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果真讓她起了疑

第35章 第 35 章 果真讓她起了疑

宣則靈先去看了宣伯棠, 在屋裏坐了許久後,喚來清鳶,吩咐道:“去做一碗蓮子羹給玉公子送去, 感謝玉公子今日相助,再去買一只兔子, 純白色的,放到玉公子院外。”

清鳶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下立刻去辦了。

清鳶走後, 宣則靈立在廊下, 盯着院中那棵梨樹發愣。

雖然知道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但她還是想再試一試。

雖然容貌不一致,氣質性情也大不相同, 可有些感覺錯不了。

他每一次相護,每一次背影都讓她覺得熟悉且安心。

玉千洲回到院中并沒有進屋,他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望着某個方向, 眼神深邃。

宣家曾為他留了常住的院落,院落的位置很好,可這次他們一行人至此,卻無人住在那處院落。

難道,宣家竟還為他保留着。

“玉公子。”

玉千洲收回思緒, 循聲望去,便見清鳶提着食盒過來, 恭聲道:“玉公子, 這是我家姑娘特意吩咐給您送的,多謝玉公子今日相護。”

玉千洲看了眼食盒,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知道了,代我謝過宣姑娘。”

今日大意了, 果真讓她起了疑。

若他猜的不錯,裏面應該是蓮子羹,他曾經最喜歡的。

果然,只見清鳶将蓮子羹從食盒中取出來放到他面前:“玉公子慢用,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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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千洲微微颔首,面不改色的端起蓮子羹。

他若不用,必會更令她起疑。

清鳶藏在月亮門後回頭看了會兒後,确認沒有任何異樣才回去禀報:“姑娘,奴婢看玉公子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宣則靈對此并不意外。

若真的是他,他不願意相認,自然知道這是她的試探,也就斷不可能有什麽反常的舉動。

“兔子買了嗎?”

清鳶點頭:“買了,現在放嗎?”

“不。”

宣則靈道:“晚飯後再放,身上沾些泥,別讓他看出是有人養着的。”

清鳶:“是,奴婢明白。”

晚膳時分,燕鶴和姜蟬衣才回到宣家。

二人聽說解千城今日大鬧宣家,但被玉千洲趕了出去後,姜蟬衣一陣後怕:“幸好請玉公子留在府邸了,不然宣妹妹定要吃虧。”

燕鶴贊同的點頭:“嗯,有他在,沒人能傷害宣姑娘。”

姜蟬衣擡眸看了他一眼,喔了聲後不再多問。

說話間,宣則靈和玉千洲先後到了飯廳,幾人落座後,姜蟬衣問了今日發生的事,又安慰了宣則靈,飯菜便已上齊了。

屏退了下人,宣則靈道:“徐公子和雲公子還未回來?”

姜蟬衣微微蹙了蹙眉頭,看向燕鶴:“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按理說徐公子沒有尋到雲公子,此時也應該回來了才是。”

宣則靈面色微變:“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話音剛落,清鳶便在外請示,姜蟬衣忙戴上面紗,宣則靈才喚她進來,清鳶躬身走進飯廳,行了禮後,神情複雜的禀報道:“姑娘,玉家有人來求見玉公子。”

幾人同時看向玉千洲。

燕鶴問:“你同這裏的商行聯系了?”

玉千洲皺眉:“沒有。”

玉家有規矩,若主家不主動聯系,玉家的人沒有急事不會來見他。

燕鶴随後想起什麽,道:“莫不是找到了能驗骨的仵作?”

不待玉千洲開口,就聽清鳶小心翼翼道:“徐內侍同他們一起來的,好像,有什麽不愉快。”

幾人聞言皆是一怔,他們怎會在一起?

而後,姜蟬衣才在燕鶴的示意下,開口道:“讓他們進來。”

清鳶領命而去,不久後便見一位中年男子和徐青天先後走進飯廳。

跨進飯廳,徐青天就大步走在中年男子前面,臉色鐵青,腳步生風,一聲不吭重重的坐在姜蟬衣旁邊的位置。

一臉生人勿近,連頭發絲兒都在訴說他的怒氣。

幾人默默地對視一眼。

這一幕,似曾相識。

姜蟬衣看了眼那中年男子,将茶杯推到徐青天跟前,放輕聲音:“誰惹你了?”

