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父皇，孩兒也是看你那麽辛苦，剛剛想着打斷了父皇的事情，父皇回去還是要繼續辛苦，所以孩兒就去把聖旨替您寫了。”
李麗華委屈的看着李世民。
“去把護衛都叫回來，就說人找到了。”
李世民無奈的先下了命令，剛剛李麗華不見了，李世民等了半天，還是讓護衛去找了。
“父皇，孩兒也是為了父皇着想。”
“你為了父皇着想？你聖旨都寫的什麽內容？”
“父皇，孩兒見你罵了那張文茂，所以孩兒也幫你罵了他。”
“你幫朕罵他了？你罵的什麽？”
李世民疑惑的看着李麗華。
李麗華頓時來了精神，道：“孩兒說那張文茂貪贓枉法，經常欺騙別人財物，而且還動不動就找人家要銀子，簡直就是貪官一個，若在胡作非為，就罷了他的官，還要把他打入死牢，讓他等死。”
李麗華興沖沖的說完，李世民直接無語的閉上了眼睛。
“父皇，怎麽樣，孩兒罵的還好吧？”
“好，你罵的太好了，朕的一世英名，都讓你給丢盡了，朕要他一個縣令等死？朕不能直接殺了他的頭嗎？”
“父皇，那張文茂其實是個好官來的。”
李麗華突然辯解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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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為朕不知道，你說要出去外面看看，結果你這幾個月都住在泾陽縣，是也不是？”
李世民臉又板起來了。
剛好這時候，太醫走了進來，見李世民在和汝南公主說話，便恭敬的站在一邊。
“父皇，泾陽縣沒有一個百姓不說張縣令的好。”
“這跟你有何關系？朕讓你出城散心，結果你就住在泾陽縣，這哪裏叫做散心了？”
李世民此時，心頭一陣煩悶。
李麗華越幫張文茂說話，李世民就越是火大，這就是一個父親的無奈，心愛的女兒，總歸是要嫁人的。
可是他李世民怎麽可能讓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去喜歡上一個小縣令呢？
“父皇？孩兒在泾陽縣住的很開心，不光吃的好，住的舒服，還有故事聽。”
“混賬。”
李世民勃然大怒，那個小縣令，居然還敢用故事來欺騙自己的女兒？
“咳咳咳。”
李麗華突然一陣咳嗽，小手從嘴邊拿下的時候，還沾着鮮血。
太醫看的魂飛魄散，這要是李麗華出了事，他這個太醫陪葬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陛下，公主身子抱恙，小臣鬥膽懇求陛下莫要再責怪公主了。”
太醫直接跪在了地上，開口替公主求情，他不知道什麽故事，什麽泾陽縣，他只知道今天來給公主看病的人是他。
李世民臉色也變了，變得心疼不已，這時候哪裏還需要太醫求情，李世民根本就不可能再責怪李麗華了。
“哎，罷了，朕就不說這個事情了。”
李世民輕輕的坐在了一邊。
李麗華把手擦幹淨後，也不理會太醫的問病，再次挽着李世民，道：“父皇，你真好。”
“快讓太醫把病看了先。”
李世民故作厭惡的表情，想要把手掙脫開來，結果越是掙脫，李麗華抱的就越緊，李世民也怕傷了李麗華，只好任由李麗華抱着自己的胳膊。
“陛下，臣就這樣給公主殿下問病吧？”
太醫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父皇，孩兒這病治不好的，孩兒心中清楚，孩兒就想陪着父皇，不看病了。”
李麗華嘆了口氣，把頭斜靠在李世民的肩膀上。
李世民聽了這話，心都要碎了，另外一只手哆嗦着擡了起來，憐愛的摸了摸李麗華的頭。
太醫在一旁更是話都不敢說，李麗華這病好幾年了，要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只是沒人敢講出來而已，此時汝南公主自己這個病人講了出來，任誰聽了心都會顫的。
一個小公主，居然把事情看的這麽通透？
“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李世民對着太醫揮了揮手，此時李世民不在想什麽家國大事了，他只想做一個父親，好好的陪陪自己的女兒，因為日子，恐怕不長了。
“父皇，那聖旨你就別怪孩兒了，好嗎？”
太醫走後，李麗華哀求的看着李世民。
“罷了，那聖旨就是父皇下的，就是父皇的意思。”
李世民無奈的說道。
“父皇乃是天子，天子可是一言九鼎的。”
“父皇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倒是沒有，父皇，孩兒給你講一講泾陽縣的事情吧。”
李麗華撲簌着大眼睛，擡起頭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憐惜的看着李麗華，道：“泾陽縣的事情，父皇全都知道，畢竟父皇的寶貝公主就在泾陽縣。”
“那父皇，孩兒給你講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白雪公主？她是誰的公主？你講給朕聽聽。”
李世民一聽公主二字，也來了興趣了。
“從前，有一個白雪公主，她有一個繼母...”
汝南公主認真的講着故事，李世民安靜的聽着，只是眼中時不時的閃過一抹哀愁。
“聖旨到，泾陽縣令張文茂接旨。”
晚上時候，聖旨就到了張文茂的縣衙中。
張文茂都沒有料到聖旨居然會來的這麽快，他現在正在府衙內烤雞腿呢。
不過這個時期，接聖旨倒是不用下跪，所以張文茂就端坐在凳子上，看着傳旨的宦官。
“門下，天子之本......”
