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居然連個貼貼都沒有?……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居然連個貼貼都沒有?……
第二天晨起, 曠野上已經見不到美洲豹與小狗的身影了。
為了保證自身安全,人類多半會在遠離猛獸生存的地方安營紮寨。
不過也不排除有猛獸追蹤的情況,但這種可能性很少。
凱撒為克勞德擅闖農莊是一回,而從前贊比亞的傳奇雌獅“柳瓦夫人”因為孤身寂寞, 小心翼翼地跟随到人類攝影師的營地, 與之休憩相伴數月又是一回。
如果是不太有涉足野外經驗的新人,多半會選擇睡在車裏, 這樣大抵安全一些。
攝制組的司機打開車門, 準備找個地方解決一下晨起的生理需求。然而剛低頭,他就愣住了:“你們快來看。”
聽見同伴的呼喚, 已起床的人紛紛圍過來,發現車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淺坑, 而坑裏竟放着一些鮮花跟漿果。
攝影師撿起其中一枚漿果, 哭笑不得:“這果皮上還黏着根狗毛。”
人類最終查看放在附近的監控設備,才發現小狗與美洲豹原來昨晚踏入過他們的營地。
“咱們昨晚真是睡得太死了。”其中一人說, “居然連凱撒來過都不知道,幸好他對人肉沒興趣。”
趁着所有人都在看監控,攝影師撿起那些水果, 偷偷給調試小哥打去視頻通話。
由于偷竊隊內醫藥私自救助克勞德,調試小哥嚴重違反行業規定,不出意外地被辭退了。
其他隊員感激他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情,但礙于領隊的顏色, 平時也只有攝影師會跟他私下溝通, 說說潘塔納爾發生的新鮮事。
攝影師拿着果子給他看:“你瞧, 這些本來都是給你的。”
看見那些鮮花跟水果,調試小哥喜形于色,笑得滿面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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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真的太令我驚訝了, 兄弟。”年輕人的聲音有點顫抖,帶着哽咽,“我沒想過克勞德會來。”
“是啊,我也沒想到。”攝影師說,“他真是一只知恩圖報的小狗。”
“……對。”調試小哥好像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他一味地在鏡頭前點頭,喃喃,“對。”
“那……”知道他現在情緒起伏,攝影師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這些水果要怎麽辦?”
對面揉了揉眼睛:“你替我吃吧。”
“真的?”
“真的。”
“你不會不高興?”
“不會。”調試小哥吸了口氣,“反正我現在也吃不到了,你替我吃。”
得到對方的肯定後,攝影師擦擦果子,當着對方的面,皮也沒削地咬了一口。
“很甜。”攝影師說,“等結束這趟行程我給你帶點過去。”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調試小哥應承道:“那你得找仔細點,酸的我不吃。”
攝影師想了想:“我再問克勞德要兩顆?”
對面破涕為笑,他開口,正想回點什麽,就從傳聲筒裏聽見領隊宣布出發的聲音。
原來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攝制組決定立即去草原拜會凱撒。
調試小哥不說了:“那你快去吧。”
“好。”
簡略地寒暄之後,攝影師挂斷電話,又随隊啓程。
他們懷揣着興奮來到凱撒的領地,在卡車的車鬥裏架起長槍短炮。然而這次,人類卻發現兩只的情況很奇怪。
往日小狗和美洲豹跟磁鐵似的黏在一起,結果現在居然各自占着一塊角落。
“難道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那也不對啊!一上午居然連個貼貼都沒有?”
這絕對不正常。
人類不知道,他們的攝像機只拍到凱撒與克勞德來過營地,卻并沒有記錄下美洲豹吃酸果的事。
凱撒昨晚在崽子面前丢了臉,這會兒當然是拉不下面子的。
至于克勞德,克勞德雖然離得遠,卻并沒有睡覺。他安安靜靜地趴在那裏,盯着凱撒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克勞德不會又做錯事了吧?”
