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麻煩找上門
麻煩找上門
幾天後,鄭帛回來了,班裏的同學礙于面子,都紛紛對她噓寒問暖。
陳碩臻照例坐在最後一排,鄭帛等到課間休息的時候,趾高氣昂地走到陳碩臻面前,高高在上地看着陳碩臻,說:“陳珍兒,你打傷我,我已經請律師了,要求你賠償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陳碩臻看着鄭帛的眼睛緩緩地站起來,鄭帛被陳碩臻看得心裏發毛,本能将胳膊交叉擋在胸前,怕陳碩臻動手,沒想到陳碩臻卻很誠懇地說:“誤傷你,确實抱歉。你如果要讓我賠償我也無話可說,只是不知道需要賠償多少?”
鄭帛見眼前的這個“陳珍兒”似乎又變得和以前一樣老實好欺負了,更加得理不饒人了,用鼻孔朝着陳碩臻說:“律師會通知你的,總之要讓你這個窮光蛋賠到哭。哼!”說完轉身正準備走卻和她背後的楊鶴童撞個滿懷。
鄭帛沒好聲氣地說:“你沒長眼睛啊?”
楊鶴童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笑一聲,說道:“呵呵,我長沒長眼睛重要嗎?站着不動你都可以撞上來。”說完冷冷地瞪了她兩眼,又說:“怎麽?想碰瓷啊?你怕是想靠這門技術發家致富了。”
鄭帛氣極了:“你……”
楊鶴童繞過她,在陳碩臻旁邊坐下,擡頭看着站在原地的鄭帛,說:“快上課了,還不走?還想要我的地址給我寄律師函啊?你老爸那兒誰的地址沒有啊?”
鄭帛氣得手哆嗦,指着楊鶴童:“你……”
陳碩臻笑了笑翻開了課本。
上完課,下課鈴響,科任老師說了聲“下課。”然後就夾起書本走出了教室,同學們活躍起來,大家都在一邊收拾文具一邊商量午飯吃啥。
學習委員薛峰站起來,揚了揚手裏的試卷大聲說:“大家等等再走啊,上次随堂小測試的試卷大家來領走啊。”說完又朝着陳碩臻說:“哦對了,陳珍兒,喻老師叫你下課後去他辦公室一趟。”
陳碩臻應了一聲:“哦,好。”
片刻之後,陳碩臻來到文學系教研室,朝裏面看了看,沒人。正在想喻老師去哪裏了便聽到隔壁校長辦公室裏面傳來喻老師的聲音:“校長,我們已經調出了那天的監控,看得出陳珍兒不是故意傷害鄭帛的,鄭帛現在要讓她賠償五萬多,陳珍兒家境困難,她很有可能會為了賠這筆錢而辍學去打工的。而且她們兩個都是學生,現在打起官司來,哪還有時間學習啊?為了兩個學生好,你還是讓鄭帛撤訴吧?”
校長鄭慎光一臉為難地說:“哎呀喻老師啊,我那個女兒,我是管不了她的,她已經成年了,她要起訴,我也只能尊重她呀。”
喻老師帶着懇求的語氣:“校長……”
陳碩臻站在門口,緊緊地握着帆布包的肩帶,她冷冷地看着那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虛僞地推脫。
校長拍拍喻老師的肩說:“喻老師啊,我覺得你只需要教好你自己的書就可以了,至于學生生活中的事情嘛……恕我直言,現在的學生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就讓她們自己去處理好了。有的學生會點拳腳功夫就到處打架鬥毆,可不得給點教訓嗎?按理說這次都應該給她記大過一次。”
喻老師急忙說:“可是校長,陳珍兒平時是個特別踏實的孩子,她一定不是故意……”
校長擺擺手打斷他,有些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已經放學了,喻老師啊,按理說你班上出現這麽有暴力傾向的學生,你也難辭其咎吧?我還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倒先跟我求情了。行了,先去吃飯吧。”說着向門口看過來,看到陳碩臻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說了句:“你就是陳珍兒?”
陳碩臻沒有搭理他,徑直走進去,站在喻老師面前,說:“喻老師,你找我?”
校長見陳碩臻沒有搭理他,冷哼了一聲。
喻老師轉身走出校長辦公室,陳碩臻緊緊跟着他也走了出去。
二人回到文學系教研室,喻老師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取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又把眼鏡重新戴好,陳碩臻就老老實實地站在辦公桌前等喻老師說話。
喻老師平複了一下情緒,笑着看向陳碩臻,“陳珍兒,呃……你如果有困難可以跟我說,錢不夠也可以找我幫忙。”
陳碩臻看着眼前那張酷似郁太傅的臉,心裏百轉千回。這人世間魑魅魍魉那麽多,她有千百種方法收拾他們,可是當她看着眼前這張關切的臉,堅強的內心突然就融化成一池柔波。
陳碩臻內疚地說:“抱歉喻老師,我給你添麻煩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一定不連累你。”
喻老師說:“律師函你收到沒?”
陳碩臻:“暫時還沒呢。”
喻老師:“你打算怎麽處理?”
陳碩臻忍不住笑了,說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喻老師有些吃驚:“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陳碩臻不回答,她笑得更開心了。
我開心只是因為你的關心啊。
陳碩臻從喻建的辦公室出來,正考慮着要怎麽處理鄭帛挑起的事端,包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陳碩臻從包裏拿出手機一看,是老段從VX上發來的語音請求,陳碩臻接起來。
老段:“喂,太師姑,你在忙嗎?”
