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病

有病

柳陵說為了慶祝今天沈桉出院,不開門了,說要帶他出去吃。

最後兩人選了火鍋。

主要是沈桉想吃。

但是柳陵擔心沈桉的身體,特地點了清湯。

看着清湯寡水的湯底,沈桉有些無奈:“既然都來吃火鍋了,就這麽清湯寡水是不是不太尊重?”

“可是你現在剛出院,吃太辣的不利于傷口恢複,”柳陵苦口婆心,“等你徹底好了,我一定給你吃上正宗的麻辣火鍋怎麽樣?”

沈桉看着隔壁桌紅油油的湯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自從讓梁從南過來給他煮營養餐後,他已經很久沒吃到火鍋。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吃不上确實有點可惜。

最後沈桉妥協吃清湯,但他去弄了一份辣椒蘸料。

柳陵看到直接失語。

“這麽多好吃的,沾點辣椒才好吃對吧,不是很辣,我傷口真沒事。”

柳陵只好妥協。

這邊柳陵是妥協了,可是還沒等他吃上一口,面前的辣椒蘸料碟就被突然出現的一只大手拿走。

沈桉擡眼。

柳陵也很驚訝:“周老板?”

周聿禮瞥了眼柳陵沒說話,而是無比自然地坐在沈桉身邊,柳陵眼睛在這人身上轉了轉,又在沈桉那張滿是嫌棄的臉上轉了轉,有點看不懂。

周聿禮直截了當:“醫生交代了不能吃這些,梁從南沒給你做吃的?”

沈桉一臉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地看着周聿禮:“周老板,不是忙得不可開交,這還有時間來管別人的事兒?”

周聿禮依舊冷冰冰:“債務現在是能還清了?”

冷不丁一句話把沈桉的興致一下全給澆沒了,他放下筷子:“周老板,我會還的,只要以後你不要局限我的行動,我才能工作。”

“我公司保潔員的工資比你在外頭找的還要高,怎麽,打算廢寝忘食,做上幾份兼職?”

沈桉無語:“呵呵,敢情就是看我不痛快,來這兒找茬兒了是吧?”

周聿禮看向對面默默吃着的柳陵:“雖然你跟梁勇沒有繼續相處,他夫人可不好惹,注意安全。”

說完,走了,還把沈桉精心調配的辣椒碟也給端走,看他直接倒進垃圾桶,沈桉氣的夠嗆。

“他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以前那麽可惡,現在還是這麽可惡。”

柳陵一下子就食不知味了。

“怎麽了?”沈桉問。

柳陵強顏歡笑:“沒事兒,肉熟了,快吃,挺嫩的,沒辣椒也好吃。”

“真的假的?”

柳陵給沈桉夾了肉:“吃了不就行了,就算不受傷,吃辣也不太好。”

沈桉又不傻,一種莫名羞恥感湧上臉,他往嘴裏塞了一大口肉,然後自己被燙的稀裏嘩啦的,把柳陵看樂了:“沈桉,你說,咱們以後要能沒有任何顧慮的,就這樣好好過日子,是不是也挺好的?”

“那可不,我争取努力點,早日實現。”

柳陵一臉真誠:“我也努力,掙錢也給你還債。”

沈桉看着他,不知是不是火鍋的熱氣燙的,他眼眶特別燙。

也是這會兒沈桉才真切看到柳陵臉上的指印,他用遮暇粉遮過所以他看到的不算明顯,現在熱氣騰騰的蒸汽把他臉上的那點遮暇膏給溶沒了,把觸目驚心的傷口給顯了出來。

柳陵不願說,加上人多,沈桉也就不多問,直到回到店裏,他忍不住了:“到底誰打的你?”

柳陵:“梁勇。”

“什麽?”

“梁勇為了幫他夫人,出氣打的。”

沈桉心疼地看着柳陵提及他們面色灰白的臉:“他是不是還說了什麽?”

“讓我離開這裏。”

“憑什麽啊,你不都離得遠遠的嗎,怎麽還不放過你?”

柳陵搖頭:“是我的錯,出去送貨的時候,碰到他們,梁勇跟我打招呼,被他夫人看見,誤會了。”

柳陵滿眼淚花:“我沒想過再去摻合的。”“

“我信你。”

一直到深夜沈桉才離開。

沈桉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走出批發城,遠遠就見到周聿禮的車,他沒過去,而是繞道往另一邊走。

周聿禮的車果然就開了過來。

沈桉沒理他,手臂突然被人往後扯,直接就給他扯到了傷口,疼得沈桉直接爆粗口:“周聿禮你大爺的。”

“你又裝什麽?”

沈桉疼得直抽氣,他猛地推開周聿禮,扶着牆蹲下:“你給我滾。”

“沈桉,大半夜你不回去,在這兒逗留還有理了?”