“很有可能。”
就在人類猜測紛紛的時候,凱撒忽然站起身,沖克勞德叫了一聲:“走了。”
他要出去捕獵。
克勞德見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嗎?”
凱撒閃了閃耳朵。
小狗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自行捕過獵。雖然之前凱撒一直有在刻意訓練他,但結果總是不盡如豹意。
學會捕獵對狗崽以後的獨立生活百利無一害,克勞德現在有這份心,凱撒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好吧。”凱撒甩了甩尾巴,“跟緊我。”
美洲豹帶着小狗來到一處臨河的矮崖上,這裏如火燎原一般野蠻生長着幾乎沒過人類膝蓋的灌木雜草。
獨居的貓科沒有幫手,所以他們更擅長潛伏匿蹤,伺機而動。
小狗蹲在邊上,好像人類課堂走神的學生。他雖說在聽,可目光都全神貫注地集中在凱撒堪稱完美的腰線。
美洲豹的毛發猶如落日熔金,在小狗漆黑的眼睛裏燃起兩簇不知名的火,又反噬侵吞着眼前那道影子。
偏偏凱撒對身後灼灼的目光毫無所覺,甚至還在悉心教導:“捕獵的時候一定不能心急,要一擊必中……”
時機到了!
克勞德看見他跟腱發力,腿部肌肉凸現,以一個矯健的縱身跳入水中。
他速度很快,快到克勞德的目光幾乎只能捕捉到他的殘影。
克勞德急忙跑去崖邊,凱撒正在水底與凱門鱷扭打。像重複過無數次那樣,大河濺揚起的水花還沒落下時,鱷魚顱骨的爆裂聲已經乍響。
整個擊殺的過程幹淨利落。
凱撒銜着獵物游上來,酣暢地抖了抖毛發的水。小狗沒有他那麽強的彈跳力,抄了附近的泥濘下去,跑到大貓身邊。
凱撒把死掉的鱷魚放下來,問他:“會了嗎?”
小狗癡癡地看着美洲豹。
發現他似乎神游天外,凱撒罵他:“怎麽?看呆了?”
克勞德沒否認:“是,哥哥好帥。”
凱撒:“……”
美洲豹疑心自己最近給崽子喂的肉是不是太肥了,說話這麽膩呼呼的。
既然克勞德在這裏,凱撒也不必費心費力把獵物稍回去了。他趴下,準備跟狗崽就地用餐。
開膛破肚這種事一向是凱撒做的。他毫不費力地撕開鱷魚的腹部,正準備拆骨,擡眼卻見克勞德動也不動地盯着他。
凱撒:“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
凱撒将信将疑,總覺得小狗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沒過多久,就連狗崽自己都察覺到了那陣古怪。克勞德半夜異常燥熱地蘇醒過來,并且嗅到了身上莫名濃烈的氣味。
随之而來的,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需要他大口喘息。
四周都充斥着凱撒的味道,克勞德溺水一般,貪婪地呼吸着洞穴裏的空氣,像潘塔納爾久旱逢霖。
小狗吐着舌頭,半晌才遲鈍地注意到自己腹部的毛發已經很濕了。
克勞德嗅着凱撒的氣味,從心底繁衍出一種渴望,卻又無法明晰自己究竟在渴望什麽。
于是他擡頭朝美洲豹睡覺的地方看過去。
瞧着凱撒順直的脊背,克勞德有點想過去要個抱抱。
他想,要是凱撒在他懷裏就更好了。
或許這樣他就能好受點。
小狗蹑手蹑腳地走到凱撒身邊。
離美洲豹愈近,聞到的氣味愈濃,克勞德身上也就越燥。
體熱幾乎蒸幹了他的唾液。
克勞德忽然感覺很渴,渴到他想叫醒凱撒,然後問一問他:“我能不能從你口裏再要一點水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