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嗯,是好看
第18章 第 18 章 嗯,是好看。
晨光破曉,山野仍有大霧彌漫。
門外傳來動靜時,姜蟬衣和燕鶴幾乎是同時睜開了眼。
燕鶴不動聲色的看向門外,姜蟬衣則迅速拿起身旁的劍起身,幾乎是同時,幾支箭破空而來。
長劍頃刻間出鞘,将暗箭悉數擋住。
聞達被驚醒,抓起刀謹慎的盯着四周。
屋裏也在此時傳來了動靜,玉千洲和宣則靈先後出來。
玉千洲擰着劍立在燕鶴身前,宣則靈見姜蟬衣站在最前方,不敢過去,熟練的跑到玉千洲身後,緊張地看了眼地上的暗箭,大氣也不敢出。
她認得這些箭,就是昨日追殺他們的叫黑什麽門的殺手組織。
小院中氣氛凝固了幾息,數支暗箭再次破空而來,姜蟬衣和聞達迎上前去,再次擋下箭,随後一幫黑衣人便沖進院中,姜蟬衣側首道:“保護燕公子和姑娘。”
玉千洲聽得這話定住腳步,疑惑的看了眼燕鶴。
他之前雖沒有見過太子殿下,但聽義父說起過,太子殿下武學師父甚多,盡得真傳,這些人如何傷得了太子殿下。
莫非是殿下不願意暴露武功?
如此想着,玉千洲果真沒再動作。
看着姜蟬衣和聞達與黑衣人纏鬥,宣則靈下擔憂出聲:“姜姐姐...”
玉千洲仿若沒聽見,眼也不眨的盯着場上的打鬥,燕鶴便道:“這些人不是姜姑娘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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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則靈聞言稍稍放松下來。
正如燕鶴所說,這些人确實不是姜蟬衣的對手,更何況還有聞達相助,幾番戰鬥過後,領頭的人捂着手臂上的傷,看了眼玉千洲,揚手:“撤!”
姜蟬衣顧及燕鶴和宣則靈,也沒去追。
确認黑酆門的殺手真的離開,她便收劍轉身。
聞達沉聲:“此地不宜久留。”
燕鶴取出帕子遞給姜蟬衣,姜蟬衣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茫然的望着他,他便上前一步取過姜蟬衣的劍,自然而然且熟練的擦拭着,同時道:“黑酆門收了錢,便是不死不休,下次只會來更多人。”
聞達低頭看了眼自己刀上的血污,又默默別開眼。
姜蟬衣盯着那幾根修長的手指,青色的帕子在他手中與血紅相襯,竟別有一番美感,遂點頭:“嗯,是好看。”
幾人同時看向他,燕鶴也擡眸望來,大師姐面不改色的對上他的視線,眨眨眼:“我是說,是該走。”
“這裏地形不占優勢,若黑酆門卷土重來,不好打。”
宣則靈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眼底泛着異樣的光彩。
玉千洲也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姜蟬衣。
她是誰,為何與太子殿下如此熟稔?
皇親國戚中沒有姜姓。
燕鶴垂眸,将擦拭幹淨的劍遞給姜蟬衣,溫淡開口:“若宣姑娘不急着回城,不若先找地方安頓?”
宣則靈回過神,趕緊搖頭:“我不急。”
平江到夙安府快馬加鞭也要好幾日,她失蹤的消息此時定還沒有傳過去。
聞達這時道:“要去粟江嗎?”
燕鶴搖頭:“黑酆門的人不會就此放棄,以免牽連無辜,先不去城中。”
“可城外沒有合适的地方落腳。”聞達。
燕鶴沒作聲,似沉思,似為難。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後,一道略微沉悶的聲音響起:“平江城外有一個莊子。”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開口的玉千洲。
玉千洲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不如先去那裏?”
那處是玉家的莊子,雖然玉家所有宅院商鋪他都能自如進出,但他從來沒有去過。
“如此也好。”
燕鶴看向他,語氣溫和。
姜蟬衣道:“那太好了,我們立刻出發。”
聞達宣則靈自然也沒有意見。
一行人迅速收拾好,在玉千洲的帶領下往莊子上而去。
只有三匹馬,姜蟬衣帶着宣則靈,燕鶴與玉千洲同乘,一個時辰後便到了莊子上。
莊子上門是開着的,但沒有人,玉千洲帶着幾人進去,立在院中茫然了片刻,道:“管家應該去了果園,我先帶諸位安頓。”
到了別人的地盤,自然都是聽主人家的,一行人随着玉千洲去了客房。
各自放好行囊,便陸續出了門。
宣則靈将随身的荷包取下來握在手裏,先姜蟬衣走出房門。
她剛出月亮門就看到等候在那裏的玉千洲,忙快步上前:“公子。”
玉千洲緩緩站直,看向她。
宣則靈走到他跟前,将荷包遞給他:“這是你曾經托付給我的東西。”
玉千洲愣了愣:“你不是說放在院子裏了?”