沈桉疼得不想說話,他幽怨地看着面前這人,突然就有點難過,他也不是那麽矯情的人,但自穿書以來,給他碰上的樁樁件件,讓他也變矯情了,真是無語。

慢慢浸出的一抹紅叫周聿禮心口發突,他彎腰就把人撈起。

沈桉體質傷口恢複得比常人慢,加上這刀口确實很深,線崩裂開血肉模糊。

重新縫好針,沈桉靠在那兒臉色灰撲撲,一點血色都看不見了。

周聿禮說:“你再犟,就不用打麻藥了。”

沈桉犯怵,這十幾針,不打麻藥,可不得疼死過去,他就慫了。

沈桉不願意住院,拿了藥就回了公寓。

公寓裏非常暖和,第二天,梁從南給他做了很多好吃的,沈桉讓梁從南多做幾份,他要打包過去給柳陵。

梁從南沒說什麽,給他裝好。

沈桉打車趕到柳陵店,就看到柳陵店鋪的東西淩亂,圍觀着不少人。

“居然是同性戀啊,太惡心了。”

“我還經常跟他一起合夥吃飯,以後不要了。”

“同性戀也就算,還去破壞別人家庭,真是夠可以的。”

“太惡心了,看着白白淨淨的,沒想到這麽髒。”

“……”

“你特麽的才髒,”沈桉沖進去推搡着指着柳陵侮辱的男人,“你這張嘴比腐屍還臭,趕緊滾。”

柳陵呆滞站在那兒,看着覃芙帶來的人打砸着他精心經營的心血,滿腹委屈,孤身一人。

梁勇的妻子叫覃芙

身世很迷,至少不簡單。

她看着四十多歲,穿着昂貴的衣服手上拎着價值不菲的名牌包,可是怎麽打扮,都掩蓋不住那惡臭模樣。

沈桉沖進去:“都給我住手。”

覃芙摘下墨鏡,斜睨着沈桉:“柳陵,這麽快就勾搭上其他男人了,怎麽不挑個好點的。”

“勾你媽,”沈桉沖她呸了一口,“梁勇自己管不了自己的下半身你不去管,來欺負人?”

覃芙眼裏盡是嘲諷:“你也不用激我,他可是柳陵心尖人,他要不離開,我就一天不放過他。”

“你找找證據來證明,人家已經跟梁勇徹底掰了,沒可能了。”

覃芙打量着這個店鋪,沈桉直接說:“這裏的每一分錢都是柳陵自己掙的,不夠就是去貸的,沒用梁勇的,就那個老不死的,能舍得給他錢?”

“你別口口聲聲怪他身上。”

“那怎麽了?”

覃芙指着柳陵:“賤貨,找來幫手就行了,全部給我砸了。”

“我報警了,”一直沉默着的柳陵說了,“我也去備案了,如果我店出事,一定就是你做的。”

這話把覃芙惹毛,她沖上來想要打柳陵,沈桉上前擋住,眼裏充滿殺心:“你想幹什麽,我跟你說,我不怕死,惹我一次試試看。”

沈桉五官看着精致得不像話,棱角過于分明,無比稠豔,眼神冷下來的時候有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覃芙被他眼神震懾住。

沈桉推開她,撩開腹部撕開紗布,上邊一道長口子觸目驚心:“最好別惹我,我心髒還不好,我不怕死。”

覃芙也被這刀口吓住了,狠狠瞪了一眼柳陵,忿忿離開。

人一走,圍觀的人也開始紛紛議論,沈桉吼道:“誰嘴巴再髒一下試試,老子割了他舌頭,不信可以再試試看。”

“就你個花拳繡腿……”

話還沒說完,沈桉手裏的不鏽鋼保溫盒直接扣在那人頭上,把那人砸得眼冒金星。

“滾!”

“同性戀幹你們什麽事,都給老子滾!”

柳陵看着沈桉替自己擋着一切的樣子,再也繃不住。

沈桉把人罵走,捂着隐隐作痛的傷口走近瀕臨崩潰的柳陵,看着一地的狼藉,他氣憤,也無力。

人就是這樣,無非就是熱鬧看戲,哪兒有戲看就往哪兒瞅,這不,另一邊的商鋪出現夫妻互相砍殺事件,又都擁過去,哪裏會去管曾經自己語言傷害過的當事人的感受。

柳陵和沈桉默默收拾着東西。

看他一邊收拾一邊記錄。

沈桉說:“用不了的,被毀了的都登記上,必須得賠。”

柳陵點頭:“沒錯,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肯定要給我賠的,這裏留不下我,總有留得住我的,對吧?”

沈桉有點擔心:“你真的沒事嗎?”

柳陵搖頭:“我沒事,我跟他本來就掰了,覃芙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現在估計是梁勇又有了新歡,她無處出氣,剛好我出現,可不就讓她有了出氣的地方,當然了,我不讨厭她那才是假的,怎麽可能,毀了我的店,不也是潑婦賤人一個。”

沈桉噗嗤就笑了:“你居然會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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