宦官讀着聖旨，不過前面全部都是在罵張文茂。
張文茂神色不變，安靜的聽着，可是等着吃雞腿的楊都頭卻是神色大變。
什麽張文茂貪贓枉法，什麽張文茂欺騙別人財物，什麽張文茂再胡作為非，便要将其罷官免職，還要打入死牢。
楊都頭甚至覺得李世民這是對張文茂很是不滿，非常不滿，否則怎麽會這樣罵張文茂呢？
譚師爺在一旁，時不時的皺了皺眉，卻沒有像楊都頭那也神色大變。
待得聽到後面張文茂自行處之的時候，譚師爺終于露出了笑容。
“臣張文茂接旨。”
張文茂站了起來，恭敬的接過聖旨。
“多謝公公了。”
張文茂接過聖旨後，對傳旨的小黃門道了個謝。
“張大人，你這是在燒什麽啊，真香。”
小黃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張文茂烤的雞腿。
“這個是烤雞腿，公公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坐下來一同吃幾個如何？”
“真的嗎？那咱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黃門讓他的隊伍在外面等着，然後直接坐在了譚師爺旁邊。
譚師爺暗道好險，若是坐在楊都頭旁邊，估計等下這個小黃門就要挂不住了，因為他絕對會被楊都頭嫌棄的。
張文茂放好了聖旨後，便回來一次烤好了兩個雞腿，而且都是給了小黃門。
這小黃門哪裏吃過孜然粉的味道，還想吃第三個，卻又不好意思了。
“張大人，有件事情，咱家不得不給張大人說一聲。”
小黃門故作神秘的說道。
“事情？什麽事情？公公請賜教啊。”
張文茂再次把烤好的雞腿，遞給了小黃門。
小黃門眉開眼笑的接在了手上，開口說道：“張大人，今天這聖旨可是有些蹊跷啊。”
張文茂心中一動，随意的問道：“蹊跷？聖旨可是陛下的意思，下官可不敢亂問。”
雖說不敢亂問，但是話中的意思，卻是讓小黃門繼續。
“張大人，這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就是今天聖旨到了魏大人手上的時候，魏大人拿着聖旨又急匆匆的去找了陛下。”
小黃門都已經決定賣張文茂一個好了，所以不管不顧，主動說了出來。
張文茂愕然的看着小黃門，問道：“哦？還有這樣的事情？”
其實張文茂這麽問，是有原因的，因為張文茂根本就不知道小黃門接下來要說什麽。
“呵呵，張大人，聖旨都要魏大人審查才行，估計第一次的聖旨，和現在的聖旨有差異啊。”
小黃門說完，便直接啃起了雞腿。
張文茂皺了皺眉，看了譚師爺一眼，譚師爺悄悄搖了搖頭，示意張文茂不要再問了。
因為再問下去，事關李世民，小黃門也肯定不知道了。
張文茂見狀，也不好多問，只是默默的烤着雞腿。
小黃門一口氣吃了五個，總算是吃飽了，這才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這家夥，本官還準備給他十兩銀子呢，沒想到幾個雞腿就給他打發了。”
張文茂苦笑着搖頭，然後重新開始烤雞腿。
譚師爺卻面帶憂色的問道：“大人，剛剛這位公公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張文茂好氣的白了譚師爺一眼，道：“本官又不聾，怎麽可能沒有聽到？”
“這聖旨，第一次難道真的和第二次不一樣？”
譚師爺接過張文茂烤好的雞腿，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此時譚師爺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聖旨不一樣怎麽了？反正我從來沒有見過聖旨，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楊都頭大口啃着雞腿，和譚師爺形成鮮明對比，這可能也算是無知是福吧。
譚師爺再次對着張文茂開口問道：“大人，如今的聖旨，你可知道其中意思？”
張文茂點了點頭，道：“不就是這案子，讓本官自行處置嗎？”
譚師爺嘆了口氣，道：“張大人可真是心大啊，難道張大人就沒有聽到聖旨後面那句話，泾陽縣作奸犯科的賊子，張大人可以自行處之嗎？”
“本官也聽到了這句，這話意思，就是說不光是郭家村那些人嘛。”
張文茂聳了聳肩，繼續靠着雞腿。
譚師爺直接一把搶過雞腿，放在桌子上，然後認真的看着張文茂，道：“張大人啊，有了這個聖旨，以後你就可以不用禀告刑部，不用搭理大理寺，聖旨殺人砍頭，你都不用上報皇上了啊。”
“這不就是三口鍘刀，先斬後奏嗎？”
張文茂反問了一句。
譚師爺愣住了，不解的問道：“三口鍘刀？那是什麽？”
張文茂反應過來，三口鍘刀是幾百年後的事情了，便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不就是陛下給了我個特權，你至于大驚小怪的嗎？”
譚師爺聽張文茂這麽說，氣的差點兒就跳了起來。
“張大人，這能算什麽特權啊，先不論是不是特權，你沒聽剛剛那公公說了嗎，這聖旨是魏大人去找了陛下的。”
“那又如何？”
張文茂不解的看着譚師爺。
“也就是說，第一次聖旨，可能只是罵大人你，最後那些內容，是魏大人去陛下那兒給你争取過來的。”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陛下可能給了你更大的特權，最後魏大人找陛下争論，才減少了特權。”
譚師爺分析的頭頭是道，楊都頭聽的一愣一愣的，雞腿都忘了吃了。
“譚師爺，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你怎麽沒有說？”
張文茂反問了一句。
“什麽可能？”
“這聖旨沒有變化，算不算一種可能呢？”
“這個？”
譚師爺呆住了，也許現在的聖旨，就是陛下的本意呢，魏征去了也什麽都沒有改變？
“譚師爺，你操那麽多心幹嘛，你覺得魏大人是要害本官還是照顧本官？”
“這個，在下覺得，魏大人應該是照顧大人，否則這次事情，也等不來聖旨了。”
譚師爺想了想，開口分析道。
“那也許是魏大人覺得這個特權太小了，所以幫本官去找陛下要更大的特權，被陛下拒絕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