徐青天氣的連聲音都變了:“你們問他!”

衆人便都看向晚一步進來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見此,眼神微微閃爍。

這人還真是少東家的朋友?!

中年男子快速掃過幾人,觸及到玉千洲腰間的玉佩後,躬身朝他行禮:“小人是滄州玉家商行的掌櫃,見過少東家。”

而後他又看了眼戴着面紗的姜蟬衣,掀袍跪下去:“小人見過公主殿下。”

玉家少東家護送公主殿下至玱州的消息如今已經傳遍了,玉家商行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曉,只是玉家家主曾有過令,若無召見,不得擅自來見主家,是以他才沒有上門拜見。

姜蟬衣險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忙坐直身子,道:“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

待中年男子站起身,姜蟬衣便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中年男子看了眼徐青天,幾番欲言又止後又跪了下去:“殿下恕罪,小人先前不知這位公子身份,多有得罪。”

姜蟬衣也跟着看向徐青天,卻見他咬牙切齒,手中的茶杯都快要捏碎了。

她默默地挪開視線:“說清楚。”

中年男子躊躇不決的看向玉千洲,得到後者示意,他才将今日所發生的事如實道來:“禀公主殿下,今日玉家有一批珠寶送往平江城,沒成想剛出城就遭了劫匪,被搶走了一匣子上好的珍珠,小人帶人追上去,恰見到那賊人與這位公子似乎相識,小人沒追上那賊人,只能先抓住這位公子。”

“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公主降罪。”

觀此人與公主相處的姿态,顯然與公主極其熟稔,幸虧他聽了這位公子的話帶他來了趟宣家,不然真将人送去官府可就捅了大簍子了!

商行掌櫃話音落下,飯廳內陷入一片死寂。

在座衆人都經歷過玉家莊園荔枝被盜一事,眼前情境與那夜簡直如出一轍。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那個狗東西!”徐青天咬牙切齒。

商行掌櫃趕緊又是一番請罪。

他看見這位公子拉着那賊人說話,且動作熟稔,就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們是同夥。

誰知竟真是誤會一場。

公主殿下與少東家的朋友自然不可能跟賊人有什麽瓜葛。

徐青天咬牙切齒的‘狗東西’也讓其他人更加确定了那賊人的身份,默默對視一眼,又若無其事的挪開。

姜蟬衣頗為同情的看向徐青天,她其實挺理解他的心情的,就像現在,她完全不想承認掌櫃口中的賊人是她的‘侍衛’。

不,絕不能認,因為這跟她無關,認了就是給真正的公主殿下和侍衛摸黑。

姜蟬衣不吭聲,燕鶴也不做聲。

他既然沒被抓住,他們就當不相識好了。

玉千洲皺着眉頭。

他到底頂着玉家少東家名頭,若幾次三番和賊人扯上關系,不利于玉家名聲。

宣則靈緊緊抿着唇。

她是大家閨秀,不太好保他吧。

商行掌櫃并沒有發現飯廳內詭異的氣氛,見衆人不出聲,只以為是觸怒了公主殿下,正要繼續請罪,便聽玉千洲道:“那賊人呢?”

商行掌櫃忙回道:“公子放心,小人已經讓人全力追拿,有高手坐鎮商行,想來很快就會将其抓住,屆時會送去衙門。”

姜蟬衣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有高手坐鎮,他還跑的掉麽?

宣則靈眼神微微閃爍,雲公子不會真被抓住了吧。

空氣中又安靜了一會兒,玉千洲聲音冷冽:“珠寶是送往何處?”

商行掌櫃額頭已經開始滲汗,恭聲道:“回少東家,是送往平江城主宅的。”

這該死的賊人什麽時候劫不好,劫什麽不好,偏劫了送往主宅的寶物,還撞到了少東家跟前,若少東家問罪,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後,同時看向玉千洲,并很默契的将自己的座位往後退了退。

饒是玉千洲向來處變不驚,此時也不由握緊了拳頭。

他怎麽保,荔枝還能勉強說是他派去摘的,可這次他搶的是珠寶,他還能說是他派他去搶送往自家的寶物不成

良久後,玉千洲咬牙道:“高手,輕功如何?”