宣則靈因心虛羽睫微顫,輕聲道:“我只是暫住在那裏,對那裏不熟悉,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是随身帶着比較好。”
“之前那樣說,是因為……”
她怕他拿到東西抛下她。
玉千洲大概也猜到了,伸手接過荷包,道:“多謝。”
宣則靈忙道:“是我該謝謝你。”
玉千洲沒作聲了。
宣則靈便退到一旁等着其他人。
突然,卻聽青年道:“為何不回去?”
宣則靈一愣,随後反應過來,唇角微微動了動,到底是他将她帶出來的,這事也沒有瞞他必要,遂道:“家裏定了樁親事,我想退婚。”
她低着頭,是以便沒有看見玉千洲臉上一閃而逝的沉色。
小娘子被人擄走,失蹤幾日,未婚夫家必不可能無動于衷。
原來,她是因此才冒險離家。
良久後,玉千洲才道:“何至于此?”
宣則靈這才擡眸看向她,蹙眉認真道:“至于。”
玉千洲看見小娘子眼底的堅定,緩緩收回視線嗯了聲。
原本話題就該到此結束,可宣則靈看着那雙熟悉的眼神,惆悵和心酸莫名湧上心頭,低聲道:“若你的婚書上突然換了人,你又待如何?”
玉千洲握着劍的手霎時青筋暴起,他定定的看着宣則靈,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因此才想退婚?”
所以,她定的還是解家!
宣則靈點頭悶悶的:“嗯。”
這種事不該同一個外男說,她遂不再願意多說了。
姜蟬衣出來見宣則靈神色不對,便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宣則靈忙搖搖頭。
姜蟬衣看了眼玉千洲手上的荷包,便猜到那應該是宣則靈歸還給他的東西。
“千洲。”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宣則靈猛地擡起頭,有一瞬間,她懷疑自己生了幻覺聽錯了,可卻見燕鶴出來走到玉千洲跟前:“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去歇着。”
玉千洲繃直唇,道:“無妨。”
宣則靈只覺頭腦空白了一瞬,眼也不錯地盯着玉千洲。
他叫什麽?
姜蟬衣也反應過來,疑惑的看向玉千洲,只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見一位管家急急跑過來,停在玉千洲跟前恭敬行禮:“公子來了,老奴有失遠迎。”
玉千洲餘光瞥見宣則靈,默了默,道:“我帶朋友住幾日,勞煩管家采些新鮮的果子。”
管家先是一愣,而後連忙恭敬應下:“是,老奴這就去。”
以前公子可從來不涉足玉家任何其他産業,即便是去了也是做自己的事,也不吩咐他們任何,更遑論帶朋友回來。
雖然知道公子是不願意給他們添麻煩,可難免叫人覺得疏離,如今這般,若是家主知道,定然欣慰!
“對了公子,莊子上一直為您備了房間,若是缺什麽……”管家突然看見玉千洲身上的血跡,失聲道:“公子受傷了?”
玉千洲:“小傷,不要緊。”
管家急忙道:“那老奴先帶公子去換身衣裳,再請大夫過來看看。”
若是以前,玉千洲必然拒絕。
可眼下,他卻只頓了頓,便點頭:“好。”
青年目不斜視從宣則靈身側走過。
宣則靈的手伸到一半,僵在空中。
待人走遠,姜蟬衣輕輕握住她的手,皺眉道:“應該只是同名?”
但還是向燕鶴确認了一遍:“燕公子的弟弟,叫千洲?”
燕鶴自将宣則靈的反應看在眼裏,點頭:“嗯,他叫玉千洲。”
“玉?”
姜蟬衣疑惑道:“你們不同姓?”
燕鶴解釋道:“嗯,說來話長,他是……”
江南有不少人知道玉叔叔的義兄是小叔叔,若他如實說,幾乎等于暴露了身份。
“我們是世交。”
姜蟬衣不疑有他:“原來如此。”
這時,聞達也換好衣裳出來,幾人便沒再多言,一道往前院走去。
宣則靈方才幾番欲開口,都沒能說出一個字,聽到這裏才驀然清醒。
是啊,應該只是同名。
不過九年,他再怎麽變她也不可能跟他朝夕相處一日還認不出來。
他的臉是完全陌生的。
天下之廣,同名者甚多。
再者若真是他,也不應該認不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