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姑娘,後會有期

第27章 第 27 章 白姑娘,後會有期

姜蟬衣挽着白安渝, 靠近酒樓時擡頭看了看,道:“他們就在樓上。”

白安渝一愣:“他們?”

姜蟬衣正要解釋,便見門口竄出來一位紫衣少年, 高束着馬尾,笑起來萬分明朗, 少年氣十足。

他看見二人先是一頓,而後加深笑容,小跑着過來:“姜姑娘, 你回來了。”

雖是給姜蟬衣打招呼, 眼神卻直勾勾盯着白安渝, 但少年眼神清澈明亮,并不讓人生厭。

白安渝盯着少年燦爛的眉眼, 微微皺眉,眼裏帶着審視,半晌後收起毒藥。

若是這個愣頭青, 倒是她多慮了。

“這是我的師妹,白安渝。”姜蟬衣見他盯着白安渝看,便介紹道:“師妹,這是雲廣白,雲少俠。”

白安渝又是一愣, 雲少俠?

不是那位燕公子。

她心頭的警惕又升了上來。

雲廣白将落在前襟上的頭發甩到身後,難得正經的彎腰一揖:“白姑娘好。”

白安渝颔首還禮:“雲公子。”

雲廣白肉眼可見的激動了起來, 仙女的聲音也好好聽!

“那, 我們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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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蟬衣點頭,然幾人剛要動,門口又出來一個人。

徐青天的目光落在白安渝身上,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雲廣白沒說錯,确實是仙女兒!

他理了理衣襟上前,挂着溫謙的恰到好處的笑容道:“姜姑娘回來了。”

他沒多看,也沒多問,只朝白安渝輕輕颔首,有禮有節,溫潤謙和。

白安渝淡淡還了禮:“公子是?”

她的手再次摸向毒藥。

“在下姓徐,徐青天,是個書生,見過姑娘。”徐青天溫聲回道。

白安渝的手頓住。

不姓燕。

雲廣白湊過來,将徐青天擠走,笑嘻嘻道:“姜姑娘,白姑娘我們快上去吧。”

徐青天狠狠瞪他一眼。

姜蟬衣神色怪異的看了眼二人,欲言又止後,拉着白安渝上了樓。

剛上到二樓,宣則靈就迎了過來:“姜姐姐。”

姜蟬衣順手拉着她往廂房走,邊走邊介紹道:“這是我師妹白安渝,這是我朋友,宣則靈。”

宣則靈聽見那聲朋友,心頭一暖,忙同白安渝打招呼:“白姑娘好。”

白安渝回禮:“宣姑娘。”

師父說的不錯,大師姐下山後果真吃得開,這才多久,就認識了這麽多人。

後頭雲廣白和徐青天擠來擠去,龇牙咧嘴的搶最近的位置。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廂房,坐在桌邊的兩人同時回頭看過來。

白安渝迅速的打量了眼二人,一個冷若冰霜,眼神鋒利,一個龍章鳳姿,美……

白安渝立刻确定了目标,冷眸掃向燕鶴,想來這就是師妹口中那位人美心善的財神爺!

燕鶴感覺到了白安渝的打量,自然也感受到了對方只針對他的一閃而逝的殺氣。

他微微一愣,他們好像沒有見過?

也沒聽說小叔叔與落霞峰的人有過仇怨,那是玄燭叔叔?

“師妹,這就是燕公子,這位是玉公子。”姜蟬衣拉着白安渝過來做了介紹,幾人便各自落座。

燕鶴壓下心底的疑惑,互道了禮後就沒再吭聲。

之後一段時間,房裏只有雲廣白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問白安渝喜歡吃什麽,有什麽忌口,落霞峰是什麽樣的,好不好玩,之後要去哪裏等等。

白安渝沒見過這麽吵的人,回答幾句便沒了耐心,放出毒蜘蛛落在手背。

“白姑娘孤身一人不安全,要不與我們同……嘶!”雲廣白臉色一變,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蜘蜘蜘蛛蛛蛛!啊啊啊!”

雲少俠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這些爬行的且爪子多的東西!

白安渝淡淡看向他:“我養的。”

雲廣白倒吸一口涼氣,捂着唇驚恐的看着她,房裏終于安靜了下來。

姜蟬衣努力抿着唇,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等菜的間隙,白安渝擡眸看向燕鶴,燕鶴不躲不閃的迎上她的視線。

論年紀,不應該與玄燭叔叔有過仇怨,莫非,是玄機弟弟?

但對方又怎會認識他?

氣氛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其他人也都慢慢地有所察覺,姜蟬衣輕輕扯了扯白安渝的衣袖,問:“莫非師妹認識燕公子?”