陳碩臻:“不忙,你說。”
老段:“自打上次遵照你的吩咐,将正陽大廈上那只紫檀木大公雞後移一丈之後,旁邊萬澤大廈确實也如你所說,很自覺地就将白虎石雕調整了朝向。”
陳碩臻點點頭:“那是必須的,彼此都是懂堪輿之術的,布局嘛,自然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你一個小小的改動,別人就必須得跟着動一動,這樣才能維持平衡。”
老段畢恭畢敬地說:“是,太師姑說的極是。只是對方的白虎石雕改動之後,徐總的兒子徐睦還是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
“徐睦?”陳碩臻想了一下,“哦,就是你說的那個植物人?”
老段答:“是。”
陳碩臻說:“你讓我想想。”老段在電話那頭也不知道陳碩臻要想多久,他不敢催不敢問,也不敢結束通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大約三分鐘,陳碩臻才又說道:“我要再去正陽大廈附近看看。”
老段等了度日如年的三分鐘,終于聽見陳碩臻說話,自然是欣喜的答應,“好,好,那我今天下午就來接太師姑放學,太師姑你會發定位嗎?”
陳碩臻說:“啊?不會,但我有個同學會,一會兒發給你。”
老段說:“行,那我就不叨擾你了。”說完就結束了通話。
陳碩臻看着手機,這才注意到VX上果然有楊鶴童幾天前發來的一條信息,她點開來,很簡單的一句話:“祝賀你進決賽了。”她想起楊鶴童說的那句“好像确實也不需要回”,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下午,楊鶴童照例坐在陳碩臻旁邊,課間休息時,陳碩臻用胳膊肘碰碰他,說:“楊鶴童,教教我發定位。”
楊鶴童說了一聲“哦。”接過了陳碩臻的手機,“來,你看,點這裏……”
……
将定位發給老段之後,陳碩臻又發了一句語音:“五點放學。”發完之後陳碩臻将手機放進包裏。然後看着楊鶴童說:“你祝賀我進決賽那句話,我看到了,你怎麽覺得我不需要回啊?至少我也應該說聲感謝的。”
楊鶴童內心有些小竊喜,他忍住笑,說道:“恃才傲物這個詞特別好,我就真的欣賞那些有才氣或者有能力的人,在面對人際關系的時候有些小傲嬌。比如你吧,你看你古文又好,書法也很棒,所以像你這樣的才情女子,有點小傲嬌也正常。”
陳碩臻說:“你過獎了,我只是沒注意到,并非有意不回複你,而且你們這邊這種字,我看起來有些費力。”
楊鶴童眨眨眼睛說:“陳珍兒,你都說過好幾次你們這邊了,我們這邊是哪邊?你說的這邊是多大個範圍?難道你跟我們不是一個範圍的?”
陳碩臻低下頭想了想,說道:“呃,這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向你講明原委的。”
楊鶴童又說:“全校都聽說了鄭帛要訛你這件事,你放心,如果需要打官司,我們都願意為你出庭作證的,證明你不是故意的。如果到最後還是要賠錢的話,你也放心,我們可以衆籌,我平時的零花錢積攢起來大概有五千多,都給你。”
陳碩臻用手托着臉,看着楊鶴童認真的樣子,笑了笑說:“傻不傻?”
放學後,太陽西斜,快入夏了,這個時間點的太陽真是又炙熱又刺眼。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潤德大學的門口,引得學生們頻頻側目,紛紛猜測這輛車到底是誰家的。
陳碩臻背着自己的帆布包從學校裏走出來,她把手掌放在眉上遮擋一部分刺眼的陽光。這時,一輛寶馬車從她後面開過來,開到她身邊便停了下來,陳碩臻扭頭看着離自己近得幾乎快要擦上的車面色不悅。
車後排的窗玻璃刷的一聲降下來,何淺從車窗裏探出頭,有些得意地說:“陳珍兒,這麽曬,只能步行回家啊?啧啧啧!真可憐。”
陳碩臻無可奈何地說:“是啊,家住得太近了有什麽辦法呢?幾步路的事兒,如果開車,剛起步就到了。可不像你,住那麽遠,真是辛苦你了。”
何淺又被氣得語塞。
陳碩臻覺得這樣牙尖嘴利地針鋒相對很無趣,于是冷笑了一下不願再搭理她,繼續往前走去,剛走兩步,就聽見前面老段的聲音:“太師姑!這裏。”
陳碩臻将手掌橫放在眉上,擡眼仔細看了看,老段穿着一件短袖唐裝,脖子上挂了一個小小的八卦鏡,站在一輛車旁邊等她,見她走近了便立即為她拉開車門,陳碩臻也沒有跟老段客氣,彎腰鑽進了車裏。
這一幕被何淺看在眼裏,旁邊幾個小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地紛紛議論:“哇,勞斯萊斯幻影呢。”,“哇,全是數字8的車牌號,這個車牌號我好像知道……哦,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潤德市首富徐紹卿的座駕嗎?”,“哇,那個女生是誰啊?居然攀上我市首富了。”
何淺聽着這些議論氣得臉色鐵青,她将車窗刷的關起來,把那些議論都隔離在外面,沒有好生聲氣地對司機說:“走!”