素,直至陳素身上的傷好後才離開。

自那日享受到欺辱陳素的快感之後,之後的陳秀盈逐漸變本加厲,陳素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陳遠道對陳素眼底的失望也越來越深,那僅剩的疼愛也只剩那張她與雲錦相似的臉了。

“你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害你妹妹?”陳遠道問陳素。

趴在柴房內的陳素并未回頭看陳遠道,也并未回答陳遠道的問題,用沉默将陳遠道轟出了柴房。

接下來的八年,陳素的每一日都活在這種被陷害欺辱的日子裏。

起初陳素還反抗過,可反抗後得來的是變本加厲的刑罰,最後陳素選擇了默然。

陳秀盈欺負了陳素整整八年,她以為她恨透了她,沒想到她卻在他們被歹徒圍攻之時将她護在了身下。

她不可置信地瞧着這個意圖用身體替她擋刀的陳素,那噙于眼眶中的淚水瞬間不争氣地落下:“我那麽害你,你為什麽要救我?”

“再怎麽你也是我的妹妹啊。”陳素緊緊地抱着她,“我怎麽能丢下你一個人逃跑呢?”

那于心中滋養多年的惡,在她于她突然将她護在她身下的那一瞬,瞬間夭折。

窗外的天已大亮,映入卧房內的光影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也照亮了那一直侍奉于梅漱玉身側的陳秀盈。

屋內唯一陰暗的,怕只有那躺在床榻之上的梅漱玉了。

得知所有真相的陳秀盈踉跄着從地上站起來,緩步走出了梅漱玉的卧房,走出了玉林苑。

“姑娘,昨日玉林苑中的事……”

孫婆婆一早便聽說了玉林苑鬧鬼的事情,故而特意來尋了陳素:“您可有聽說?”

陳素緩緩垂下眼簾,良久才沉聲“嗯”了聲,“聽說是鬧鬼了。”

“聽說是先夫人回來了,”提起先夫人時,孫婆婆的視線不由得擡眸看向了陳素,“欣蘭和夫人是一同瞧見的先夫人。”

“這倒真是有意思了,”陳素依舊佯裝不知試着發簪,“我這位繼母入府前從未見過我母親,她怎麽會和她的婢女一同在府中瞧見我的母親呢?應當是瞧錯了吧?”

“就算母親的冤魂會出現也不該是出現在陳府,畢竟我的母親就沒活着來到陳府,就那樣死在了進望都的路上……”

提及此,孫婆婆也不由得沉下了眼簾。

雲錦死的那日孫婆婆也在場,那群殺手訓練有素,完全不像是臨時起意的刺殺,他們目标明确,當場射殺雲錦後便迅速撤退。

他們的目标從來只有雲錦一人,可最終卻以“前朝餘孽”作亂而草草結案了。

陳素出生後不久她的母親便死了,她對她的母親沒什麽感情,可周圍之人提到她的母親眼眸中總是會流露出哀傷的情緒。

他們的話語中,她的母親很愛她,也很愛陳遠道,若不然也不會在以為那些刺客是來刺殺陳遠道之時而奮不顧身地護在他的身前,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陳素挑選了一支白玉簪子簪在頭上,随後站起身來,偏頭望着于身側侍奉的孫婆婆道:“孫婆婆,母親是為父親而死,我雖從未見過她,但也着實是敬佩于她。若是人有下一世的話,母親應當比我小上一歲,今年便該及笄了。”

孫婆婆點點頭,仔細算來,人若有下一世的話,雲錦今年确實該要及笄了。

“孫婆婆,我們去買些東西吧,今日是母親的生辰。”陳素瞧着孫婆婆笑了笑道。

“老身記得今日不是夫人生辰,更何況夫人昨日才受了驚,再加上毀了容……”梅漱玉本就不喜陳素,若是醒來後再瞧見陳素,怕是會直接當場發瘋,“她今日怕是不……”

孫婆婆接下來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聽到陳素張口道:“誰說今日是玉林苑那位母親的生辰了,今日是我母親的生辰。”

陳素特意加重來了那個“我”字,笑道:“我們去給母親辦個及笄禮。”

孫婆婆沒想到陳素說的竟然是已經過世的雲錦,畢竟雲錦走的時候陳素還年幼,他們都以為陳素對那個母親是沒什麽感情的,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她的生辰。

“好。”

孫婆婆點點頭,叫上鈴蘭同陳素一同出了府。

出府後,幾人一同前往了望都城內最大的珠寶店,挑選了許多精致珠寶店,又買了許多的胭脂,并重新為雲錦購置了一件衣衫,這才返回陳府。

回到陳府後,陳素帶着那些新購置的東西前往了祠堂。

推開門時,陳遠道也站在雲錦的靈位前,注視着她。

“父親。”陳素走至陳遠道的身側,恭敬地喚了陳遠道一聲父親。

陳遠道沒想到陳素會來,看到陳素的神情有些許的驚訝。

未等陳遠道張口問,便聽到陳素道:“今日是母親的生辰,昭珩來替母親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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