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純情暴君X病嬌公子（54）
純情暴君X病嬌公子（54）
烏慕舟執筆的手一顫，紙張上留下一片暈染開的墨跡：“怎麽回事？”
“太後娘娘用銀釵割腕自盡了。”浮伶低聲問，“陛下，太後娘娘的後事，要怎麽安排？”
烏慕舟沉默了好久，啞聲說：“葬禮一切從簡，屍首不入皇陵，葬在永國舊址。”
浮伶沒敢說這于禮不合，只應了聲“是”，就退了出去。
祁霁嘆息了一聲，站起來把烏慕舟圈在了懷裏：“舟舟，不要難過。”
烏慕舟腦袋抵在他的胸前，平靜中夾雜着一絲脆弱：“我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過。”
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過，但依舊有些難過。
祁霁拍了拍他的背，聲音很輕：“舟舟，做個明君吧。守護好你的子民，止兵戈，止征伐，別再讓戰火蔓延，也別再讓悲劇發生了。”
“……好。”
太後的葬禮并不算盛大，對外只是宣稱突染惡疾，不治身亡。
太後逝世是國喪，一年內不能舉辦宴會，所以原本打算召開的大型送行宴變成了小型餞行宴。
盟約既定，也到了離別的時候。
餞行宴上，各式佳肴琳琅滿目，從松鼠桂魚到紅燒獅子頭，從糖醋排骨到玉帶蝦仁，從翡翠豆腐到金絲燕窩，香氣撲鼻，令人食欲大開。
作為東陵國的主人，烏慕舟淺淺做了一個總結。
“這次四國會盟，中間發生了很多意外，獵苑遇刺，南淵易主，多人中毒，好在各位都平安無事，最後抓住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穆先生，盟約也已經簽署，結果不算太糟。”
“天下百姓，皆求安居樂業，不欲見兵戈之禍。固邦交，安社稷，此乃朕之所願，也希望與各位共襄盛舉。”
“今日為諸君踐行，願四國之友誼，山河之堅固，永存不朽。”
衆人齊舉杯，表面上一片融洽，暗地裏各有心思。
鐘離顏洛眼波流轉：“陛下，您打算怎麽處置穆先生？”
烏慕舟淡淡道：“自然是先行關押，然後斬首示衆。”
鐘離顏洛嬌笑一聲：“總歸是要殺了他，不如陛下把人交給我們西玥？”
“憑什麽交給你們西玥？他給本太子下毒，害本太子差點死了，理應由北毓收押。”微生綏懶洋洋地說。
溫初意淺淺一笑：“可我們南淵，也想要此人。”
氣氛變得不對勁，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
鐘離顏洛冷笑一聲：“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大家在意的根本不是什麽穆先生，而是火藥術。”
烏慕舟沒想到他們會知道火藥術的事，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永國國滅，火藥術早已失傳。”
“是嗎？”鐘離顏洛似笑非笑，“可我卻聽說，穆先生是永國遺民，掌握火藥術的配方。陛下，您該不會是想獨吞火藥術吧？”
烏慕舟反問：“你聽說？你從哪裏聽說的？”
微生綏插了一句：“其實是民間的謠言，說是東陵擁有火藥術，想吞并其他三國。”
“民間的謠言，應該是聖教餘孽的手筆，你們也信？”烏慕舟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桌面，忽而一笑，“來人，把穆先生從大牢裏帶出來。”
衆人心裏各自打着盤算，面上卻不動聲色。
哪怕有一絲可能，他們也不會放過得到火藥術的機會。
祁霁扯了扯烏慕舟的衣袖，跟他用眼神交流。
祁霁：真把穆先生交出去？
烏慕舟：放心，他們不會要的。
祁霁：？？？
不一會兒，穆先生就被拖了進來，沿途留下斑斑血跡。
他四肢不正常的垂着，耳朵滲着血，眼珠子已經沒了，只剩下兩個駭人的黑洞，臉上全是混雜在一起的污垢和血跡。
穆先生好像已經瘋了，嘴巴大張着，因為舌頭被割，只有喉嚨能發出咕哝聲，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人不人鬼不鬼的，吓小孩呢？”微生綏迅速捂住了微生凜的眼睛，不想讓他看這麽血腥的東西。
鐘離顏洛皺了皺眉：“拔舌挖眼，毀人聽力，陛下做的可真絕。”
“那是他活該。”烏慕舟表情冷酷，“他手裏要是有火藥術的配方，早在二十年前就交出來了，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永國被屠戮殆盡。你們誰想帶他走，請自便。”
一片寂靜。
帶走這麽一個聽不見聲音、說不了話，而且已經瘋了的人，不僅沒一點用處，反而還會得罪東陵的皇帝。
這麽得不償失的事情，他們可不會做。
溫初意咳嗽了兩聲：“既然陛下說沒有，那便就是沒有。把人帶下去吧，血腥味怪重的。”
無人反駁。
烏慕舟揮了揮手，穆先生又被拖走了，馬上有宮女把地上的血跡處理幹淨。
餞行宴繼續，氣氛終于融洽了。
烏慕舟拉着祁霁的手，有點別扭地低聲問：“你會覺得我很殘忍嗎？”
“你是因為他曾經射我一箭，所以給我報仇。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什麽要覺得你殘忍？”祁霁說。
烏慕舟掩面飲酒，嘴角高翹，難以下壓。
果然，阿霁懂他，不會因為他手段殘忍而誤會什麽。
夜色漸深，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表弟啊！表弟夫啊！我實在是舍不得你們啊！”微生綏喝醉了酒，吱哇亂叫。
微生凜為了不讓他做出什麽失禮的舉動，拽着他的一只胳膊，但是力氣又沒有他大，于是只能抱住他的腰，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大哥醉了，我們就先離席了。”微生凜覺得自己太難了，跟祁霁說了一聲後，就扶着微生綏走了。
走出庭院，微生綏瞬間站直，眼裏一片清明。
“大哥！你剛剛在裝醉！”微生凜怒了。
微生綏故意裝作搖搖晃晃的樣子，耍賴道：“沒有！我醉了，好暈啊，看不清路，要小凜扶。”
微生凜知道他是裝的，卻還是扶着他，小聲抱怨：“大哥就會欺負我。”
微生綏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對這個小孩兒，他一開始只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不知道這小孩兒是真傻還是裝傻，死巴巴黏上他了。
說實話，他本來打算回去之後，借四國會盟之事，利用微生凜解決掉那些對他有意見的大臣。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解決雜碎的辦法有很多種，小孩兒只有一個，他不想和小孩兒離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