只要跑的掉,挨頓打也是活該。

商行掌櫃忙承諾道:“回少東家,坐鎮玱州商行的兩位高手,都是內功行家,輕功自是卓絕,少東家放心,定不會叫那賊人跑了。”

“對,定要将他抓住!”

徐青天怒氣未消:“再給他腿打斷,簡直太無法無天了,光天化日下竟敢跑出去搶劫,他怎麽不上天呢他!”

姜蟬衣又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凳子。

商行掌櫃能坐到這個位置,頭腦絕非尋常,聽完徐青天一通罵他心中一咯噔。

罵歸罵,但聽這語氣怎麽像真是認識的。

但公主殿下不發話,他也不敢動,只安靜地等着。

宣則靈咬咬唇,攥緊手指。

雲公子武功雖然不錯,卻不知道是不是那兩位高手的對手,若真被抓住了,免不得要遭大罪。

罷了,左右她名聲也毀過一次,不差多一次。

“掌櫃...”

“此事到此為止。”

玉千洲打斷宣則靈。

宣則靈愣了愣,擡眸看向他。

商行掌櫃也不解的看向玉千洲,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玉千洲淡聲道:“不必再追,不可傷他。”

商行掌櫃瞳孔微震,難掩錯愕。

那賊人該不會真與少東家與公主殿下相識?!

商行掌櫃不敢多想,迅速壓下心驚的驚疑,半個字也不敢多問,颔首應道:“是。”

随後,他又道:“既然是個誤會,小人這就去将人撤了。”

玉千洲垂眸:“嗯。”

商行掌櫃離開,飯廳內又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姜蟬衣開口道:“要不,先吃飯?”

話音一落,徐青天就端起碗洩憤般往嘴裏送飯。

好像他咬的不是飯,是某位俠盜。

姜蟬衣又又一次往旁邊挪了挪。

書生發起火來,還是很有些吓人。

原本衆人以為雲廣白次日就會回來,可沒成想兩日過去,竟仍不見他蹤影。

徐青天雖口口聲聲說不回來最好,但每日還是要去門口張望幾次。

姜蟬衣也開始擔心起來:“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

玉千洲去問了商行掌櫃,商行掌櫃回話當日就撤了人手,沒再追蹤,且确定沒有傷着人。

徐青天沒好氣道:“指不定又去哪裏盜東西了!”

燕鶴眉頭微擰。

以雲廣白的性子,他既然放出話要查清解家舊案,就不可能消失這麽久。

“宣姑娘,煩請立刻調派人手去尋人。”

衆人聞言神色都凝重了起來。

宣則靈忙去召集護衛,命他們全城尋找雲廣白的下落。

玉千洲也給商行去了口信。

姜蟬衣也坐不住了,提起劍道:“我去找他。”

“我與你一起去。”

燕鶴沉聲道:“千洲留在宣家,有什麽消息發信號。”

玉家有獨特的信號彈。

宣澤容還未回來,玉千洲這時候不可能離開宣家,他将信號彈分給二人,道:“若是遇到危險便放出信號,玉家的人看到會立刻相救。”

燕鶴姜蟬衣接過信號,快速出了府。

徐青天看着他們的背影,懊悔不已。

早知道他那天就應該死死拽住他,哪怕被玉家抓住也比現在下落不明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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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松林,一身勁裝馬尾高束的少年步履蹒跚穿梭在叢林中,身上紫色衣裳已經破了數道口子,血早已浸濕了衣裳,他已經被追殺了一天一夜,仍沒有甩掉身後的尾巴。

他傷勢過重,很快就被追兵逼到了山坡。

雲廣白折身眼神淩厲的盯着黑衣人:“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黑衣人并不開口,持刀逼近他。

雲廣白深知此時的他絕不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側首看了眼山坡的高度後,在黑衣人的刀砍過來前縱身一躍。

他向來命大,這點高度應該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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