白安渝:“不認識。”

她端起面前茶杯,聲音冷冽:“方才聽師姐說起多次承燕公子恩情,我以茶代酒,謝過燕公子。”

毒蜘蛛順着手背爬到了指尖,正對着燕鶴,仿佛這一刻它就會撲向他。

燕鶴此時也終于明白這位師妹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他看了眼她身旁一臉茫然的大師姐,端起茶杯,溫聲道:“白姑娘客氣了,大家因緣際會相聚在一起,不過舉手之勞,燕某也承姜姑娘多次相護,感激不盡。”

白安渝定定的看着他,良久後才動了動指尖,毒蜘蛛又爬回她的手背。

飲完茶,放下杯子。

白安渝淡聲道:“聽師姐說,燕公子出身世族,不知燕公子是何方人士,我游歷江湖多年,倒沒有聽過燕姓。”

姜蟬衣正要開口,就被白安渝清冷的眼神堵了回去,她只能閉嘴。

其實她雖然是師門大師姐,但她年紀卻是最小,二師兄年紀最長,小師妹也大她兩歲,她這個大師姐,全靠入門早占來的。

大多時候,師弟師妹都很尊重她,但也有一些時候,是她聽他們的話。

比如師弟師妹生氣的時候。

白安渝話落,在座除了玉千洲,都齊刷刷看向燕鶴。

對喔,就算從玉京遷出來,也不可能默默無聞。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燕鶴面不改色道:“祖上五十多年前遷出玉京,立下族人不得入仕的規矩,燕氏一族隐于西境,少有後人入世,想來是因此才不被世人知曉。”

衆人面露了然。

原來如此。

白安渝定定的看着燕鶴,半晌才挪開視線。

她沒有不能下山的天命,到師門的第三年便每年随師父下山游歷,見過人生百态,也算識人無數,眼前的郎君或許身份有異,但并不像有錢的浪蕩子。

“原是如此,看來是我誤會了。”

衆人:“?”

誤會什麽?

燕鶴溫淡笑着:“無妨。”

衆人:“?!”

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不過,該說不說,這怎麽有點像見姑爺見娘家人的場面?

玉千洲也收起防備,默默的看戲。

唯有姜蟬衣有些不知所以,完全不知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因何而起。

最後還是小二進來上菜打破了屋內的詭異,雲廣白适時的活絡着氣氛,一頓飯倒也還算歡愉。

用完飯,白安渝道了謝便要告辭。

确認燕公子并非惡人,她便也不會幹涉大師姐的人情來往。

姜蟬衣自是不願意,拉着她試圖游說,見實在說不通才不得不放棄,囑咐道:“那師妹千萬要小心,要多長點心眼子,謹防上當受騙,若誰敢欺負師妹,師妹盡管動手,出了事師姐給你擔着。”

白安渝一一應下:“好,我知道。”

雖然在她看來,大師姐比她更容易上當受騙。

看着門口依依不舍道別的師姐妹,玉千洲低聲同燕鶴道:“這位白姑娘像是來震懾公子的。”

那毒蜘蛛也根本不是用來吓雲少俠的。

燕鶴無聲看他一眼。

這一路上還挺有成效,他都會打趣他了。

“大約是白姑娘誤會了。”

玉千洲眉頭微揚:“公子,真是誤會?”

燕鶴正色:“自然。”

玉千洲便不再說什麽了。

雲廣白立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看着,見她們像是說完了話,便趕緊走過去,笑容燦爛道:“白姑娘,後會有期啊。”

白安渝偏頭看向他,只一瞬便垂下視線:“再會。”

說罷,白安渝便頭也不回地的離開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姜蟬衣才折身回酒樓,一轉身就見雲廣白笑的牙不見眼:“………”

姜蟬衣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方才回神,一臉激動道:“姜姑娘你聽到了嗎,師妹跟我說再會呢,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對吧?”

姜蟬衣:“……”

有沒有可能那只是一句客氣話。

但看雲少俠一臉期待的樣子,她終只是敷衍的點點頭:“嗯。”

送走白安渝,一行人便回了客棧。

時辰較晚,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姜蟬衣挽着宣則靈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但身後的人卻始終沒有越過她,讓她連不經意間看他一眼都不行。

宣則靈将她緊皺的眉頭收入眼底,看了眼前方,松開姜蟬衣道:“姜姐姐,那邊還有個攤位沒收,我過去看看。”

不等姜蟬衣回答,她便已經快步走了。

姜蟬衣心頭想着事,加上前面有雲廣白徐青天看着,她就沒有追上去。

玉千洲将這一幕收入眼底,看了眼燕鶴,唇角難得抿了絲笑,什麽也沒說就越過姜蟬衣走了。

姜蟬衣看見玉千洲的背影,便意識到身後只有一人了,她停下腳步,然剛轉過身便覺面前多了一道陰影,卻是燕鶴同時往前邁了一步。

她擡眸對上他的視線,郎君眼底一片溫潤,并無愠色,她微微松了口氣。

“燕公子,對不起,我……”

該怎麽說呢?

她不知道師妹方才為何針對他,好像連道歉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燕鶴卻似知道她要說什麽,溫聲道:“無妨,白姑娘也只是擔心姜姑娘。”

姜蟬衣一愣:“嗯?”

師妹方才對他的敵意是因為擔心她?擔心她為何要用毒蜘蛛去恐吓他?

燕鶴看着姑娘迷茫的眸子,眼底不由蘊起幾分笑意,原來她竟不知。

“我的意思是,白姑娘見姜姑娘與我們同行有些不放心,遂才試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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